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這就是代價
暴雨中，秦時拿著高音電喇叭，對著那些戴著防毒面具的特訓隊員，厲聲問道：「告訴我，你們的使命是什麼！」
「保衛祖國，保衛人民！」
「現在人民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而你們還在這裡磨磨蹭蹭，人民對你們很失望！很絕望！你們有什麼資格說保衛祖國，保衛人民？！」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秦時繼續用手中的自動步槍，打著三連發點射，朝著特訓隊催促道：「快！快！快！全都沒吃飯嗎？！加速！」
在秦時的催促下，特訓隊員們的速度開始加快，但秦時顯然對他們的表現還不滿意，繼續刺激著他們，「受困的人中有你們的父母！有你們的兄弟、姐妹！有你們的妻子、兒女！
現在毒霧正在向他們逼近，他們急需你們送去的救援物資，他們現在很絕望！快，加速！你們現在沒浪費一秒鐘，他們的生命就多增加一分危險。」
「啊——！」
隊伍中，侯猴嘶吼著向前衝去，很快就跟其他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很不錯！」
秦時給自己手中的自動步槍換了個備用彈匣，看著沖在隊伍最前面的侯猴，認可的點了點頭。
「你看上他了？」
駕駛著突擊車的秦時看著侯猴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他7歲那年，暴雨引發的山洪衝進他家的村子，他媽媽在被洪水沖走前，拼了命把他放在了房頂上。
我們支隊參加了當時的救援行動，是參謀長親自帶的隊。參謀長找到他的時候，全家8口人，只剩下了他一個。
參謀長把他從房頂上抱下來的時候，他指著參謀長帽子上的國徽說自己將來也要當兵。
當時參謀長只以為他是開玩笑，但為了安慰和鼓勵他，參謀長還是把自己的臂章送給了他。
兩年前，當他作為新兵前來報到的時候，參謀長才發現，當年那個7歲大的孩子跟自己說的話，並不是一時興起的念頭。
本來這次特訓隊是只在我的特戰營里挑選，是參謀長特批他加入特訓隊。你如果看中了他，我去跟參謀長說，相信參謀長也不會反對。」
「你們這些特戰營的精英為什麼還沒一個剛入伍兩年的上等兵跑得快？！加速！加速！加速！」
秦時拿著自動步槍，用點射催促著那些被侯猴拉開了距離的特訓隊員加快速度后，對凌霖說道：「想要加入龍巢，只是這樣還不夠。
如果他的目標是想當一個軍人，一個頭戴國徽的軍人，那他就不能加入龍巢。
加入龍巢，註定要拋棄自己的身份和榮譽，註定只能生活在陰影中，註定要去接觸那些絕大多數人看不到的黑暗。
那種壓力和壓抑，甚至會讓人患上抑鬱症，走到社會的對立面。進入龍巢，首先要讓自己的心，堅定不移！」
聞言，凌霖默然。
是啊，眾人只知「隱龍」之名，卻不知盛名之下的秦時，早就已經是個被打上了死亡證明的「死人」！
沒有姓名、沒有身份、沒有籍貫，去乘坐地鐵，如果被地鐵站警察抽查身份證，甚至會因為拿不出身份證，報不出身份證號碼而被帶走問話。
這就是代價！
這就是加入龍巢的代價！
這就是成為隱龍的代價！
這就是被人懸賞三千萬美金，被所有海外情報機構評定危險等級S級的代價！
這種代價無形卻沉重，
能輕而易舉的將人壓垮，把人的靈魂磨滅，進而讓人步入深淵！
……
防毒面具具有過濾凈化的作用，人在戴著防毒面具的時候，呼吸就會變得不順暢，肺活量差的人長時間佩戴防毒面具，甚至會出現氣悶暈厥的癥狀。
而人在奔跑的時候，需要頻繁的吸氣和呼氣，讓身體獲得氧氣。單單戴著防毒面具，呼吸本就不順暢，現在還要戴著它進行負重奔跑，對於特訓班的隊員而言，完全就種折磨。
為了有效阻止有毒氣體，防毒面具四周都是密封的，這就使得臉上的熱量散發不出去，悶熱無比。
雖然此時正下著暴雨，但是暴雨並不能緩解臉上的悶熱感。臉上的汗水流到眼睛中，刺痛無比，也沒辦法擦拭。
悶熱加上呼吸不暢，除了會讓人暈闕，也會讓人出現嘔吐的癥狀。
一名特訓隊員脫離隊伍，走到一旁，想要掀開防毒面具，吐掉湧進自己嘴裡的嘔吐物，緩解自己的不適。
「不準摘下防毒面具！」
秦時跳下突擊車，快步走到那名特訓隊員身邊，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用腳踩著他的後背，大聲說道：「你現在身處遭到生化武器污染的危險地帶，揭開防毒面具就是死路一條！」
那名特訓隊員雖然已經很努力的在剋制，但那種翻湧而上，想要一吐為快的感覺，卻怎麼也壓制不下去。
用力推開秦時的腳，掀開防毒面具，把早飯和午飯一股腦的全都吐了出來。
「特訓班裡不需要弱者！淘汰！」
秦時折身返回突擊車，追上前面的特訓隊員，用電喇叭對著他們喊道：「記住，你們現在身處遭受嚴重污染的危險地帶，防毒面具是你們活下去的保障。誰摘掉防毒面具，立刻被淘汰，絕不姑息！
不管你們現在呼吸有多麼不暢，有多麼想嘔吐，都不能污染你們的防毒面具，嘔吐物會阻塞防毒面具，導致你們窒息。就算是嘔吐物涌到了嘴裡，也給我咽回去！」
嘔吐，就像病毒一樣，會傳染。
就算是正常情況下，看到別人嘔吐的時候，也會感覺到噁心、反胃，更何況，此時此刻在特訓隊伍中，胃溶物往喉嚨口翻湧的人並不少！
所以當看到一個人掀開防毒面具一吐為快的時候，立刻產生了連鎖反應。
哪怕是聽到了秦時的警告，哪怕是知道了會被淘汰，無法再參加龍隱的選拔，但是當意志被衝垮的那一刻，完全管不了那麼多，還是跑到一旁，掀開了自己臉上那個該死的防毒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