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徐敘英讓導演先幫謝晏歸把行禮帶回家，自己領著謝晏歸走進江城一高。
作為有著悠久歷史的百年老校，江城一高的底蘊還是很深厚的，走在路上到處都是著名校友返校捐贈的建築與設施。
謝晏歸很乖巧地跟在徐敘英身後，徐敘英問什麼他就答什麼，怎麼看都是個聽話無比的好學生。
兩人走到一處校友捐贈的長椅前，謝晏歸瞥了眼坐在上面看書的老先生以及蹲坐在旁邊的貓。
那貓兒似乎注意到謝晏歸的視線，一下子站了起來，發出緊張的叫喚聲。
老先生本來正沉浸在書中世界里，聽到貓兒的叫聲后抬頭看了眼謝晏歸，邊安撫貓兒邊滿含歉意地朝謝晏歸笑了笑，說道：「它以前被人打過，有時候會有點應激反應，但是它不抓人也不咬人的。」
走在前面帶路的徐敘英注意到謝晏歸停下了腳步，轉頭一看，瞧見了那隻正朝謝晏歸齜牙咧齒的貓。她招呼謝晏歸說：「走吧，我已經給校辦那邊打過電話，不要讓校辦那邊等急了。」
謝晏歸看了老先生點了點頭，跟著徐敘英往前走。
徐敘英給謝晏歸多介紹了幾句：「那隻貓是我們學校一個姓李的老教師養的，他教學水平很高，七十歲時都還被學校返聘回來繼續任教。他沒有娶妻，也沒有兒女，一輩子最愛的就是看書，圖書館里的書他全都借了一遍，還陸續捐贈了兩萬多本館藏里沒有的書。」
「他的學生們回來看他，別的都不帶，只帶他沒看過的新書，還愛比誰帶的多。現在那些書也全都按照他的遺言捐給學校圖書館了，其他學校的學生都很羨慕我們圖書館的藏書，你以後有空也可以多去看看。」
謝晏歸認真聆聽著，沒有插嘴。
徐敘英笑著說：「那隻貓是李老師救的，後來託付給了另一位老師幫忙養，可它還是愛跑過來蹲在李老師最愛坐的長椅上，就像是李老師還坐在那兒看書似的。」
徐敘英說著說著，突然安靜下來。
她想起來了，昨天之前她還是個無神論者，可昨天的體檢結果一出來，她就感覺自己處於時而相信科學、時而相信世上有玄術鬼神這些玩意的混沌狀態。
徐敘英猶豫地詢問：「……難道李老師真的還坐在那裡看書？」
謝晏歸輕輕點了點頭。
「那裡確實坐著位老先生。」
他對徐敘英的猜測予以肯定答覆。
徐敘英心情更複雜了。
到底是相處過好些年的同事，對方的品行一向是大家都很敬佩的，知道這位老同事還在那兒看書倒不至於讓她感到害怕。
「這樣也挺好。」徐敘英接受能力非常強，「李老師他能看到圖書館的新書嗎？下次我瞧見有什麼新書也給圖書館捐贈一批。」
謝晏歸說：「可以的，他和學校的圖書館有很深的牽絆。」
兩人邊說邊聊，很快走到了學校辦公室。
簡稱校辦。
這地方主要負責學校的行政綜合事務，像轉學這些手續基本要通過校辦來進行。
徐敘英已經有二十幾年教齡了，在學校人緣很不錯，到了校辦那邊有不少手頭沒事的人都熱絡地和她閑聊起來。
有人取了卷子給謝晏歸去做。
謝晏歸現在的模樣實在太乖了，長得又很出挑，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至少那給他拿卷子的年輕老師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不要緊張，能做多少做多少，只要總分及格都算過關。」
謝晏歸接過了卷子，坐到一邊做了起來。他這幾天已經接觸過不少人類，知道現在的人類師長喜歡什麼類型的學生，表現出來的也是完美的乖學生模樣。
年輕老師負責充當臨時監考員，他坐在不遠處看著謝晏歸沉靜地坐在那寫卷子，眼睜睜看著謝晏歸飛快地寫完數學寫語文，寫完數學寫英語，再把文理六科挨個寫了一遍，全程都沒停過筆，看起來跟完全不用思考似的。
年輕老師中途實在沒忍住，拿過自己教的數學科卷子估起分來。
這一估之下，他都給驚住了——
這是一份滿分卷子！
謝晏歸寫完它甚至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鐘。
這要是在高考，他得乾等七十分鐘才能提前交卷。
年輕老師看向謝晏歸的眼神都變了。
徐老師是給他們學校請來個天才嗎？
好在一高從來不缺天才，每屆學生里的top2苗子都不算少，年輕老師也沒有失態太久。
入學考試的卷子不算太難，就算是他帶的普通班級應該都能出一兩個滿分，重點班的尖子生們就不用說了，那肯定是誰拿不到滿分都嫌丟人。
年輕老師鎮定地監考完全場，把九科卷子拿去給相應的老師批改。
因為謝晏歸的出錯率實在太低了，所以閱卷效率非常高。
除了語文和英語，幾乎都是滿分。
問題主要出在寫作上面。
謝晏歸幾乎沒寫作文，中文的沒寫，英文的也沒寫，相當一視同仁。
閱讀理解比較主觀的部分他也空著沒寫。
年輕老師把成績一匯總，即使有這麼兩科短板，謝晏歸的總成績也相當可觀。要是他能把卷子全部寫完的話，別說只是入學了，連進重點班都是可以的。
年輕老師忍不住說：「你作文怎麼沒寫？」
謝晏歸說：「我不擅長這個。」
他看了眼年輕老師手裡空著的作文部分，上面的作文題目是「親近」，這著實讓他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不怎麼好編。
即使有個別老師覺得謝晏歸這空著不寫的態度有點問題，他的成績還是順利通過了這次簡單的入學考試。
學校辦公室很快幫他辦好了轉學手續，把他的學籍轉到了江城一高。
徐敘英得知謝晏歸的入學考試成績，也微微吃了一驚。她說道：「你這個期末考考好點，下學期就有機會進重點班了。」
謝晏歸對此沒什麼所謂。他說道：「我都可以。」
現在謝晏歸已經把這具身體用得挺習慣，倒也不急著脫離它離開。
哪怕這人類軀體再怎麼累贅都好，至少它可以嘗到挺多新鮮食物，也可以體驗很多有趣的事物。
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搞奪舍。
謝晏歸辦完轉學手續，跟著徐敘英回家去。
他們家就是教職工的家屬區，都是一棟一棟的老房子，舊是舊了點，勝在鄰里都是認識的，氣氛非常融洽。
謝晏歸走到巷口，看到個老太太坐在那兒曬著太陽打毛衣，看起來非常愜意。
她察覺徐敘英領著個生面孔經過，笑呵呵地說道：「阿英啊，這是誰家的孩子？長得可真俊。」
徐敘英沒有應老太太的話，而是繼續給謝晏歸介紹：「前面就是了，離學校很近。我們家只有四口人，家裡還有兩間空房，你可以考慮一下住到我們家來。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住家裡吃得也好一點。」
謝晏歸看了眼有些失落地拿著毛衣針出了神的老太太，沒說什麼，跟在徐敘英身後進了她們家院子。
徐家二老早就在家裡等著了，看到謝晏歸后眼睛登時一亮。
這小孩長得可真是太好看了！徐敘英以前也會帶些學生回家包包餃子聚聚餐，他們見過那麼多男孩女孩，就沒瞧見過長得有謝晏歸這麼出眾的。
一家四口都熱情地邀謝晏歸在家裡住下。
謝晏歸現在已經略懂一些人情世故，主動與他們商量房租和伙食費。
在得知謝晏歸手上有一百多萬之後，徐敘英幾人有些吃驚。
接著她們告誡謝晏歸不要隨便和別人說。
一百多萬在很多人眼裡不算什麼，可對於謝晏歸這麼個沒親沒故的高中生來說，無異於是一筆危險的巨款。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見財起意生出歹心？
謝晏歸雖不覺得有人那麼不長眼，敢對他這麼個邪靈生出歹心來，卻也沒有辜負徐敘英一家的好意，他們說什麼他都認真點頭。
謝晏歸還跟著徐老太太去買菜買衣服買生活用品，一路上積極幫忙提東西，讓徐老太太在老朋友們面前非常有面子。
每當有人問起謝晏歸是誰，徐老太太就說謝晏歸是她們遠方親戚家的孩子。
第二天謝晏歸就換上新校服去上學。
他現在看起來是個很合格的高中生。
謝晏歸走出門，又看到老太太在那打毛衣。他朝老人家笑了笑，踏著熹微的晨光走出巷口。
這家屬區離學校非常近，只要轉一個彎就能看到校門，謝晏歸踱步跟在眾多學生之中進了校門。
他的態度輕鬆自如，本來不該有太多人關注到他。
偏偏他的長相太過出挑，細碎的短髮被微風輕輕吹起，露出他漂亮的額頭與昳麗的眉眼。他皮膚白如細瓷，被陽光一照像是會發光似的，叫人不由自主地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周圍不少學生都忍不住頻頻偷看他。
偏謝晏歸彷彿不知道自己長得多好看，偶爾不經意地與偷看他的人對上眼，還朝對方微微地笑了笑。
於是關於他的討論話題迅速上了學校論壇熱帖榜首——
「三分鐘之內，我要知道他的所有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