第40章 不期而遇
因為蘇衡急著回營地,所以回程一樣非常趕,雖然出發前給大腿內側墊了最柔軟的綢料,但還是被磨得受不了。
一旁的鄭鷹卻像沒事人似的,連夾馬腹的姿勢都沒變過。
蘇衡邊騎邊琢磨,空間里堆的各種各樣的葯,有沒有哪瓶可以拿來抹一下。
「軍醫,他們說你以前是病秧子……」鄭鷹天生冷峻臉,就連小聲問話看起來都像責問。
「是啊,阿爹阿娘養我一個,操了養六個孩子的心。」蘇衡最近發現,他與原主的記憶融合度越來越高,到了感同身受的地步。
「……」鄭鷹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羨慕嫉妒,還是感慨居多,他兄弟姐妹非常多,生的多,死的也多,最後剩了五個孩子,得到父母的照顧少得可憐,比路邊的野草好一些。
人生第一次不用付出就能得到的東西,就是蘇衡送的好眠之物。
「軍醫,你信命嗎?」鄭鷹注視著蘇衡。
蘇衡並不擅長閑聊,所以日常窩在醫舍葯舍,以前也並不認識鄭鷹,這次出診熟悉了一些,發現他和銅錢一樣,都不太像大鄴人,尤其是那雙鷹眼和深邃的面部輪廓,給人特別孤傲冷漠的感覺,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
「我不信命,只相信人生路自己選。」蘇衡對於隱私問題很避諱,鄭鷹這種的還能回答一下。
「你昨晚說我有天賜的禮物,算是命嗎?」鄭鷹抓緊時間閑聊,原因無他,蘇衡不怕他,也不嫌棄他。
蘇衡被他認真的樣子逗樂了:「其他的我不知道,但你沒有這雙眼睛,一定當不了營地最厲害的弓箭手和哨兵。」
「……」鄭鷹沒覺得有什麼好笑,可是蘇衡笑起來的樣子和溫潤的嗓音,有驅散煩惱的力量。
「我不信命,但是相信可以選擇,」蘇衡努力讓他能聽懂,「有與眾不同的能力,才能比別人有更多的選擇。」
「……」鄭鷹好像聽懂了,又像沒懂,但覺得和蘇衡的距離拉近了一些。
就這樣,兩人一邊趕路一邊閑聊,終於在三日後看到了墜鷹峰營地的幡旗和熟悉的跑馬場。
蘇衡突然扯住韁繩,問:「鄭鷹,看一下陳牛有沒有在營門外面?」
「營門邊好多人,陳牛也在。」鄭鷹不明白蘇衡的戒備。
蘇衡默念「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硬著頭皮繼續向前。
果然,大老遠就聽到了陳牛的大嗓門:「快看,蘇衡他們回來啦!」隱約還能看到他高高揮起的長手。
直到蘇衡鄭鷹到了營門外,不止陳牛,銅錢趙先機,還有一大群軍士都在,正中C位是沒有拄拐棍站立、還站得很穩的劉釗。
「蘇衡,你快看!劉大人好啦!」陳牛越激動嗓門越大。
「軍醫蘇衡回營,向劉大人復命。」蘇衡翻身下馬,高舉腰牌,向劉釗行禮。
「哨兵鄭鷹回營,向劉大人復命。」鄭鷹同樣舉起腰牌行禮。
「免禮,快起來。」劉釗想扶蘇衡起來,反而被蘇衡扶住。
蘇衡本就不安,現在已經想找什麼磨個牙:「劉大人,說好拐杖要拄三個月整,您這是做什麼呢?」每天一睜眼就是各色病人,心很累的好嗎?!
劉釗背著手迅速接過陳牛遞來的拐杖,正色道:「在呢,就鬆開一會兒。」
蘇衡皮笑肉不笑地彎了一下眼睛:「醫舍的大家都好嗎?」
「大家都挺好的,再過幾日,醫舍可以空了,」陳牛興奮地搓手,「蘇衡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蘇衡先是警覺地環顧四周,就算陳牛沒說有病人,心裡的不安也沒能消除,難道是他神經過敏了?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