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破廟
月朗星稀,寧靜的山路傳來輕微不齊的腳步聲。
上回,李遠獨自踏上梁山黑店的路途,為的是去梁山蓋房子,甭提心有多苦。這次,有美女作伴,心裡卻顯得無奈與不爽。他,是被逼的。
就這樣帶去朱貴的酒店,萬萬不行。如果她們能做點活計,李遠還能稍微搪塞一下,可惜她們除了系統設定的指令,其他無非比較養眼一點。而且,梁山是什麼地方?強盜窩,這麼一群女人現身,還不把他們樂的口水直流?
旁的不說,守衛第一層關隘的王胖子就比李遠這個處男要淫邪的無數倍。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這些女人不是常人,一天到晚不要用膳就寢;要是受到凌辱,必定反抗,一旦反抗,那不止是她們死,李遠也跟著完蛋。倘若他們再出現什麼異象,比如突然白光一閃,就消失了之類的,那李遠就會被當作妖人,要麼捆綁在柴堆上火燒致死,要麼浸豬籠。
太可怕了!
李遠打了個寒顫,他現在面臨的抉擇是:要不要回朱貴的酒店?
他突然有些後悔離開石碣村,假如自己不回梁山,就在村裡等候晁蓋他們,然後一起投奔?
這是一條可行之計,問題是他無法確定村裡的那群王八蛋會搞出什麼事情來!要是上報到縣裡,縣裡再派人查你底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等著被捕入獄吧。
總之,最大的難題就是這群女人是遊戲里的人物!
「頭疼死我了!」
李遠從來沒感到這麼為難過。
梁山泊一帶常有強人出沒,基本上沒人趕夜路,所以一路上都不曾遇到其他路人。也許,哪段途中就埋伏著幾個強盜,但見李遠有十多個人,又無貨物攜帶,一般不敢輕易出來劫掠。
從石碣村出發,已經走了一半路程。李遠突然停下腳步,左前方十幾米遠的一座黑沉沉的屋宇吸引了他的目光。
「破廟?」
那是一間破敗的廟宇,李遠經過這條路時,就曾見過,但一直沒放在心上。可現在瞧見,李遠急忙領眾女直蹦過去。
借著暗淡昏黃的月光,摸著門柱,小心地走了進去。大門破損的只剩半邊,裡頭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等視線漸漸適應了幽暗的環境后,才模模糊糊地看見殿前供著一尊雕像,不知是佛是神。
「著火啦,著火啦!」
李遠突然破鑼似的喊道。破廟裡頭,經常會有一些乞丐、流浪漢,或者是趕路來不及投宿的行客在此過夜;但無人響應,肯定沒人。
李遠放心地回到大門,然後坐在檻上,靠著門梁歇息。裡面漆黑一片不知情況,他自然不會冒然進去。
漫漫長夜,雖然身心很是疲憊,李遠卻無法入眠。好不容易熬到天光微亮,已經能稍微看清廟內物體時,他撐起身子骨,進去查探破廟的具體布局。
不得不說,這座廟實在是破敗不堪,那尊供奉的山神已經斷了頭顱。在前殿右側偏隅處有一扇門,推門而入,是一間內室。往內室一探,空氣刺鼻,有十多個平方大,卻是空空如也。
李遠又去外面轉了一圈,廟后是個弧度平緩的山坡,坡上鬱鬱蔥蔥,林木密集。看到這一切,一個想法漸漸在李遠腦海成形,當即把女農民和女步兵統統叫到內室里,然後關上房門。稍微做些掩飾后,獨自走出了破廟。
雖不知為何空著成為破廟,但現在開始就為己所用。既然和梁山搭上關係,日後還有重用,他不想就此捨棄。
此處距梁山酒店不算很遠,以李遠輕快的腳力,半個多時辰就望見那面隨風飄揚的「酒」字旌旗了。
酒店前堂里,一些沒甚盤纏的客人正在用餐,朱貴在櫃前清算賬務,小四和其他幾個酒保則在各自忙活。
見李遠進來,眾人都望向他去。朱貴和小四等人如同不認識他一樣,臉上全無一點過多的表情。
「客官,要吃點什麼?」小四過來招呼道。
李遠也不客氣,說道:「給我一碗粥,三個大饅頭。」
「好哩!」
……
喝完稀粥,李遠打個飽嗝,感覺舒服多了。他以住店為由,隨小四來到酒店后的水亭子里。水亭搭建在湖面之上,憑欄迎風,美好風光盡收眼底。
李遠走到朱貴面前,抱拳叫道:「朱頭領!」
朱貴坐在圓桌旁,雙目閉合,兩隻手按著椅子的扶手,輕輕地抬起眼皮子道:「回來啦?」
這不廢話嗎,沒回來怎麼會站在這。李遠點了點頭:「嗯,幸不辱命,和張麻子碰到頭了。」
「信呢?」
「呃……」李遠兩眼一瞪,「什麼信?」
朱貴皺眉道:「張麻子沒把信退還與你?」
我了個去!李遠險些蹦跳起來,這才想起昨天張麻子把信退還給了朱貴,還在懷裡捂著呢。可是,連自己都忘了這封退信,朱貴是怎麼未卜先知的?想著,忙取出退信交給朱貴道:「有有有,我差點忘了……可是朱頭領,您是怎麼知道張麻子把信退回來的?」
朱貴接過信,把信封里的信紙攤開鋪在桌子上,李遠一見,又是大吃一驚:「白的,什麼也沒有!」
媽的,老子是不是被耍了!大老遠從梁山到鄆城,竟然只是去送一封沒有內容的信件,李遠心裡恚怒,卻不敢言,為了將來,他必須要和朱貴打點好關係。
不料,朱貴忽然臉皮一松,笑道:「你過關了!」
「過關?」李遠一滯,終於察覺到自己被設計,卻一直蒙在鼓裡。
果不其然,朱貴微微一笑道:「不錯,信使關乎我們絕密消息的傳遞,自然不可輕易託付於人。所以,無論是誰,擔任信使之職前,必須要通過考驗方可上任。」
李遠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朱貴道:「張麻子之所以把信件撕開,卻退還回來,因為他知道這是一次考驗,考驗你究竟有沒有把信件送到他手裡。當然,至於他為何知道這是考驗,其中細節不便透露給你,你也不必去理會。」
李遠凝眉一想,似是想到了什麼,展眉道:「不止這麼簡單吧?」
朱貴笑道:「不錯,你與張麻子碰頭時,看見張麻子只是撕了信封,卻未翻閱內容而感疑惑吧?也因此,你並不知道裡面是空的。我方才攤開紙張給你看時,證明了你事後並未私自翻閱。要知道,身為信使,決不可私自拆封、翻閱山寨往來消息,這點尤為重要!希望你日後務必恪守!」
李遠凜然一驚,沒想到一個送信任務竟然牽扯到這麼多的考驗。不過話說回來,張麻子把信退回來時,他確實想打開看看寫些什麼,後來實在是事務繁多,忘記了。
「朱頭領放心,小的必將謹記於心。不過,我要是不小心看了信的內容怎麼辦?」李遠對這種事最是好奇。
「嘿嘿……」朱貴摸了摸嘴角旁地黃須,賤笑道,「略施懲罰,跺了一雙手而已。」
靠,這還叫略施懲罰,李遠不由鄙視朱貴,還好自己真忘記了。
「咳嗯!」朱貴恢復了常態,正色道,「先別急著慶幸!」
「還有什麼事?」
朱貴哼道:「你之前號稱『飛毛腿』,說是無人能及,我也委你重任。可去鄆城送信,最晚前天也該回來了,你如何今天早上才到?」
為什麼?李遠笑了,絲毫不感到緊張,即使朱貴不問,他也要想法設法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