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雙顱關溪月

所謂的檢查，當然不是要看丁溫的腦子，季孝平並沒覺得他精神方面出了問題，丁溫是他從業以來，所有首次入侵事件中，見過的第一個如此冷靜的人。

他要是有病，那王安就已經完蛋了，是個大傻子。

不過即便如此，他依然需要接受檢查。丁溫跟著小月，出了季孝平的辦公室，接著坐上了通往負24的地下樓層。

丁溫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地下能通到24層的大廈，並且還遠遠不止。

地下的人要比上面的多很多，一路上，丁溫見到了許多穿著張海同款制服的人員，他們肩上有的是『巡』，有的是『緝』，只有『鬼』字很少見。

也許上面的只是偽裝，下面才是真正的分佈？

帶著忐忑，丁溫隨小月來到了一間乾淨的房間里。

房間內部通體呈現純白，沒有窗戶，沒有其他人，也沒有任何雜亂物品，只有四面牆壁，以及房間正中心的一台儀器。

儀器為球形，黑白相間，帶著流星的圖案，下面也沒有支架，丁溫進來的時候它就那憑空轉動，非常的神奇。

「我要做什麼？」

小月輕笑著回答：「你什麼都不用做，站著就行。」

她沒有跟丁溫一同進來，而是關了門站在外面，通過玻璃窗看向他。

丁溫不知所措，也沒敢亂走，就那麼干站著，站了大概有五分鐘左右。

小月也不是一直在看他，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在那個球形儀器上。

儀器始終在轉動，丁溫的到來，並沒有因此停止。

五分鐘后，小月打開了房門，給了丁溫一個出來的手勢。

「就這檢查完了？」丁溫還處在懵逼狀態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還以為這裡會有什麼大的機器，周圍是穿著隔離服的工作人員，或者是博士之類的，像是看小白鼠一樣的圍著他。

結果沒想到啥都沒有，光站著就結束了，哪怕是體檢，都好歹有個流程不是。

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

想著，丁溫不禁望向那個球形儀器，眼中閃過一道思索之意。

是它在檢查？

可是它只是在轉，丁溫都沒有靠近過，也算檢查嗎。

等他出來后，小月馬上正色道：「我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沒有好的么。」

「沒有。」

丁溫帶著些許緊張：「好，那你說吧。」

「第一個壞消息，在你的身邊未檢查到任何能量，說明你很安全，沒有怪形跟著你。」

「這不是好消息么。」丁溫不明所以。

小月沒理他，繼續道：「第二個壞消息，季隊會認為你在說謊，他是一個很古板的人，非常討厭說謊的人。所以我的建議是，你要用幻覺的理由給搪塞過去，說當時你被怪形的能力給影響到了，不然會給他留下很糟糕的印象。」

「當然，這僅是我個人的建議，除非你願意去後勤，失去擁有特殊力量的機會，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員。」

特殊力量？

丁溫心中一動，瞬間想到了之前兩次被提起的『核心』。

似是察覺到了他眼中的異樣之色，小月笑了笑，往前湊了一步，跟丁溫幾乎貼身站在一起。

丁溫下意識就要往後退，但卻被小月一把拉住：「看著我。」

「啊？」

兩人站的太近了，以至於讓丁溫渾身的不自在，耳朵通紅：「這不太好吧，

咱們應該還沒這麼熟——卧槽！」

忽然間，他面色驟變，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來自恐懼的本能，讓他拚命去睜開小月的手！

可小月的手卻像鐵鉗一樣，冷冰有力，牢牢的攥住了他。

而她的樣貌，也與之前有了非常大的反常。

她肩部、頸部上的血肉，正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不斷自我撕裂，接著，從她被撕裂的部位，長出了一團漆黑的毛髮。

再接著，就是一顆與小月外貌相同的頭顱，從毛髮下緩緩升起！

她竟然……平白長出了一顆腦袋？

哪怕是冷靜如丁溫，此刻也不禁被驚嚇到了，要不是小月拽著他，他怕不是掉頭就跑，哪裡還敢站在她的面前！

這還是人嗎？

這不就是鬼嗎！

明明是兩張青春漂亮的臉蛋，也沒有扭曲，但就是讓人感到非常驚悚，說不出來的害怕。

「還沒自我介紹，我的全名是關溪月，人們都習慣叫我……雙顱關溪月！」

看著一臉驚懼的丁溫，關溪月兩張臉上齊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兩隻嘴巴異口同聲的說道：「難道你不想擁有這種強大的能力嗎？」

「現在不想了。」丁溫驚魂未定，嗓子乾澀的的回道。

關溪月的手鬆開，兩顆腦袋一左一右的看著他，眼中滿是好奇：「為什麼？」

這還有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

丁溫好不容易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問道：「其他人都跟你一樣嗎？」

「差不多，他們只會比我更丑。」

關溪月的另外一顆腦袋漸漸的縮回，很快變成了之前的正常狀態，只是她的衣服因此破了一大截，露出了白哲的肩膀。

要不是親眼所見，丁溫又怎麼能想到，從那個部位竟然能長出一顆頭。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你這能力，挺廢衣服的。」

「還行，反正隊里有補貼……說回你吧，我覺得你很有潛力，比你的那個同學強多了。」

關溪月的表情很認真：「屠夫事件的現場我也去過，那場面已經不能用慘烈來形容了，如果我是你，哪怕能僥倖活下來，也絕不可能保持的那麼冷靜。像你這種人，去後勤未免也太浪費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按照我的話來做，別那麼耿直，讓季隊討厭你。」

聽完，丁溫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麼。

關溪月嘆道：「我們現在確實有能力遮蓋掉那些關於事件的消息，但紙總歸是包不住火。就在去年，南城的入侵事件加起來還只有幾十起，但今年，光是上個月的入侵事件就足足有十次左右！」

「自從天災過後，我們的世界已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安全了，等到通向深淵的大門被徹底打開，怪形們傾巢而出，這個世界終將迎來末日。」

「在那種環境下，普通人是很難存活的，只有自己強大，才能在末日中活下來。」

「所以，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可以不去後勤，那就最好別去，雖然我們的樣子可能會很醜陋，但是我們可以保護自己，保護家人，這就已經足夠。」

關溪月的這些話，其實丁溫都懂，凡事都有個適應過程，他不可能一下子就代入到這個角色中，直接無視掉關溪月使用能力后的異樣。

終於，他再次開口：「我會用幻覺為借口跟季隊解釋，你之前說有兩個壞消息，我想知道第一個為什麼是壞消息。」

關溪月對他的適應能力很是欣慰，點頭道：「那個我沒說錯，確實是壞消息，沒有怪形跟隨看似是個好消息，不存在破體的生命危機，但反過來說，你也因此失去了接種核心的最佳選擇。」

又是核心……

丁溫快忘了這是他第幾次聽到了，他沒能忍住，問道：「核心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