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壽』的雕像

根據老伯的說法，摩羅天共分東南西四個城區，四區人口加在一起，總人數高達到數十萬之多。人口過多，直接導致城中大部分人，都像老伯這般難以找到工作。這其中，尤以底層凡人為主。於是，這些人便來到街上，做起為修士們跑腿、甚至是如牲畜般背著修士的牛馬工作。聽到這裡，蘇行接著問道：「那街上有部分人，都顯得像你這麼老，又是怎麼回事呢？」老伯答道：「像我們這些凡人，如果只是當牛做馬，肯定是養活不了自己的，所以我們有時候，還會去祭拜『壽』的雕像。」「『壽』的雕像？那是什麼？」蘇行不解道：「祭拜那雕像，還能拿到錢不成？」「還真有錢拿。」老伯無奈笑道：「不過，祭拜『壽』的雕像，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不知是從何時開始。摩羅天的城主元龍道人，瘋狂迷戀上一種叫做『壽』的生物，並於城中心廣場建了一座『壽』的雕像。雕像建立之初，元龍道人會給朝拜雕像者大量靈幣作為獎賞。只需祭拜雕像，便可獲得靈幣。一時間，城中前來祭拜者絡繹不絕。但這並未持續太久。僅不過兩三日左右，城中就有人發現，祭拜『壽』的雕像，似乎會加速自身衰老。這種衰老，雖不會減少人的壽數，但會讓人變得虛弱，外表顯得蒼老....此消息一經傳開，城內便再無一人敢去祭拜雕像。尤其是女性。對多數女性而言，外表的重要性，要遠甚於那區區數枚靈幣。隨著祭拜雕像的人逐漸減少，城主元龍道人開始加錢。他將祭拜雕像的獎勵，從原本的一次10枚，一口氣提到了一次50枚，於是祭拜者又接踵而至。摩羅天內有著較高收入的平民，每月也不過才掙得50枚靈幣。而祭拜一次雕像，便可直接拿到近一個月的收入，這誘惑根本就沒多少人能夠拒絕。尤其是對那些掙不到靈幣的底層。久而久之，摩羅天大街小巷裡，便多了無數的『老人』。得知那『壽』雕像的神奇之處后，蘇行來了興趣。他追問道：「兄弟，你可知道那『壽』的雕像具體長什麼樣？它又是怎麼讓人衰老的？」老伯回道：「據說，那『壽』的雕像是工匠按城主吩咐做出來的，真正的『壽』根本就沒人見過....所以很多人都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壽』這種生物，那雕像會讓人衰老，也是城主在背後搗鬼。」這一切，都是城主在背後搗鬼么....可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蘇行將此事暗暗記下，並又問道：「你可知道，離這兒最近的客棧在什麼位置？」「摩羅天許進不許出，根本就沒有路過的旅客，又哪裡會有什麼客棧。」「那這附近，有沒有什麼便宜的房子能住？」「這個....」老伯想了想，向蘇行建議道：「上仙，你若是真想找個住處，那還不如直接在城內找份工作....摩羅天里數十萬人擠在一塊兒，導致地價高的嚇死人，與其花高價買棟屋子，還不如直接找個包住宿的地兒幹活。」在摩羅天，蘇行首先要解決兩個問題：首先，他需要找個能住人的地方。其次，便是儘快接觸到修士圈子，以便能賣掉手中的壽命葯，積攢『黑色絲線』並提升實力。而按照老伯的說法，找個可以工作的地方，便既解決了住宿問題，又能接觸到一些同為練氣期的修士。此番提議可行。蘇行斟酌片刻后，便又從儲物袋裡取出10靈幣，遞給老伯：「那你可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什麼地方缺人呢？」「敢問上仙，您有沒有比較擅長的方面？」「這個....我算是比較擅長藥理和煉丹吧。」「煉丹么。」老伯考慮片刻：「這城東區的靈藥園裡，好像還缺幾位種植靈草的修士，您看？」一聽是靈藥園內缺人，蘇行想也沒想，便立刻答應了下來。這下次，他煉製壽命葯時缺的幾株靈草，便全都有著落了....…摩羅天城東區。靈藥園內。一番周折過後，蘇行總算見到了靈藥園的雷管事。因有求於人，他便向同為練氣五層的雷管事執晚輩禮，恭敬道：「在下蘇行，見過雷管事。」「嗯....」藤椅上。雷管事坐起身來，仔細打量了蘇行一眼，滿意道：「練氣五層是吧？」蘇行保持著恭敬態度:「回雷管事，在下確是練氣五層。」「以前可在靈藥園裡干過？給靈草渡送靈氣的法門，可曾學了？」「曾在葯園裡干過數月，渡送靈氣的法門，也都熟練掌握。」「那就好。」雷管事說著，忽然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那個....你想到我這兒來幹活兒，規矩應該是懂的吧？」摩羅天內人口眾多。即便是蘇行等練氣期修士，找工作也頗為困難。修士們在找工作時，除了要有一定經驗外，有時還免不了要給上面的人遞出些好處。簡而言之，就是送些靈石。按規矩，蘇行要進入靈藥園工作，就得先交給雷管事十塊靈石。屋子裡。見蘇行沉默不語，雷管事皺了皺眉頭，不悅道：「你來我這找活兒干，不會連靈石都沒準備吧？」蘇行倒不是交不起靈石。他只是被屋外的叫喊聲，吸引了注意。——只見十多名在靈藥園裡幹活的修士，此刻排成了一排，如魔怔般不停喊著口號。「砥礪前行，自強不息！」「孜孜不倦，天道酬勤！」他們一邊喊，還一邊做著些奇怪動作。這番舉動，令蘇行回想起在地球時的所見所聞....讓蘇行工作可以，甚至累點兒都行。這些他都能接受。可若是讓蘇行如那些修士般，每日勞作前，還得在院子里喊各種口號，那蘇行就有些遭不住了。這讓他心中生出陣沒來由地厭惡，並果斷拒絕道：「不好意思，在下確實是忘了帶靈石，這便先告辭了。」說著，蘇行便要往屋外走去。「站著！」見蘇行欲要離開，雷管事立刻從藤椅上站起身來，並輕拍了兩下手掌。聽見屋內動靜，三名練氣期趕到屋門處，並成一列堵住了蘇行去路。可能是覺得自己人多勢眾。雖同為練氣五層，雷管事卻表現得無比囂張：「我這地方，你以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蘇行迴轉身去，皺眉道：「雷管事，你這是什麼意思？」雷管事笑道：「我這靈藥園的工作，你不想干，自然有的是人願意干，咱也不會強留你....不過，我既然花時間見你了，你不留下點兒好處就想走，這好像不太合適吧？」好傢夥。這雷管事見索要賄賂不成，便直接改成明搶了。但蘇行仗著有『譎化』能力在身，說話也是頗有底氣：「咱們都是練氣五層，要是真打起來，拼個兩敗俱傷不太好吧？」「呵、」雷管事有恃無恐道：「你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吧？我這屋子外邊兒還有十多人守著，待會兒真要是動起手了，你覺得你能討得到好？」蘇行看了眼屋子外邊，仍舊在不停喊著口號的修士們。他長嘆一聲，似認命般道：「那行吧，這靈石我交了，只求你能放我一馬....」說罷，蘇行便徑自朝雷管事走去。後者則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你剛剛直接把靈石交出來，不就完了么，還非得....」屋子裡。雷管事話才說到一半，便見蘇行整個人瞬間暴起，於儲物袋內取出一短劍，朝前刺了出去。蘇行所用短劍，為青霄宗掌門所贈，乃是一上品練氣級法寶....斷石削金，不在話下。這一劍若是捅實了，雷管事不死也要脫層皮。但雷管事能做到這個位置，自然也不是什麼蠢人，早在蘇行靠近他時，他便已提前做了準備。見蘇行暴起發難，早有準備的雷管事，亦是從儲物袋裡取出一短劍，攻向蘇行必救之處。雷管事這一擊，乃是以攻代守。若蘇行不願收劍，那麼他在傷到雷管事的同時，也必然會被雷管事所傷。這靈藥園裡，幾乎全是雷管事的人。一旦蘇行受傷，其餘修士們必會一擁而上，屆時要殺要剮，便只能任憑雷管事處之....不得不說。雷管事這番應對，確實算得上是無可挑剔。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面對這迎面一劍，蘇行整個人竟不閃不避，毫無收劍回撤的意思。見此，雷管事嘴角微微揚起。他覺得這波穩了。下一秒。就在雷管事以為，他將要與蘇行拼個兩敗俱傷之時，蘇行整個人竟變成了半透明狀態。咋一看去，就像是不具有實體的『譎』類鬼怪一般。這導致雷管事手中短劍，直接刺了個空，而蘇行則已趁機掠至其身後。不好！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雷管事心中一緊。他下意識想要與蘇行拉開距離，卻忽覺脖子一涼，整個人都從地上飛了起來....不對。準確來說，是雷管事的腦袋，因脖頸處噴湧出的鮮血，而被頂的飛了起來。「好快的劍....」半空中，雷管事腦中閃過最後一道念頭，便兩眼一閉，徹底失去了意識。從蘇行接近雷管事，再到他用短劍斬下對方頭顱，整個過程也不過才幾息時間。目睹了雷管事死亡的全過程，堵在門外的三名練氣期修士，均都露出了無比驚恐的表情。這三人本能地想要逃走。卻聽見蘇行語氣平靜道：「你們幾個先別跑，仔細聽著。」或許是忌憚蘇行那虛幻化能力。門外的三名練氣期修士，還真就一齊止住了腳步，不再移動分毫。屋子裡。蘇行繼續道：「剛才殺掉雷管事的，是一身高八尺、體態壯碩、留著一臉鬍鬚的修士，你們記著沒？」蘇行雖有著『譎化』狀態加持，面同級別修士堪稱無敵，但他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滅口。先不說，蘇行能否殺掉葯園裡的所有修士。即便他真的做到了，最終結果也只是將事情鬧得更大，這反倒更加容易暴露自己。相較而言，他現在的處理方式，才是上上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