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雒陽變亂(上)
中平六年(189年)對於大漢王朝來說是個多事之秋,許多影響整個國家命運的事件都發生在這一年。三月朝廷征董卓為少府,命其將兵馬交給左將軍皇甫嵩,董卓不聽。四月拜董卓為并州牧,董卓統帥所部兵馬四萬(陳倉之戰後董卓和皇甫嵩都整編兼并了大量投降的羌胡人,其中董卓尤甚)東進,屯紮於河東,以觀時變。四月靈帝駕崩。七日,何進與中常侍郭勝等聯合殺死蹇碩,兼并了西園軍;五月十八日,調動西園軍和北軍包圍驃騎將軍董重府邸,殺死董重。六月十七,何進和何后買通御醫毒死董后。七月,何進袁紹等召董卓進京,董卓渡河到達澠池,朝廷派諫議大夫種劭前去制止,董卓不聽,東進到河南(現在的洛陽),屯兵夕陽亭,距離雒陽咫尺之遙。八月五日宦官殺死何進,袁紹、袁術、曹操和何進部曲吳匡、張璋等率領西園軍和虎賁攻入宮中殺滅宦官,八月七日,張讓、段?等劫少帝及陳留王幸北宮德陽殿。何進部曲將吳匡合奉車都尉董?與車騎將軍何苗戰朱雀闕下,苗敗,斬之。八日,司隸校尉袁紹收偽司隸校尉樊陵、河南尹許相及諸閹人,無少長皆斬之。讓、?等復劫少帝、陳留王走小平津。尚書盧植追讓、?等,斬數人,其餘投河而死。帝與陳留王協夜步逐熒光行數里,得民家露車,共乘之,至小平津,遇并州牧董卓大軍。八日,董卓脅帝還宮。大赦天下,改光熹為昭寧。并州牧董卓殺執金吾丁原。司空劉弘免,董卓自為司空,盡並北軍、西園軍,執金吾兵馬和光祿勛等禁衛兵馬,以及大將軍何進、車騎將軍何苗部曲,
九月十一日董卓在崇德殿,廢少帝劉辯,立陳留王劉協為帝。袁紹、袁術、曹操等逃出雒陽,聯絡各地諸侯起兵討伐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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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這雨也沒個停的時候,真是討厭的緊。
連綿不斷的陰雨從六月初開始下,忽大忽小,忽緊忽慢,到現在都一個月了,還沒有任何停的跡象。雖然訓練因此也基本停止了,但弄得人心情十分鬱悶。
在營里實在閑的無聊,剛好今天雨小了一點,我就請個假去找李應皇甫酈他們幾個玩一下,大家找個地方喝喝酒聊聊天,高興高興。
先到旁邊的屯騎營找房醞、張惠、鮑升三個,自從一起來北軍后,一則駐地離得近,二則是老鄉,三則都是出身於皇甫軍的袍澤,所以我們幾個關係已經非常好了,也因此認識了他們屯騎營的司馬趙岑。說起來也算是三輔老鄉,不過駐紮在平樂觀的北軍三營,甚至長水營和越騎營里很多都是三輔子弟,所以老鄉關係也算不得什麼了。和趙岑特別好一點,那主要是因為在五月辛巳大將軍何進調動我們射聲營和屯騎營、步兵營以及部分西園軍一起圍剿董重時,有人從後面偷襲他,射聲營當時都分佈在牆頭進行封鎖,我剛好看到了,放了一箭救了他一下,雖然那個奴僕的偷襲不一定要他的命,但他還是很感激我,從此經常過來找我喝酒,連帶房醞、張惠、鮑升三個也跟著沾光,鮑升因他薦舉平董重之功而從伍長晉陞為什長。
「楊隊史,您來了?找我們司馬嘛?」經常到屯騎營來,哨兵都認識我,也知道我和趙司馬的關係,所以都特別客氣。
「不是,你們司馬平常太忙,職責所在,也不能離位,麻煩你幫我喊一下房醞、張惠、鮑升三位什長就可以了。
和哨兵聊了會天,房醞、張惠、鮑升三個就牽了四匹馬出來了,看這樣趙司馬把他們的假也批了,這個上面有人就是好辦事。
「隊史,我們都搞好了,走嘛?」和他們經常在一起,所以我一來他們就知道要幹啥。
「走吧!」騎上一匹他們帶來的黑色駿馬一起在細雨中向東緩緩行進,七月的小雨雖然有一絲涼意,但落在身上還是很舒服的。細雨中策馬走在雒水河畔,只見遠處煙雨迷朦,細柳飄飄,如同仙境一般。我想後來曹植寫《洛神賦》恐怕就是這個景色吧!
雒陽的大道十分寬闊,大約有十多丈寬,而且旁邊都種著栗樹和桐樹等,兩邊都有排水用的溝渠。所以大道上並不很泥濘,上面的人還是非常多的,看來很多人都利用今天雨小的日子出來探親訪友散散心,這個時代娛樂活動實在太少,一遇到這種無聊的日子除了找朋友們玩以外真沒多少事情可以消遣的。
光祿勛官府位於雒陽城南,所以乘馬很快就到了,讓人進去通報,我就和他們三個在馬上聊天等待,忽然聽見有人在喊我「楊隊史,楊隊史!」
一起勒馬回頭,仔細一看,只見對面過來一個帶著皮笠,身材高大壯碩的大塊頭,等到了跟前發現是大牛。
大牛,大名是叫楊慶來,但因為身體高大強壯而又性子憨,所以從小被人叫做大牛。他是華陰大族太中大夫楊彪(字文先)的家奴,也是他兒子楊修(字德祖)的貼身僮僕。我在太華山居住時,楊修和幾個朋友上太華山遊玩,他和一些僕人跟隨著,所以有過一面之緣,也算是故人。後來到步兵營去找我們一起過來的兄弟玩,見到了他。聽他說是因為楊修覺得他有學武建功的天分,所以央求他父親把他推薦進了北軍步兵營。不過我可真沒覺得,這傢伙除了一身蠻力外,武藝也就一般,感覺比我還差了一截,私心揣測可能是他心直口快惹得楊修心煩,所以變個法子把他打發到這裡,落得個耳根清靜,也省得大牛把他那些不好的事情如實的告訴他父親。
重逢后大牛倒挺熱情,經常過來找我,還說要帶我去見他們少爺楊修,說他現在是在太學讀書。不過我一直對於和他交往沒多大熱情,是能免則免,能躲則躲,倒不是對他有什麼意見,大牛為人熱情憨實,是個不錯的人。問題在於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剛好是華陰的縣令許立和楊修幾個貴公子一起游太華山,而太華山的險峻,別說是他們,就是常年在太華山上住的葯農,爬起來也是分外艱難和危險。對於這個情況,自小在太華山腳下長大的楊修自然清楚,所以就讓許立徵調太華山的葯農和他的奴僕們一起在最艱險的百尺峒和千丈崖先設了繩梯,上去后也是大家背著他們一路遊玩。俗話說有多大的主子就有多大的奴才,雖然說葯農們好歹也算是四民之一的農,但實際上地位比大族的奴僕還低了三等,一路上不僅背那幾個人,甚至還要背他們的僕人,這裡面大牛算是比較好的一個,不僅沒讓別人背,當然別人也背不動他,還主動替我背他們公子,裡面可能也有擔心我摔了楊修的意思在裡面。
這件事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事後我連著三天都沒和大哥他們說一句話,當時就發下誓言:等老子得勢了,必定滅了你們這些混蛋,以雪今日之恥。後來之所以慨然投軍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面。
因此一見到大牛,我就聯想起那件窩火的事情,雖然並不怨他,但每次心裡都不舒服。更讓人不高興的是,大牛心直口快,肚裡不藏事,一次竟然在大家面前把這事說了出來,雖然說了幾句看到我滿臉鐵青就沒再繼續,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認為我能背他們公子是一種莫大的榮幸,所以才在大家面前當我的什麼光彩事進行宣揚,這更讓人可氣和惱怒。
所以一看到他走過來,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楊隊史,楊隊史,太好了,我家公子剛好在那邊,你快趕緊過去晉見吧!」
一聽這話,我就一股火往上冒,差點脫口罵了出來:你家公子算哪個樹上的鳥,還接見老子。不過畢竟強生忍住了,在軍隊待這麼多年了,深明「君子得時則大行,不得時則龍蛇「的道理,小不忍則亂大謀,華陰楊家乃是三世三公的大族,與汝南的袁家齊名,而且兩家又世代聯姻,象楊修就是袁術的外甥,袁楊兩家勢力龐大,遍布朝野,而且控制著輿論,委實得罪不得。暗暗深吸了幾口氣,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盡量平和地對他說:「大牛,多謝你費心了,不過我今天還有事,改日容我冠帶整齊,再行依禮上門拜訪。」
看著大牛一臉熱情從臉上慢慢消失,我也不去理會,剛好李應和皇甫酈兩個鳥人從光祿勛府的大門中騎馬出來,看來也請假成功了,向大牛告聲得罪,就策馬過去。
和李應皇甫酈還沒開幾句玩笑呢,就聽見背後一陣馬蹄聲響,一個尖細的聲音穿過來「大牛,你跑那幹什麼?和你說話的那是誰啊?」
「稟舅爺,那是射聲營的楊隊史,我們在太華山見過。」
「哦,就是那個毛先生吧?」楊修策馬上前問道。
「正是他!」
「既然是同鄉和舊識,叫他過來見見面吧!」
大牛微一猶豫,還是答道:「是!」
這些話,我們都聽見了,與其讓別人喊被動,還不如自己主動過去,再說楊修那話本來就是說給我們聽的。通過大牛來請,不過顯個身份而已。當然,你雖是豪門貴公子,我現在也算是禁衛軍軍官,倒不必象以前那樣低三下四的叩頭了,和李應皇甫酈他們五個一起策馬過來,拱手為禮。
「自太華山匆匆一別,足下一向可安好?」
「還好,一別之後,楊君真是乘風而上,一日千里啊!」
「些許變化何足掛齒,倒叫足下見笑了!」
楊修倒還好,雖然一向口齒輕薄,但今天還客氣,相見也算融洽,可能也是因為他一幫太學同學都在旁邊的緣故吧!
下面大家互相介紹自己的朋友,一聽中間那個身穿紅色武官官服的竟然是虎賁中郎將袁術,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只見袁術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臉形細長,眼睛、眉毛和唇疵也極為細長,不過倒還英氣勃勃。聽了我的介紹,他倒也不與我多說什麼,仔細盯了我幾眼后,就上前與皇甫酈好生親熱了一番,把我和李應幾個全撇一邊,弄得我們好不難堪,不過地位在這裡放著,而且聽李應說這傢伙特別重視門第出身,今天如果不是大牛、楊修,袁術肯定過來都懶得過來一下。
「聽聞楊君曾在太華山隱居,教授書業,想來博通經史,今天我們幾個同學正好要到袁府去參加一個文會,楊君可否賞光一行啊?「
一聽這話,不禁老臉一紅,我這點水平也就和李應半斤八兩,糊弄狗蛋還可以,實在上不得檯面的。這可得堅決推辭,還是和皇甫酈他們一起去看戲喝酒的好。
「實在慚愧,有辱清聽!仆才疏學淺、資質駑鈍,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尚請見諒!」
一聽這話,楊修倒也不為己甚,關鍵是他邀請我也不過是客氣和為了打開尷尬的局面。
這時,袁術和皇甫酈也說完了,大家拱手告辭。
看著他們的車馬走遠,不由得暗自擦了一把冷汗。
「呵呵,子云,又逃過一劫啊!」
「嘿嘿,文清見笑了!」我這點文學底子,皇甫酈清楚的很,他和我交往倒也不是為了作什麼文友,而是因為皇甫嵩將軍對我在軍事上的天賦頗為賞識,所以讓皇甫堅壽和皇甫酈兄弟和我平輩論交,大家就兵學互相交流切磋一下。同時也是天性使然,文清為人豪爽放達,自小多隨父親在軍營,喜歡粗魯的軍人勝於迂緩的書生。否則到了雒陽,以他的出身門第和世代交往,根本犯不著和我們幾個沒事鬼混在一起。
大家一起到了皇甫府,躲開了太夫人,在他們家後院的愛春堂,喊了府里的樂舞助興,放浪形骸的好好高興了一番。我因為今天這讓人不痛快的事情,不由的多喝了不少,真箇是酒如愁腸身易醉。等到一覺醒來已經第二天午時,他們幾個都已經回營了。梳洗了一下,向府里的管家討來馬匹,扳鞍上馬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不由的想,反正已經回去晚了,何如順便在城裡各處轉轉呢,再說回去也沒什麼事情。一念及此,就勒馬回頭,沿著朱雀大街,在細雨中慢慢向位於城北的市走去。
進的市裡,就一直往兵肆區走,雖然曾經是個讀書人,不過現在除了兵書戰策和史書外,我對於其他的書基本沒什麼興趣,相反由於在軍中日久,對於兵器的愛好不斷增加,雖然兵肆的名貴兵器不是我能買的起的,但有機會總要過來好生欣賞把玩一番。作為北軍軍官,就是我不買光看,店主一般也不敢說什麼,再說朝廷對於商人待客也有嚴格的規定,比如不許欺客,不許詐客等。
正在我經常來的「李記兵肆」里拿著一柄劍放在眼前仔細觀看上面揉劍法造劍所留下的花紋,忽然從劍背的上方看到前面兩個人的背影極為熟悉,其中一個似乎是我家阿昌。
奇怪,阿昌怎麼會到這裡來呢?前幾天聽說董卓被任命為并州牧,他們一起從陳倉東進,可也沒聽說調他們到雒陽附近的。再說雒陽防務一直由禁軍和司隸校尉負責,外軍是不許進駐的。
不過我還是放下劍,趕了過去,反正也閑著沒事幹。加快了腳步到前面一看,我不由的愣了,果然是阿昌,另外一個也認識,是李?的侄子,李應的兄弟李暹,阿昌一看見我,也愣了。沉默片刻,阿昌先反應過來,拉著我一邊向前走一邊輕聲說:「叔,一會兒我給你說!」
對於董卓我可太清楚了,野心勃勃,不甘為人下,看這樣子,阿昌可能是有特殊任務來京。
我也不加言語,回去解了我的馬,不即不離的跟在他們後面。大家一直出了兵肆區,再向前走,跟著他們到了一個院落門口,只見李暹上前在門環上三長二短的敲了一遍,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我隨著他們一進去,就聽見哐啷一聲有人把門關了。對於這個我倒也不害怕,就是有再大的事情,有阿昌在,他必保我周全。
有人接過了馬,一看也是李?的親兵,以前見過,就是叫不上名字。跟著阿昌兩個再往前走,進了一個偏房,進的門來,他們又把門關上,兩人站在門外把風。
等逐漸適應了房間里的昏暗,仔細一看前面坐的人竟然是李?,他穿了一身商人的服飾,渾身錦緞,坐在胡床上冷冷的看著我。
李?等隱秘前來,連李應都不去見,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勾當,今天讓我撞見了,這可麻煩的很,雖然有阿昌在,也須防他殺人滅口才是。
想到這裡,我趕緊跪下為禮,「屬下楊飛參見校尉大人。」
只覺他的眼光冷冷地盯在我的背上,就象當日那條毒蛇一般,盯的我背上的寒毛根根豎起。
「起來吧!」我在地上跪了半晌,李?才命令到。
「子云可知我此番來意?」
我輕輕點點頭,這有什麼難猜的,董卓先被任命為少府,卻拒絕就任,不放棄兵權。此番奉命就任并州牧也是率領所部四萬多兵馬駐留在河東安邑,明顯是觀望朝廷風色,想有所作為。目前整個大漢最大的兩隻正規軍團就是董卓軍和皇甫軍,目前在京畿周圍的軍隊就屬董軍最強了,以董卓的為人,有問鼎之心也屬正常。
「子云果然是聰明人,子云以為當前朝廷態勢如何?」
「新帝甫立,人心未定,朝內各方勢力角逐才剛剛開始!」
「哦,你以為走勢如何?」
「張讓等中常侍雖然控制宮廷,但自從蹇碩被殺后,本來就不大的軍權完全失去,而大將軍何進自從殺死蹇碩和驃騎將軍董重后,幾乎掌握了京畿的所有駐軍。但他所依賴的都是士人,二者表面上雖然是一體,實際上只是暫時結合,何進對軍隊並無完全控制權。」
「那你是說軍權都在士人手中了?」
「小人以為,也不盡然!」
「此話怎講?」
「目前表面上,上自太尉馬日?、北軍中侯何?,下自北軍五營校尉,西園軍八大校尉,城門校尉,無一而非士人。但小人以為真正掌握軍隊的是乃是各營司馬等中層軍官!只要能爭取到他們,就能夠控制雒陽內外禁軍。」
一聽我的話,李?不由得低頭陷入沉思,足有移時,他又問道:「子云所作之官為何人之官?」
「為朝廷之官!」
「然則子云忘了董公提拔賞擢之恩了嘛?」
「人而不知恩圖報,與畜生何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人,而拔我者董公,仆忠心於皇上,但士為知己者死,仆必效死力於董公以報知遇之恩!」
董卓對我有個狗屁的恩情,我能有今天,一則是自己的努力,二則是際遇,三則是皇甫將軍的賞識和提拔,要感謝也感謝皇甫將軍。不過今天既然到這個份上了,不對李?表示忠心,即使有阿昌在也休想完整的離開這個房子,所以還不如把話說得漂亮點。而且董卓和中常侍的關係極好,包括皇甫嵩在內的朝中大臣幾次攻擊他,也沒能把他怎麼樣,我就是去告密也沒啥結果。再說了董卓倒霉了,包括阿昌、李應等在內的一幫好兄弟都沒好下場。
「嗯,當日茂陵一見,就知子云不凡,董公也常贊子云乃膽識俱佳的英傑之士,今日一看果然不假。董公大業有成,必不會虧待了你!」
我暗自嗤之以鼻,董卓那會贊我什麼,這八成是你臨時編來忽悠我的,不過大家心裡有數就是了。而且董卓為人自私自利,就是大業有成也輪不到別人分享。
「董公與校尉大人但有差遣,飛萬死不辭!」
然後李?又仔細問了我北軍各營的情況以及朝野的各種情況,我也根據自己所知詳細的告訴了他。等到他讓阿昌送我出來時,天都已經快黑了。緊緊握握阿昌的手,也沒多說什麼,就扳鞍上馬往回趕!
等到了白馬寺,回頭看看煙雨中的黑乎乎的雒陽城,感覺天似乎更黑更低了,雲似乎更厚了,一場狂風暴雨即將要降臨到大漢的國都雒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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