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 過年

就在劉趙兩家家長為兩個孩子口頭定親時，趙重陽帶著成大康來到鐵器作坊，與幾名鐵匠師傅討論槍管的製作。有的說可以用鑽頭鑽，有的說可用碾薄的鋼片來卷好，燒紅後用冷鋼條穿進去，用鐵鎚把縫隙錘打來連接好。多碾幾次就行了，直到看不到明顯縫線為止。

趙重陽認為第二種方法好，用鑽頭鑽太費勁。另外，趙重陽還想到直接到燒瓷器的作坊去訂製模型，然後直接用鋼水澆鑄出來，冷卻后，將毛鋼管內外打磨光滑即可，還可以在摸型上把堂線都弄好。趙重陽想到后，下來就把模具圖畫了出來，標好了尺寸，讓父親安排人去找瓷器窯燒制好，驗證是直接澆鑄的好，還是人力慢慢加工出來的好。

明天就是臘月二十八，今年臘月沒有三十，後天就是除夕了。趙重陽讓各個作坊的除夕到初六休息，初七上班。並讓舅舅劉玉華安排好過年期間守工坊的保鏢隊員，這幾天一律給他們開雙倍工錢。

臘月二十七下午，王鎮南帶著小兒子回到了南京，趙無忌夫婦也回到了趙家莊。只有趙重陽留了下來，與幾個劉家作坊的老師傅一同研究燧發槍的製作。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趙重陽對這句話是深信不疑的。要制出燧發槍，沒有配套工具是不行的。趙重陽叫上兩個木匠和兩個鐵匠加上成大康，按照他畫的圖紙，先造一個簡易的機床出來。然後，利用木材和鋼材結合的簡易機床，慢慢造一台鋼鐵為主的十九世紀的簡機床和簡易車床，當然有了一台，就可能有改進版的二台、三台。這幾天，讓他們幾個人就吃住在這裡，飯直接讓他舅舅安排僕人送過來。每個人先發五貫錢加班費，成功后另外有獎金。

兩個新來到鐵器坊的鐵匠家奴，找到趙重陽，表示也可以參加車床的製作。趙重陽讓鐵匠家奴到這裡來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們掌握核心技術，今後承擔起造火器的使命，見他們主動加入，表示讚賞，同樣獎勵了他們五貫錢，讓他們好好的干，小主人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臘月二十八下午，趙重陽回到了家裡。趙府張燈結綵，合府上下，都揚溢著歡樂的氣氛。

除夕這天，家家戶戶都吃團圓飯，放爆竹，迎接新年的到來。趙重陽早就打了招呼，過年期間，凌振一家和他們一起過年。酒坊產的酒，趙重陽讓人帶了240斤回來，給兩位舅舅家各送了70斤過去，留了100斤在趙府，招待前來拜年的親朋好友。

今年趙劉兩家紡織作坊擴大生產，使趙家莊家家戶戶都有適合這項工作的中青年女子打工，每月兩貫錢的收入，這讓其他村莊外出打工的男子都不易找到這樣既安全、又長期而穩定的工作，且工資與男工相同。而男子，增加了100人到紙廠，選了400身強力壯的青壯，200留到趙家莊，作坊搞不贏時，幫作坊駕車運材料、幫造紙作坊打紙漿。閑時，由周大興和錢小波弟兄二人帶著進行格鬥訓練，組成保鏢隊，晚上就在各工坊巡邏，並輪流看守工坊。

另外200體質好的青壯，選送到劉家村，由劉玉華安排加入到保鏢隊趕車、挖礦、押送貨物，空閑時由王達寬等人安排參加保鏢隊格鬥和器械訓練。當然，農忙時，要放他們的假回家搶種搶收。所以，今年，趙家村村民家家戶戶的錢袋子都鼓了起來。好些二十三歲了原來找不到老婆的大齡青年，都陸續請媒人去提親，人家聽說是趙家莊的人，也沒有嫌男方年齡大，彩禮錢一說定，只要男方不講價一般都同意了。其中還有嫌女方彩禮說少了，願意多加幾貫的。

除夕之夜，家家戶戶放煙花爆竹。當然，放得最多的是趙重陽家。凌家父子雖然沒有工作幾天，制的爆竹只有一部分可用，大部分沒有干。但臨過年的前三天，他們帶著徒弟趕製了一大批煙花出來。除夕之夜，從子時開始，放了整整兩個時辰。比南京城裡的煙花都持久。所以，除夕之夜，趙重陽和凌振、趙雲貴等人，一直玩到凌晨四點才回去睡覺。

正月初一，按風俗是給趙家先祖掃墓的日子。在所有的人給啟祖掃過墓后，各房人又去各自的老人墳前燒錢化紙，叩頭祭拜。趙家後代上千人，女性就免了，男性按輩分，輪流祭拜啟祖，前後用了三個時辰才完成這一儀式。

正月初二，是閨女回娘家的日子，一大早女兒女婿就帶著子女去給外公外婆拜年。趙重陽一家先等在家裡，等到大姐、大姐夫先回來給父母拜年，然後，他父親留下來陪女婿，二姐留下來陪大姐如外甥女。他和娘則坐著馬車，拉著禮物去給二外公和兩個舅舅拜年。

今年拜年的禮物自然與往年不同，因為今年趙家的收入是往年的幾倍，過年的禮物自然也就特別豐厚。此外，除了正常的禮物外，趙重陽的老娘，專門為口頭定下的準兒媳準備了價值三千貫的厚禮，綾羅綢緞、金銀首飾、珠寶玉器等要有盡有。

以至於劉巧玲的母親接過禮物后，把劉巧玲叫過來開玩笑道：「玲兒，來！你婆婆給你的新年禮物。」

劉巧玲厥著嘴巴道：「不是大姑嗎？乍個又成了婆婆了？」

她娘道：「你大姑要你長大了嫁給他家重陽當媳婦，這不就成了你婆婆了」

「那是不是我永遠都長不大，就不用喊大姑婆婆了？」

「你個傻閨女，那有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呢。再說，你如果永遠長不大，我們豈不是白養你了？」

劉巧玲現在確實還小，對男女之情根本沒有感覺。看見趙重陽來了，絲毫沒有難為情的樣子，照樣拉著趙重陽玩。這天，在趙重陽的陪同下，這個精靈古怪的小女孩兒高高興興的玩了一天。

其實，每年過年時，這對年歲相差不大的表姐弟，都在一起玩。今年巧玲好像聽大人說，長大后要把自己許配給小表弟，在她看來，這並沒有什麼不妥。所以，現在兩人在一起，該玩就玩，該鬧就鬧，並不影響自己快樂的心情。

今年過年，趙重陽在劉家村多呆了三天，直到初五中午，家裡派馬車來接他回去，說明天他大姐要走了，回去陪姐姐和姐夫吃飯。在劉家村這幾天，除了玩之外，他還教巧雲和巧玲這兩個表姐學算學。二人都覺得，趙重陽教的用阿拉伯數字記數和演算的方法，比用傳統中國漢字簡單得多。二人本是蘭心慧植、心思靈巧之人，一學便會，幾天時間，就把加減乘除四則運算全部學會了。

趙重陽很不喜歡大姐夫，姐夫總覺得趙家大姐嫁給他是門屍不當對，而他們周家是士族，祖上中過進士，當過州官。他自己的父親又中過舉，當過幾年府吏。但趙家算什麼門戶？半農半商，哼，還不如純粹的農耕之家。又加上大姐連續兩胎生的都是女孩，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大宋朝，更是讓夫家瞧不起。

其實，周家已經衰落了。他姐夫今年22歲了，考個秀才考了三次才勉強取上。如果今年趙重陽春天中了舉，而他姐夫周代富仍然沒有中，那他們趙家就直接反超了。但是，無論如何，趙重陽還是希望自己的姐姐能有個好家庭。所以，還是讓姐夫試用了蘸水筆。至於他是否使用，就看他自己。最終，姐夫還是接受了小舅子的好意，要了兩支蘸水筆，要了兩瓶專用墨水。因為趙重陽告訴他，作坊試製的專用墨水比現磨出來的好用。臨走時，趙重陽又送了10斤高度酒給大姐夫，給每個外甥女發了100貫過年錢，還送了他一把威龍系列寶劍。這樣，與周家拿的價值幾十貫錢的禮物相比，趙家返還的禮物就顯得過大了……

熱熱鬧鬧的新年假，終於結束，初七這天，劉家村和趙家莊的各個工坊已經開始上工，紡紗機、織布機、紙坊又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大生產。當然規模最大，最熱鬧的地方，當屬劉家的鐵器作坊，上二十座高爐輪換出鐵。五座鍊鋼爐交替產鋼，並根據鋼材的用途，有的加鉻鐵砂少些，煉出來的鋼硬度差些，但韌性好，可用來制彈簧，拉鋼絲。有的加鉻鐵礦砂適中，煉出來的鋼材硬度和韌性適中，適合於進行機械加工。有的加鉻砂多，硬度強，適合於制兵器、刀具和各種工具。

過年期間，幾個木工和鐵匠精誠合作，第一台簡易機床製成功，接下來又製作了兩台車床。在趙重陽的指揮下，又制出了三台更好的機床和兩台車床。

有了機床和車床，可以對鋼鐵進行簡易加工。首先，造了一台畜力鍛打錘，僅鐵鎚就有一百二十斤。用它來煅打鋼材，至少相當於五個人的工作效率。這樣，可以提高制兵器和刀具以及生產燧發槍的速度。

二舅舅的長子，劉巧玲的哥哥劉金龍，十三歲了，比劉金榜還大些。不喜歡讀書，而喜歡到鐵器加工坊看師傅們製作鐵器。趙重陽給二外公建議，讓他進作坊學習機械製造，今後好管理工坊，特別是對燧發槍及其它火器、火炮的生產製作技術人員的管理。於是，決定把他和成大康、凌振三人一道，當作技術骨幹來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