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好惹
明美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庄志希。
庄志希捏著她的小臉蛋兒,調戲說:「吹牛是吧,小媳婦兒。」
明美睫毛顫了顫,一個反手,庄志希瞬間被按在了桌上,快的像是一陣風,沒有一絲絲的遲疑,庄志希就這麼的被懟在了桌上,他驚嘆:「卧槽!」
明美立刻鬆手,關心的問:「你沒事兒吧?」
庄志希震驚的看著媳婦兒,明美無辜的舉手:「我就是想證明一下,我沒吹牛。」
庄志希:「………………」
沉默,大大的沉默。
明美抿抿嘴,軟糯的問:「你怕了啊?」
她其實也沒有想到庄志希真的不知道呀,她舉手:「我不是故意隱瞞的。」
這個時候庄志希終於有反應了,他再次「卧槽」了一聲,說:「我賺了啊!」
明美:「???」
大大的眼睛,多多的問號。
庄志希露出得意的笑容,說:「我媳婦兒這麼厲害,我這可是賺大了。往後誰在跟我面前嗶嗶賴賴的,媳婦兒你給我出頭唄。干丫的!」
明美:「……」
這話咋說得出口呢?
庄志希還挺興奮的:「媳婦兒,就你剛才那一手兒,快的很咧,你看我能學嗎?」
明美看看他,果斷的搖頭,說:「你都這麼大了,那肯定不行啊。」
庄志希剛才還興奮呢,一秒低頭,惆悵的嘆息一聲,不過很快的又好奇的問:「那你是從小開始學的?」
庄志希的態度感染了明美,她得意的翹了翹下巴,說:「我學了十七年啦。」
庄志希驚嘆:「好久!」
不過很快的他也反應過來:「哎不是,你今年不是才二十?你學了十七年,你三歲就開始學了?」
真的假的啊?
他懷疑的小眼神兒開始瞟這個疑似吹牛的小媳婦兒了。
明美不服氣的說:「當然啊,我就是三歲開始學的啊。」她也說開自己學武的事兒:「其實我小時候也不是為了學功夫,就我小時候吧,是個夜哭郎,都三歲了還經常驚醒大哭,我爸媽實在是為***碎了心,正好我家有個遠親大伯是個還俗的道士……那個,我們可沒有搞封建迷信哦。當時這個遠房大伯就說也不用搞那些烏七八糟的,練練武可能就好了。練武會注意力集中,沉心。然後他就每天下班來教我,喏,我可不是就學了十七年嘛。」
庄志希感慨:「我還真沒聽過練武治夜哭郎的。」
明美撓撓頭,說:「其實也不是治,可能就是我練武了,耗費精力比較多,累的倒頭就睡就不做噩夢了。不做噩夢自然就不是夜哭郎了。」
也算有用。
其實她長大一些之後自己就曉得了,她小時候「做噩夢」,也不僅僅是做噩夢,更可能是夢到了別人的人生,而她那個時候還是小小的小豆丁,根本不懂,所以每次都嚇哭而已。
等她大一點,自然就不怕了。
明美:「好啦,我可都說了。」
庄志希:「還真是沒想到……」
明美趕緊解釋:「我不是故意瞞著你不說的,我以為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學了,你哥哥和我哥哥是小學初中高中一路都是同學,現在還是同事。我以為你對我門清兒的。」
她都對他門清兒的啊。
除了不知道莊家有幾個耗子洞,莊家的很多事兒她都知道的呀。
明美好無辜的,她又撓撓頭,庄志希看她這個嬌憨的模樣兒,忍不住又笑了出來,說:「我真不知道,不過不知道也挺好的,這不是就多了個驚喜?我媳婦兒這麼厲害,我當然高興。」
明美翹起了嘴角。
庄志希好奇的問:「哎對了,你學的是什麼功夫啊?還是就隨便練練?」
明美:「我學的是詠春。」
「哦哦,這個我知道。」還別說,他還真是聽說過這個功夫呢,他比出大拇指,讚賞道:「我媳婦兒就是牛。」
明美臉蛋兒更紅潤,得意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了,炫耀說:「那當然,我小時候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庄志希笑了出來,不過很快又忐忑的問:「那你不會教訓我吧?」
明美瞅著他,嗯哼一聲,揚著下巴很囂張:「那可不好說了,看你表現吧。」
庄志希狗腿兒的趕緊給明美捏肩膀,十足的馬屁精,他熱情的說:「媳婦兒,您看,您看這力道怎麼樣?往後咱們倆屋裡的事兒就你做主了。」
明美笑了出來,踮腳說:「算你有眼光啦。」
庄志希化身小莊子,繼續:「舒服不?還要重一點不?」
明美笑容更大,推開了他:「好了啦。不鬧了,我去趟廁所。」
這要說住在四合院兒不方便的地方,除了用水是院子里打水之外,上廁所就更難受了,要去院子外面的,大白天倒是還好說,晚上才是遭罪呢,特別是這樣的冬天。
明美嘆口氣,正要出門,庄志希拉住她:「我陪你?」
明美嘴角抽了一下,說:「這倒是大可不必,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
她出了門,許是因為大嬸們都買菜回來了的緣故,院子里正有人在接水,一個三角眼,大餅子臉的刻薄相大娘聽到聲音一轉頭,哎呦一聲,陰陽怪氣:「呦,這大白天的咋還關門呢,這小夫妻就是不知道節制啊。現在的小媳婦兒可真是不如我們那會兒,這結婚第二天一大早就能起來幫著婆婆操持家務,現在的小媳婦兒啊,不行!」
明美:「……」
果然相由心生。
這人果然不怎麼樣。
一出口就宛如瘋狗。
自家婆婆還沒說三道四呢,這老傢伙就冒出來了。她婆婆果然沒有說錯,這人還真是刻薄惡毒。雖然這院兒大嬸子也不止一兩個,但是明美一下子就猜到她是那個周李氏了呢。
別看明美長得甜,但是可不是什麼軟乎乎的小姑娘,她笑著贈送四個字兒:「狗拿耗子。」
——多管閑事兒。
說完也不管這老太太怎麼想,小手兒抄在袖子里,就奔著院子外面的廁所去了。還別說呢,明美一點也沒猜錯,這就是大院兒首富周李氏。
周李氏也沒想到這小媳婦兒竟然敢還嘴,她生生愣住了,等反應過來,人都出門了。她氣的不行,咣當把手裡的水桶一摔,哭喊:「老莊家的小媳婦兒欺負人啦,這個賤丫頭罵我是狗啊。咱們院子可容不下這麼不懂得尊老端端的來觸霉頭是吧?您總不能自己過得不好,就恨不得也讓別人不好吧?我知道您整天就嫉妒別人家和和睦睦,但是也不能這麼惡毒吧?這樣懟著門口就欺負我媳婦兒,是不是太過分了?當我們家沒人啊!再說了,我媳婦兒就說狗拿耗子。您自己要對號入坐說自己是狗,怎麼還是我們家的錯么?」
周李氏跳腳:「你說誰過的不好了?你說誰!我們可是大院兒最富裕的,我兒子是最有出息的。」
庄志希意味不明的呵呵呵笑了幾聲,說:「好不好你自己心裡不是門清兒嗎?」
「你……」
「你什麼你!周婆子,你趁著老娘不在家欺負我家人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家的事兒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的,管好自己家得了,想來欺負我們家,門兒都沒有的!」一聲咆哮響起,趙桂花回來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但是她可太了解周李氏了。
趙桂花一手拎著一條魚,一手拎著一隻雞,身上還挎了個網兜兒,裡面是十來個雞蛋,明晃晃的可招人眼了。
就連周李氏這想要吵一撥的,都立刻抓著趙桂花問了起來:「副食品商店供應雞了?你這雞蛋是哪兒買的?快過年了漲價了沒!你也真是的,買了咋不趕緊回來通知?咱們可是鄰里鄰居的老姐妹兒啊。」
趙桂花:「呵。」
明美廁所回來,就看到這一齣兒,她驚呆了咧。
周李氏一瞅明美就想到了「狗拿耗子」,立刻開口挑撥離間:「哎呦桂花啊,你看你這個小兒媳婦兒脾氣多大的,我這做長輩的說兩句,指點指點她怎麼做人家兒媳婦兒,她就要罵人的,這樣說素質是真的不行。咱們大院兒還沒出過這樣道德敗壞,不尊重老人的小輩兒,你可得好好批評她。這些小蹄子,就不能慣著他們。」
趙桂花翻白眼:「你可給我閉嘴吧,別說咱們四合院兒了,就這條街,誰不知道你周婆子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兒,嘴賤第一名?你少來我這兒裝了。還長輩?你是誰長輩啊?你怎麼就成了我兒媳婦兒的長輩了?你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要點臉好嗎?再讓我看見你欺負我家人,我就撕爛你那張臭嘴!」
趙桂花對周李氏那了解可是透透兒的,一點也不慣毛病,突突突一通噴。
她還不知道么?你要是給這人一點臉,順著她說一句,她就能在外頭貶低死你,更加蹬鼻子上臉。這就是個明著噁心人的貨色。趙桂花不客氣:「你在你自己家怎麼作威作福沒人管你,但是想來欺負我兒媳婦兒就不行。」
明美眨巴眨巴大眼睛,立刻上前:「媽,我有您這樣的婆婆真好,我就知道您深明大義,跟個別思想落後的人不一樣。有您做婆婆真是我的福氣。」隨即招呼看熱鬧的庄志希:「志希哥,你快點來幫忙拿東西啊。」
她把趙桂花買的東西都交給庄志希,自己則是挽住了趙桂花的胳膊告狀,軟唧唧的說:「媽,你不知道,我好慘呢,一出門就遇到這個大嬸,她指責我關門,您說這大冷的天兒我能不關門嗎?散了熱氣兒燒煤球兒不要錢嗎?再說我跟志希哥可是有證的夫妻,在一個屋裡都不行了嗎?這比舊社會還狠呢。她可太欺負人了,嗚!」
她整個人都要靠在趙桂花身上了,委屈巴巴的:「媽,您可得為我做主啊。」
趙桂花嘴角抽了抽,說:「你鬆手好好說話!」
明美不肯放手,笑眯眯的:「媽,這個大嬸太凶了,我在您身邊才有安全感啊。」明美狐假虎威的沖著周李氏哼了一聲!
庄志希一個踉蹌。
他媳婦兒這馬屁拍的太膩歪人了。
嘖!
饒是自認為臉皮也不薄,庄志希都覺得自己跟老娘說不出這個。他佩服的看著自己媳婦兒,覺得他媳婦兒果然有點能耐。
這可不僅僅是庄志希這麼想,周李氏抖了抖胳膊,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可還記得剛才笑裡藏刀的「狗拿耗子」四個字呢,現在裝什麼挨欺負的小綿羊?
她正想說什麼,冷不丁看到庄志希手裡提著的東西,嗷了一聲,飛快的往家跑:「我不跟你們瞎咧咧,我還得去買雞呢!」
天大地大,物資最大!
打架雖然重要,但是可敵不過買魚買雞!
她飛快的走開,明美重重的哼!
「看你還敢欺負我!」
這狐假虎威,展現的淋漓盡致。
趙桂花看著她,嘴角抽了抽,無語:「……」
好半天。
她發出真心的感慨:「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