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戰神的祝福
炎龜一直是冒險者們頭疼的對象,這種魔獸物理攻擊能力低到令人絕望。如果禁用魔法,和吳林生前世的鱷龜干一架,接近一米五高的炎龜可能會被生生咬死。
但對於冒險者來說,這種生物抗揍天賦點滿,而且會利用背部的背甲噴射熔岩,絕對是冒險者的噩夢。
一隻炎龜通常需要三四名同階的冒險者共同對抗,不過大多數冒險者都不願意干這種吃力的活計,除非有人願意給出額外委託。
眼下就是這樣一種情況,以往冒險者們見了都會繞著走的炎龜成為了被圍剿的對象。
艾希娜爾的魔法加濕了周圍的空氣,而且冷卻了炎龜用於加熱熔岩的背甲,使得炎龜的魔法威力大打折扣,同時她還讓四人里唯一的火系法師提前燒盡周圍的可燃物,防止炎龜釋放魔法后造成二次傷害。
可惜的是艾希娜爾為了製造有利環境已經消耗了所有的魔力,再次施法需要時間恢復。
冒險者們都上去攻擊了,後方只留了幾個法師和擅長防守的冒險者。吳林生不出手,艾希娜爾就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四位法師對此頗有微詞,但在吳林生的威壓之下也還是安靜下來了。
不過艾希娜爾也算善良,對待前輩還是彬彬有禮。
三個法師裡面兩個岩系,一個風系,一個火系,還是更適合人類戰場。岩系創造有利地形,風系和火系配合殺傷,但眼下對付炎龜,風系和火系反倒沒什麼作用。
艾希娜爾讓岩系法師單純地用石頭轟,火系被派去處理雜草,風系則是打打輔助,干擾一下炎龜進攻,或者託運傷員。
進攻看似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直到開始有一兩隻炎龜翹起了暗紅色的背甲。
「散開,快散開!」
「是熔岩!」
隨著一陣嚎哭和慘叫,和炎龜慢吞吞的動作不同,熔岩噴射時的速度格外迅捷,幾乎快要趕上瞬發的法術。雖然艾希娜爾已經削弱過法術的威力,但是一大片的熔岩還是讓眾人吃痛不已。
「艾希娜爾,還能行嗎?」吳林生希望艾希娜爾還有魔力來對抗這次攻擊,但艾希娜爾似乎還沒有完全恢復。
「我來試試?」風系法師催動法力,試圖將噴射出的熔岩吹離,確實減緩了正在不斷擴大的傷亡,但是對於一大片的戰場來說還是杯水車薪。
「這位大人,你不打算出手嗎?」先前的灰發法師問道。看得出來他對吳林生的態度已經轉變了不少,開始用大人相稱了。
吳林生只是嘿嘿一笑,一把抽出佩劍:「我其實是個劍士啊。」
「老師,我可以借用你的魔力嗎?」艾希娜爾擦了擦汗,提出借用魔力的請求,絲毫不給吳林生面子。
吳林生心裡咯噔一下。
魔力要怎麼借啊?畫法陣嗎?什麼材料?怎麼畫?是不是像那天路威爾擺的那樣?
雖然吳林生不會,但不代表這裡沒有人會,吳林生就乾脆把問題甩給了盾風四人幫:「各位,你們都聽到了,把魔力借給我的學徒吧,這是減少傷亡的最佳方式了。」
「我覺得是次要方式。」一個岩系法師看了一眼吳林生,很明顯是要求他出手。吳林生被瞪得格外不舒服,只能起手施法。
這種場面用雷擊和空氣牆都容易引起誤傷,要想最大限度減少傷害,還是水系法術最好使。艾希娜爾的水霧環境還沒有消散,再用也是徒增笑耳,吳林生決定搞個花活。
在眾人都在鏖戰的時候,
吳林生將思維延伸到目不能及之處,尋找到了最近的水源。成片的樹木。
樹木是水庫啊!雨多它能吞啊!
吳林生將大量水流抽出,引到炎龜下方,然後再一次噴發而出。直到這裡都還只是艾希娜爾的復刻而已,但吳林生要做的遠不止這些。他的意識還沒有從水流上脫離。
「看好了,艾希娜爾,記得我教過的,變化。」
巨量的水流包裹住了每一隻炎龜背上用來噴發熔岩的背甲,然後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
「水變了!」艾希娜爾很快就發現了端倪,但又說不出問題在哪。盾風由於特殊的地理環境,海風可以長驅直入,全年都沒有過低溫,而艾希娜爾對於北境故鄉的記憶幾乎沒有,所以艾希娜爾這是第一次見到冰。
「是冰。」吳林生解釋道,「具體的之後再跟你講吧,現在專心看我表演就行。」吳林生的施法還沒有結束,到現在為止,吳林生所做的都只是用物理手段阻止了炎龜的施法。
龜殼如果會噴火,那就把龜殼整個包起來不就好了。
但吳林生的法術還在繼續,沒有封凍的水流還在繼續噴涌。但都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脫離了重力一般繼續上升,直到脫離了視野。
這一法術讓高溫的戰場冷卻了下來,前線的冒險者們一陣歡呼。
「很不錯,大人,但還有沒有更有效的招數。」灰發法師顯然期待更高級的效果。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就是全部效果了?」吳林生對著灰發法師歪了歪頭,艾希娜爾忍俊不禁地想,這是她的招牌動作。
灰發法師剛剛想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一根一人高的冰錐直衝而下,直接打穿了一隻成年炎龜。堅硬的龜甲甚至比同寬度的鋼板還硬,但還是被有著奧術加持的冰錐打穿了。
但更多的冰錐還在繼續下落,每一根都被吳林生用奧術設定好了下落軌跡,不斷掉下的冰錐儼然成為了一場死亡之雨。
成堆的炎龜一下子就清除了大半。冒險者們都被這種恐怖的殺傷力震驚住了。反觀法師團這邊倒是風輕雲淡,吳林生也沒有放過這個很好的教訓徒弟的機會。
「你能照著這個釋放一次嗎?畢竟還有不少炎龜。」
艾希娜爾咽了口氣,短暫的休息恢復了一些法力,但對付成群的炎龜還是有些難度,於是艾希娜爾嘗試著單點擊破。
她再一次升起水流,試著把水流壓成尖槍狀,然後突射到炎龜的背甲上。但是效果沒有吳林生那麼好,僅僅只是削弱了炎龜的魔法而已。
「老師,是怎麼做到的?」
「小姑娘,降低溫度就可以了。」不甘寂寞的灰發法師一邊施法一邊插嘴,現在僅靠冒險者的隊伍也能拿下這堆炎龜了,他們的法術僅僅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看來大叔你很懂嘛。」吳林生眯著眼睛看了眼插嘴的法師。灰發法師低下頭表示歉意,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選擇了謙遜,畢竟吳林生不管怎麼施展法術,從始至終都沒有念誦過一句咒語。
吳林生也沒有心思刁難他,而是繼續教育弟子:「大叔說的其實是對的,把水溫降低,低到你所能想象的極限就可以了,你沒有見過下雪吧?」
艾希娜爾歪了歪頭:「雪?什麼是雪?」
「咳,雪就是...低到一定溫度的水,反正就是很冷很冷的水,盾風太暖和了你沒見過很正常,現在再試一次。」
艾希娜爾再次施咒,但這一次她開始念誦在教材上記住的咒語,只有在完全陌生的領域她才會這樣念咒,一般都是學著吳林生默發法術。
水流再次在炎**上匯聚,豎成一根根尖槍,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硬化,不過這次落點被艾希娜爾控制到了炎龜突出的腦袋上,畢竟她的魔力沒有吳林生的那麼精純,直接攻擊龜甲還是草率了。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沒能徹底擊殺炎龜,炎龜硬的不止是背甲,突出的軟肉實際上也只是相對較軟而已,普通人一劍砍上去可能只能拉開一條淺口。
場上剩餘的十幾隻炎龜腦袋上都掛了一根冰針,看上去和在做針灸一樣。
「抱歉,老師,我的法力還是不夠。」艾希娜爾低著頭,不過語氣里絲毫沒有愧疚,和吳林生相處久了她也知道吳林生不會因為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大動肝火。
「沒事,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你和這些法師就休息一下吧,我去清理殘局。」吳林生抽出劍,向著前線奔去。
說實話吳林生不是什麼高超的劍士,一劈一砍都和小孩子打架沒多大區別,但每一擊都能劈碎厚重的龜甲,而且劍刃毫無損傷,把幾個正在觀戰的冒險者嚇得不輕。
用念力裝叉是吳林生的傳統藝能了,在劍刃砍上去的前一秒就用念力強行把龜甲撕開,被撕開龜甲的炎龜連吼都吼不出來,異常痛苦。
不過也有稍微棘手的就是強行破開龜甲,被儲存住的熔岩就會泄露出來,吳林生也是在差點被烤熟了之後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因此他多了個心眼,在揮劍時會用空氣牆保護自身。
漸漸的,炎龜不斷倒下,後方時不時會有魔法援護,最後一隻炎龜在特提斯小隊的強攻下也失去了生機,特提斯和奧蘭多的劍刃此刻派不上太大的用場,關鍵時刻還是朱爾的戰錘大放異彩,一鎚子下去能砸出一個凹陷。最後奧蘭多抓住了空隙,將匕首送進炎龜的眼睛,結束了戰鬥。
「好累啊,以後當個專職法師好了。」吳林生擦了擦額頭大汗,往地上一坐,才打了這麼一會他就累了,體力和專業冒險者還是沒得比。
「說實話你的水平難以恭維。」朱爾喘著氣在吳林生身邊坐下,拍著吳林生的肩膀,「揮劍的動作全是破綻。」
吳林生笑著拍了回去:「笑什麼,我是個法師誒,還說風涼話,要不你教我劍術?」
「你教我魔法我就教你劍術怎麼樣?」
倆人笑了起來,特提斯也走過來,相比較朱爾,他和吳林生的距離還沒有那麼親近,但總的來說也算是熟悉了不少。
「還是謝謝你的幫助了,吳林生,不管怎麼說,有你在我們後面真的是一件非常讓人安心的事情。」
「我就是個划水的,你要謝就...」
一股劇痛突然襲擊了吳林生,好像一根灼熱的鐵條捅穿了吳林生的肚子,滾燙,劇痛,不帶一絲憐憫。吳林生在這種劇痛之下尖叫起來。
「他怎麼了?」奧蘭多也圍了上來,這種情況他從來沒有見過。
「他沒事吧?」朱爾一臉茫然,剛剛還在談笑風生的強大法師突然在地上打滾,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同時也感到一陣惶恐。
「坎特雷斯之賜,和他的法師天賦衝突了。」特提斯見多識廣,立刻說出了正確答案。
神賜的力量固然強大,但如果同時承受多重賜福的話人就會像一個過載的容器一樣,經受住劇烈的痛苦后,隨之而來的是複雜的力量。
「沒事的,不用擔心,一般來說力量越強大的人對於這種反應也越不容易受到傷害,放心。」特提斯一臉「小病」的表情,倒是讓周圍的人安心了不少,只是沒有人能夠舒緩他的痛苦。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都沒聽說過?」奧蘭多疑惑地看向自己朝夕相處的隊長。
這時山坡上的法師團也跟了上來,隔得不是很遠,但還是能看得到吳林生痛的滿地打滾。
最擔心的就是艾希娜爾,她衝上來托住吳林生的後背,心急如焚:「他怎麼了,是受傷了嗎?」
朱爾扶著艾希娜爾的肩膀,讓他不要那麼擔心:「別著急,姑娘,你的老師受到了坎特雷斯的賜福。」
聽到坎特雷斯的名諱艾希娜爾放心了一些,但吳林生打滾的模樣還是讓人略感不安:「那為什麼老師會這個樣子?」
「力量的衝突吧,好了小姐,先放鬆一下,我們會保證他的安全的。」
吳林生在劇痛中依舊扭動著身軀,雙目赤紅,整個視野都蒙上了一層血紅的濾鏡,最後他看到一臉關切的艾希娜爾,然後他的意識漸漸飄遠。
當吳林生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盾風鎮的家裡了,身上換了一身寬鬆的睡衣,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
剛剛清醒過來的吳林生幾乎快要覺得艾希娜爾考級,滅殺炎龜是夢裡的場景了,他扶著床邊坐了起來,感覺身體異常的陌生。
「我睡過頭了?」吳林生疑惑地自言自語,他對時間的概念已經徹底混淆了,感覺過了一年,又感覺只是剛剛打了個盹。
這時特提斯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個盛葯盤子。
「你終於醒了?」特提斯把盤子放到床頭柜上,拉了把椅子坐下。
「特提斯?你怎麼會在我房間里?」吳林生默默祈禱這丫不是來找自己擊劍的。
「怎麼?才發生兩天的事情就這麼忘了?賜福把你的記憶也混淆了嗎?」
「我現在有些暈叨,你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特提斯就把征討炎龜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從吳林生突然出現,施展法術大發神威,提劍衝進龜群招搖撞騙,最後被戰神賜福暈倒昏迷。
不過還有些事情吳林生沒有經歷,吳林生他們攻擊的只是炎龜的一個聚落而已,還有更多數量的炎龜在山谷里盤踞,眾人不能等待吳林生清醒過來再做打算,只能讓後方照顧吳林生,同時清剿剩餘的炎龜。
一陣清掃下來,總計擊殺了將近兩百隻炎龜,期間艾希娜爾數次榨乾了自己的魔力,有好幾次甚至到了不得不從其他法師身上汲取力量的地步,但好在艾希娜爾還是經受住了考驗,成功地為勝利鋪平了道路。
「天殺的,不是夢?」吳林生捏了把臉,不痛,是真的。
「當然不是夢,只是我沒有想到賜福的衝擊那麼劇烈,好像是要把你的靈魂摧毀一樣。」
「那這麼說,我現在是個...」
「魔劍士,或者近戰法師,稱呼很多,你喜歡哪個都好。」
吳林生震驚中說出了蔣js的經典口頭禪:「娘希匹!艾希娜爾呢,艾希娜爾現在哪裡?」
「在廚房給你煮葯,你先把這些喝了,待會還有。」特提斯將床頭的葯碗遞過來,吳林生感情深一口悶,畢竟也是受過中藥歷練的人,加蘭德這種甚至略帶淡雅味道的葯湯只能算洒洒水。
他現在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和協會討要戰利品,刊發新一期的報紙,還有就是和艾希娜爾分享彼此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