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探險

入夜。

沈二蛋扛著一箱啤酒，帶著勇闖天涯的氣勢，用腳推開了沈天家裡，猶如風燭殘年的破木門。

「哥們，咱邊喝邊聊！」

沈二蛋拖過一把長凳，大馬金刀坐著，用筷子麻利的啟了瓶蓋，給沈天遞過去一瓶。

『叮......』

酒瓶相撞，二人對視一眼，一仰脖子......直接對著瓶子『吹喇叭』！

『咕咚咕咚......』

不到30秒，一瓶啤酒幹了一下。

「嗝......痛快！」

沈二蛋打了個飽嗝，說道。

旋即，又從衣兜里掏出兩包酒鬼花生，四根火腿腸，兩隻『鄉巴佬』雞腿，兩個滷蛋，兩包辣條，兩包豆腐乾，一包鍋巴，一包芙蓉王。

「挖槽！蛋吶，你這口袋是從機器貓哆啦A夢哪裡搶過來的吧，都快趕上空間戒指了。」沈天隨口說道。

「空間戒指？哈哈，真沒想到，沈天你也看玄幻小說啊！」

末流玄幻小說寫手沈二蛋同學，彷彿覓到了知音。

沈天笑笑不說話。

回憶起自己獲得的第一枚空間戒指，滴血認主后的那份喜悅，好一陣恍惚。

「天，天啊！想啥呢！」

沈二蛋拍了拍沈天的後背，將沈天拉回到現實中。

「點上！」

沈二蛋點上一支芙蓉王，又給沈天拋過來一支。

沈天搖搖頭。

「我戒了......吸煙不利於修行！」沈天道。

「哈哈哈......去你個球的！沈天啊，你這個呆木頭，什麼時候開的竅，居然學會幽默了。」

沈二蛋笑罵著，又從屁兜里，掏出一包白沙煙，拋給沈天。

「知道你不愛芙蓉愛白沙，哥們給你備著呢！」

沈天受傷冰封的心，有了一絲絲暖意。

吸煙的確不利於冥想修行，不過......

去他個球的修行！

沈天點上一支煙，猛的一個大回龍，直接過肺......刺激！

「對了，下午你說有事跟我商量，到底啥事啊？」

沈二蛋左手酒瓶右手鄉巴佬雞腿，嘴裡還叼著煙，眼睛被煙迷了，淚眼朦朧的樣子，眼睛發紅，血絲都給熏出來了。

「是不是錢的事兒？哥們，如果是錢的事兒，那絕對不是事兒！哥們現在是網文大神，未來白金，還是當紅主播，月入近萬......總之，哥們現在嘎嘎有錢！說吧，缺多少？」

沈天無父無母的孤兒，有了上頓沒下頓，沈二蛋沒少接濟沈天。

家裡的咸雞臘肉，偷了就往沈天家裡拿，還將自己的零花錢分給沈天，這胖子看似滿嘴跑火車，沒個正形，其實為人特仗義。

「不是錢的事兒！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直播間大概有多少粉絲？」沈天道。

「怎麼，你對這行也感興趣，也想直播掙錢？沒問題，我教你，保證讓你平穩渡過新人期。」沈二蛋拍著胸脯說道。

沈天擺擺手。

「你就告訴我，你有多少粉絲！」

「我的粉絲破兩萬了，每天同時在線看我直播的家人們，大概保持在九百到一千三之間。」沈二蛋道。

「兩萬粉絲，才一千人在線看你直播？」

沈天搖頭，才這麼點人氣，實在太低了，對沈天的計劃很難起到助力。

「兩萬粉絲，一千多人同時在線觀看，這還少？你是沒見我那本玄幻小說，

三萬八的收藏，均訂才六百多，那才叫一個慘吶！」

沈二蛋眼睛被煙熏了，流下兩行清淚。

「怎麼才能增加粉絲，增加觀看直播人數？」沈天道。

「難！」

沈二蛋苦笑搖頭。

「運營！要人氣就得運營！買熱搜買流量，花錢引流，賊費錢！

大主播都是有團隊，簽約娛樂公司的！推薦的力度和資源，自不必說。

一些漂亮女主播，則是金主爸爸們養活，她們八面玲瓏，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將榜一大哥到榜一百大哥，一一說（shui）服，那飛機火箭嘉年華，不要錢似的咔咔送。

像我這種沒人疼沒人愛的野生戶外主播，又沒資源又沒錢，想榜個富婆都沒資本，只能依靠機智幽默，拉攏一些些鐵粉，勉強混口飯吃。」

沈二蛋苦笑道。

一個月大幾千的收入，在沈家溝，絕對是土豪王者，但在直播界、網文圈，屬於最底層，最撲街的存在。

「我在家閑著沒事，要不跟你一起直播吧？」沈天道。

「好啊！」

沈二蛋眼冒綠光，激動的嘴都哆嗦了。

「哥......哥們，那可太好了，以你的容貌加上我的口才與智慧，絕對可以吸引一大波富婆來給你投喂啊！」

沈天：「......」

一箱啤酒幹完，沈天也下載了直播APP，在幾個人氣主播的直播間學習到了半夜。

嗯......

那幾個妞兒，屁股扭的真浪......

次日！

沈二蛋還在被窩裡貓著。

昨晚上和沈天一人幹了半箱啤酒，腦袋暈乎乎的。

「砰砰砰！」

很不友好的急促敲門聲。

「媽賣批，誰啊，大早上的敲大鼓！」沈二蛋嚷道。

「太陽都曬屁股了，還早上！」

沈天敲門屬於先禮後兵，抬起一腳，就踹開了沈二蛋家的木門。

……這個點兒，沈二蛋爹媽肯定上山種地去了。

「土匪！」沈二蛋趕忙用被子裹住小腹以下。

從小到大，沈二蛋一直都有裸睡的習慣。

「遮什麼呀，你二蛋的二蛋，還能變成鳳凰蛋？」沈天笑罵道。

沈二蛋起床，簡單洗漱后，就開始和沈天討論如何提升直播間人氣。

沒錢運營，沒錢引流，沒有金主爸爸和富婆姐姐，唯有依靠品質取勝了！

「天，其實我直播間還有有幾個富婆的，昨天給你刷大火箭的，就是個饑渴已久的單身小阿姨……」

沈二蛋心虛的掃了一眼沈天，吭哧吭哧說道。

「休想！」

沈天直接拒絕道。

自幼一起長大，沈二蛋一撅屁股，沈天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味道的屁。

沈天可是堂堂九次雷劫的化神期強者，居然讓他犧牲色相！

「咳咳……那啥，這位富婆小阿姨多大歲數，長得漂亮嗎？」沈天乾咳兩聲道。

「那肯定漂亮，嘎嘎漂亮！三十年前，那可是學校的校花！」沈二蛋道。

「等等！你說三十年前？這位校花今年貴庚？」沈天咋舌。

沈二蛋訕笑道：「小阿姨嘛……正是*****，今年才五十五……周歲。」

「滾！」

沈天一腳踹二蛋屁股上。

「這是小阿姨？這是大媽好不好！你自己怎麼不犧牲一下？」沈天笑罵道。

「我倒是想啊，可人家蜜桃小阿姨瞧不上我啊，之前最多就給我刷過飛機，昨天你一出鏡，直接就大火箭發射了，小阿姨絕對蕩漾了嘛！

我跟你說，這小阿姨老有錢了，保養的特別好，根本看不出有五十五歲了，我有她微信，朋友圈裡，平時就喜歡穿豹紋，賊啦刺激！」

沈二蛋砸吧著嘴說道。

「打住！咱要搞就憑實力把直播間人氣搞上去，絕不走歪門邪道！」沈天最後拍板。

沈二蛋屬於戶外主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沈二蛋直播的內容，就是在村子附近，帶家人們看山看水。

逮魚摸蝦，放夾子逮野兔，抓住了就在溪邊架起火堆烤野兔，做一回吃播。

每個月還在村口樹林子里搭個帳篷，帳篷旁邊弄一堆篝火，一邊烤魚一邊播通宵。

沈二蛋不敢深入大山，一來危險，再者離村稍遠一些就沒有信號，沒法做直播。

「你這模式太老套，已經過時了！」

沈天一針見血點評道。

「昨晚上，我看了幾個直播平台前幾位的主播，除了唱歌跳舞和遊戲類的，其餘高人氣主播，無外乎一個字……奇！」

「奇？」

「對，奇！」沈天道：「出奇制勝！」

「如何出奇制勝？」沈二蛋眨巴著眼，半張著嘴，化身為求知若渴的好奇寶寶。

「咱村子後面，不是有廢棄的破木屋嗎？現在流行深夜去鬼屋探險！」沈天道。

「你是說老羊婆那個破屋？」

沈二蛋咽了口唾沫，目光中露出一絲恐懼和不安。

沒人知道老羊婆姓什麼，村裡人都叫她老羊婆，一個人獨居在村后的木屋裡。

她看著真的很老很老了，佝僂著背，滿臉溝壑縱橫，笑起來，像極了外國老電影里的巫婆！

總之，這老羊婆是村裡所有孩子的噩夢，連同她居住的小木屋，也成了孩子們的禁地。

在沈天和沈二蛋九歲那年，老羊婆突然失蹤了，直到現在都沒再出現過，但她的恐怖形象，已深深烙印在了沈二蛋的心中。

「別……別玩這麼大啊！」沈二蛋心底發虛，臉都嚇綠了。

「想火就要敢於冒險！一座廢棄小木屋就把你嚇成這樣，你還想不想成為牛掰主播了？」沈天激將法道。

沈二蛋咬了咬牙，心一橫：「怕個球，干！」

旋即，二人準備了手電筒等裝備，晚上九點，瞧瞧來到了后村廢棄多年的破敗小木屋……

「天……天兒，我這腿不聽使喚，要不……要不咱還是回去吧。」

沈二蛋又一次次打起了退堂鼓。

直播間，手機滾動屏幕上，滿屏嘲笑。

「誰說我怕了？我這是活躍一下氣氛好不好！」

沈二蛋死鴨子還嘴硬，在「家人們」的鼓動下，硬著頭皮往前走，兩條腿直打擺。

抱著沈天的胳膊，到最後，整個人都掛在了身體身上。

「吱嘎……」

沈天推開木門，眼前一片漆黑。

黑暗中，彷彿有一隻巨獸，要將二人吞噬！

久不住人的荒廢小屋，的確有股子陰氣，冷到人的骨頭裡去。

咯咯咯咯……

沈二蛋牙齒打顫。

『嘭！』

一陣風吹過，身後的木門，自動關上。

「哎呦喂，俺的親媽媽哎！」沈二蛋都快哭了。

要不是和沈天在一起，他早撒丫子跑了。

「嗖！」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一團黑影，在前方一閃而過。

「噗......」

沈二蛋直接嚇屁了，發酵的花生味兒，把房樑上的蜘蛛熏下來好幾隻。

直播間瞬間就炸鍋了，有發驚悚表情的，有讓二人趕緊撤走的，更多是讓二蛋和沈天繼續往前，搞清楚那團黑影到底是什麼東東。

眼鏡、鮮花、飛機，家人們開始刷禮物。

沈二蛋是典型的要錢不要命，錢壯慫人膽，比之前淡定了許多。

直播間的在線人數，也從一千一，猛漲到了七千二百五十人。

「牛鬼蛇神，魑魅魍魎，有本事就沖你蛋爺來！蛋爺十六年的原裝童子身，陽火旺的很，還怕了你們不成！」

沈二蛋見直播間人氣猛漲，連鬼都不怕了。

十六年原裝童子身？

沈天樂了，這貨大概四五年前，就把人生第一次，交給了右手五姑娘，之後隔三差五就要和五姑娘約個會，陽火還能旺到哪裡去？

「蛋，妖魔鬼怪都不怕了？」沈天笑道。

那一團黑影，其實是沈天玩的一個小把戲，搞氣氛用的。

「切！什麼鬼，能凶得過咱們倆個窮鬼？」沈二蛋道。

飄忽不定的黑影，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磨牙聲，房頂突然掉落的木板，沒有玻璃的窗戶，突然自己就打開了......

總之，直播的一個半小時，沈天製造了許多『小驚喜』，人氣最高峰時，在線觀看直播人數，達到了四萬三千多人。

從一千到四萬三，沈二蛋的『二蛋直播間』徹底火了。

不過，這一個半小時的『鬼屋探險』，確實把沈二蛋嚇得夠嗆。

嘴裡說著沒什麼好怕的，兩條腿都絞成麻花了，要不是摟著沈天，憑他自己，恐怕都走不出木屋。

晚上十一點，直播結束，人氣大漲，粉絲大漲，刷的禮物，除去平台分成，收入大概在七千元左右，都快趕上二蛋兩個月的直播收入了。

有搞頭！

絕對有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