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節 脫帕木兒的憂慮更甚!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脫帕木兒索性讓自己的兒子伊日比斯認識孟知恩,伊日比斯將作為新建拔都軍的副統領,配合孟知恩的工作,當然也負起監視的責任。
伊日比斯在蒙語中是「金錢豹」的意思,他也恰如其名,身體高瘦,動作敏捷,雖然開不得硬弓,但射速快,出招猛,與孟知恩交流起來,都是年輕人,很快就稱兄道弟。
孟知恩戰鬥水平高,能力出眾,讓伊日比斯挺佩服的。
各路韃軍根據大汗的命令把本營的漢人及漢人奴隸陸續送到孟知恩的營中,約有三千多人,孟知恩看到他們的狀況普遍不佳,許多人骨瘦如柴,一些人眼如死灰,許多人有病,甚至殘廢,顯然被韃子折磨得夠嗆。
是的,草原上的韃子根本不拿漢人當人看,漢人連奴隸都不如,哪怕他們主動跪下給蒙古使長敬一盅酒,人家都不給面子。
即漢人拿一個盞,跪在地上,不能得他接,接了,未得他飲,安能忍辱事人耶!
日常他們喂牛養馬,安營紮寨,專做苦役,戰爭時為炮灰,甚至赤手空拳地沖陣,面對著敵人明晃晃的鋼刀,他們是手無寸鐵,上前送死!
有的漢人實在受不了,就逃跑,然而韃子管制甚嚴,一旦逃奴被抓到,可怕的命運等待著他們。
除了質地不高,離譜的是這支新軍名為漢軍,其人員來源相當複雜,「皆回紇、乃蠻、羌渾部落,及中原人被掠者」,即包括了被擄掠到漠北當炮灰的西城人、西夏人,更多的是中原地區被抓走的漢人、女真人或契丹人和勃海人,高麗將軍李思南曾找到了幾十個高麗人。
他們的族群、外貌、語言、經歷天差地別,後來當他們戰鬥前集體屈膝祈福,求各自的神靈保佑時,語言那是紛亂吵雜,堪稱是諸神的大薈萃,當中有一些神靈是互相敵對的。
真要是神靈有靈,還沒開始交戰,這夥人就已經死傷一半了。
面對著這樣的烏合之眾,孟知恩的親兵、高麗人乃至於蒙古軍官伊日比斯、阿速該都頭大萬分,然而孟知恩並不憂慮,他開始運轉他的一套調教方法。
一、吃好,喝好!
通過脫帕木兒的關係,孟知恩得到了一批牲畜和物資的補給,他下令宰殺牲畜,給新軍加餐,並且讓高麗人調製奶茶,大家吃肉喝茶,自然就心情欣悅,對孟知恩另眼看待了。
新軍以前伙食不好,現在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滿意!
二、編練部隊、做思想工作。
孟知恩依靠自己的親兵,把他們都派到新軍中當上軍官,連同高麗人也抽調出一些專業軍人去當軍官,把軍隊的架子給搭建起來,通過這些軍官的嘴,給新軍做思想工作。
軍官們說道:「不管你們以前的經歷如何,現在給一個機會給你們,讓你們為自己而戰,他們給予你們的一切羞辱,用你們手裡的刀箭去報仇!」
報仇!
許多人聞言,眼中閃現出光芒。
他們並非不想報仇,之前的環境太可怕,他們報仇之心無從談起,現在聽聞有了一個機會,領軍之人是南朝天家子弟孟知恩,南朝皇帝孟神通是天龍下凡,神通廣大,曾二蹶北方君主,孟知恩是他的族人,武藝精湛,水平高超,以少勝多,殺掉蒙古人宗王!
鼓勵他們,通過思想工作,激發他們的戰鬥意志,這樣接下來的訓練就順理成章了。
通過訓練,發現好的苗子,提拔他們為軍官,這當中,許多女真人表現踴躍,積極地訓練,還自行加訓,他們是如此的勤奮,以致於有的人在正式訓練中暈倒過去,孟知因不得不出令約束他們,確保他們的休息時間。
大多數的女真人心中都對蒙古存在一種滔天恨意。那就是滅國之恨。是以舊金亡國之後,有很大一部份的金將都有意投降大宋欲借大宋之手泄此亡國之恨。只不過大宋的將領或因忌妒,或因歧視,稱他們為「歸正人」,留不住這些舊金的人才。
新朝後,孟之祥曰眾生平等,消除對諸族的歧視(他出身就是北方漢人),各族得到了尊重和人盡其用,現在的孟知恩秉承聖意,平等地對待麾下各族,尊重他們,與他們打成一片,與他們一起吃喝,一道訓練,他本身能力出眾,眾人信服,軍心迅速地歸於他!
這支拔都軍以驚人的速度形成戰鬥力,脫胎換骨,當脫帕木兒受孟知恩邀請前來檢閱部隊時,看到的是一支如草原朝陽般朝氣蓬勃的軍隊,他們昂首挺胸,軍容整齊地在脫帕木兒面前走過,接受他的檢閱。
當他們高呼道:「為大汗而戰」時,經驗老到的脫帕木兒就清楚他們是一支軍隊,而不是民兵!
他們龍騰虎躍地操練武藝,揮動手上的兵器那是殺氣騰騰,放箭時命中率高,劈殺時剛勁有力,要是不是底里,還以為他們訓練得很久,實際,他們只磨合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固然當中有一些人會武能打,但更多的人是平民出身,他們被擄掠到漠北后受盡羞辱,如今有機會報仇,他們就抓住了這個時機,眼中蘊著怒火,用力地劈殺野草編織出的假目標,似與它們有深仇大恨一般。
檢閱著這支部隊,脫帕木兒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果說馬騎得好,箭射得准也就罷了,這支部隊令行禁止,隊伍整齊,考慮到他們才成軍不久,已呈現出強軍的雛形,真是非同小可。
他問孟知恩是何高招能夠一下子把烏合之眾訓練得這麼好,孟知恩輕描淡寫地道:「這是我們明軍任何一個中高級軍官都會的練兵方法!」
是的,任何軍官都在軍校讀過書,軍校訓練他們,他們訓練士兵成軍不在話下。
這時閱軍完畢,他強顏歡笑地給孟知恩授刀,給新軍授軍旗。
「全軍安危繫於主將,若將令不行,則危及全軍,本王賜我寶刀,斬殺一切臨陣後退者,軍中人人皆得聽令。」脫帕木兒把自己身上的名貴寶刀授予孟知恩。
孟知恩接過寶刀,高舉過頭,大聲道:「謹尊大汗和殿下之令,為大汗掃除偽汗,消滅敵人,如違此誓,讓我死於此刀下!」
說罷,他抽刀出鞘,揮舞起來。
眾軍士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齊聲歡呼,聲音響徹雲宵,威風十足,脫帕木兒的憂慮更甚!
然後他把一面黑狼旗幟交予孟知恩,新軍名為黑狼拔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