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虛驚1場
聽到這個聲音，丁溫的思緒彷彿也一下子被拉回了半個月之前，雖然時間並不長，但他卻感覺好似過去了很久。
僅僅半個月的時間，他的人生已發生了翻天地覆的改變，那個心中所向大學殿堂，這輩子他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邁入。
丁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後低聲一笑：「好久不見。」
「你的聲音……」徐雅楠對他再熟悉不過了，對於後者稍微一點異樣也能聽出來：「你還好嗎？」
「我還行，聊一下你吧。」
丁溫趕緊扯開話題：「我看到你紙條的留言了，所以給你回了電話。」
他閉口不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非常懂他的徐雅楠也沒有問，只是道：「你沒事就好，這幾天你跟王安就跟消失了一樣，半點動靜都沒有，真的把我給嚇到了，還以為你們怎麼了。」
「嗯……前段時間確實出了點小意外，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丁溫話語略作停頓，轉而問道：「關於那個女人……你有沒有看清她的樣子？」
「女人？」
徐雅楠先是一怔，接著很快想起來，用后怕的語氣道：「你也看到了嗎，她好嚇人的。」
「我沒看清她的臉，如果你看到的話，能不能描述一下她的樣子？」
丁溫雖然這麼問，不過並未抱太大期望，誰知徐雅楠聽到他這句后，立刻點了點頭：「看到了，怎麼說呢……算了，我把視頻給你發過去，你自己看看吧。」
她居然拍下了視頻？
丁溫自然是又驚又喜，聲音也不禁變大了許多：「好，你馬上傳給我！」
他語氣中的變化被徐雅楠察覺到了，猜到這個女人可能對他很重要，於是也不再廢話，當即打開聊天軟體給他發了過去。
「你先看吧，如果你很忙的話，那就有時間再聊。」
「謝了，下次請你吃飯。」
掛斷電話，一旁的湯洲也早就注意了，此時也跟著湊了過來。
丁溫當然不會避嫌，當著他的面點開視頻。
徐雅楠是用手機拍攝的，鏡頭當然沒法跟外面的監控比，畫面非常的抖，不過好在還能看。
在視頻里，那個女人就蹲在丁溫下午看到的灰燼堆旁邊，女人動作僵硬的從尿素袋裡拿出了一大疊紙錢，夾帶著幾個金元寶，用打火機點燃，然後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張瘦骨如柴的臉。
她就像很多天都沒吃過飯一樣，臉上幾乎沒有半點肉，皮包著骨頭，跟骷髏似的非常滲人。
看到她的樣子，視頻畫面在這時也猛地一抖，應該是徐雅楠也被嚇到了，從視頻里能十分清楚的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
然後，女人就癱坐在地上，痴痴的看著火光，發出了抽泣聲。
「對不起，是媽媽不好，沒能好好照顧到你，對不起……」
剛開始還是輕聲的抽泣，過了段時間，她忽然哇的一聲，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啊……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那麼去了呢！留下媽媽一人，自己就走了……」
情緒是能感染人的，就連湯洲的眼眶都紅了，眼角隱隱有淚光浮現。
他似是也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巡衛的工作異常兇險，如果未來的某天，自己被怪形殺死，他的媽媽估計也會跟視頻中女人一樣的心情吧。
丁溫則是眼睛瞪的很大，面露震驚，從女人剛摘下口罩時，他就是這麼個表情，有段時間都沒變過了。
因為……他認識這個女人。
她是魯三水的母親。
以前放暑假寒假時，丁溫曾見過幾次，他只是沒想到，那個印象中的人，現在竟然會瘦成這樣。
顯然，魯三水的死亡，對她的打擊用肉眼都可以看得出來。
一想到魯三水，丁溫鼻頭一酸，情緒頓時也變得無比低落。
他沒有忘記，那個表面『懦弱』的善良男孩，曾在屠夫事件中救過他兩次。
當時他們還拍了一張合照，在丁溫的手機里，但是他一直都沒勇氣找出來看過，就是怕觸景生情。
如今看到魯三水的母親，這份徹痛人心的悲傷回憶自然又重新被勾起。
「哎。」
於是，丁溫也馬上跟湯洲說了下女人的身份，聽到跟自己預料的一樣，是他某位同學的母親時，湯洲沒有驚訝，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沒有說話，沉重的拍拍丁溫的肩：「屠夫案件不是我接手的，但我了解那些部門，公關部不會私自吞下撫恤金，他們的善後工作，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
「我知道。」丁溫當然不會往那個方向去想，魯三水的母親也不像是『善後沒做好』的狀態，她只是因為自己兒子的死精神方面受到了重創。
「湯隊。」這時，廖雲也趕了回來，似是警衛廳已經有了進展。
「那個女人暫時還沒查到，不過警衛廳的人走訪了槐安小區的住戶，他們確實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樓道里的女人，不過她哭的太慘了，這些人於心不忍，所以才沒通知物業和報警。」
『人們看不見她』的問題得到解釋，最後一個疑問，也就只剩下消失的三個錄像了。
然而那個時間段之前，魯三水的母親已經走了，跟她也沒什麼關聯，因此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怎麼看都不太像是一起入侵事件。
丁溫不由下定了決心：「明天我去見見她。」
湯洲眉頭皺起，反問道：「那你去了之後該說什麼。」
丁溫遲疑了一下，道：「至少也要跟她說聲對不起。」
「算了吧。」湯洲發出一聲嘆氣，語重心長的道：「這不是你的錯，而且她也並不了解你同學的真正死因，你要是為分部著想，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以後不要再提。」
丁溫絕對不能去見她，雖說怪形的事遲早都會泄漏，被普通民眾所知曉，但也不是現在。
入侵事件還沒有集體爆發，人們仍能穩定的生活，他們三衛一體的體系還是可以控制住局勢。
「如果你不想更多的人死去，更多的家庭被拆散，那就好好工作吧。」
湯洲安慰過後，看了眼時間：「快六點了，我們……該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