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血裔組織的線索
紙花,並非是紙做的花,而是在暗面世界中自然生長成的一種植物。
它的特點很明顯,即便是在無奇不有的暗面世界中,能像它那樣閃爍熒光的花朵也並不多。
成熟的紙花並不常見,它的生長期大概需要十年左右,開花的成熟期卻只有短短几個小時,而且其開花的隨機性非常大,沒有人知道它會在哪一場黑雨後成熟,而成熟過後,它便會迅速凋零。
正因如此,這種花在超凡世界的市場中價格頗高,除了頗高的稀有度之外,它的價格也與其功能有關。
首先,要知道的是,在開花的狀態下,紙花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只要有人在它身邊釋放出任何一種情緒,它的花香就會誘導其他人,讓他們難以抑制地產生同樣的情緒。
這也就是為什麼所有人都會突然哭起來,歸根結底,他們是受到了趙泰悲傷情緒的感染,只不過這種感染被紙花無限放大了而已。
但只有與超凡無關的普通人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像戴蒙這樣的超凡者,實際上可以完美隔絕掉來自於紙花的影響。
但紙花的價值並非來自於其對於情緒的干擾。
此時,吸收了快樂與悲傷兩種相對情緒的紙花,終於結果了。
這枚紙果,才是紙花真正的價值所在,對於「作家」們來說,它足以成為做夢都想得到的寶物。
因為每一位「作家」的晉陞需要一瓶可以記錄超凡的墨水,而紙果,就是墨水的主要材料之一!
看著表面有著金屬質感,形狀圓潤的紙果,戴蒙愣了一下,然後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拿。
這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渴望。
這一刻,強烈的貪婪支配著他的一舉一動,直至那沉甸甸的果實出現在手中,他的意識才猛地清醒。
「呼。」
戴蒙的胸膛微微有些起伏,他看著鐵灰色的紙果,不禁有些茫然。
「蒙哥……蒙哥……」
少女模模糊糊的聲音讓戴蒙瞬間清醒了。
他看著眼前少女的睡顏,先是怔了一下,隨即便笑了起來。
「喂,你……」
在戴蒙抱起少女,想要送她回家時,一個聲音拽住了他。
「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趙泰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望著戴蒙,眼神有些躲閃。此刻的他,早已不復一開始的飛揚跋扈了。
而數個同學此時也回過神來,他們有的跪坐在地,有的靠在牆壁上,但是他們的雙眼卻是一致地看向戴蒙,神情中混著好奇與渴望。
這個男人帶給他們太多神秘了,無論如何,他們都想知道那神秘背後的故事。
可戴蒙並沒有為他們解答好奇心的義務,他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隨即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懷中的少女。
「我要把她先送回車上。」戴蒙淡淡道:「你們在這裡等我,我有事要問你。」
是你,不是你們。
趙泰瞬間便明白了戴蒙的意思,隨即撿起了那朵空空如也的花朵,有些泄氣地坐在地上。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一切都不值得那個男人的好奇,對方唯一想了解的,恐怕就只有這朵險些讓他們陷入絕境的花了。
走過長長的迴廊,戴蒙將自己的外套披在懷中的趙影身上,他看了看在沉睡中皺著可愛小鼻子的少女,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了。
「做噩夢了嗎?」
他輕聲道,隨即加快了腳步。
突然,在即將走出門口的瞬間,戴蒙停下了腳步。
他皺了一下眉頭,回過頭來,卻什麼都沒看見。
「奇怪……」
在某一個瞬間,戴蒙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什麼人注視著,對危險的感應正在不斷警報。
可在他停下的時候,一切卻恢復了正常,警報也隨之停止了。
「錯覺嗎?」戴蒙快步走出餐廳的大門,然後將車內的座椅放下,讓趙影不至於睡得太過難受。
完成一切之後,他將車門關上,然後迅速前往包廂所在地。
無論是不是錯覺,他都必須加快速度,避免意外的發生。
「我們出去聊聊。」
片刻后,戴蒙出現在包廂的大門處。
趙泰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身後,他希望找一個同伴,這樣起碼能給自己一點勇氣。
戴蒙給他的感覺很糟糕,短短的時間內,他的情緒瞬間從好奇變為了緊張與害怕。
但當他發現同學們誰都不敢看他,頓時便有些失望。
「沒事的,我又不會吃人。」
戴蒙發現了趙泰的猶豫,便有些無奈地說道。
而趙泰,終於從地上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他手裡拿著已經開始凋零的紙花,亦步亦趨地跟在戴蒙的身後。
沒過多久,二人便找到了一個寂靜無人的角落。
「花是從哪裡來的?」
戴蒙猛地回身看向趙泰的眼睛,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瞬間,趙泰感覺如墜冰窟。
那雙眼睛,不是人的眼睛,更像是某種凶獸的眼睛!
「是,是一個人賣給我的。」趙泰的嘴唇不斷顫抖著。
「是誰賣給你的?長什麼樣子?」戴蒙緊接著問道。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關於這種突發的且牽扯到普通人的超凡事件,他必須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對待。
在王動給戴蒙發布任務后,他就變得敏感了起來。
「我不知道。」趙泰快要哭出來了:「有一天我放學被一個穿著黑袍子的人突然攔住,那袍子太大,只能露出半個嘴巴。他告訴我有了這朵花就能心想事成,我當時沒多想,就花一百塊錢買下來了。」
戴蒙皺了皺眉,隨即撤去了施加在趙泰身上的靈感。
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趙泰沒有說謊,那麼在多問下去便沒有什麼意義了。
但,戴蒙卻從趙泰的華中嗅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是他們做的嗎?」他沉思著。
他們,自然是那個由血裔組成的邪異組織,這群傢伙此時正盤踞在錦京市,所有超凡事件的發生,恐怕都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不知道是過於敏感,還是警戒心太強,戴蒙總感覺自己的身邊正在發生某種奇異的變化。
突然,他想起來了什麼,抬起頭來看向趙泰。
「這朵花能不能賣給我,隨你開價。」
或許能從紙花中找到有關於那個組織的情報。
趙泰詭異一笑,緩緩搖頭,咧開嘴,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不賣。」
他直直地盯著戴蒙,眼中渾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