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第88章 第 88 章

第88章他已經長大了

這個夜晚壓抑克制,卻又滾燙熱烈。

她知道他顧忌著父母在東廂房,並不敢鬧出什麼動靜。

她其實很喜歡看他剋制的樣子,額頭覆著一層薄汗,抿著唇,垂著眼睛認真地看著她,就那麼不吭聲地奮力。

足足幾個回合,她軟軟地癱靠在他身上,太過疲憊和滿足,以至於睡不著。

她想著今天自己婆婆和沈明芳說的種種,難免想著,當初陸殿卿過去香港,婆婆看到陸殿卿的種種,自然是心疼兒子,以至於對雷家生了不喜之心吧。

她低聲說:「在香港,母親到底怎麼和你說的?」

陸殿卿啞聲道:「她沒說什麼,就問了一兩句。」

林望舒不依不饒:「問了什麼?」

陸殿卿的拇指輕輕擦過她的唇,拂去上面的濕潤,才低聲說:「她可能看我情緒不太好,應該是和父親通了電話。」

他頓了頓:「我不可能和父親說什麼,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說的,不過母親後來突然提起你,問你怎麼認識雷正德的。」

林望舒聽著,驚訝,又恍然。

依陸母那樣的性子,看到久別重逢的兒子,百般關切,見他狀態不佳,十有七八馬上逼問陸崇禮。

這兩位長輩都是人中龍鳳,揣摩自己兒子心思自然不在話下,於陸母而言,自己應該並不認識雷正德,知道緣由后,自然對雷家心存不滿。

她並不管那些是非曲折,護短得很,只寶貝自己兒子,自然認為兒子被人坑了。

陸母對自己丈夫言語中的不滿,想來也不只是家裡擺設那麼一兩樁。

一時想起今天沈明芳的話,那話里意思,肯定是多少帶著一點挑撥的,結果竟然直接在陸母這裡吃了一個軟釘子,也實在是沒想到。

陸殿卿微攬著她的后腰,囑咐說:「我母親這性子你也看出來了……她便是有些挑剔,倒是也不至於沖著你,你不要多想,凡事應著就是,至於到底如何,我們可以再商量。明天我和父親都要去單位,有些要緊事要處理,不能離開。只能你先陪著母親過去爺爺那邊,她好多年沒回來了,肯定要去老人跟前看看。」

林望舒:「嗯,我知道。」

陸殿卿:「不過明天只怕我姑母也在,她們兩個見了,凡事你要上心了。」

林望舒疑惑,抬眼看他:「你難道擔心她們打起來?」

陸殿卿眉眼泛著無奈:「打起來倒是不至於,兩個人多年不見,好歹也是一家人,以前的一些不喜應該也淡了,只是總要小心著些。她們兩個都是從小受寵的千金大小姐,這輩子都沒吃過什麼大苦頭,誰也不曾服氣了誰,一旦見面,誰知道又生了什麼較量之心。」

說到這裡,他有些擔憂地看著她:「你見機行事,她們要怎麼樣,隨她們去吧,不必理會,你不要引火燒身就行了。」

林望舒看著他那憂心忡忡的樣子,好笑:「這也沒什麼,我知道了,她們還能吃了我不成!」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幾乎是她這輩子最為難的時候。

一個把她當親親的兒媳婦,一個覺得和她更為熟稔得有個先來後到,她那婆婆和姑母,竟然為了她應該和哪個更親近,唇槍舌劍,好一番冷嘲熱諷。

她竟成了那個夾心餅,裡外難辦。

**********

第二天,林望舒穿戴過後,還戴上了婆婆給買的玉鐲子,又配上了陸殿卿給買的胸針,這麼打扮一番,覺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竟然有些珠光寶氣了。

對此,陸母是頗為滿意的:「年輕人,長得好看,就該仔細打扮,這樣不說殿卿看著賞心悅目,你自己也覺得有精氣神。」

這時候,那父子倆個也該去上班了,陸崇禮單位的車早早地過來接了。

依陸崇禮的級別和職務,是配有專車和司機的,雷家的那輛紅旗就是雷老爺子單位配的,不過陸崇禮平時並不會讓司機特意跑這麼遠來接自己。

今天顯然也是為了陸母破例。

因陸母要過去見老爺子,正好順路,父子倆上班,陸母帶著林望舒去東交民巷。

上車時,陸崇禮坐在前面副駕駛座,陸母便挽著林望舒的手坐著,一路上,難免敘話,說起種種,一時問起來她那上了人民日報的作文。

「這作文我看過,雲南那邊到底是苦,你也吃了不少苦頭。」她憐惜地挽著她的手,嘆道。

「其實也還好……」林望舒便把以前和大雜院鄰居說的話,也給陸母說了一番。

她這麼說的時候,陸殿卿一個眼神瞥過來。

林望舒一臉認真,假裝沒看到。

陸母擰眉細想了一番,之後道:「那還是苦,你一個姑娘家,遭了這麼大的罪,不容易。」

林望舒恭敬地道:「也還好。」

陸母輕嘆:「所以現在家裡處境好了,憑什麼不補回來呢。」

一時對陸崇禮道:「崇禮,你說對不對?」

坐在副駕駛座的陸崇禮陡然被點名,便笑著說:「你說得對。」

林望舒一見,忙道:「母親,其實我們現在挺好的,我馬上要上大學了,暫時也沒別的心事。」

陸母:「殿卿一個月薪資多少?」

陸殿卿:「母親,我一個月六十多,還有家裡給的五十,我們足夠花了,望舒上大學后,學校也給一份,大概有三四十的補助。」

林望舒:「對……我們上大學也是有工資。」

陸母頷首:「上大學竟然給薪資了?大陸這邊到底政策好,這幾項加起來,依這邊物價來說,倒是也能過下去。」

林望舒這才鬆了口氣,她看出來了,自己這婆婆這次來大陸,主要是視察下兒子的生活,但凡她兒子被虧待了一點,她就得想轍了,最先遭殃的估計是那溫文爾雅的公公。

其實他們現在確實不缺錢,不但不缺,已經算是過得很富足了,並不想再去要陸崇禮這個公公的錢,當然也不需要陸母再給他們補貼了。

一時專車抵達了東交民巷,陸母下車,林望舒殷勤上前,幫她拎著包,那父子兩個便繼續過去上班了。

陸母親熱地挽著林望舒的胳膊,過去陸老爺子那裡,這個時候,果然陸知義並幾個晚輩都在,見到后,自然是好一番寒暄激動,就連陸知義都拉著陸母的手道:「大嫂,這一下子差不多十年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

陸母笑望著陸知義:「是,過得真快,就連知義都當奶奶了吧。」

陸母見過了陸老爺子,又把自己從香港帶來的禮物分給大家,女的胸針,男的領帶領結,都是做工精細的好貨。

不過陸老爺子那裡,陸母卻是送了一幅字,陸老爺子看了,喜出望外:「倒是讓你費心了。」

看來是老爺子素日喜歡的了,能讓見多識廣的陸老爺子說這話,陸母應是用了大心思。

陸母笑得溫婉而恭敬:「父親,這次回來,其實媳婦主要是看看您老人家,再看看殿卿,九年了,殿卿已經長大成人,這些年,多虧了父親對晚輩的教誨和關照,殿卿才長這麼好。」

陸老爺子見此,嘆道:「其實也不過是九年而已,我活了這輩子,九年也不過是眨眼間,以後形勢越來越好,小菂,你以後回來大陸,還能和崇禮一起看著兒孫。」

話說到這裡,難免多了幾分悲切,大家便一起勸了幾句,接著敘話,說起分別種種,一大家子自然多有感慨。

一直到了十點多,說起中午飯,自然是要好好團圓,回頭陸崇禮父子過來,到時候除了陸弘道,一家子都齊全了。

陸母見此,便說起要不要出去吃,陸知義淡淡地道:「這年頭到底不比從前,還是要厲行節儉,在家吃吧,我去買些菜。」

陸母:「那我一起去。」

底下晚輩忙阻止,其實買菜哪用得著這兩位,特別是陸母,那一身打扮,洋氣到比外賓都洋氣,怎麼也不像是去副食店菜站買菜的。

林望舒也道:「母親,我和幾位堂姐妹一起過去,若是覺得我們看不好,便讓姑母給我們指點就是了。」

她本是無心,誰知道陸母看了一眼陸知義,卻是笑著道:「這個我自然能做得來,我雖離家多年,但到底是陸家的媳婦,老爺子跟前盡孝,還是應該的。」

大家聽此,也沒人敢攔著她了,只能隨她。

陸母道:「望舒,我們娘倆去吧。」

林望舒趕緊應著,誰知道這時候陸知義也道:「那我也一起去吧,望舒到底年輕,不懂,還是得我看著些,你在外面多年,也不知道現在的行情。」

陸母一聽,淡淡地瞥了陸知義一眼,笑道:「也對。」

當下林望舒和保姆陪著這兩位一起去,林望舒的頭疼便來了,每買個什麼,這兩人必有一番較量爭執,連那茄子到底是買圓的還是長的,都很有一番理論,要引經據典,關鍵她們理論了后,還要找自己評判。

一邊是親婆婆,另一邊姑母也很是幫襯了自己不少,她能怎麼著?

最後乾脆都買了好了,這些買了的,開始是保姆拎著,但保姆也有拎不了的,最後由林望舒這位晚輩拎著,於是保姆和林望舒便大包小包,簡直成了三頭六臂。

她便終於有些受不了了,這兩位長輩,你們是買菜還是鬥氣呢?

偏偏這個時候,因要做咸烤花生,這副食店倒是有幾種花生,陸知義說買這個,陸母說買那個,兩個人很有些不屑對方的樣子,甚至到了暗暗嘲諷的地步。

林望舒實在受不了了,深吸口氣,三頭六臂般拎著那一些大包小包,一步上前,朗聲道:「母親,姑母,您二位說的這個花生,咱們要想做咸烤花生,都不合適,都不能買。」

於是兩位正爭著的長輩那眼睛「唰」地一下落在林望舒身上。

旁邊保姆頓時一驚,顯然是沒想到她竟然敢這麼說話,早知道這兩位她真的怕了。

林望舒已經顧不得了:「姑母說的這個花生顆粒飽滿,自然是好,但是卻不能做咸烤花生,母親說的這個半空,便是咱們往常吃的半空兒,炒制起來自然好,但是也不能做咸烤花生。」

陸知義和陸母有些茫然地看向花生,之後又看向林望舒。

林望舒:「今兒個咱們最應該買的,卻是那個。」

說著,指向不遠處。

兩個長輩全都看過去,卻見那裡還有一種花生,細長,皮殼麻痕粗重,兩個人沒怎麼留意過。

兩個人面面相覷。

林望舒道:「這個花生產在南通,叫銀錠花生,一個裡面四五個粒,個兒小,味香,最適合做咸烤花生。」

她直接拍板:「所以我們今天就買這個吧。」

兩個長輩同時靜默,場面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陸母溫婉地笑著道:「我們望舒就是不一樣,連這些都懂,那就聽望舒的,買這個吧。」

陸知義:「小林和殿卿結婚前,我看到,一眼就知道,咱們小林學識淵博,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陸母:「我是看著望舒長大的,小時候就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

陸知義:「望舒小時候我倒是沒見過,不過她結婚那會兒,可是我一手教著的。」

對於這兩位言語中的機鋒,林望舒徹底不想理了,真要計較,計較到明天太陽出來也沒個結果。

她乾脆道:「所以您二位,先在這裡歇歇腳,喝口茶,買什麼,就由我和李姐來好了。」

之後,她利索地將那些大包小包往那裡一放:「母親,姑母,這些你們先看著,不要到處走動,免得丟了東西。我和李姐去買菜了。」

說完趕緊帶著李姐跑去買菜了。

她想清凈清凈。

************

做飯時候,她為了預防萬一,請兩位長輩務必遠離廚房,幸好幾位堂兄弟姐妹也有志一同,把這兩位哄著出去,這才算消停了。

因為陸崇禮工作忙,午餐只匆忙回來露了個面,留下陸殿卿陪大家吃飯,勉強算是吃了一個團圓飯。

下午時候,又陪著說了一會兒話,大家才各自散去,陸母也就帶著林望舒往回走。

回去時,倒是不急,陸母帶著林望舒過去了王府井,逛了友誼商店。

陸母手裡大把的錢,是不缺的,至於外匯券布票工業券,陸崇禮自然不可能短了她,於是她出手大方,很是給陸殿卿林望舒買了一些。

林望舒其實都覺得太過奢侈了,有心勸阻,然而哪裡勸得住。

陸母:「你看你父親給了我這麼多票,我若是不花完,豈不是辜負了他的心思。」

林望舒無奈,想著她手中那一沓,心想自己那公公也太縱著婆婆了……

陸母卻繼續道:「我不花,你們也不替他花,最後還不知道便宜了哪個。」

林望舒一聽,頓時覺得,有理,該花。

陸母看她一眼,眼神柔軟,只看得人心都酥了。

林望舒獃獃地站那兒,覺得自己可以什麼都別想了,就老實當跟班吧。

陸母卻幽幽地道:「你看你父親這麼大年紀了,還能有別的兒女不成?難道他的,不都該是你們的?」

林望舒深吸口氣:「母親說得在理。」

陸母又道:「我現在想想,你父親這個人,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他。」

林望舒忙道:「父親人品貴重,儒雅博學,能力卓絕,自然是沒人能比。」

陸母輕嘆:「他這個人是不錯,但他最大的問題就是人太好了,殿卿跟著他這些年,被他養得也太過正直了,即使自己受一些委屈,竟然也就忍著,這讓我怎麼放心得下。」

林望舒聽著這話,並沒作聲,根據她的經驗,這婆婆起了話頭,必有下文,等著就行了。

果然,陸母繼續道:「這些年,你父親出入國外,總是會去看我,我倒是不惦記他,只是惦記殿卿。他是我九死一生才生下的骨肉,我怎麼都放心不下他。一直到前年,我們分別七年後,母子終於再次見了面,看到他的時候,我心裡只有疼。」

林望舒試探著小聲道:「是前年殿卿出國那次?」

陸母頷首:「我一看就知道他過得很辛苦,我想著,我從小寵著愛著的兒子怎麼活成這樣?」

說到這裡,她溫婉的眸中泛起哀傷:「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他,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像也做不了什麼讓他好受一些。」

林望舒垂著眼睛,沒吭聲。

陸母繼續道:「不過去年,他又經過香港,我覺得他變了很多,性子都彷彿開朗了,也愛笑了。這次回來,看到你們的生活,我總算放心了。他結婚了,成家了,整個人都變了,以前像一塊冰,現在卻柔軟了很多。」

其實這個時候,林望舒並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勉強道:「他性子好像確實比之前開朗了。」

陸母苦笑:「我這次,可以說是排除萬難才重新踏上大陸的土地。我回來就是想看看你,也看看殿卿。分別多年,我對這個兒子也許並不夠了解,但是他和他父親幾乎是一個模子脫出來的,所以我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他很固執,也很保守,認定的事情,便不會改。」

林望舒微微抿唇。

陸母看著林望舒,聲音越發柔婉:「他從小就惦記你,你來我們家,他嘴上不說,心裡卻很喜歡,會偷偷看你。你心大,自然不明白,我記得小時候,你吃肉,他看你,你還一臉防備,生怕他搶你的肉。」

林望舒:「…………」

她真沒想到,婆婆記住的,竟然是自己這貪吃傻樣!

陸母笑看著林望舒:「其實他只是想看著你吃,可能你吃起來有滋有味,他喜歡看吧。」

林望舒羞愧難當:「我小時候好像挺傻的……」

陸母正色:「是有點傻。」

林望舒無奈,一時無言以對。

陸母笑道:「不過殿卿喜歡,我也喜歡,你多喜慶啊,你一來,我們全家都笑。」

林望舒臉都紅了,只好胡亂趕緊轉移話題:「母親,謝謝你的記掛,我和殿卿以後會好好過的……你不用擔心我們。」

陸母便挽起她的手:「你們工資實在是不高,也就自己花用,哪裡能攢下積蓄呢,以後如果養兒育女,沒有父輩貼補,怕是也艱難。你們手中應該有些存款,我再給你們添補一些,你們另外置辦一處宅子,除了這個,我再給你們留下一筆外匯。這樣萬一我顧不上你們了,有機會你們出國深造也可以用,這些都得掛在你名下。你們父親那個位置,一有風吹草動,都只怕引人非議,殿卿現在也有職位,萬事總得低調。唯有你,上著學,倒是沒什麼要緊。」

林望舒哪想到陸母竟然已經做出這些安排,聽了后,也是意外,怔了一番,還是道:「謝謝母親。」

陸母望著大街上的自行車流,輕嘆一聲道:「世事變幻,誰也不知道將來的世道會如何,我活到這個歲數,也是經歷了很多起伏。你們有了這些,總歸留著一條後路。就算哪天這些都白白置辦,或者被糟蹋了,現在好歹也圖個心安。」

林望舒:「我明白母親的心意。」

於陸母來說,她想給兒子的,自然有很多,只是礙於種種,卻並不能,如今在自己身上這些安排,便是有些微可能,將來對她兒子有些助益,她便心滿意足。

陸母:「我這次回到大陸,除了看看你和殿卿,也是想看看將來的投資環境,如果可能,兩年內,我應該會回到大陸投資。不過還是那句,世道無常,這些都做不得准,現在能為你們辦的,也就這些了。」

林望舒:「其實殿卿生性淡泊,我雖然覺得有錢挺好的,但夠花就行。也許母親看來,生活寒酸,可其實就我們這邊的普遍生活來說,我們日子比起絕大部分人要好多了。母親的這些安排,有備無患,當然也很好,把以後的路子都給我們鋪好了。」

陸母聽這話,笑嘆了聲,溫聲細語地道:「你到底還是孩子氣,你父親是克己奉公的性子,難免忽略了你們,你平時生活工作有什麼難處,你們該提就要提,不然他怕是想不到。」

林望舒忍不住道:「父親確實對我們足夠好了。」

她便說起往日一些事,比如陸殿卿病了那次父親的擔心,比如陸殿卿出國自己高考期間父親種種的關照。

陸母:「可你們是他的兒子兒媳婦,這不是他作為一個父親應該做的嗎?」

林望舒微怔,道:「……母親說得好像也在理。」

陸母:「這些年他忙於工作,用在殿卿身上的心思又能有多少?我當初走的時候病著,走得也匆忙,連句多餘的叮囑都沒給他,每每想起,幾乎心如刀割,我都不敢想,我走的那天,我的兒子在哪裡,他又在想什麼,又該多難過。」

林望舒想了想,終於說:「母親,你離開的那天,我也在,殿卿他很難過——」

陸母:「你當時看到他了?他說什麼了嗎?」

林望舒猶豫了下,道:「後來我陪著他,到了河邊。」

於是她便給陸母說起,那一天,她陪著他,給他說相聲,給他唱智取威虎山,給他玩三節棍,和他一起打水漂,一直陪他到太陽落山。

她低聲說:「雖然我當時並沒有意識到,他也從來沒說過,但我覺得,他還是記得的。」

陸母的眼睛里便落下淚來,她抱住了林望舒:「望舒,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知道,當我躺在飛機上一步步遠離大陸的時候,殿卿是什麼心情,至少有你陪著他,讓他得到一些安慰。」

她聲音哽咽著道:「這些,他不會說的,他已經長大了,不會和自己的父母說起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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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改嫁前夫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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