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唐楓的新生
少年叫唐楓。
唐楓本想和卡娜好好解釋一下。
最少，這可以讓她能配合些許，而不會如剛剛那樣憤怒地反抗。
剛剛她那咬牙切齒的神情，不只無一絲對救命恩人的尊重，更無一絲對大夫的敬仰。
這讓他覺得很不爽。
他雖然心裡很不爽，卻也知道，自己所為根本無法向這個聯邦公務員解釋。
他剛剛所為，並非三俗之極的密室培欲橋段，而是真的給卡娜療傷治毒。
只是，這些東西怎麼能解釋得了的？
難道告訴她，自己在用一種古地球文明裡的醫術給他看病？
而自己是那時之人投胎轉世？
蜀中唐門大大的小師兄，因走火入魔掛了，又在相隔幾十萬年之後，投胎轉世到了聯邦，變成了一個白衣天使？
假如有人用一團爛泥糊住你的嘴巴，說他在治療你的牙齦炎，有人會相信嗎？
而且跟著還告訴你，自己是一頭黑猩猩投胎轉世而來。
溝通，就是大家慢慢坐下來，和和氣氣地吃個包子喝杯茶什麼的意思。
而這個公務員模樣的女人，顯然不存在和他和和氣氣地排排坐，吃果果的任何可能。
雖然她很漂亮，非常有手感。
剛才拍打她之後，至今手指間尤存一抹滑膩和淡淡香薰。
亦是因為很漂亮，難免性子會顯得有些驕傲，更加不是溝通的好對象。
唐楓看了下卡娜高挺的胸部，下意識地吞了一大口的口水，更是覺得這女公務員的性子應十分驕傲。
跟著就開始了埋頭苦幹，將一根一根細小的銀針緩緩插到這驕傲的美女身上。
卡娜身上蠱毒有些古怪，竟完全不吃自己前生，唐門自苗疆學來的召喚之術的一套，而且十分生猛，行針之時要十分謹慎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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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楓沒有「蘇醒」之前是一個孤兒，名叫文特。
由聯邦福利署強制收養，一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孤兒。
若說有什麼出奇之處，也就是發育得有些早，十三歲就開始暗戀福利署的一個義工===每個星期準時來給他們這些孤兒上課的張老師。
一位佩戴著一副精緻小巧的眼鏡，很有愛的美女老師。
因為張老師，文特相信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所以，他一有時間就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善事。
「世間一切諸物皆美不勝收，只要你內心平靜，就能發現它們的美麗。是如此的安詳，如此的驚人。我認為，一個完美的人生，應該是欣賞萬物美好的美好人生。」
這是張老師經常說的話，對這句話他一直深信不疑。
而一切美好事物中，張老師最美。
因這提早而且稀里糊塗的少年情懷，老實本分的文特，很難得的勇敢了一次。
那是三年前，當他目睹張老師被幾個街頭混混糾纏之時，當即揮舞著木棒，憤怒地沖了上前。
他不容許任何人破壞他心目里的美好。
只是文特顯然不知道，世間每個未婚美女的背後，都有個默默侯著救美機會的猛男。
猛男自然不是他。
所以那次他沖之上前後，還沒來得及表現自己的勇敢，就被一從天而降的肌肉男一腳掃得滿臉開花，跟著慘被肌肉男當成混混的同夥一陣拳打腳踢。
「玩非禮還操傢伙，無恥。。。。」肌肉男的拳腳幾乎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操著傢伙還被人揍成這熊樣，丟人。。。。」待肌肉男和張老師走後，他又被那群混混當成了泄憤對象，狠狠地補上幾次重拳。
「他一向都很乖的，怎麼也變成這樣了啊？。。。。。。」美女張老師去而復返，心痛地望著他。
既心痛文特身上的傷，更心痛自己教育的失敗。
猛男則在她身後點頭不已，表示附議。
接二連三的重擊，尤以美女那句話的打擊最重，最為慘烈。讓文特躺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
昏迷之時，好人文特「看」到自己心愛的張老師變成了一隻白鳥，自己跟著飄啊飄追個不停。
「好大好肥的一隻白鳥啊。。。」
他一邊追，一邊憤怒地想，「上帝老人家不厚道啊。。。。為什麼，為什麼連死都要諷刺我是個蛤蟆。。。」
跟著。。。
沒有了跟著。
好人文特就這樣掛了，跟著唐楓就「醒」了過來。
他正在密室里玩自爆，眼看自己即將死翹翹之時，卻莫名其妙地穿越時空，來到了幾十萬年之後的啟程星。
一個有些古舊，有些寂寞的球星。
古舊到除了原生態叢林外沒有任何資源，純粹靠聯邦的福利支持度日。
寂寞到帝國和聯邦的軍隊無數次自他們星球旁飛過，卻從來都沒有在這個星球登陸過一次。
當他掙開雙眼之後，還沒意識到自己已重新為人，尤自悲吼，「再給我吃多一次自助火鍋啊，才三十八塊。。。。。」
這將一個正向他走來的護士嚇了一大跳，跟著激動地捏緊小拳，喜不自勝地歡呼，「奇迹，奇迹！生命跡象都停了半個小時，竟然活過來了。。。」
。。。。。。
半年之後，那群混混在街頭同一地點攔住了美女老師。
和上次不同的是，他們這次並沒動手動腳，而是齊齊跪在街頭，跟著聲淚俱下地將自己被人收買，串通出演英雄救美的經過老老實實地供認了出來。
唐楓作為唐門之人，當然知道一些讓人老實做人的手法。
老實做人的意思就是，假如不老實的話，做人會非常的痛苦。痛苦到自己後悔做人。
那群混混並非哲學家，在唐楓手下熬了三分鐘，他們就選擇了老實做人。
唐楓事後很酷的告訴他們。
「因為某人是個很老實，很本分的人，我有些喜歡他。所以，這次就不殺你們了。」
「老實的人應該有個美好的結局。你們說對不對？」
這話自然對極。
不只對極，而且簡直就是真理，比真金還真的真理。所以，從此之後，那群混混全都成為福利署最勤勉的義工。
而那個猛男則被唐楓生生打成了一個殘廢。
一個人若身上插滿三百二十一枚鋼針，五十六枚透骨釘，十八枚鐵蓮，再加上九種毒藥和三種麻藥的混雜物的話，唐楓敢保證，無論聯邦醫學再發達，他下半輩子也只能永遠在病床上度過。
上帝他老人家讓邪惡的伯爵變成永生的吸血鬼原因，是因為上帝他老人家認為，死亡並非贖罪的好辦法。
唐楓並非上帝，所以沒辦法讓那個猛男變成不死的黑暗生物。而只是讓他變成一輩子只能在病床上生活的廢物。
完成這些之後，唐楓以文特的哥們的名義寫了一封郵件給張老師。
「我兄弟文特現在很好，勿念！」
「首先，文特是個純潔的人，所以，他相信世間一切美好之物，包括他的未來，包括你對孤兒們充滿愛心的教育，和他對你那莫名其妙的感覺。」
「一個單純男孩對他認為最美好事物的珍愛！」
「其次，他雖然是個孤兒。他的所為雖然很白痴。最少，在許多人眼中，是個十足的蠢貨。但作為他哥們，我為他感到驕傲。」
「為他難得一次的勇敢感到十分的驕傲，無比的驕傲。我認為，這樣的人就是一切美好事物的源泉。他純潔的內心是如此的美好。」
「再次，這封信的目的不是要讓你內疚和給你壓力，而是作為文特的哥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一個充滿愛心的孤兒你傷不起。。。。。。」
至於美女老師收到郵件是感動還是恐懼不安顯已無關緊要。
緊要的是，唐楓給老實的文特出了口氣。
為何冒著被聯邦警署發現的危險去警告張老師，他自己也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或者，他內心深處，也真的替文特感到驕傲吧。
「這個世界，總是有些傻子，喜歡做一些傻事，只是這些傻事總讓人覺得酸酸的。」
他做完這些之後就離開福利署，躲開聯邦警署的追蹤，潛入人群，開始了自己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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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意思就是粉嫩粉嫩的開始。
每個古老的門派都有些成人儀式。而唐門的成人儀式則是，當弟子年滿十五歲之後，必須完成一次「生意。」
唐門將這很有象徵意義的生意名之為「新生」。
唐楓遇到卡娜那天剛好過完十五歲的生日。
那天一大早，他正恭恭敬敬地給列祖列宗上著香，祈禱他們給自己一次輕鬆點的初次任務，跟著就看到了一部機甲自從天而降。
殺人可以當生意做，救人自然也可以當生意做了。
唐門的買賣不只是獵殺，亦包括將僱主的命從閻羅王手中買回來。
所以，當他將卡娜抱出機甲之時好不開心。
為自己的祈禱能讓列祖列宗小小地作弊一下而眉花眼笑。
「哈，列祖列宗果然很罩我啊。」
不用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殺手，自難免讓歡喜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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