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既然李玉香認識朱桂平是通過蘭姐介紹的,既然李玉香與朱桂平談戀愛是行事之人為了達到目的所走的一步棋。那麼,只有找到蘭姐才有可能找到這位行事之人。或者,蘭姐本身可能就是行事之人。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找到蘭姐呢?這個蘭姐就象神龍見首不見尾。李玉香在電話局的幾個同事以及李玉香的好朋友程菲菲等人都只聽過其名而未見其人。
然而,十分巧合的是,昨晚在常樂天的屋頂聽到有人叫蘭姐。而且,這個蘭姐不是常樂天的夫人就是如夫人。而且,這個人正在與常樂天為了再娶一房姨太的事鬧彆扭。
根據這些信息,陳逸楓一上班就讓張春旺去調查去了,以張春旺的能耐,估計不久就會有結果。
陳逸楓當然希望這個蘭姐就是自己要尋找的蘭姐。可是,陳逸楓也知道,世上的事情總不會太如人意的,萬一這個蘭姐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呢?因為,這個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實在太多了。
正因如此,陳逸楓的目光便重新盯向李玉香。這是陳逸楓第三次光顧李玉香的住地。
陳逸楓覺得,李玉香雖然心機不是太深,但卻並不愚蠢。她既然只是行事之人的一個棋子,就不可能沒有一點防備心理,只要李玉香稍有防備,就可能找得到相關證據。
然而,令陳逸楓失望的是,找遍了李玉香房間的所有地方,卻沒找到哪怕一絲一毫的證據。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是李玉香根本沒留下任何證據,還是自己沒有找到?陳逸楓雖然沒有見過李玉香,但從調查中不難發現,李玉香決不是沒有頭腦的人。特別是朱桂平無緣無故被殺之後,李玉香不可能完全沒有防備。當然,李玉香的防備也有可能是將自己知道或掌握的情況告訴了有關好友,這可能就是柳燕蘋突然被殺的原因。因為,行事之人也想到李玉香可能將自己掌握的情況告訴了好朋友,而他或她也知道柳燕蘋是李玉香的好朋友。因此,便對柳燕蘋下了殺手。若真的如此,要想偵破這個案子,就十分困難了。
陳逸楓現在真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自己滿懷豪情、一腔壯志,想來上海幫助義兄周曉瑜干一番事業。卻沒想到接手第一個案子就刈羽而歸。此案若不能破,自己的顏面丟盡還是小事,義兄周曉瑜將如何面對社會各界?特別是那些好事的記者,還不將此事鬧得翻江倒海?陳逸楓真後悔不該如此輕率地作出來上海的決定。自己畢竟只是一個鄉下人,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卻隱藏著各種各樣的能人。更何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呢?
張春旺奉陳逸楓的指令去常樂天家裡找蘭姐,也遇到了相當大的阻力。
張春旺將來意向常樂天作了說明。常樂天先是說家裡沒有叫蘭姐的人,接著便以從不做違法的事為由,拒不與張春旺進行合作。張春旺費盡口舌,他根本不予理會。
張春旺道:「我希望常先生明白的是,在下此來,是奉命行事。您如果不配合,就有妨礙公務的嫌疑。按照中華民國法律,我可以拘捕您。請您務必考慮清楚。」
常樂天道:「我希望張先生明白的是,這裡是租界,不是你們警察廳管的地方。何況我們沒有違法。即使做了違法的事,也有巡捕房,根本輪不著你們警察廳管。」
張春旺道:「常先生此言差矣,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租界雖可享法外特權,但畢竟在中華民國的國土上,在上海市的版圖內。在下雖一介民警,也代表著中華民國,怎麼就不能管呢?」
哈哈一笑,常樂天道:「一個小小的警察,你能代表中華民國?」
張春旺道:「警察是代表國家執法的,常先生是留學西洋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常樂天道:「但我們也沒違法呀。」
張春旺道:「在下並沒說您的夫人違法,在下只是想找她問問話。因為,有一個案子的當事人和她熟,我們想找她了解一點情況。」
常樂天道:「這是你們警察廳的事,問題是我的夫人裡面沒有叫蘭姐的。」
張春旺道:「但是據我們所知,您昨天還和您這位叫蘭姐的夫人鬧了點彆扭,怎麼說沒有這個人呢?」
常樂天道:「您這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微微一笑,張春旺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知道,沒有不透風的牆啊,常先生。」
常樂天道:「這......」
張春旺道:「常先生是見過世面、通情達理的人。您讓蘭姐出來和我說幾句話,應該不是很為難的事吧?」
猶豫了一陣,常樂天道:「張警官有所不知,她和我鬧彆扭,昨天回娘家去了。我不願讓外人知道,可你們畢竟還是知道了,唉......」
張春旺道:「夫妻之間鬧點彆扭,這也不是醜事,常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夫人家住哪裡?在下可以去她家找她。」
常樂天道:「南昌路三十一號,您如果見到她,還請您勸勸她,讓她回家吧。」
張春旺道:「這是自然,您放心吧。」
說完即離開了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