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第24章 第24章

酸溜溜決定給雲涅上點不一樣的。

這世上,固然有很多東西可以被取代,也有很多東西是無可替代的,尤其是飽含了愛意的部分。

於是雲涅再度體驗了把小嬰兒的生活。

他躺在搖搖床上,慈愛的母親一邊輕晃小床,一邊哼著甜美溫柔的歌。

那是雲涅從沒聽過的,極盡親昵與柔情的小曲。

曲調不算多麼高雅,歌詞也不深遠,就是那樣斷斷續續哼唱著,又短又輕,輕輕地就飄進了心裡頭。

更何況,他看到了唱歌的女人的眼神。

那眼神多麼讓人沉醉,讓這首既不激烈也不震撼的小曲越發動人心神。

一時間雲涅似乎感受到了,確切地不一樣的東西。

只不過……這段時間,他其實已經體會了很多次了。

酸溜溜總想激發他的嫉妒和執念,卻不知道,雲涅已在桑越身上尋得了一切。

他經歷這些的時候,時常會為旁人的親子之情動然。

或者感動,或者嚮往,脫離之後,於雲涅而言最重要的仍是桑越。

他只要桑越就夠了。

桑越足以彌補他生命中的全部空缺,即使桑越不願意做所有事,雲涅也十分感激,更何況他對他始終很好。

酸溜溜這樣做,不會讓雲涅產生對親子關係的嫉妒與渴望,只是會提醒雲涅,原來,親密的人之間還可以這樣互動。

這種親密是雲涅想要的,想要在自己和桑越之間產生,想要自己和桑越更親密。

雲涅想:雖然我沒有娘親,但我有師父,想讓師父唱歌哄我睡。

這想法毫無疑問被酸溜溜察覺到了,於是下一秒,雲涅夢到了桑越。

只不過這次,桑越是別人的爹,而他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親眼看著自己的師父給別的小孩做飯、洗澡洗頭洗衣服,還陪玩,還哄睡是什麼感覺?

酸溜溜成功了。

雲涅終於知道嫉妒與憤怒是多麼可怕的滋味了。

妒火中燒,如千百隻螞蟻在骨頭裡密密咬,是心肝脾肺一刻不得安寧,是渾身的血肉都叫囂著顫抖。

他不嫉妒別人擁有父母,再完美也好,都不是他的。

可是。

他會嫉妒別人也擁有桑越!

在此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對桑越的佔有慾有多強,也完全不知道,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自己會變成何等可怕的樣子。

但現在他知道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失去了高宗弟子應有的風範與禮儀,完全不顧道德也不講道理,強行把那個小孩從桑越身邊丟了出去!

滾,滾遠點!

一回頭,雲涅看到了桑越厭惡與敵視的眼神。

他情不自禁退了一步,難得有些怯懦。

怎麼辦?他做錯了嗎?

不。

只要沒了那個孩子,師父就還是自己的。

「師父。」雲涅倔強地攔在他面前,笨拙地討好,「我會很孝順,比所有人都聽話,不要別的小孩好不好?」

在幻夢的影響下下,桑越姣好美貌的容顏變得扭曲起來,他指著雲涅的鼻子怒斥:「你不過是我撿回來的一條流浪狗,充其量佔了個大弟子的名號,有什麼資格與我兒比較?你這種外人多的是,我們才是一家人!」

外、外人……

雲涅攥著拳,咬牙:「我會比他更好。」

桑越卻一把將他推開,奔向了那個孩子。

用本該獨屬於雲涅的關懷與溫柔,對那孩子噓寒問暖。

不是的,不應該的,師父回頭看看我,你不能不要我——

「小涅?」

「師父!」

雲涅眼神渙散地醒來,額上急出了一片冷汗,他情不自禁地發抖,感覺自己冷的厲害。

自他方才夢中驚悸時起,桑越便注意到了。

小徒弟手腳發抖,眼珠亂轉,口中時不時會發出些含混不清的聲音,仔細一聽,句句在喊師父。

其實最近一段時間,桑越知道,雲涅偶爾會睡不好,似乎做了些不安生的夢。

但從未有哪次像今天這麼嚴重。

桑越不得不把他喚醒,省得夢裡越墜越深,傷心傷神。

醒后雲涅仍在後怕中,遲遲沒有回過神,桑越半摟著他坐起來,取出一盞安神蜜水,用掌力溫熱了,一口口喂他喝下。

雲涅下意識吞咽,甜滋滋的味道逐漸撫慰了他發酸的腸肚。

他轉過頭,看向桑越對自己充滿憐惜的臉,眼眶漸漸發紅,神情也越來越委屈。

這可把桑越嚇了一跳。

他這小弟子,性格冷淡又堅強,從帶回來后,就從沒露出過這種表情。

就連那次被師兄當眾欺負打傷,都沒什麼反應。

可見這次,他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涅不哭不哭,跟師父說說,哪裡受了委屈,師父幫你討回公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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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師尊當成男媽媽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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