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大結局
倫敦距離赫特福德郡並不遠,況且春天已經降臨,少了風雪的阻撓,馬車行駛的速度快了不少。
瑪麗並沒有在信中告訴家人她接受希斯克利夫求婚這件事,連伊麗莎白也沒有告訴,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只希望班納特太太在得知這個消息以後不要作出過度反應。她摸了摸右手中指上那枚昂貴的紅寶石戒指,悄悄嘆了口氣。
今天是星期日,但是班納特太太難得的沒有去教堂做禮拜,而是清早起來就開始忙碌。她讓廚娘做了瑪麗愛吃的小牛排,又和伊麗莎白去魚市排隊買最新鮮的鱈魚。
簡則在家中準備香蒜麵包和蔬菜沙拉。早在幾天之前,她就已經和母親把家中打掃一新,班納特莊園在戰爭期間曾作為臨時醫院,這讓這座雖然算不上富麗堂皇,但是多少還算體面的園子變得混亂。她們費了不少時間讓這裡恢復如初,刺繡桌布被從箱子里重新取出來,維納斯造型的燭台被擦拭乾凈,地板打了上好的蠟,能照出人影來。
莊園外面的牆壁和瑪麗的卧室都被重新粉刷,還換了新傢具,她的書籍和筆記本全都整整齊齊排列在那座六層高的書架上,窗台上放著一個裝水的玻璃花瓶,裡面插著一支嬌艷欲滴的白玫瑰。
「快看,馬車來了。爸爸,媽媽,瑪麗回來了。」莉迪亞和凱瑟琳從早上就開始站在莊園門口眺望,當那輛華麗的四輪箱型馬車被兩匹黑色的大馬拉近時,她們不由興奮地叫喊起來。
「快看,伊麗莎白,好漂亮的馬車。你確定裡面坐的是瑪麗嗎?」凱瑟琳一邊踮起腳好讓自己能更清楚地看見那輛馬車,一邊問道。
「當然。肯定是她。」莉迪亞搶在伊麗莎白之前說道。
馬車終於停在了班納特莊園門口,近距離來看,大家才發現這輛馬車比他們想象中還寬敞,還漂亮。
車廂上漆著反著光黑色的新漆,門把手是純銀的,上面還有低調的暗紋。車窗上還掛著暖黃色的絲綢窗帘。連駕車的車夫也穿著天鵝和絲綢絨料子的套裝,戴著高檐帽和山羊皮手套。
車門終於被打開。
首先跳下車的希斯克利夫,班納特家的人並不意外,因為他們已經在信中得知他一直都在倫敦作戰,這次會和瑪麗一起回赫特福德。班納特先生拿出了珍藏的葡萄酒,準備敬這位戰場的英雄一杯。
瑪麗緊跟著希斯克利夫出來,她沒有穿那天去皇宮參加晚宴的裙子,而是換了一條樣式相對日常的白底綠色碎花的裙子,也沒有穿裙撐那種讓人討厭的東西。她扶著希斯克利夫的手走下車,向家人們奔去,他們立刻將她圍在中央。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伊麗莎白緊緊抱著瑪麗,「你終於回來了,瑪麗。」
「你是我們全家的驕傲,孩子。」班納特先生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吻了吻瑪麗的臉頰。
忽然,一陣低低的啜泣聲傳來,班納特太太紅腫著眼睛,埋怨似的錘著瑪麗的肩膀,哭道,「你總是這樣令我擔心,到前線上去,上帝,簡直像噩夢一樣。
那裡多麼危險,許多人躲避還來不及,你卻偏要上前去。」班納特太太拿帕子擦著眼淚,說話也斷斷續續,然後她又一把把瑪麗摟緊懷裡。
「上帝,我真高興你沒有出什麼意外。你這個可惡的丫頭,總是讓我的神經疼。」
「好了,好了,媽媽,我很好。」瑪麗哽咽著說,在洛伍德的時候,她不是沒有生過母親的氣,但是等到了聖心醫院,她對母親就只剩下想念。
「親愛的,不要哭哭啼啼了,我們還有客人。」班納特先生把瑪麗從母親緊緊的懷抱中解救出來,友好地向希斯克利夫笑了笑,大家這才回想起來,還有一個男人站在旁邊。
「准將,進來喝一杯吧,為了勝利和英格蘭。」班納特先生說。
「您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可以。」希斯克利夫點點頭,讓車夫先行回去。
瑪麗被兩個姐姐圍在中間,她們的妹妹們則緊緊跟在身後,簇擁著她進入了這令人日思夜想的房子里。
「天啊,瑪麗。」伊麗莎白忽然發現瑪麗中指上的戒指,她趁母親去拿甜點的空檔把妹妹拉到一邊,「你訂婚了?和誰?是戰場上的戰士嗎?還是聖心醫院的醫生?為什麼不寫信告訴我們?瑪麗,行行好,快該訴我他是誰吧。」
伊麗莎白握著她的雙手左右搖晃著,雙頰緋紅,神情激動,好像她才是那個準新娘一樣。
瑪麗被姐姐的「突然襲擊」搞了一個措手不及,她原本準備等父親和希斯克利夫喝上幾杯葡萄酒,在大家最開心的時候再公布這個消息,卻沒想到被手上的戒指出賣了。她抿了抿嘴,不自覺地往希斯克利夫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希斯克利夫准將。」伊麗莎白瞪大眼睛,雙手捂住嘴巴,讓自己不發出尖叫。「真的是他嗎?」
瑪麗點點頭。
「我簡直不敢相信。」伊麗莎白喃喃道。「我還以為會是那個寫信給你的威爾遜軍醫。」
「你覺得他怎麼樣?」瑪麗問,她的秘密被發現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先問問伊麗莎白的意見,這樣也好給自己增加一個幫忙說話的人。
伊麗莎白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以前她把希斯克利夫看作是一個普通鄰居,後來戰爭爆發,她聽說了戰場上的事,於是對他有所改觀,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有一天會變成自己妹妹的未婚夫。這讓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樣評論。
瑪麗見姐姐不說話,有點緊張,如果連伊麗莎白都不認可希斯克利夫,那麼母親那裡怕是會更加難纏。
「我認為他很好。」伊麗莎白終於想出答案,「毫無疑問,他是英國的英雄。你們能夠在一起,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相信你的眼光不會差。我只是真的非常意外。」
瑪麗鬆了口氣。也不怪伊麗莎白感到意外,連她自己都感到難以置信。假如是兩年前,有人給她說她以後會嫁給希斯克利夫,她一定會讓這個人去看精神科醫生。
澆著蜂蜜的鬆餅和胡蘿蔔蛋糕被端上來,瑪麗神情緊張,手裡的鬆餅都捏碎了,掉在新換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