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李芳芳撒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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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哲吃完阿姨做的雞蛋火腿、牛奶早餐后，趕緊開車前往公司。一路上秦明哲一邊開車一邊想著問題：雖然昨天這兩個老外客戶對公司的工廠環境、工人的素質、生產能力表示滿意，但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還沒最後拍板，如果簽成了這一單，今年完成總公司的業務計劃就不成問題了。
秦明哲風風火火地來到了公司，見其他部門的主管還沒來，心裡有點不悅，公司來了客戶這麼大的事，一點心思也沒有。
「秦總早！」柳小惠一見到秦明哲馬上打起招呼。她一早就來到辦公室，自從到滬城重工后，她感覺做為一個秘書應該提早來到公司，做好一切準備工作，更不要說現在公司還在接待重要客戶。
「你已經來了？」秦明哲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還是很欣賞柳小惠的這種做法，他覺得這個小秘書有腦子，做事善於思考。
「等會通知技術部主管高洋到我辦公室，你也一起過來！」秦明哲吩咐道。
「是！」柳小惠應道。
十分鐘后，高經理才到辦公室就接到柳小惠的電話，於是馬上趕到秦明哲的辦公室。
秦明哲示意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高經理，今天你負責陪客戶參觀介紹你們技術部，你得把公司的技術優勢展示給他們，而且他們這次帶了產品圖紙過來了，你要仔細研究一下，給他們一個定心丸。」
「好的，我會處理好的，秦總請放心！」高洋趕緊保證道。
「你是清華機械系畢業的高材生，是我們公司的技術主管，按理說我沒啥不放心的，只是這次客戶很重要，關係到今年我公司的業務計劃，所以一定要特別小心！」秦明哲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
「還有，你把今年包括從今往後的產品的技術資料給柳秘書一份，她以後負責客戶的所有資料的收集，保管，監督分析。」秦明哲輕描淡寫地繼續說道。
「．．．．．．行！」高洋稍微楞了一下，但隨即表示同意，他看了一眼這個不太張揚的小秘書，她有何種魅力讓秦總對她另眼相看？以前的秘書，從來沒有得到秦明哲如此重視過，昨兒在會上公開表揚不說，今兒竟然把公司最絕密的資料也交給她了，看來以後在她面前得注意點．．．．．．
「好了，高經理你現在馬上跟沈剛去接客戶，有什麼重大的事馬上跟我聯繫！」秦明哲目送高洋出了辦公室，柳小惠也準備起身離開。
「柳秘書，你留一下，昨兒我不在時，有沒有什麼人找我？」秦明哲問道。
「沒啥重要的人，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推銷人員，我都推了。不過，你有一份從國外寄來的EMS，我馬上拿給你。」柳小惠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秦明哲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哦」。
秦明哲接過柳小惠遞上來的EMS，看了一眼，臉色有點異樣，他迅速抬頭對柳小惠說道：「柳秘書，沒事，你可以出去了！」
柳小惠識趣地退出了總裁室，然後坐在桌前整理著技術部門剛送上來的客戶資料。
「柳秘書，這是我們業務操作部的產品出口資料！」業務部的一個女孩捧了一大堆資料放到柳小眉辦公桌上。
柳小惠抬眼一看，原來就是上次在電梯討論她的其中一個矮胖女孩。於是微笑道：「我怎麼稱呼你？」
「我叫蘇苗，業務操作部單證員！」這個臉上長了一些青春痘的女孩，自我介紹道。
「謝謝你，蘇苗！我剛來，對公司的一些業務情況還不太了解，希望你有空能幫幫我！」柳小惠誠心誠意道。
「好啊，柳秘書，如果你看了這些資料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蘇苗朝柳小惠露出甜甜的笑容，她覺得這個大不了自己幾歲的秘書，原本以為是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冰美人，現在看來，不是，看她那笑容，就象自己的姐姐一樣，特親切。
高洋和沈剛很快來到兩個老外住的和平飯店，敲敲門，室內無一個答應，然後沈剛撥了房間電話，過了幾分鐘，才聽到老外慵懶的的聲音：「WHO？」
「MRSHENFORMHUCHENG！」沈剛用簡短的英語答道。
「PLSWAITAMOMENT！」對方說完就擱下了電話。
高洋和沈剛在外面無聊地等待著。
「這兩傢伙怎麼睡得這麼死？什麼時間了？」高洋不滿地說道。
「嘿嘿，估計昨夜體力消耗太大，睡過頭了！」沈剛朝高洋意味深長地一笑。
「嘿嘿！看來外國男人也不是聖人！」高洋心領神會地回答道。
「只怕會更厲害！」沈剛和高洋正說著，就聽到房間門「吱」的一聲開了，高洋正準備抬腳進去，只見一個披著頭女的女人，拎著包，低著頭出了房間。
「MORNING！SIMITH！DIDYOUENJOYTHELASTEVENING？」沈剛馬上跟房間里的高個兒外國男打著招呼。
「MORNGIN！VERYGODD！」這個叫SIMITH的外國男人一臉的滿足。
「NOWWECOMEHERETOPICKUPYOUWHITUSTOOURCOMPAYTODISCUSSTECHNOLOGYOFPRODUCTS。」高洋說到。
「WEAREVERYTIRED，ANDWEHOPEWECANSTAYATHOTELTODISCUSSIT，OK？」**ITH聳聳肩，說道。
高洋和沈剛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然後欣然答應：「OK！WEFOLLOWYOU！」他們想也許這樣更能搞定這兩個傢伙。
於是高洋來到房間外，打了個電話給秦總：「柳秘書，幫我接一下總裁室。」
「你們在賓館談？那行，你們看著辦吧！」秦明哲放下電話，喜上眉梢，他覺得這樣更好，看來李芳芳的那招美人計管用了，於是一顆懸起的心又放下了。
秦明哲又拿出早上柳小惠送上的EMS，看了好長時間，然後拿起筆，快速地在上面寫著什麼，最後站起身來，拎著包出去了。
「柳秘書，我有點事出去一下！有人找我，讓他們打我手機！」秦明哲一邊走一邊交待道。
柳小惠看著秦明哲急匆匆地出去了，心想一定有啥事，但作為一個秘書也不好過問，只有把自己份內的事做好就行了，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資料，柳小惠忙得焦頭爛額，她要了解一下內容，然後根據需要制定一張表，把業務內容登記下來，做個檔案。
「嘀鈴鈴．．．．．．．」諾基亞手機特有的鈴聲響了起來。
「喂，是盈盈啊？」王盈盈那爽朗的聲音對於柳小惠來講是最熟悉不過了。
「是我，沒打擾你吧？」王盈盈詢問道。
「你還曉得呀？明知是上班時間，好在我們秦總不在，否則要是聽到了，又得被Ｋ，說，什麼事？」柳小惠嗔怪道。
「那就好，我們可以說一會話，我是來告訴你一件喜事，嘻嘻！」王盈盈在那頭竟然有點害羞起來。
「你現在在哪兒？彆扭扭捏捏的，那不是你的風格！」柳小惠見對方欲語還休，估計這丫頭一定有啥事，因來她平時很是爽快。
「我在店裡呢，現在沒啥客人，就想跟你聊聊。」王盈盈說道。
「原來你閑了就來打擾我，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忙？快說！」柳小惠有意跟她打趣道。
「我戀愛了！」王盈盈輕輕地對著手機說道，眼睛里盛滿陶醉，聲音也變得無比溫柔起來。
「啊？真是天下奇聞啊！你這個堅定的獨身主義者也準備結束單身貴族的生活了？是哪個白馬王子勾住你的魂兒？」柳小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學校里王盈盈拒絕了那麼多男生的追求，一直堅持著自己獨身的信仰，現在既然主動跟她說她戀愛了，言語之間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用看她現在的表情，也知道她現在的嬌羞模樣，看來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這個嘛，現在保密，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很喜歡他！而且他也很喜歡我！」王盈盈沒有透露哪個男人的名字。
「那你可要抓緊，我可等著喝你的喜酒！」柳小惠逗著王盈盈。
「不要說我了，你跟你家北強結婚一年多了，怎麼不生個BB？我可等著做姨呢！」王盈盈把話題轉向柳小惠。
「生什麼孩子啊？現在房子都沒有，什麼都不具備！」提起孩子，柳小惠想都沒想。
「要是你們一直買不起房子，難不成還一直不生小孩？就是北強同意，你那農村婆婆也不同意啊！」王盈盈的話直挑到問題的核心。
「再說了，還沒打算呢，唉，不跟你說了，我要忙了，不然完不成任務，老總回來又要挨批了。等這些日子忙完了，我們找個機會聚一下，到時聊個夠！」柳小惠放下電話，看了一下手錶，媽呀，聊了快二十分鐘了，於是趕緊打開文檔，準備工作。
正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很熟悉的女人聲音：「請問秦總在嗎？」
柳小惠抬起頭一看，那個自己最不願意看見的李芳芳經理來到她面前，盛氣凌人地看著她，其實李芳芳早已在辦公室內就看秦明哲出去了，她就是趁他不在，來給這個小秘書一點厲害看看，讓她識點相。
「他不在，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打他手機！」柳小惠說完，又低下頭，準備工作。
「你剛才在給誰打電話？那麼長時間？」李芳芳挑釁地看著面前的小秘書，斜倚在門邊，沒有一點想走的意思。
「李經理，如果你沒事，我要工作！」柳小惠不想跟她糾纏。
「怎麼？我妨礙你了嗎？剛才你在工作時間聊私人電話，這違反了公司的規定，你難道不知道嗎？」李芳芳繼續說道。
「李經理，你怎麼知道我聊私人電話了，你偷聽我的電話？你太過分了！」柳小惠實在忍無可忍，大聲反駁道。
「我聽了又怎麼樣？去告訴秦總炒我魷魚？哈哈哈！」李芳芳哈哈大笑，那張本來標緻的臉蛋此刻嚴重扭曲變形，煞是可怕。
李芳芳的笑聲，引來公司同事們的好奇和觀望，有的甚至放下手中的工作，跑過來觀看，一時間公司象燒熱了的粥鍋，沸騰起來。
「我可不象某些小人！」柳小惠氣得回答道。
「你說誰小人？說誰小人？」李芳芳象個潑婦一樣，衝到柳小惠面前，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並把桌上堆的文件全部推倒在地上。
「誰是小人，誰心裡有數！」柳小惠見她把自己的文件全扔到地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看你以後還敢嘴硬！」李芳芳嘴裡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甩給柳小惠一記清脆的耳光，頓時柳小惠白晰的臉上出現五個紅色的指印。周圍的同事，都被李芳芳這個瘋狂的舉動驚呆了。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怎麼能這樣？」柳小惠捂著臉，豆大的眼淚從眼眶裡滴落下來，嘴唇不停地顫抖著。
這時李陽走了出來，拉著叫囂的李芳芳，勸道：「李經理，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你怎麼能隨便打人呢？」
「管你什麼事？你不會是看上這妞了吧？」李芳芳把矛頭又轉向李陽，想到上次在會議室里他扶了柳小惠一把，讓她的計劃落空，心裡本就不舒服，這次他又「挺身而出」，替這個女人打抱不平，這讓她火冒三丈，口不擇言了。
「李芳芳，你這娘們再亂說，你看我不揍你！」李陽捏緊了拳頭，眼睛死盯著眼前這個不講理的女人。
周圍趕緊過來幾個同事，拉著李陽，「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同事，都消消氣。」
「哼！」李陽沖李芳芳哼了一聲。
「哼！」李芳芳也不甘示弱沖李陽哼了一聲，並轉過頭去。
兩人象好鬥的公雞，互不相讓地站在秘書室里。
這時秦明哲回到公司，看到眼前的一幕，感到好奇怪，公司這麼多人圍在那兒不工作在幹什麼呢？走近一看，見地上文件滿地，蘇苗等幾個女同事在幫柳小惠撿著地上的文件，而柳小惠的臉上淚痕猶存，臉頰紅腫，站在自己桌前，李陽和李芳芳都杵在一邊，滿臉怒容。
「發生什麼事了？」秦明哲驚訝地問道。室內一陣沉默，三個人都沒有馬上應答秦明哲的問題，其餘人一看秦總回來了，馬上象老鼠一樣輕輕地溜回自己的位置工作去了。
「都啞巴了？你們三個馬上到我辦公室！」秦明哲眼裡跳躍著憤怒的火苗，一邊用力推開辦公室門，走了進去。
李陽和李芳芳很不友好地互盯了對方一眼，然後一前一後先進了辦公室，李芳芳更是昂著頭，目空一切，無所謂懼的樣子，而柳小惠則象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低垂著頭，默默地跟著後面，進了總裁室。秦明哲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嚴厲地掃了眼前三個人一眼，然後把目光盯在李陽身上：「現在怎麼都啞巴了？李陽你先說！」
李陽於是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秦明哲聽了后，臉色漸漸陰沉起來，他盯著李芳芳那張漂亮妖艷的臉，再看看一臉委屈得象小媳婦似的柳小惠，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知道李芳芳又醋罈子打翻了，這個女人，真是的，在這種關鍵時刻，凈給他添亂！
於是秦明哲板著臉質問李芳芳道：「李經理，你幹嘛動手打人？好歹自己還是一部門經理，要注意形象！」
李芳芳一聽秦明哲又來教訓她，馬上反駁道：「柳秘書，上班不遵守公司規定，電話私聊那麼長時間，我只不過去提醒提醒她，想不到她竟然污辱我！」
「那你沒事跑到秘書室去做幹什麼？」秦明哲深遂的眼睛掃了她一眼問道。
「我．．．．．我想去找你，可是不在．」李芳芳心裡早就準備了一套編詞，馬上臉不紅，心不跳地答道。
「柳秘書，有這事嗎？」秦明哲的目光移到柳小惠蒼白的小臉上，左頰赫然一塊紅印。
「我是接了一個朋友的電話，但也沒有象李經理說的那樣，聊很長時間！」柳小惠小聲地分辨道。
秦明哲聽了后，看了看他們三個人，沒有說話。他在想怎麼處理眼前這件事？不處理肯定不行，被打的柳小惠肯定心裡不服，處理，李芳芳，這個與自己有著扯不清關係的女人，如果讓她對柳小惠低頭，估計也做不到，事後還會繼續與自己吵鬧，糾纏不清。怎麼辦呢？這時他眼前一亮，眼前的李陽就是最好的當箭牌，作為人事部經理，他又是當事人，平素跟李芳芳是面和心不和，讓他提出解決的方案，是最合適不過的事了，這樣既可以讓李芳芳的氣焰收斂一點，又會讓柳小惠覺得公平。想到這裡，他那堅毅的嘴角微微上勾，微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秦明哲清了清嗓子，沉聲地說道：「李經理，你作為人事部經理，也是當事人，你認為今天這事怎麼解決比較妥當？」
「這．．．．．．」李陽推了推黑框眼鏡，看了一眼秦明哲那張洋洋得意的臉，心裡暗暗叫苦道：秦總啊秦總，你怕得罪你的女人，壞人讓我來做了！唉，但誰讓咱是別人手下打工的呢？恭敬不如從命了！
「既然秦總讓我說，我就說一下我的淺見！根據公司規定，如果柳小惠上班有私聊現象，一次罰款100元，柳芳芳動手打人，罰款500，並要向當事人賠禮道歉。」
「秦總，這不公平！」李芳芳一聽要罰款還要道歉，馬上尖叫起來。
「李經理既然是按照公司規定來處理此事，那我無話可說，這事就按照他說的辦吧！。」秦明哲冷冷地看了一眼很不情願的李芳芳，說道。
李芳芳見秦明哲沒有幫自己說話，而是贊同李陽的處理建議，心裡異常不高興，但也沒有辦法，只有接受。於是轉過頭，很不情願地對柳小惠冷冷地說道：「對不起，剛才有點衝動，望你見諒！」
「李經理，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不會再放在心上的！」柳小惠沉呤了一會兒，回答道。她情不自禁伸手摸了一下左臉頰，雖然今天無緣無故地挨了一巴掌，讓她實在無法接受現在這個女人一句輕飄飄的並不真誠的道歉，但原諒的話還是從嘴裡說了出來，因為她是個善良的女人，一個即使被別人傷害，但還願意去原諒別人，寬容別人的女人！
哼，虛偽！「李芳芳對柳小惠的回答嗤之以鼻，她認為這個小秘書在裝大度，以博秦明哲的歡心！誰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
秦明哲聽到柳小惠的話，打心眼裡敬佩，一個小女人在遭受如此恥辱的情況下，能如此坦蕩原諒對方，這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這不是一般女人所能做到的，俗話說得好，宰相肚裡能撐船。這最起碼說明她的心胸開闊，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小秘書非比尋常，而旁邊的李芳芳則跟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來女人與女人可大不相同！
「滴鈴鈴．．．．．．」這時桌上的電話響起來了。
「是我！什麼事？．．．．．．．你慢慢說．．．．．．我知道了！」秦明哲的臉隨即陰沉下來，把電話重重地擱下。
「唉．．．．．．，」秦明哲兩眼遊離，兩隻手緊緊地扣在一起，不停地撥弄著，神情很緊張，好似在思考什麼。
三個人注意到秦明哲接了電話后，面部表情如八月的天，一會兒就多雲轉陰了，估計公司又有難事了！於是更是大氣不敢出的地站在那兒，等著秦明哲的發話。
「希臘客戶明天要回國了！」秦明哲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三個人說道。
「那我們的訂單怎麼說？」李芳芳著急地問道，因為如果這次訂單簽下來，秦明哲答應她的那一份承諾就會實現，那可不是一筆小數字，自己還正等著它來給兒子看病呢！
「說回國后，再考慮考慮，然後給我們答覆！」秦明哲無奈地說道。
「這幫洋鬼子，他們想吃白食啊？吃、住不談，還給他們找了兩個靚妞，我們公司為他們花銷那麼多，怎麼象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真沒良心！」李芳芳忿忿不平道。
「就你那兩招，現在已經過時了，人家又不是白痴！你能不能動動腦筋想點其他有用的法子？」秦明哲不滿地盯了一眼李芳芳。
李芳芳看到秦明哲陰沉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於是馬上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秦明哲自從接了這個電話后，心情很是煩燥，他瞪了一眼面前的三個人不耐煩道：「你們怎麼還不走？杵在這兒做啥？一個個象個木頭！」
三個人聽了后，知道秦明哲現在火氣特大，馬上識趣地趕緊轉身往辦公室外走去。
「柳秘書，你留一下！」秦明哲叫住走在最後的柳小惠。
「秦總？」柳小惠聽了后，大腦「嗡」了一下，身體輕微哆嗦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又做得不好，讓老闆找到了碴兒。
看見柳小惠抖抖索索站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感覺很好笑，難道自己就那麼讓她覺得可怕嗎？
「你往我這兒靠近一點，我又不吃人！那麼遠，說話能聽見嗎？「秦明哲又好氣又好笑。
柳小惠於是又往前挪了幾步，站定，靜靜地等著秦明哲的「狂風暴雨」。
「柳秘書，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公司這個單子現在還很懸，真是讓人擔心啊！」秦明哲竟然當著柳小惠的面，自唉自嘆起來，他也感覺很奇怪，最近每當遇到心煩的事時，總想找個人說說，而最先想到的人竟是眼前這個穿著打扮樸素，柔弱得象個「小綿羊」的小秘書，她就象個一個磁場一樣吸引著他去關心，去注意。難道就是因為她長得象自己過世的女兒藍藍嗎？秦明哲自已也不敢相信地笑了一下，並搖了一下頭！
柳小惠見到臉色異樣的秦明哲，又是搖頭，又是苦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於是小聲的提醒道：「秦總！」
「哦！」秦明哲感覺有點失態，馬上從思念女兒的思緒中轉過神來了。
「柳秘書，你說我們這次單子最後有希望嗎？」秦明哲突然很想聽聽柳小惠的想法。
「嗯，我也不太清楚，但從我們前面做的工作來看，應該有七成的把握，但是他們的最後決定，我就把握不準了，畢竟我不是他們肚子里的蛔蟲！」柳小惠竟然打了一個如此滑稽的比喻，這讓秦明哲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看來這個小女人也並不是那麼冰冷，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幽默，讓人感動的幽默。
看到秦明哲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柳小惠的心情也不那麼壓抑了，那怯怯生生的小臉也開始生動明媚起來。
秦明哲見此，竟然有一時的驚呆，「秦總！」見自己的上司又是走神，柳小惠抿著微笑的小嘴，提醒道。
「天空放晴了，比什麼都好！」秦明哲自言自語道。
「什麼？」這讓柳小惠聽不懂了。
「咳，沒什麼，柳秘書，你馬上在和平飯店預訂一桌今晚7.00的宴席，為希臘客戶餞行，你通知一下李芳芳經理，高洋，沈剛他們，晚上一起作陪。還有你晚上也和我一起去！」秦明哲揮手示意柳小惠馬上出去把這事辦了，他想抓住最後一次為對方餞行的機會，看能否最後拿下這筆單子，這不僅關係到能否完成總公司交給的任務，更關係到他在中國滬城的位置，還有薪酬。
「是！」柳小惠看了一眼秦明哲焦慮不安的臉，沒有多說什麼，趕緊從他的辦公室退了出去，按照秦明哲的話去做。因為她知道現在只有服從，服從，再服從，把交待的事趕緊做完，否則又會招來一頓批斥！看來秘書這個工作真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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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哲吃完阿姨做的雞蛋火腿、牛奶早餐后，趕緊開車前往公司。一路上秦明哲一邊開車一邊想著問題：雖然昨天這兩個老外客戶對公司的工廠環境、工人的素質、生產能力表示滿意，但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還沒最後拍板，如果簽成了這一單，今年完成總公司的業務計劃就不成問題了。
秦明哲風風火火地來到了公司，見其他部門的主管還沒來，心裡有點不悅，公司來了客戶這麼大的事，一點心思也沒有。
「秦總早！」柳小惠一見到秦明哲馬上打起招呼。她一早就來到辦公室，自從到滬城重工后，她感覺做為一個秘書應該提早來到公司，做好一切準備工作，更不要說現在公司還在接待重要客戶。
「你已經來了？」秦明哲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還是很欣賞柳小惠的這種做法，他覺得這個小秘書有腦子，做事善於思考。
「等會通知技術部主管高洋到我辦公室，你也一起過來！」秦明哲吩咐道。
「是！」柳小惠應道。
十分鐘后，高經理才到辦公室就接到柳小惠的電話，於是馬上趕到秦明哲的辦公室。
秦明哲示意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高經理，今天你負責陪客戶參觀介紹你們技術部，你得把公司的技術優勢展示給他們，而且他們這次帶了產品圖紙過來了，你要仔細研究一下，給他們一個定心丸。」
「好的，我會處理好的，秦總請放心！」高洋趕緊保證道。
「你是清華機械系畢業的高材生，是我們公司的技術主管，按理說我沒啥不放心的，只是這次客戶很重要，關係到今年我公司的業務計劃，所以一定要特別小心！」秦明哲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
「還有，你把今年包括從今往後的產品的技術資料給柳秘書一份，她以後負責客戶的所有資料的收集，保管，監督分析。」秦明哲輕描淡寫地繼續說道。
「．．．．．．行！」高洋稍微楞了一下，但隨即表示同意，他看了一眼這個不太張揚的小秘書，她有何種魅力讓秦總對她另眼相看？以前的秘書，從來沒有得到秦明哲如此重視過，昨兒在會上公開表揚不說，今兒竟然把公司最絕密的資料也交給她了，看來以後在她面前得注意點．．．．．．
「好了，高經理你現在馬上跟沈剛去接客戶，有什麼重大的事馬上跟我聯繫！」秦明哲目送高洋出了辦公室，柳小惠也準備起身離開。
「柳秘書，你留一下，昨兒我不在時，有沒有什麼人找我？」秦明哲問道。
「沒啥重要的人，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推銷人員，我都推了。不過，你有一份從國外寄來的EMS，我馬上拿給你。」柳小惠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秦明哲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哦」。
秦明哲接過柳小惠遞上來的EMS，看了一眼，臉色有點異樣，他迅速抬頭對柳小惠說道：「柳秘書，沒事，你可以出去了！」
柳小惠識趣地退出了總裁室，然後坐在桌前整理著技術部門剛送上來的客戶資料。
「柳秘書，這是我們業務操作部的產品出口資料！」業務部的一個女孩捧了一大堆資料放到柳小眉辦公桌上。
柳小惠抬眼一看，原來就是上次在電梯討論她的其中一個矮胖女孩。於是微笑道：「我怎麼稱呼你？」
「我叫蘇苗，業務操作部單證員！」這個臉上長了一些青春痘的女孩，自我介紹道。
「謝謝你，蘇苗！我剛來，對公司的一些業務情況還不太了解，希望你有空能幫幫我！」柳小惠誠心誠意道。
「好啊，柳秘書，如果你看了這些資料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蘇苗朝柳小惠露出甜甜的笑容，她覺得這個大不了自己幾歲的秘書，原本以為是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冰美人，現在看來，不是，看她那笑容，就象自己的姐姐一樣，特親切。
高洋和沈剛很快來到兩個老外住的和平飯店，敲敲門，室內無一個答應，然後沈剛撥了房間電話，過了幾分鐘，才聽到老外慵懶的的聲音：「WHO？」
「MRSHENFORMHUCHENG！」沈剛用簡短的英語答道。
「PLSWAITAMOMENT！」對方說完就擱下了電話。
高洋和沈剛在外面無聊地等待著。
「這兩傢伙怎麼睡得這麼死？什麼時間了？」高洋不滿地說道。
「嘿嘿，估計昨夜體力消耗太大，睡過頭了！」沈剛朝高洋意味深長地一笑。
「嘿嘿！看來外國男人也不是聖人！」高洋心領神會地回答道。
「只怕會更厲害！」沈剛和高洋正說著，就聽到房間門「吱」的一聲開了，高洋正準備抬腳進去，只見一個披著頭女的女人，拎著包，低著頭出了房間。
「MORNING！SIMITH！DIDYOUENJOYTHELASTEVENING？」沈剛馬上跟房間里的高個兒外國男打著招呼。
「MORNGIN！VERYGODD！」這個叫SIMITH的外國男人一臉的滿足。
「NOWWECOMEHERETOPICKUPYOUWHITUSTOOURCOMPAYTODISCUSSTECHNOLOGYOFPRODUCTS。」高洋說到。
「WEAREVERYTIRED，ANDWEHOPEWECANSTAYATHOTELTODISCUSSIT，OK？」**ITH聳聳肩，說道。
高洋和沈剛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然後欣然答應：「OK！WEFOLLOWYOU！」他們想也許這樣更能搞定這兩個傢伙。
於是高洋來到房間外，打了個電話給秦總：「柳秘書，幫我接一下總裁室。」
「你們在賓館談？那行，你們看著辦吧！」秦明哲放下電話，喜上眉梢，他覺得這樣更好，看來李芳芳的那招美人計管用了，於是一顆懸起的心又放下了。
秦明哲又拿出早上柳小惠送上的EMS，看了好長時間，然後拿起筆，快速地在上面寫著什麼，最後站起身來，拎著包出去了。
「柳秘書，我有點事出去一下！有人找我，讓他們打我手機！」秦明哲一邊走一邊交待道。
柳小惠看著秦明哲急匆匆地出去了，心想一定有啥事，但作為一個秘書也不好過問，只有把自己份內的事做好就行了，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資料，柳小惠忙得焦頭爛額，她要了解一下內容，然後根據需要制定一張表，把業務內容登記下來，做個檔案。
「嘀鈴鈴．．．．．．．」諾基亞手機特有的鈴聲響了起來。
「喂，是盈盈啊？」王盈盈那爽朗的聲音對於柳小惠來講是最熟悉不過了。
「是我，沒打擾你吧？」王盈盈詢問道。
「你還曉得呀？明知是上班時間，好在我們秦總不在，否則要是聽到了，又得被Ｋ，說，什麼事？」柳小惠嗔怪道。
「那就好，我們可以說一會話，我是來告訴你一件喜事，嘻嘻！」王盈盈在那頭竟然有點害羞起來。
「你現在在哪兒？彆扭扭捏捏的，那不是你的風格！」柳小惠見對方欲語還休，估計這丫頭一定有啥事，因來她平時很是爽快。
「我在店裡呢，現在沒啥客人，就想跟你聊聊。」王盈盈說道。
「原來你閑了就來打擾我，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忙？快說！」柳小惠有意跟她打趣道。
「我戀愛了！」王盈盈輕輕地對著手機說道，眼睛里盛滿陶醉，聲音也變得無比溫柔起來。
「啊？真是天下奇聞啊！你這個堅定的獨身主義者也準備結束單身貴族的生活了？是哪個白馬王子勾住你的魂兒？」柳小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學校里王盈盈拒絕了那麼多男生的追求，一直堅持著自己獨身的信仰，現在既然主動跟她說她戀愛了，言語之間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用看她現在的表情，也知道她現在的嬌羞模樣，看來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這個嘛，現在保密，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很喜歡他！而且他也很喜歡我！」王盈盈沒有透露哪個男人的名字。
「那你可要抓緊，我可等著喝你的喜酒！」柳小惠逗著王盈盈。
「不要說我了，你跟你家北強結婚一年多了，怎麼不生個BB？我可等著做姨呢！」王盈盈把話題轉向柳小惠。
「生什麼孩子啊？現在房子都沒有，什麼都不具備！」提起孩子，柳小惠想都沒想。
「要是你們一直買不起房子，難不成還一直不生小孩？就是北強同意，你那農村婆婆也不同意啊！」王盈盈的話直挑到問題的核心。
「再說了，還沒打算呢，唉，不跟你說了，我要忙了，不然完不成任務，老總回來又要挨批了。等這些日子忙完了，我們找個機會聚一下，到時聊個夠！」柳小惠放下電話，看了一下手錶，媽呀，聊了快二十分鐘了，於是趕緊打開文檔，準備工作。
正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很熟悉的女人聲音：「請問秦總在嗎？」
柳小惠抬起頭一看，那個自己最不願意看見的李芳芳經理來到她面前，盛氣凌人地看著她，其實李芳芳早已在辦公室內就看秦明哲出去了，她就是趁他不在，來給這個小秘書一點厲害看看，讓她識點相。
「他不在，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打他手機！」柳小惠說完，又低下頭，準備工作。
「你剛才在給誰打電話？那麼長時間？」李芳芳挑釁地看著面前的小秘書，斜倚在門邊，沒有一點想走的意思。
「李經理，如果你沒事，我要工作！」柳小惠不想跟她糾纏。
「怎麼？我妨礙你了嗎？剛才你在工作時間聊私人電話，這違反了公司的規定，你難道不知道嗎？」李芳芳繼續說道。
「李經理，你怎麼知道我聊私人電話了，你偷聽我的電話？你太過分了！」柳小惠實在忍無可忍，大聲反駁道。
「我聽了又怎麼樣？去告訴秦總炒我魷魚？哈哈哈！」李芳芳哈哈大笑，那張本來標緻的臉蛋此刻嚴重扭曲變形，煞是可怕。
李芳芳的笑聲，引來公司同事們的好奇和觀望，有的甚至放下手中的工作，跑過來觀看，一時間公司象燒熱了的粥鍋，沸騰起來。
「我可不象某些小人！」柳小惠氣得回答道。
「你說誰小人？說誰小人？」李芳芳象個潑婦一樣，衝到柳小惠面前，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並把桌上堆的文件全部推倒在地上。
「誰是小人，誰心裡有數！」柳小惠見她把自己的文件全扔到地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看你以後還敢嘴硬！」李芳芳嘴裡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甩給柳小惠一記清脆的耳光，頓時柳小惠白晰的臉上出現五個紅色的指印。周圍的同事，都被李芳芳這個瘋狂的舉動驚呆了。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怎麼能這樣？」柳小惠捂著臉，豆大的眼淚從眼眶裡滴落下來，嘴唇不停地顫抖著。
這時李陽走了出來，拉著叫囂的李芳芳，勸道：「李經理，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你怎麼能隨便打人呢？」
「管你什麼事？你不會是看上這妞了吧？」李芳芳把矛頭又轉向李陽，想到上次在會議室里他扶了柳小惠一把，讓她的計劃落空，心裡本就不舒服，這次他又「挺身而出」，替這個女人打抱不平，這讓她火冒三丈，口不擇言了。
「李芳芳，你這娘們再亂說，你看我不揍你！」李陽捏緊了拳頭，眼睛死盯著眼前這個不講理的女人。
周圍趕緊過來幾個同事，拉著李陽，「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同事，都消消氣。」
「哼！」李陽沖李芳芳哼了一聲。
「哼！」李芳芳也不甘示弱沖李陽哼了一聲，並轉過頭去。
兩人象好鬥的公雞，互不相讓地站在秘書室里。
這時秦明哲回到公司，看到眼前的一幕，感到好奇怪，公司這麼多人圍在那兒不工作在幹什麼呢？走近一看，見地上文件滿地，蘇苗等幾個女同事在幫柳小惠撿著地上的文件，而柳小惠的臉上淚痕猶存，臉頰紅腫，站在自己桌前，李陽和李芳芳都杵在一邊，滿臉怒容。
「發生什麼事了？」秦明哲驚訝地問道。室內一陣沉默，三個人都沒有馬上應答秦明哲的問題，其餘人一看秦總回來了，馬上象老鼠一樣輕輕地溜回自己的位置工作去了。
「都啞巴了？你們三個馬上到我辦公室！」秦明哲眼裡跳躍著憤怒的火苗，一邊用力推開辦公室門，走了進去。
李陽和李芳芳很不友好地互盯了對方一眼，然後一前一後先進了辦公室，李芳芳更是昂著頭，目空一切，無所謂懼的樣子，而柳小惠則象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低垂著頭，默默地跟著後面，進了總裁室。秦明哲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嚴厲地掃了眼前三個人一眼，然後把目光盯在李陽身上：「現在怎麼都啞巴了？李陽你先說！」
李陽於是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秦明哲聽了后，臉色漸漸陰沉起來，他盯著李芳芳那張漂亮妖艷的臉，再看看一臉委屈得象小媳婦似的柳小惠，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知道李芳芳又醋罈子打翻了，這個女人，真是的，在這種關鍵時刻，凈給他添亂！
於是秦明哲板著臉質問李芳芳道：「李經理，你幹嘛動手打人？好歹自己還是一部門經理，要注意形象！」
李芳芳一聽秦明哲又來教訓她，馬上反駁道：「柳秘書，上班不遵守公司規定，電話私聊那麼長時間，我只不過去提醒提醒她，想不到她竟然污辱我！」
「那你沒事跑到秘書室去做幹什麼？」秦明哲深遂的眼睛掃了她一眼問道。
「我．．．．．我想去找你，可是不在．」李芳芳心裡早就準備了一套編詞，馬上臉不紅，心不跳地答道。
「柳秘書，有這事嗎？」秦明哲的目光移到柳小惠蒼白的小臉上，左頰赫然一塊紅印。
「我是接了一個朋友的電話，但也沒有象李經理說的那樣，聊很長時間！」柳小惠小聲地分辨道。
秦明哲聽了后，看了看他們三個人，沒有說話。他在想怎麼處理眼前這件事？不處理肯定不行，被打的柳小惠肯定心裡不服，處理，李芳芳，這個與自己有著扯不清關係的女人，如果讓她對柳小惠低頭，估計也做不到，事後還會繼續與自己吵鬧，糾纏不清。怎麼辦呢？這時他眼前一亮，眼前的李陽就是最好的當箭牌，作為人事部經理，他又是當事人，平素跟李芳芳是面和心不和，讓他提出解決的方案，是最合適不過的事了，這樣既可以讓李芳芳的氣焰收斂一點，又會讓柳小惠覺得公平。想到這裡，他那堅毅的嘴角微微上勾，微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秦明哲清了清嗓子，沉聲地說道：「李經理，你作為人事部經理，也是當事人，你認為今天這事怎麼解決比較妥當？」
「這．．．．．．」李陽推了推黑框眼鏡，看了一眼秦明哲那張洋洋得意的臉，心裡暗暗叫苦道：秦總啊秦總，你怕得罪你的女人，壞人讓我來做了！唉，但誰讓咱是別人手下打工的呢？恭敬不如從命了！
「既然秦總讓我說，我就說一下我的淺見！根據公司規定，如果柳小惠上班有私聊現象，一次罰款100元，柳芳芳動手打人，罰款500，並要向當事人賠禮道歉。」
「秦總，這不公平！」李芳芳一聽要罰款還要道歉，馬上尖叫起來。
「李經理既然是按照公司規定來處理此事，那我無話可說，這事就按照他說的辦吧！。」秦明哲冷冷地看了一眼很不情願的李芳芳，說道。
李芳芳見秦明哲沒有幫自己說話，而是贊同李陽的處理建議，心裡異常不高興，但也沒有辦法，只有接受。於是轉過頭，很不情願地對柳小惠冷冷地說道：「對不起，剛才有點衝動，望你見諒！」
「李經理，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不會再放在心上的！」柳小惠沉呤了一會兒，回答道。她情不自禁伸手摸了一下左臉頰，雖然今天無緣無故地挨了一巴掌，讓她實在無法接受現在這個女人一句輕飄飄的並不真誠的道歉，但原諒的話還是從嘴裡說了出來，因為她是個善良的女人，一個即使被別人傷害，但還願意去原諒別人，寬容別人的女人！
哼，虛偽！「李芳芳對柳小惠的回答嗤之以鼻，她認為這個小秘書在裝大度，以博秦明哲的歡心！誰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
秦明哲聽到柳小惠的話，打心眼裡敬佩，一個小女人在遭受如此恥辱的情況下，能如此坦蕩原諒對方，這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這不是一般女人所能做到的，俗話說得好，宰相肚裡能撐船。這最起碼說明她的心胸開闊，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小秘書非比尋常，而旁邊的李芳芳則跟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來女人與女人可大不相同！
「滴鈴鈴．．．．．．」這時桌上的電話響起來了。
「是我！什麼事？．．．．．．．你慢慢說．．．．．．我知道了！」秦明哲的臉隨即陰沉下來，把電話重重地擱下。
「唉．．．．．．，」秦明哲兩眼遊離，兩隻手緊緊地扣在一起，不停地撥弄著，神情很緊張，好似在思考什麼。
三個人注意到秦明哲接了電話后，面部表情如八月的天，一會兒就多雲轉陰了，估計公司又有難事了！於是更是大氣不敢出的地站在那兒，等著秦明哲的發話。
「希臘客戶明天要回國了！」秦明哲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三個人說道。
「那我們的訂單怎麼說？」李芳芳著急地問道，因為如果這次訂單簽下來，秦明哲答應她的那一份承諾就會實現，那可不是一筆小數字，自己還正等著它來給兒子看病呢！
「說回國后，再考慮考慮，然後給我們答覆！」秦明哲無奈地說道。
「這幫洋鬼子，他們想吃白食啊？吃、住不談，還給他們找了兩個靚妞，我們公司為他們花銷那麼多，怎麼象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真沒良心！」李芳芳忿忿不平道。
「就你那兩招，現在已經過時了，人家又不是白痴！你能不能動動腦筋想點其他有用的法子？」秦明哲不滿地盯了一眼李芳芳。
李芳芳看到秦明哲陰沉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於是馬上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秦明哲自從接了這個電話后，心情很是煩燥，他瞪了一眼面前的三個人不耐煩道：「你們怎麼還不走？杵在這兒做啥？一個個象個木頭！」
三個人聽了后，知道秦明哲現在火氣特大，馬上識趣地趕緊轉身往辦公室外走去。
「柳秘書，你留一下！」秦明哲叫住走在最後的柳小惠。
「秦總？」柳小惠聽了后，大腦「嗡」了一下，身體輕微哆嗦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又做得不好，讓老闆找到了碴兒。
看見柳小惠抖抖索索站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感覺很好笑，難道自己就那麼讓她覺得可怕嗎？
「你往我這兒靠近一點，我又不吃人！那麼遠，說話能聽見嗎？「秦明哲又好氣又好笑。
柳小惠於是又往前挪了幾步，站定，靜靜地等著秦明哲的「狂風暴雨」。
「柳秘書，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公司這個單子現在還很懸，真是讓人擔心啊！」秦明哲竟然當著柳小惠的面，自唉自嘆起來，他也感覺很奇怪，最近每當遇到心煩的事時，總想找個人說說，而最先想到的人竟是眼前這個穿著打扮樸素，柔弱得象個「小綿羊」的小秘書，她就象個一個磁場一樣吸引著他去關心，去注意。難道就是因為她長得象自己過世的女兒藍藍嗎？秦明哲自已也不敢相信地笑了一下，並搖了一下頭！
柳小惠見到臉色異樣的秦明哲，又是搖頭，又是苦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於是小聲的提醒道：「秦總！」
「哦！」秦明哲感覺有點失態，馬上從思念女兒的思緒中轉過神來了。
「柳秘書，你說我們這次單子最後有希望嗎？」秦明哲突然很想聽聽柳小惠的想法。
「嗯，我也不太清楚，但從我們前面做的工作來看，應該有七成的把握，但是他們的最後決定，我就把握不準了，畢竟我不是他們肚子里的蛔蟲！」柳小惠竟然打了一個如此滑稽的比喻，這讓秦明哲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看來這個小女人也並不是那麼冰冷，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幽默，讓人感動的幽默。
看到秦明哲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柳小惠的心情也不那麼壓抑了，那怯怯生生的小臉也開始生動明媚起來。
秦明哲見此，竟然有一時的驚呆，「秦總！」見自己的上司又是走神，柳小惠抿著微笑的小嘴，提醒道。
「天空放晴了，比什麼都好！」秦明哲自言自語道。
「什麼？」這讓柳小惠聽不懂了。
「咳，沒什麼，柳秘書，你馬上在和平飯店預訂一桌今晚7.00的宴席，為希臘客戶餞行，你通知一下李芳芳經理，高洋，沈剛他們，晚上一起作陪。還有你晚上也和我一起去！」秦明哲揮手示意柳小惠馬上出去把這事辦了，他想抓住最後一次為對方餞行的機會，看能否最後拿下這筆單子，這不僅關係到能否完成總公司交給的任務，更關係到他在中國滬城的位置，還有薪酬。
「是！」柳小惠看了一眼秦明哲焦慮不安的臉，沒有多說什麼，趕緊從他的辦公室退了出去，按照秦明哲的話去做。因為她知道現在只有服從，服從，再服從，把交待的事趕緊做完，否則又會招來一頓批斥！看來秘書這個工作真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