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戰亂起
羲九歌只是淡淡搖頭,問:「他們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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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天宮,清心殿廊廡。
常雎被選為質女人選時不害怕,離開魔界時也不害怕,但此刻,她看著身邊人不舒服的樣子,心中止不住地慌張:「寒光哥哥,你怎麼了?」
黎寒光用力按了按眉心,努力適應時空法則對「帝寒光」的排斥,說:「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常雎目光中依然難掩擔憂,「剛才,你突然昏迷,醒來后還說胡話。寒光哥哥,你到底怎麼了?」
黎寒光,也就是一千年後的帝寒光知道,這是因果法則在抗拒他,試圖抹殺他的記憶。帶著記憶回到過去實在太逆天了,哪怕鑽了時空裂縫的空子,依然為天道不容。
羲九歌說的不錯,從虛空裂隙中出來后,他立刻就回到彼時的自己體內。但她並沒有說,他會因此記憶混亂,法力全消。
黎寒光唇角勾起淺淺一絲笑,轉瞬而逝。真是幹得漂亮,她騙了他。不過沒關係,他也騙了她。
他另有準備,除了法力退回一千年前,並沒有其他後遺症。不過在她看來,他應當是失憶了。如果黎寒光沒猜錯,她還想趁機殺了他。
她對姬少虞還真是一往情深,但穿越過去正好幫黎寒光提供了一個可能,他便順水推舟,半推半就。
難得她對他如此上心,黎寒光願意為她裝失憶。就算她天天想著殺他,也終究是想著他,不是嗎?
常雎看著面前的人,明明還是一樣的長相,她卻莫名覺得有些地方不一樣了。現在的黎寒光讓她發自心底地畏懼,像是對危險的直覺,讓她不敢靠近分毫。
這樣說不太恰當,因為之前,她就從未接近過他。
常雎有印象以來黎寒光就陪伴在她左右,所有人都說黎寒光對她一片真心,痴情不貳,唯獨常雎自己感受不到。
按照血緣,黎寒光是她的表哥。黎寒光的母親黎璇和常雎的母親黎瑤是姐妹,但黎璇並不喜歡黎寒光,黎寒光反而和黎瑤更親近。後來黎瑤嫁入大司幽府,沒多久生下常雎。常雎出生時黎寒光已經一百歲了,黎寒光非常照顧常雎,堪稱無微不至。
有些閑人因此拿他們開玩笑,常雎每次聽到都覺得很割裂,寒光哥哥對她怎麼會是男女之情呢?但常雎回想,卻找不到證據。
黎寒光像是一道影子,她快樂時感覺不到,但每當她有需要時,黎寒光總會恰到好處地出現。常雎不喜歡的事情可以理所應當推給黎寒光,黎寒光做完后,常雎寫上自己的名字,坦然交給夫子。黎寒光似乎沒什麼不懂,沒什麼不會,有黎寒光在,常雎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
一個少年對她這般盡心儘力,絕對是喜歡她吧?父親、母親、常家族人都是這樣認定的,可是,常雎的本能卻告訴她不是。
黎寒光看起來溫柔謙和,春風化雨,常雎卻覺得他的心非常冷,冷到常雎不敢接近。他們之中看似是常雎胡鬧,黎寒光卑微遷就她,其實,兩人中主導的那一方一直是黎寒光。
常雎下意識地依賴他,同樣,也害怕他。今日在來學堂的路上,黎寒光突然頭暈,還看著她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扶著樹緩了好一會,才又恢復正常。
常雎悄悄覷黎寒光的側臉,她也不清楚,這算不算正常。
天界來了兩個魔族的事已經傳遍了,雍天宮的人聽說魔界的質子、質女要和他們一起上學,私底下早就討論開了。黎寒光、常雎一進入清心殿,立即引來八方注意。黎寒光就當不知道,溫和有禮地和眾人問好,然後挑了個偏僻的角落入座。
他可太了解雍天宮這群出身高貴又無所事事的神族後代了。他這張臉本來就很麻煩了,如果再出頭,恐怕會被這群人當做眼中釘,之後永無寧日。
他法力還沒有恢復,需要韜光養晦,不宜招搖。
神族少年們看著那兩個魔族主動坐到角落,心道還算識趣。他們收回目光,繼續大聲談笑,而清心殿中的女子卻悄悄打量著黎寒光,彼此交換眼色,裡面又是意外又是驚艷。
常雎是被家人嬌寵大的,從前都是她施恩別人,如今卻變成別人打量她。常雎受不了這種落差,神情不免瑟縮起來。而旁邊的黎寒光倒很平靜,他神色如常地給常雎鋪紙、研墨,連筆都潤好了,放在常雎手邊。
他這一套動作坐起來熟稔極了,根本不像是質子,而像是常雎的僕從。
另一半暗暗注意著黎寒光的女子也心生失望。早前就聽聞魔界常家的小姐帶了個跟班來天界,她們當時不以為意,有排面的貴女,哪個身邊沒幾個追求者?但她們沒料到黎寒光竟然如此美貌,就算放在美人遍地走的天界,都是數一數二出挑的相貌了。
要知道,在血統至上的神族中,長的越好看,就說明家族越古老,血脈越純凈。黎寒光一個魔族,就應該三頭六臂、面目醜陋,怎麼配長成這樣?
神族女子們又是詫異又是好奇,然而她們親眼看到了黎寒光對常雎的順從,那一丁點好感霎間摔得稀碎。
一個走狗,哪怕長得再好看,也始終是條狗。能讓兩個男子為她們爭風吃醋乃是身價,但若她們去追其他女人的走狗,那就是跌份了。
黎寒光感受到黏在他身上的目光逐漸轉開,最終再無人看他,這才鬆了口氣。黎寒光心中再一次確定,他真的很討厭這張臉。
常雎拿起筆,看到黎寒光盯著墨水靜靜不語,詫異問:「寒光哥哥,你怎麼了?」
黎寒光回過神來,對著常雎溫柔一笑:「沒事。」
確實沒事了,常雎壓根不知道他利用她做了什麼。
常雎不明所以,但黎寒光說沒事,應當就是沒事吧。她懵懵懂懂點頭,看向黎寒光幫她攤開的書面,才一會臉就皺成包子:「這些都是什麼,我一點都看不懂。」
天界、魔界語言互通,但法術水平天差地別。常雎在魔界就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如今到了天界,能看懂天界典籍才怪了。
黎寒光說:「是《南華經》。你先跟著聽課,若有不會,等回去后我教你。」
常雎點頭,立刻理所應當地卸下壓力:「好。」
清心殿中的人越來越多,座位漸漸滿了。黎寒光提前挑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此刻淹沒在人群中,一點都不顯眼。
常雎雙眼滴溜溜地打量周圍。她剛來到天界,這裡陽光明媚,靈氣充裕,和她以往的認知截然不同。常雎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她分心打量人群,翻書時一不小心,把手指划傷了。
常雎立刻捧起指尖,奇怪的是,她並不怎麼覺得痛,連傷口也癒合地飛快。
但常雎還是嘟著嘴抱怨,果然,黎寒光放下書,用靈力幫她癒合傷口,細緻地安慰了好一會,常雎才委委屈屈地收回手。等常雎坐好后,黎寒光無聲地放下手,將指尖上的血跡拈去。
他微微垂眸,感受著心口久違的尖細痛意。
剛才兩人說話時,常雎完全沒注意到,黎寒光在忍受甚於她百倍的痛。在常雎的世界里,她的父親常隱睿智寬厚,她的母親黎瑤慈愛賢惠,魔界溫情脈脈,哪怕資源匱乏,也從沒有匱乏到常雎身上。
她哪裡會知道,她慈愛的母親親手給黎寒光端來藏了蟲卵的茶,她的父親動輒對黎寒光施以極刑,好幾次險些要了黎寒光的命。
黎寒光想起走前常隱的話。在常雎面前永遠慈祥的常隱對著黎寒光時卻陰冷暴虐,他滿臉不屑,居高臨下地說:「能侍奉在阿雎身邊,是你這個賤種的榮幸。別以為去了天界就能逃脫本尊的掌控,阿雎受到任何傷害,都會百倍轉移到你身上。若是你敢謀害阿雎,本尊定讓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天界要求常雎當人質,常隱當然不同意,但魔界不是只有常家一族,最終,常隱屈服了,卻在黎寒光身上種下蝕心蠱。
母蠱在常雎身上,母蠱溫和穩定,不會對身體有任何損傷,甚至會幫助提升修為,子蠱卻完全相反。蝕心蠱會將常雎受到的傷害全部轉移到黎寒光身上,並且常隱心疼女兒,用了特製蠱蟲,一分痛落在常雎身上,就會有一百分轉移到黎寒光身上。
常隱以此來逼迫黎寒光保護常雎,哪怕沒有傷害,常隱也不忍心讓常雎遭遇危險。常隱對常雎可謂一片拳拳愛心,但對黎寒光來說,這就是幾乎不間斷的蝕心之痛。
哪怕常雎只是摔個跤、磕破皮,放大一百倍后,作用在黎寒光身上也很可觀了。
黎寒光垂下眼眸,唇邊劃過極淡的笑。痛點也好,他上一世花了五百年才終於解除蝕心蠱,鬆懈了太久,他幾乎忘了這種受制於人的滋味了。
正好給他提個醒,免得他忘了自己是誰。
他回來的時機還算不錯,正好在魔界使者隊伍剛剛抵達天界、他們第一次被送到雍天宮的時候。等魔界的人走了,他再去一次東海,取出體內的蝕心蠱,才算真正自由。
黎寒光慢慢等著體內的刺痛消散,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驚嘩:「玄太子,明凈神女,你們怎麼來了?」
這句話像漣漪一樣,迅速從一個點傳遍全殿,無論殿中人原本在做什麼,此刻注意力都被前面吸引走。黎寒光也抬頭,遙遙望向前方。
羲九歌到清心殿時已經很晚了,偌大的宮殿幾乎坐滿,好位置更是一個不剩。但眾人看到羲九歌、姬少虞紛紛起身問好,還有人要給他們讓座。
沒人敢和羲九歌搭話,唯有和姬少虞關係不錯的幾人上前,笑問:「少虞,你們今天不是告假了嗎,怎麼又來了?」
姬少虞為人親和,從不擺架子,在雍天宮中人緣極好。但今日姬少虞卻有些心不在焉,他敷衍笑笑,說:「九歌身體不舒服,我本來打算告假,但她說沒關係,我就陪她來上課了。」
少年們聽到竟然是羲九歌身體不舒服,想問又不敢問:「那神女現在好些了嗎?」
羲九歌沒理會周邊那些聲音,她視線從清心殿掃過,很快,就鎖定在一個角落。
兩人視線相撞,似乎有無形的火花閃過。很快,黎寒光收斂好心緒,眸子微彎,友好而陌生地對她笑了笑。
完全看不出來不久前他還夜闖羲九歌寢殿,說了好些大逆不道的話。
羲九歌也友善地笑了,慢慢在長袖底下活動手指。
上課的時辰到了,夫子從外面進來,看到許多人還站在地上,沉下臉問:「要上課了,何故喧嘩?」
過道里的幾人轉身,姬少虞對著夫子行禮,他笑時臉頰邊出現一個梨渦,可親極了:「參見夫子。」
夫子看到是姬少虞和羲九歌,臉上的怒意收斂起來,放緩了聲音問:「玄太子,明凈神女,你們二人不是告假了嗎?」
「《南華經》是《道藏》基礎,九歌不敢耽誤,堅持要來。我們來得遲了,請夫子恕罪。」
姬少虞聲音和煦,進退有度,卻不是為自己解釋,而是處處站在羲九歌的立場上說話。他貴為太子還能這樣體貼人,連夫子的臉色也好看很多,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太子和明凈神女有此求學之心,為師十分欣慰。太子和明凈神女勿要站著了,找地方坐吧。」
這話一出,便有人主動為他們兩人讓位。姬少虞哪怕再體貼也終究是太子,他正要去他們慣常的座位坐下,羲九歌卻破天荒開口:「來遲是我不對,不好再麻煩諸位。我去後面坐就是。」
這話一出,所有人狠狠吃了一驚。姬少虞最先反應過來,笑道:「對啊,大家都已經坐好,再折騰一次又要浪費不少時間。我們另找一個地方坐吧。」
羲九歌開口,便是夫子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由著他們去。眾人都奇怪羲九歌今日怎麼如此禮讓,然後就發現她徑直朝一個地方走去,明明旁邊就有其他空位,她卻不理,一直走到最後,含笑問:「少司幽,請問這裡有人嗎?」
黎寒光都不需要看,已經感受到無數視線落在他身上,金天王王子姬高辛,赤帝太子姜榆罔,燭龍之子燭鼓……甚至連姬少虞的視線也黑幽幽的,裡面含著隱晦的敵意和打量。
黎寒光唇角微勾。此時羲九歌站著,黎寒光坐著,他抬眸看羲九歌時,眼珠黑潤,面容白凈,無辜又無害:「當然沒有。神女請。」
「多謝。」羲九歌道謝,斂衽坐到旁邊。姬少虞意味不明看了黎寒光一眼,同樣跟著坐下。
他們兩人一個友好邀請,一個禮貌道謝,堪稱同門友愛典範。夫子見自己的學生如此團結謙讓,拈著鬍鬚,頗為自豪。他攤開書,用幾百年沒有變化過的語調,絮絮講起《九華經》。
清心殿很快騷動起來,他們是一群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的神族,擁有悠長的壽命、與生俱來的法力,強弱、尊卑、地位皆取決於降生時的那張床,他們無需修鍊,似乎也看不到努力的必要,跟他們講聽課的重要性,實屬笑話。
夫子顯然也習慣了,他講他的,並不管下面弟子在做什麼。清心殿中到處都是竊竊私語、傳紙條、打瞌睡的人,反倒是角落安安靜靜。
羲九歌筆直坐著,認真聽講;黎寒光全神貫注,時不時在紙上記一兩個字;姬少虞肅容望著前方,許久不動一下;就連常雎也強忍著無聊,努力抄夫子的話。
然而衣袖遮掩下,認真聽講的羲九歌把玩著一團火,專心思考如何不引人注目地殺死身邊人。他見到她時神情陌生而客套,看起來應該什麼都不記得,但為防萬一,還是殺了吧。
黎寒光借著寫字的動作調動起小臂肌肉,一邊想著她應當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一邊防著她發瘋。
黎寒光落筆時,一縷碎發落下,悠悠擋在他眼前。陽光穿過窗扉,燦燦落在他臉上,有一種纖細易碎的美感。
黎寒光用餘光粗粗掃了一眼,心中嘆了聲,他好不容易才讓這群神族少年少女不再關注他,現在可好,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他感受到了,她是真的想要弄死他。
黎寒光在心中慨嘆,真是麻煩,但眼中卻忍不住露出笑。
羲九歌拆下步搖,取出固定用的簪子,有條不紊地拆卸金冠:「另一個女人只露了一面,新郎就跟著對方離開,已經夠丟人了。若我不放人,莫非還要和新郎在喜堂上打起來嗎?」
玉玦跪在後面,接過華麗的發冠,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羲九歌和姬少虞明明已經是最完美的眷侶,門當戶對,青梅竹馬,形影不離,感情和睦,哪怕姬少虞後面遭逢家變,羲九歌依然不離不棄。還有比這更美麗的愛情童話嗎?
可是,新郎卻在婚禮現場,拋下新娘,和一個樣樣不如羲九歌的魔女私奔了。他甚至還說,他嘗試過,但實在無法喜歡羲九歌。
玉玦不能接受,怎麼會這樣呢?
羲九歌毫不留情地拆卸首飾,玉玦看著那些美麗的珠寶被冷冰冰扔在桌上,心中酸楚,忍不住從鏡子中悄悄打量羲九歌。
鏡中人眉如新月,眼如秋波,鼻樑高挺,唇角尖銳精緻,唇珠卻是飽滿圓潤的。她的五官無一處不完美,尤其她的眼睛,眼角下勾,眼尾卻上挑,眼波流轉中隱約有淡淡的金光劃過,哪怕玉玦看了許多年,再次對上羲九歌的眼睛時,依然會覺得心跳加快,心旌動搖。
玉玦心砰砰直跳,趕緊垂下眼睛,默念清心咒。玉玦心中越發不忿,如此一雙勾魂攝魄含情眸,她是女仙都如此,天底下有哪個男人能抵住神女的美貌?
可惜那雙眼睛瀲灧含情,眼瞳中卻沒有絲毫情感,玉玦覺得有些可惜,她意識到后趕緊收斂心神,責罵自己冒失。
她失心瘋了嗎,神女豈是她能點評的?要知道,面前這位,乃是三界四海、五方九州所有神族裡,都數一數二尊貴的存在。
明凈神女全名羲九歌,羲這個姓罕見,乃傳承自太陽之母羲和。
羲和是創世神靈之一,盤古開天闢地之後,羲和是盤古大陸上第一批誕生的神祇。後來羲和嫁給了太古尊神帝俊,生十日,是當之無愧的太陽神母。
太陽是三界的力量源泉,所有生靈都要仰仗陽光生存,祭日是除天、地外最重要的祭禮,由此可見羲和地位之崇高。但後來爆發滅世大戰,諸神混戰,后羿射殺太陽,九日接連隕落,最後一個太陽及時逃回湯谷才幸免於難。在此之後,世上就只剩一個太陽了。
但太陽的地位因此越發要緊。眾生都指望著羲和救日,但羲和同樣在滅世大戰中受了重傷,隕落在即。她在生命最後關頭感而有孕,耗盡所有神力將未成形的孩子取出,用神器封印在昆崙山,托西王母看顧。
羲和做完這一切不久,就神魂消散,徹底隕滅了。
在滅世大戰前,帝俊定乾坤,羲和生十日,常羲生十二月,女媧造人,伏羲傳火,神靈的神通貫天徹地。但在滅世大戰後,至高神帝俊為封印魔柱兵解,女媧補天耗盡神力,伏羲一畫開天創造了新大陸,同樣神力大損,之後,羲和也隕落了,諸神創世的輝煌局面徹底成為過去。
存留下來的神族雖然還能呼風喚雨,但只能依靠現有的力量,再沒有能力改變世界了。
滅世大戰對各族來說都是一次重創,直到現在天界都沒緩過這口氣來。五位強大的神族各自鎮守一方天界,分別為東方青帝伏羲、西方白帝少昊、北方玄帝顓頊、南方赤帝神農和中央黃帝軒轅,中央黃帝最貴,合稱五方天帝,共治天下,休養生息。
各世家大族都偏向保守,不敢再貿然進取。其中,不乏有人將目光投注到羲和遺留的胎兒身上。
這畢竟是創世神的孩子,萬一他繼承了羲和的天賦,神力強大到足以創造新事物,那誰擁有這個孩子,無疑,誰就能統治世界。
只可惜神器由西王母看管,沒人敢貿然對西王母宣戰,眾方勢力彼此顧忌,只能暫時按兵不動。三界達成一個微妙的平衡,就這樣過了很久,直到兩千年前,神器自然碎裂,一位神女自崑崙瑤池中誕生,落地就是少女模樣。西王母按照羲和的遺願,給少女取名九歌,從母姓羲,並將少女收為自己的親傳弟子,悉心教養。
羲九歌降世后,整個三界都轟動了。羲九歌和三界賴以為生的太陽算是一母同胞,但太陽雖然強大卻沒有靈智,由三足金烏牽引著每日東升西落,羲九歌同樣是羲和所生,卻一誕生就是人形。
眾神對羲九歌寄予厚望,人人都想趁著羲九歌弱小,儘早將她拉攏到自己的陣營里。至於羲九歌生父不明完全不是什麼大事,她是創世神的女兒,西王母的徒弟,母系血脈的尊貴已經足以奠定她的身份,沒人敢拿羲九歌的生父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