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至高天
「一百年？」
「什麼意思？」
褚青霄皺起了眉頭，直勾勾的盯著趙念霜，他並不明白對方這番話。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青霄哥哥，你不要被她騙了！」宋清清則在這時走了上來，面露警覺之色的言道。
顯然，她對於趙念霜的敵意很大，事實上不僅是他在場眾人對於趙念霜的不信任是溢於言表的，此刻都一臉警覺的盯著她。
但趙念霜對於眾人這樣的目光卻視而不見，從始至終她的眼裡都只有褚青霄一人。
「青霄哥哥，這個世界的枯萎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祖神們為了對付你，在最後的關頭放棄了鎮守天道結界，而是選擇降臨此處，失去了他們的守護，天道結界崩碎，大批的域外之物正在飛快的湧入這方世界。」趙念霜於這時說道。
聽聞這話的褚青霄眉頭微皺，他抬頭看向穹頂，如今的他擁有古神級別的戰力，感知力也強得可怕，神識張開之後,頓時便感覺到世界結界正在不斷崩碎，數不清的域外之物宛如嗅到腐肉氣息的禿鷲圍堵在那些碎裂的缺口處，不斷朝著此處衝擊而來。
毫無阻礙的穿過以往那宛如天塹一般的天道結界，降臨這方世界，而同時透過那半枚古神真身，褚青霄同樣能感受到這方世界的世界本源的污染也在不斷加劇。
他的心頭一凝，看向趙念霜言道：「這不正是你算計下的結果。」
他之前聽聞過那幾位
祖神的對話，在最初的關頭祖神們似乎並不打算降臨此地，而是讓趙念霜出手，但趙念霜卻提出了他們不能接受的條件，致使祖神們不得不親自降臨,由此才有了天道結界無人鎮守，域外之物不斷湧入的境況。
「我自然不可能對青霄哥哥出手，我太清楚他們的秉性，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們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被域外之力污染，心性扭曲，方才落得如此下場。」趙念霜這樣言道。
「但造成這世界如此境況的並非是我，事實上就算我不這麼做，他們在奪取古神真身後，也根本沒有辦法清除域外之地對這個世界的污染，說到底我只是加劇了這個過程。」
「那那個空間裂縫也是你留下的？」褚青霄在這時回頭看了看身後，又問道。
在來到此地看見那片空間裂縫時，褚青霄便對此心生疑竇，這樣的空間裂縫出現得太過蹊蹺，對他的幫助又大得出奇，以至於褚青霄不太願意相信這一切就只是一個巧合。
而趙念霜聞言則臉上露出了笑容，她就像是一個做了一件好事的孩子，在這時高傲的仰起頭，等待著自己父母的嘉獎。
「當然，從在武陵城中開始，我就一直知道洛先生的存在，也大致明白他們的想要做什麼，而能夠對付祖神唯一的辦法就是藉助域外之力，所以我特別在域外之地尋到了一處域外之力最為濃郁之處，鏈接兩個世
界，就是為了讓青霄哥哥能夠度過這次麻煩，畢竟我在最初之時曾與這些祖神簽訂過契約，不能對他們出手，故而只能用這種辦法，幫到青霄哥哥。」
這話一出，褚青霄頓時沉默了下來，看向趙念霜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
毫無疑問的是，趙念霜對他而言是極為特別的存在。
他在乎她。
所以在天懸山被她背叛后，他一度心如死灰，哪怕後來接受了洛先生的計劃，可在心底，他依然有些不願面對趙念霜。
他不止一次的說服自己，那之前他所見的關於趙念霜的一切，都不過是趙念霜矇騙他的手段，那一切都是虛假的。
她就是一尊凶厲的域外古神。
但現在，她卻將之解釋得如此天衣無縫。
褚青霄的心頭在這時不可避免的又生出了某種希望，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東西。
他更希望她能夠足夠絕情，足夠殘忍，這樣他就有足夠的立場去與她對敵。
但偏偏，她的暗中相助，她的苦衷，讓褚青霄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她是域外古神，他們終究也註定無法同路……
而趙念霜彷彿並未察覺到此刻褚青霄的異樣，她反倒看著褚青霄這樣問道：「青霄哥哥，你有想過域外之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嗎？」
「那裡為何一片荒蕪，那裡的生靈從何而來，那片世界又如何誕生？」
褚青霄聞言很是坦然地搖了搖頭。
「域外之地是枯萎的世界，就好比這方世
界，如果繼續放任下去，他就會死去，成為與域外之地並無任何區別的存在。」
「而當一個個世界接連枯萎，這些枯萎的世界鏈接在一起，就形成了如今的域外之地。」
「域外之地，其實就是世界的墳墓。」
趙念霜也極為坦誠的解釋道。
褚青霄卻皺了眉頭不解的看向對方問道：「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要說明什麼？一個世界註定會枯萎，所以讓我接受眼前的現實？不要與你為敵？」
趙念霜卻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世界會枯萎就像生靈會死去一樣，確實是個必然的過程，但必然並不代表我們就要接受。」
「那這豈不是和告訴人，我們註定會死，所以就不用再活著了一樣，不講道理。」
「那你想告訴我什麼？」褚青霄不由得再問道。
「我想告訴你的東西在那裡……」楚昭昭則在這時伸手指向了褚青霄的身後。
褚青霄聞言側頭看去，只見趙念霜所指的方向赫然就是那道褚青霄度過天劫所依仗的空間裂縫。
而裂縫的那頭通向的是一處域外之力濃郁到極致的所在。
哪怕是對於褚青霄這樣的存在，這樣濃郁的域外之力也都是極為危險的。
「青霄！」身後的楚昭昭等人見狀也紛紛臉色一變。
楚昭昭尚且克制，欲言又止，只是一臉擔憂的看著褚青霄。
而宋清清就更加直白了，她言道：「青霄哥哥，她不可信，一旦進入了域外之地，那
里就是她的主場，她如果想要對你不利……」
其餘等人雖然未有發聲，但看向褚青霄的目光中卻寫滿了擔憂，顯然也並不贊成褚青霄以身犯險。
同時也並不信任趙念霜此人。
「事情不會更差了，青霄哥哥。」趙念霜則在這時言道。
「這個世界如今已經到了快要枯萎的邊緣，而拯救它的辦法就在那裡。」
「他們如果不放心，可以一起去。」
「你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吧？」宋清清聞言在那時面露冷笑的言道。
趙念霜卻沒有去回應對方的譏諷，而是平靜的看著褚青霄，也不催促，只是等待著他做出決定。
褚青霄沉默了許久，好一會的光景之後，方才看向趙念霜，朝著他點了點頭：「好，我和你去！」
而聽聞這話，楚昭昭等人頓時臉色一變。
趙念霜則在這時露出了笑容。
「就像她說的那樣事情不會更糟了，這方世界的本源正在不斷被侵蝕，我們可以殺死祖神，但卻沒有清除這樣的污染的能力，與其坐看世界毀滅，不如試一試，我跟她去，你們就待在這裡……」褚青霄也知道眾人的擔憂，他回頭看向眾人安慰道。
「我們和你一起！」但楚昭昭卻在這時果決地搖了搖頭，然後目光堅定的看向褚青霄言道。
聽聞這話的褚青霄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楚昭昭卻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搶在他出生之前，就言道：「就像你說的，與其坐看世界
毀滅，不如試一試。」
「但如果……」說到這裡楚昭昭頓了頓側頭看向一旁的趙念霜，又才言道：「我是說如果，她真的要對你不利，我們就算留在這裡，你若是死了，我們同樣無法改變什麼，不過是在這裡等死罷了，多活一些時日又有什麼用處？」
「倒不如與你一起，凡事有個照應！」
楚昭昭的話無疑是道出了在場眾人的心聲，他們也在這時紛紛看向褚青霄，目光堅決。
褚青霄一愣，目光在那時掃過眾人，最後不再猶豫，點了點頭言道：「好！那我們就再一起闖上一遭！」
眾人聞言也紛紛點頭。
……
域外之地充斥著磅礴的域外之力，這一點褚青霄知道，在域外之地待了足足一年時間的楚昭昭的等人也是知道的。
但這空間裂縫所連接的域外之地瀰漫的域外之力卻濃郁數十倍不止。
哪怕眾人如今已經是域外之軀，可在這股力量的威壓之下，依然感覺有些呼吸不暢。
褚青霄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適應了此刻周遭瀰漫的域外之力，然後抬眼看向前方，那一瞬間，他的身軀忽然一顫，雙目瞪得渾圓，不可思議的看向那處。
其餘等人也被他的異樣所吸引，紛紛循著他的目光看去。
只見眾人的前方，那縈繞詭異紫光的深處，有一處鼓起的地面，地面上呈現出弧形，像是一個巨大球體的某一面。
而在那地面上生長著密密麻麻的紫色須
狀植物，它們輕輕晃動著柔軟的身軀，然後在某一刻，腳下紮根的地面會忽然鼓起、裂開，就像是某種生物在那時張開了嘴，然後洶湧磅礴的域外之力就會在這時，從那一張張「嘴」里噴出出來。
而這就是此地無比濃郁的域外之力的根源所在。
「這是……」褚青霄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神情錯愕。
他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東西。
其餘等人看著這一幕，臉上也都露出了詫異之色。
趙念霜則在這時走到了那處地界之前，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伸出了手，觸摸在了那長滿須狀事物的地面上。
那一瞬間，一道漣漪以她為中心朝著四周盪開，然後在眾人更加的錯愕的目光下，那地面中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紫色的光芒從那裂口中湧出，照射了過來，明晃晃的，照得人幾乎難以直視。
「青霄哥哥，這裡。」她在這時回頭看向褚青霄言道，顯然是想讓眾人走去其中。
眼前的場面著實太過詭異，褚青霄猶豫了一會，終於邁出了步子，但身旁的楚昭昭卻伸手拉住了他。
他回頭便見少女，正一臉擔憂的看著他，褚青霄當然理解她的憂慮，伸手拍了拍對方的手背，算是安慰。
楚昭昭見狀，也知道走到這裡，恐怕褚青霄無論如何都會選擇一探究竟，她終究還是收起了阻攔的心思，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褚青霄就這樣領著眾人來到那地面的
裂口處。
趙念霜朝著她微微一笑，旋即便邁步走了進去，那處瀰漫的紫光濃郁，哪怕站在那裂口處，依然無法看清內里的情況。
褚青霄只能也在這時邁步走入其中，可就在他踏入裂口的剎那，那濃郁的紫光確實驟然消失不見，而他的腳下，那些紫色須狀事物則在這時蔓延過來，在他的腳下形成了一道道紫色台階，並且不斷蔓延，通向地面深處。
這時楚昭昭等人也緊隨其後，走入了紫光之中，正好看見了這一幕，眾人不免面露異色。
「這邊。」趙念霜的聲音適時響起。
眾人聞聲看去，卻見趙念霜正在下方，看著眾人。
雖然心頭不安，但楚昭昭等人還是在深吸一口氣后，隨著趙念霜的步伐一路朝著下方那彷彿無底的深淵走去。
……
順著台階而下的過程中，褚青霄發現在甚遠的底部，正有一道道紫色的氣息不斷從那處湧出，飄向他們走來的方向。
然後在那邊緣處彙集，形成一個個紫色的光球，而當這個光球明亮到某種程度時，那邊緣處的須狀事物就會涌動過來，將之吸收，下一刻，邊緣的外膜則會裂開一個個口子，將這些事物吞吐出去……
這大抵就是他們剛剛在外面見到的噴吐域外之力的場景。
只是褚青霄不明白的是，這近乎無窮無盡的域外之力究竟是從何處而來？
這深淵的地步難道就是這域外世界的本源？
就如同他們所在
的世界的本源一般？
只是這裡的域外之力的濃郁程度遠超出了他們所在的世界，單單是他們走下台階的這一會光景，從那深淵底部噴吐出來的力量就足以構建數十位十境強者……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終於，宋清清壓不住心頭的疑惑，在那時出言問道。
眾人自然都難以在這個問題上給出答案，只能將目光投向唯一的知情者。
但趙念霜卻並無為眾人解惑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走著。
眾人見狀，也自知多問無益，只能耐著性子，繼續隨著她一路向下。
……
那深淵的底部極深。
要知道在場眾人那可都是實打實的十境強者。
可就算以他們的腳程，足足走了一個時辰，依然看不到底，只是隨著眾人的不斷深入，那從深淵之中湧出的域外之力也愈發的濃郁，幾乎到了讓眾人不得不激發周身的力量，來抵禦這股不斷湧出的力量的地步。
能讓眾多十境強者感到如此大的壓力，這股力量的濃郁程度已經不言而喻。
這甚至已經超出了人與神的範疇。
很難想象，有什麼生靈能掌握這樣強大的力量。
但正因如此，眾人心頭因此對趙念霜生出的疑慮反倒小了不少，畢竟如果是她掌握了這樣恐怖的力量，那無論她想對眾人做任何事情，都大抵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明白了這一點的眾人，都耐下了性子，跟著她繼續一路下行。
終於，在足足
兩個多時辰之後，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一道光芒。
那是一道璀璨到近乎耀眼的金光，哪怕相隔千丈的距離，眾人依然能感覺到自那金光之上溢出來的神聖的氣息。
這其實多少是有些奇怪的，域外之地素來污濁不堪，在這個地界，無論是生靈還是空間之中流淌與瀰漫的都是殺戮憎惡等陰暗的氣息，這般神聖的存在與這個污濁的世界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而在那道金色光芒的四周，則有數百個紫色的光球縈繞，似乎那些域外之力就是從這些紫色光球中湧出的。
當然，眾人距離此地太遠，加上那金色的光芒過於耀眼，他們也無法看清那處真實的模樣，只是憑著自己的經驗去想象。
而當他們真的走到了那深淵的盡頭，入目的景象讓眾人都面露錯愕之色。
那一個個紫色的光球確實龐大，每一個都有數丈之寬，同時周身也確實瀰漫著濃郁的域外之力，但那些瀰漫開來的域外之力卻並非出自他們。
紫色光球中不斷溢出磅礴的域外之力，隨著這樣的過程，紫色光球上的光芒也在不斷黯淡，同時這些域外之力湧入那金色光球，而在金色光球之中，有一道巨大的身影盤膝而坐。
那人的面容俊美，看不出男女。
生得八隻手臂，分別結出各種手印，雙眸緊閉，眉心有一道紅點，看上去寶相莊嚴，同時又透著仁慈。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右臉之上
爬滿了紫色的紋路，就像是一隻只毒蟲，在侵蝕他的臉頰。
「這是……」褚青霄看著眼前這個不可思議的存在，神情愕然。
趙念霜則在這時走到了那金色光球的跟前，抬頭看著金色光球中的人，臉上露出了崇敬之色。
「這是我的母親，也是我的父親……」她這樣言道。
這話一出，眾人愕然。
「什麼意思？你是他的女兒？」褚青霄面露不解之色。
「我與母親的關係與青霄哥哥想象中不同，我是由母親的一縷神魂所化，而並非生靈之間繁衍所生。」趙念霜解釋道。
褚青霄對此並不太理解，但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而是轉而問出了他更關心的問題：「那你的母親是……？」
「我的母親是世界誕生之初的第一個生靈，她沒有名字，不過如果青霄哥哥願意，可以稱呼她為……」
「至高天。」
「至高天？」褚青霄叨念著這個名字，心底對於趙念霜口述的身世不免還是有些懷疑的。
「世界上的第一個生靈，有這麼玄乎嗎？可我記得你是域外古神，怎麼看都不像是這傢伙的種吧？」宋清清對趙念霜本就抱著極大的敵意，聽聞此言眉頭一挑，當下就發生問道。
對於宋清清的敵意，趙念霜猶若未覺，她只是淡淡的言道：「母親的神魂純凈且強大，可以抵禦域外之力對神魂的侵蝕。」
「我是由她用神魂創造，自然繼承了她這樣的能力
，而也因為這樣的能力，我在誕生之時，出於本能的吸收了大量的域外之力，正因如此，你們世界的祖神在尋到我時，把我誤認為了域外古神。」
「那之後呢？」褚青霄問道。
「我的神魂強大，不會被域外之力所污染，化作那些域外邪神一般失去理智的生物，這樣的能力固然強大，但同時也是一種詛咒。」
「因為吸收了大量的域外之力，這股力量之中包裹著龐大負面情緒，也一直折磨著我。」
「祖神們找到我時，告訴我可以幫助我脫離這種困擾，那時的我蒙昧初醒，急於擺脫這樣的痛楚，於是便答應了合作。」
「你倒是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就好像你所做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一般！」宋清清聞言面露不滿之色，再次出聲譏諷道。
「當然不是，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你們的世界如今的千瘡百孔確實是因為我當時的蒙昧所致，與祖神們簽訂契約后，我無法違背當時契約的內容，但也在儘力彌補了……」趙念霜如是言道。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帶我們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你的母親，或者說父親，至高天又是怎樣的存在？他是域外之力的源頭？」褚青霄則在這時問道。
趙念霜聞言走到了圍繞在至高天周身的那些巨大的紫色光球身旁，看向眾人問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荒蕪結晶？亦或者類似於神髓一般荒蕪之
力集合體？」褚青霄皺了皺眉頭，如此猜測到。
但其實這番話出口，他就知道自己的答案一定是錯誤的，這些紫色光球之上蘊含的域外之力極為恐怖，幾乎已經是接近世界本源強度的地步，顯然不會是什麼荒蕪結晶亦或者神髓可以比擬的，二者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東西。
「這是世界。」趙念霜則在這時言道。
「世界？」雖然一開始褚青霄就知道自己的答案大抵不是正確的，但趙念霜給出的回答，還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是的！世界！」趙念霜則點了點頭，再次肯定道。
「這些紫色的光球之中包裹著的是一個個被域外之力污染，已經枯萎的世界！」
這顯然是一個已經超出眾人認知的答案。
眾人在這時一愣。
趙念霜則看向褚青霄言道：「青霄哥哥不是問我到底想要告訴你什麼嗎？」
「而這就是我想要告訴青霄哥哥的事情……」
她說著邁步伸手托舉著那紫色的光球來到了至高天的身前，將之遞到了金色的光球之中。
至高天緊閉的雙眸上睫毛輕顫，下一刻，她的一隻手伸出，從趙念霜的手裡接過那紫色的光球，然後光球之上瀰漫的域外之力就在這時被他飛速吸收，同時她周身的金光也在這時灌注入了紫色的光球之中。
於是乎，其上包裹著的域外之力飛速散去，下一刻光球中的事物顯露真容。
那是一方被縮小的世界，一片
荒蕪與死寂。
但隨著域外之力散去，同時至高天的力量注入，荒蕪的世界中煥發出了生機，一棵棵嫩綠色的植被在這時破土而出，雖然還沒有生靈出現，但生命的痕迹被灌入，新的生靈誕生就只是時間問題。
這一幕看得眾人是目瞪口呆，而不待他們回過神來，那至高天托舉著一方世界的手忽然輕輕一顫，那已經重新綻放出生機的世界頓時化作一道流光，衝破了眼前的一切，朝著遠方遁去，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青霄哥哥，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
「生靈會死，但卻生生不息，世界也一樣。」
「域外之地廣袤無垠，每天都有無數世界枯萎，融入域外之地，但同樣也有無數世界新生……就像生靈一樣。」
「域外之地是恐怖的荒蕪之所，但同時也是世界的新生之地。」
「域外之地之所以荒蕪，是因為母親的存在。」
「她是這世界的第一個生靈，生來就擁有強大的力量，與慈悲的胸懷。」
「在它之後，誕生了無數世界，她目睹了這些世界，從一片荒蕪生長出無數生靈，再在某一天開始枯萎，生靈們在痛苦滅我那個。」
「母親並不喜歡這樣的事情，所以她將枯萎的世界召喚過來，用自己的身軀將這些世界的死氣剝離出來，然後為它灌注力量，讓它新生。」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世界枯萎，母親不斷地抽離它們的死氣
，這些死氣聚集在她的周圍，漸漸形成了域外之地。」
「而哪怕是母親這樣強大的存在，在越來越多的域外之力的灌注下，也開始被他影響，所以她不得陷入永久的沉眠，一邊在沉眠中修復自己的身軀，一邊繼續凈化著枯萎的世界……」
「但哪怕如此，母親身軀被域外之力侵蝕的速度依然在加劇，所以母親創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