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心難測

來到金屬盤內部，映入路西菲斯眼帘的是懸空的鋼架橋，橋下流動的魔咣能量散發出晶瑩的光芒，即使路西菲斯沒有特意感應周圍的能量波動，依舊由無數道精神波動傳了過來。

這座魔胱爐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精神體，這個精神體自始至終散發著強烈的精神波動，這種精神波動通過魔胱爐內部的那十二根巨大的橫樑源源不斷地流動著，就好象電力一般供人們使用。[bxwx.org]

「這就是神羅用來抽取星球生命能量的魔胱爐嗎？真是奇怪，整個魔胱爐彷彿就是一個巨大的精神體，散發的精神波動幾乎完全相同，難道這就是魔胱爐轉化星球能量的關鍵嗎？」路西菲斯心裡奇怪的想道，一邊順著鋼鐵橋向前走去。

路西菲斯很早便注意到了，這座魔胱爐上面的那十二道橫樑所構架出來的形狀好像是一座特殊的魔法陣，雖然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子的魔法陣，但是，從他感覺到的同頻精神波動來看，使得他能夠大致分析出這種魔法陣能夠取得什麼效果。

「如果自己的估計沒有錯誤的話，這種魔法陣應該起到一種精神能抽取或者轉化精神能的作用。」路西菲斯將魔法陣暗自記下心來，就沿著鋼鐵架來到一道出口，這裡是通向另一個地方，他要找的人就在那邊。

地上隔幾十米遠躺著一種長著翅膀的奇怪生物的屍體，單看外表好象某種飛行鳥，不過腦袋下隱藏著一張國字形人臉。

「這個生物就是安吉爾的複製體？要是我的話，絕對不會為了增強自己實力而克隆細胞的。」路西菲斯心中一陣惡寒，他實在想不明白那兩個人對神羅公司的仇恨有多強烈，竟然同意用自己的細胞克隆複製人，最後還基因變異成這種不符合自然進化的怪物。

那些屍體的傷口有深有淺，還有不同程度的冰凍和灼燒傷害，路西菲斯判斷擊殺這些怪物的一定是扎克斯。若是薩菲羅斯出手的話，這種實力層次的水平只需要一劍就能解決，根本沒有使用魔法的必要。

剛轉過一個通道，上面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一條人影大叫著向下跌落。

「下面空空的，若無意外的話，會從這裡直接落到底層去吧。」路西菲斯準確的判斷出那條人影的落點沒，看著下方黑暗的空間無聊的想道。

「安吉爾...」那條人影嘴裡大叫著一個人的名字，接著就是帶著長長的「啊」聲向地面落去。

「難道是扎克斯？不會吧，他就是這樣掉到地面的嗎？」路西菲斯背後翅膀一展，閃電般向扎克斯下落的身影追去。

按照扎克斯下落的速度，大概十秒后的落體速度才會增加到一百米。這樣的情況對於具備超音速念動能力的路西菲斯來說，根本沒有一點難度。

扎克斯人在空中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想著自己就要這樣摔死，心裡升起無限恐懼，不由自主惶恐的大叫起來。忽然他感覺腳上一緊，下落的身體忽然停頓了下來。

他心裡一喜，以為是安吉爾救了他，急忙驚喜地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看著我掉下去的，安吉兒，你還是沒變啊。」

「安吉爾是誰？免費救人可不是我的原則。小子，你是想死還是想活？」一個充滿戲謔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當然是想活了。啊，你是誰？」

「我是魔石獵人，小子，你不用管我是誰，只需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那聲音平淡地道：「你若是想活的話，就拿十個魔石換你的性命吧。」

「十塊魔石，我現在沒有啊，可以等我以後有了給你嗎？」扎克斯苦惱的道，生怕那人不同意將自己往下一丟，那可真就麻煩大了。

「可以，不過你要記著欠我十塊魔石。」那人說完，扎克斯眼前一花，感覺整個人以急快的速度向上衝去，速度之快，讓他整個腦袋一陣眩暈，他知道這是加速度太大造成的。

路西菲斯將扎克斯隨手丟在旁邊的地上，看向另一邊正準備離開的高大男子，那是一個手握巨劍，背後生著一隻翅膀的男人。

「那隻翅膀，好奇怪，那麼強的精神波動，比魔胱爐散發的精神波動還要強。」路西菲斯奇怪地感應著那隻翅膀上的精神波動，他敏銳的感覺到那隻翅膀並不具備實體，而是無數能量凝聚而成的。

察覺到身後的異動，男子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路西菲斯背後一對灰色的翅膀，整個人神色一呆，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目光道：「你是...，怎麼會有完美的翅膀？」

「完美的翅膀？這是什麼意思？」路西菲斯收回背後翅膀，站在鐵絲網上道。

「因為我們的翅膀都是一隻，從未見過有人能夠具備完整的翅膀的。」

路西菲斯明白過來道：「你的意思是說一對翅膀才算完整，而你們的一隻翅膀是不完整的？」

「你是我們當中完美的進化體，所以你不會明白我們的心情的。」安吉爾神態頹廢地道：「傑內西斯說的對，我們是劣化的人類，只有一片翅膀的殘缺天使是連人都算不上的。」

「啊，一隻翅膀的殘缺天使？」路西菲斯感到極為好笑，不過他並沒有笑。他清楚的感覺到安吉爾心中的痛苦，這一點從對方的迷茫痛苦的眼睛中清晰的看到，一直以為所堅信的某種信念崩潰了，那是夢想的破碎刺入心中的絕望痛苦。

「你錯了，我的翅膀，並不是你們進化的體現。」路西菲斯體會過信念崩潰時那種強烈的痛苦，他不想看到安吉爾善良的心靈墮落，當下沉聲道：「你們對自身進化和天使翅膀的意義完全弄錯了。」

路西菲斯的聲音完全是以精神力散發出去的，他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到安吉爾腦海里，引起安吉爾心底的疑問。

安吉爾滿懷希冀的抬頭看了過來道：「為什麼我們只有一隻翅膀，而且現在的各種能力都開始退化了？」

路西菲斯一直注意著安吉爾背後翅膀的變化，發現在安吉爾情緒處於激烈變化的時候，原本白色的翅膀上顯現出黑色與紅色的光芒波動，那並不是心靈能力的體現，而是高濃度能量元素散發的光芒。

而且他發現虛空之中存在一種極為隱秘的精神波動，隱隱壓制著安吉爾翅膀上的精神波動，彷彿就是那股奇特的力量抵消掉了另一隻翅膀的分化。他並不清楚壓制安吉爾翅膀的那股力量是什麼，只能感應到那股力量來源於頭頂無限深邃的虛空，而那個地方，卻是宇宙星空。

「那個地方，究竟隱藏著什麼神秘？」路西菲斯壓下心中的疑問，看向安吉爾道：「你們的翅膀，是自身心靈升華后的具現，因此從本質上來講，你們也應該具備一對翅膀。不過你們的心靈提升並不是依靠自己而成的，在某種程度上存在著缺陷，才使得翅膀並不完整。」

「某種程度上的缺陷，那究竟是什麼？」

「簡單說來，就叫心靈之光不完全具現，那是每個人心中存在的心靈壁壘。」路西菲斯想到四階基因鎖后的心靈之光，只要能引導出心靈深處的意念之力，一定能夠抵擋那股神秘力量的壓制，說不定就能開啟完整的心能力場。

「心靈壁壘？你的意思是說，正是這股心靈壁壘的存在阻止了我們的進化？」

「正是這個意思，人類自身的懷疑和迷茫，各種精神上的負面情緒都導致自身心靈的不完全。」路西菲斯盡量使自己的語氣保持淡定，平靜地道：「而你們現在對自己的懷疑，對自我的否定，才是阻礙你們實力提升的心之枷鎖。」

「你說得對，一直以來都是我都在尋找自身存在的意義，實力提升也罷，自我進化也罷，其實都不是我想要的。」安吉爾站起身來，口中發出低沉的笑聲道：「小時候我家裡很窮，總是受到別人的欺負，後來父親告訴我只要成為一個英雄，就不會有人欺負你，每個人都會尊敬你，還會得到想要的一切。」

「我一直很努力，知道我成為一級戰士，才發現這個世界，並不是想象中那麼美好。很多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都發生了改變，以前的夢想在現在看來，是多麼的可笑和幼稚。」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改變嗎？你不會知道的，擁抱著夢想生活的你，是不會明白這個世界多麼醜陋的。」安吉爾聲音充滿苦澀，盯著一臉迷惑的扎克斯道：「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義的，最後才發現自己其實並不代表著正義，什麼成為戰士的基礎是堅持自己的夢想，是為了守護尊嚴和重要的東西，其實都是些美麗的謊言罷了。」

「怎麼會？安吉爾，你怎麼能這樣說？我不明白。」扎克斯傻眼了，不知道原本善良正直的安吉爾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實在無法理解安吉爾的轉變。

「夢想和尊嚴我們早已沒有了，現在剩下的，只有一顆仇恨的心。」安吉爾說著，忽然向路西菲斯沖了過來道：「而你這個神羅公司培養出來的最終進化體，就讓我看看踩在我們肩膀上的你，究竟有多完美吧！」吼聲中，一記重拳已經帶著濃烈的勁風打了過來。

路西菲斯沒想到安吉爾突然動手，急忙在鐵絲網上一踩，借力向上方閃去。

「小心身後！」扎克斯示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凌厲的破風聲從身後傳來，那是銳利武器劃破空氣帶起的聲音。路西菲斯明白身後有人偷襲，匆忙之下，他只有拿出魔刀向身後擋去。

叮地一聲，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身後傳來，將路西菲斯身形帶向安吉爾的拳頭。避無可避之下，路西菲斯左手揮拳迎了過去，轟，雙拳相擊，一股狂暴力量從拳頭交接處暴射而出，將四周的鐵絲網震成碎片。

路西菲斯驟然受到襲擊，卻並未驚慌，借腳下鐵絲網破碎向下落去，同時魔刀斜向上揮出，一道長約三丈的劍氣將整個鐵架斬成兩斷，整個鐵架頓時支離破碎開來，安吉爾與扎克斯立身不穩，急忙向旁邊跑去。

「哼，既然你是神羅公司的完美作品，就先替他們補償自身的罪孽吧。」一道紅色劍氣伴隨著憤怒的聲音從天而降，同一時刻，四團黑色的氣團無聲的消失在路西菲斯體內。

路西菲斯感到體內侵入了四股奇特的能量，卻來不及運轉內力化去。畢竟比起體內的奇特力量，頭上的劍氣卻能要他的命。當下舉劍擋去，一股巨力傳來，讓他的身形如炮彈般向地面落去。

在掉落過程，他向上看去，只見到一個紅色頭髮的青年手拿紅色長劍站在空中，滿臉怨恨的表情，眼中流露出複雜表情，有憤怒，有仇恨，更隱藏著嫉妒。

紅髮青年大叫著揮動著手中長劍將周圍建築破壞，看來就算將路西菲斯一劍斬落地面還無法解恨，立刻做起了落井下石的事情，就算路西菲斯毫髮無傷的回到地面，上面掉落的各種「石子」也會將他埋在廢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