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6)烈火競天
在後面跟著觀敵料陣的黃省三一見形勢不妙，急忙向閻康侯進言道：「我說三爺，咱們的仗不能夠這樣打了，這四周圍里黑燈瞎火的，又看不見土匪們的影兒，弟兄們就光等著挨黑槍了，快讓弟兄們先停下來吧。咱們不如等著北面的大火燒起來以後，把土匪們趕過來再打，有了亮光就好辦了！」
閻康侯剛剛還在得意洋洋的，這個時候也蹙緊了眉頭，一聽黃省三講得有理，趕緊向身邊的崔玉田和殷秀山吩咐道：「你們倆趕快下去傳令，讓弟兄們撤後一步，扎住了陣腳給我守株待兔，等著北邊的大火燒起來再打！」兩個人答應一聲就都跑了下去。
慕連城、喬象城等人一得閻康侯的將令，立即指揮著散亂的偽軍大隊人馬收縮隊伍調整陣容，就地列陣以待。就在這個時刻，黑龍港北岸的大火已經競天價燒了起來，把北面的半邊天燒的通紅，而且越燒越旺，大有吞天盪地之勢。
站在蘆葦盪中指揮督戰的閻康侯一見北面的大火已經燒了起來，歡喜的跳起了腳。他一邊蹦跳著叫好，一邊又急急地傳下令去，讓偽軍們凈等著干窩裡拿魚。轉瞬間又現出了一副傲然自得成功再握的樣子。
黃省三得意地向閻康侯誇耀道：「三爺您不用著急，這大火向港里一蔓延，就是個兔子也在裡面窩不住了，您就等著看好戲吧！」
剛剛還在提心弔膽胡沖亂撞的一大群偽軍看了北面熊熊燃起的大火，也都跟著沒命的呼喊起來，就好似個個都撿了個大元寶似地，得意忘形地狂呼不斷。他們都期待著這火越燒越大，把個黑龍港燒得寸草不存，最好把港里的土匪都給燒成糊家雀兒，就免得他們心驚膽戰地鑽到蘆葦盪里挨黑槍了。在這半夜三更地跑到港里來送死，誰也沒有這種癖兒的！
眼見得北邊的大火已經延燒起來，張鐵匠、孔冠魁、庄青山、易樹林、湯敬淵等人的心頭都是一驚，不過，他們並沒有為此而表現出有任何的驚慌失措，因為他們個個的心裡都特別有根底，這大火不管是怎麼樣延燒也是絕對不會對他們形成任何致命的威脅的。各個戰鬥小組只是按照預定的戰鬥部署，不約而同地一起撐著冰爬犁向著黑龍港的北岸奔去。
這其中的奧妙只有他們這些以港為家的人心裡才最為清楚：這漫無涯際的黑龍港內，其地理形勢與礁石叢生的海面差不多，在浩浩蕩蕩的水面之上有好多獨立聳起的土丘，形成了數百個大小不等的孤立的小島。在這港里生長的蘆葦既是當地蓋草房鋪蓋房頂必不可少的建築材料，也是打葦箔編草席等草編日用品和工藝品必不可少的原料，就是蘆葦的下腳料也可以做燒水做飯的燃料，渾身都是寶，在港里以港為生的綠林好漢們怎麼會暴殄天物呢？按照往年的慣例，在入冬以後，除了保留有必要的隱蔽物之外，生長在水面上的大部分蘆葦，他們早就讓當地的老百姓給砍光了！在這種情況之下，要想放上一把大火就把整個蘆葦盪燒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雖然見到有大火燒起，他們的心裡並不感到有多麼緊張！
黑龍港的綠林武裝在港里存在了有上千年，在歷年曆代的官軍圍剿中，黑龍港歷年曆代的綠林好漢遭受的火攻又何止這一次，他們都早就已經在血的教訓中給燒出經驗來了，為了在港里生存發展，對這種陰損歹毒的圍剿招術他們又怎能夠不防？所以為了自身的防護安全和換取必要的錢財的需要，他們早就做好了有備無患的準備。
各個戰鬥小組在向北岸邊行進的途中短暫的聚集了一會兒，簡單的商議了一下應對的戰鬥方案，就又匆匆地分手了。在這種時候，必須要採取機動靈活的作戰方式才能夠擾亂敵人的心神，力求自保。在這種大軍壓境的情況之下，謀求殲滅和擊潰強大的敵人都是無法做到的，他們也不存這種過高的奢望。
在黑龍港北岸指揮作戰的是閻康侯偽軍的一個副司令，名叫童祥榮，行伍軍人出身，過去曾在東北軍中擔任過團參謀長，因為追隨楊宇霆與張學良作對，事敗之後被追捕，在東北軍混不下去了，就輾轉逃回了老家。閻康侯慕名用重金把他請來，聘請他擔任了於家務民團的團長；投靠日寇以後，部隊改編，又把他封為了皇協軍的副司令。因為他有親日傾向，又對閻康侯忠心耿耿，被閻康侯視為心腹，在閻康侯侵佔金沙鎮以後，就把他留在了於家務帶兵駐守，給閻康侯家看家護院。
對於圍剿黑龍港的軍事行動他本來是不贊成的，因為要去偌大的黑龍港里去拿人無異於在大海里撈針，弄不好逮不著狐狸自己還會弄上一身騷。可是閻康侯把他的官封得再大，他也不過是個看家狗似地奴才，面對著閻康侯的淫威，他只能夠選擇服從。不過，為了獲得閻康侯的青睞，他對指揮這次圍剿戰鬥還是用了心的。他吃著主人家，喝著主人家，關鍵時刻若是掉了鏈子打了敗仗，不光是主人不會待見，自己也會臉上無光的。
為了把這仗打得漂亮，多殺多抓幾個土匪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他採取全面出擊重點進攻的戰術，指揮著手下的偽軍列成戰鬥隊形一邊攻擊搜索前進，一邊對蘆葦茂密易於藏身的地方集中火力進行反覆的掃射，一邊沿著北岸順風放火。待到把大火延燒起來之後，他又指揮著大隊偽軍循著大火延燒的方向快速向縱深推進，一鼓作氣攻進港里有三四里地的光景。
在北岸外圍，自然生長起來的蘆葦大多被作為隱蔽物保留著沒有割伐，大火在燃燒起來之後迅速形成了蔓延之勢，很快就燒紅了半邊天。在烈火的延燒之下，灼熱的氣浪加速了空氣的竄動，使本來勁力不大的東北風驟然間變得暴烈起來，火助風勢，風助火威，催動著大火越燒越旺，把黑龍港的北半部連成了一片火海。
在猛烈的大火畢畢剝剝地鼓雜訊中，偽軍大踏步地搜索進攻，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擊就向蘆葦盪的縱深推進了三四里地，一個個畏懼之心頓消，膽子立刻變得大了起來，爭先恐後地一起向港里沖了下來。在他們想來，滿港里大火延燒，子彈橫飛，人馬喧嚷，聲勢震天，就是有幾個小蟊賊也早就會給嚇跑了，在這樣強大的攻擊形勢之下，有哪個傻二百五會拿著自己像鮮雞蛋一樣的腦袋往花崗岩似地石頭上撞呢？
可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熊熊延燒的大火一燒進港里就消失了勁力，由於冰面上的蘆葦早都已經被割光，沒有了延燃之物的大火就被縱橫交錯的道道冰河給阻斷了。在這種情況之下，童祥榮只好指揮著偽軍拎著火把一叢一叢地去點燃一個個孤島上的蘆葦，攻擊前進的速度就漸漸地遲緩了下來，攻擊隊伍的隊形也漸漸地散亂起來。
在這個時節，張鐵匠、孔冠魁、庄青山、易樹林、湯敬淵等人早就率領著各自的戰鬥小組接近了火場，他們一直隱伏在黑暗中觀察動靜，待等到偽軍的隊形一亂，便悄悄地向正在放火的偽軍迎了上去，一陣陣弩箭射過之後，就有七八十個偽軍見了閻王。
因為在他們射出的弩箭箭頭上都塗了劇毒，沾著就得死，挨上就得亡，即使射不中要害也無關緊要，凡是中了弩箭的偽軍就等於是被判了死刑，是連一刻鐘也挨不過去的。更何況他們**的弩箭箭頭上都有倒須鉤，射到人身上就拔不出來，根本就無法可救！一陣子衝鋒就把偽軍的陣容全都給打亂了。
在一陣陣的騷亂過後，童祥榮明知道是遭到了敵人的暗算，危急之中，他趕快指揮偽軍就地進行密集的火力掃射，以求把偷偷摸上來的殺手給逐出有效的射程之外，避免再次遭到殺手的攻擊。在這種我明敵暗的情況之下，收縮隊伍穩固自守是最好的救急辦法。果然，在偽軍密集的火力掃射之下，弩箭的攻勢一下子就被遏止住了，讓童祥榮大感慶幸。
可是就在這時，在密集的槍聲之中很快便出現了交叉射擊的火力，引得偽軍一面倒的火網頃刻間被牽制的散亂了起來，在四面都遭到槍擊的情況之下，偽軍們已經分不清哪個是狐狸哪個是獾，為求自保，一個個被迫朝著遭受攻擊的方向猛烈地進行猛還擊，有的竟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起來，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洶湧成了一片，打得好不熱鬧！
在後面跟著觀敵料陣的黃省三一見形勢不妙，急忙向閻康侯進言道：「我說三爺，咱們的仗不能夠這樣打了，這四周圍里黑燈瞎火的，又看不見土匪們的影兒，弟兄們就光等著挨黑槍了，快讓弟兄們先停下來吧。咱們不如等著北面的大火燒起來以後，把土匪們趕過來再打，有了亮光就好辦了！」
閻康侯剛剛還在得意洋洋的，這個時候也蹙緊了眉頭，一聽黃省三講得有理，趕緊向身邊的崔玉田和殷秀山吩咐道：「你們倆趕快下去傳令，讓弟兄們撤後一步，扎住了陣腳給我守株待兔，等著北邊的大火燒起來再打！」兩個人答應一聲就都跑了下去。
慕連城、喬象城等人一得閻康侯的將令，立即指揮著散亂的偽軍大隊人馬收縮隊伍調整陣容，就地列陣以待。就在這個時刻，黑龍港北岸的大火已經競天價燒了起來，把北面的半邊天燒的通紅，而且越燒越旺，大有吞天盪地之勢。
站在蘆葦盪中指揮督戰的閻康侯一見北面的大火已經燒了起來，歡喜的跳起了腳。他一邊蹦跳著叫好，一邊又急急地傳下令去，讓偽軍們凈等著干窩裡拿魚。轉瞬間又現出了一副傲然自得成功再握的樣子。
黃省三得意地向閻康侯誇耀道：「三爺您不用著急，這大火向港里一蔓延，就是個兔子也在裡面窩不住了，您就等著看好戲吧！」
剛剛還在提心弔膽胡沖亂撞的一大群偽軍看了北面熊熊燃起的大火，也都跟著沒命的呼喊起來，就好似個個都撿了個大元寶似地，得意忘形地狂呼不斷。他們都期待著這火越燒越大，把個黑龍港燒得寸草不存，最好把港里的土匪都給燒成糊家雀兒，就免得他們心驚膽戰地鑽到蘆葦盪里挨黑槍了。在這半夜三更地跑到港里來送死，誰也沒有這種癖兒的！
眼見得北邊的大火已經延燒起來，張鐵匠、孔冠魁、庄青山、易樹林、湯敬淵等人的心頭都是一驚，不過，他們並沒有為此而表現出有任何的驚慌失措，因為他們個個的心裡都特別有根底，這大火不管是怎麼樣延燒也是絕對不會對他們形成任何致命的威脅的。各個戰鬥小組只是按照預定的戰鬥部署，不約而同地一起撐著冰爬犁向著黑龍港的北岸奔去。
這其中的奧妙只有他們這些以港為家的人心裡才最為清楚：這漫無涯際的黑龍港內，其地理形勢與礁石叢生的海面差不多，在浩浩蕩蕩的水面之上有好多獨立聳起的土丘，形成了數百個大小不等的孤立的小島。在這港里生長的蘆葦既是當地蓋草房鋪蓋房頂必不可少的建築材料，也是打葦箔編草席等草編日用品和工藝品必不可少的原料，就是蘆葦的下腳料也可以做燒水做飯的燃料，渾身都是寶，在港里以港為生的綠林好漢們怎麼會暴殄天物呢？按照往年的慣例，在入冬以後，除了保留有必要的隱蔽物之外，生長在水面上的大部分蘆葦，他們早就讓當地的老百姓給砍光了！在這種情況之下，要想放上一把大火就把整個蘆葦盪燒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雖然見到有大火燒起，他們的心裡並不感到有多麼緊張！
黑龍港的綠林武裝在港里存在了有上千年，在歷年曆代的官軍圍剿中，黑龍港歷年曆代的綠林好漢遭受的火攻又何止這一次，他們都早就已經在血的教訓中給燒出經驗來了，為了在港里生存發展，對這種陰損歹毒的圍剿招術他們又怎能夠不防？所以為了自身的防護安全和換取必要的錢財的需要，他們早就做好了有備無患的準備。
各個戰鬥小組在向北岸邊行進的途中短暫的聚集了一會兒，簡單的商議了一下應對的戰鬥方案，就又匆匆地分手了。在這種時候，必須要採取機動靈活的作戰方式才能夠擾亂敵人的心神，力求自保。在這種大軍壓境的情況之下，謀求殲滅和擊潰強大的敵人都是無法做到的，他們也不存這種過高的奢望。
在黑龍港北岸指揮作戰的是閻康侯偽軍的一個副司令，名叫童祥榮，行伍軍人出身，過去曾在東北軍中擔任過團參謀長，因為追隨楊宇霆與張學良作對，事敗之後被追捕，在東北軍混不下去了，就輾轉逃回了老家。閻康侯慕名用重金把他請來，聘請他擔任了於家務民團的團長；投靠日寇以後，部隊改編，又把他封為了皇協軍的副司令。因為他有親日傾向，又對閻康侯忠心耿耿，被閻康侯視為心腹，在閻康侯侵佔金沙鎮以後，就把他留在了於家務帶兵駐守，給閻康侯家看家護院。
對於圍剿黑龍港的軍事行動他本來是不贊成的，因為要去偌大的黑龍港里去拿人無異於在大海里撈針，弄不好逮不著狐狸自己還會弄上一身騷。可是閻康侯把他的官封得再大，他也不過是個看家狗似地奴才，面對著閻康侯的淫威，他只能夠選擇服從。不過，為了獲得閻康侯的青睞，他對指揮這次圍剿戰鬥還是用了心的。他吃著主人家，喝著主人家，關鍵時刻若是掉了鏈子打了敗仗，不光是主人不會待見，自己也會臉上無光的。
為了把這仗打得漂亮，多殺多抓幾個土匪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他採取全面出擊重點進攻的戰術，指揮著手下的偽軍列成戰鬥隊形一邊攻擊搜索前進，一邊對蘆葦茂密易於藏身的地方集中火力進行反覆的掃射，一邊沿著北岸順風放火。待到把大火延燒起來之後，他又指揮著大隊偽軍循著大火延燒的方向快速向縱深推進，一鼓作氣攻進港里有三四里地的光景。
在北岸外圍，自然生長起來的蘆葦大多被作為隱蔽物保留著沒有割伐，大火在燃燒起來之後迅速形成了蔓延之勢，很快就燒紅了半邊天。在烈火的延燒之下，灼熱的氣浪加速了空氣的竄動，使本來勁力不大的東北風驟然間變得暴烈起來，火助風勢，風助火威，催動著大火越燒越旺，把黑龍港的北半部連成了一片火海。
在猛烈的大火畢畢剝剝地鼓雜訊中，偽軍大踏步地搜索進攻，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擊就向蘆葦盪的縱深推進了三四里地，一個個畏懼之心頓消，膽子立刻變得大了起來，爭先恐後地一起向港里沖了下來。在他們想來，滿港里大火延燒，子彈橫飛，人馬喧嚷，聲勢震天，就是有幾個小蟊賊也早就會給嚇跑了，在這樣強大的攻擊形勢之下，有哪個傻二百五會拿著自己像鮮雞蛋一樣的腦袋往花崗岩似地石頭上撞呢？
可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熊熊延燒的大火一燒進港里就消失了勁力，由於冰面上的蘆葦早都已經被割光，沒有了延燃之物的大火就被縱橫交錯的道道冰河給阻斷了。在這種情況之下，童祥榮只好指揮著偽軍拎著火把一叢一叢地去點燃一個個孤島上的蘆葦，攻擊前進的速度就漸漸地遲緩了下來，攻擊隊伍的隊形也漸漸地散亂起來。
在這個時節，張鐵匠、孔冠魁、庄青山、易樹林、湯敬淵等人早就率領著各自的戰鬥小組接近了火場，他們一直隱伏在黑暗中觀察動靜，待等到偽軍的隊形一亂，便悄悄地向正在放火的偽軍迎了上去，一陣陣弩箭射過之後，就有七八十個偽軍見了閻王。
因為在他們射出的弩箭箭頭上都塗了劇毒，沾著就得死，挨上就得亡，即使射不中要害也無關緊要，凡是中了弩箭的偽軍就等於是被判了死刑，是連一刻鐘也挨不過去的。更何況他們**的弩箭箭頭上都有倒須鉤，射到人身上就拔不出來，根本就無法可救！一陣子衝鋒就把偽軍的陣容全都給打亂了。
在一陣陣的騷亂過後，童祥榮明知道是遭到了敵人的暗算，危急之中，他趕快指揮偽軍就地進行密集的火力掃射，以求把偷偷摸上來的殺手給逐出有效的射程之外，避免再次遭到殺手的攻擊。在這種我明敵暗的情況之下，收縮隊伍穩固自守是最好的救急辦法。果然，在偽軍密集的火力掃射之下，弩箭的攻勢一下子就被遏止住了，讓童祥榮大感慶幸。
可是就在這時，在密集的槍聲之中很快便出現了交叉射擊的火力，引得偽軍一面倒的火網頃刻間被牽制的散亂了起來，在四面都遭到槍擊的情況之下，偽軍們已經分不清哪個是狐狸哪個是獾，為求自保，一個個被迫朝著遭受攻擊的方向猛烈地進行猛還擊，有的竟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起來，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洶湧成了一片，打得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