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月光之刃
那天的事雖然對莫言的未來影響深遠，對於他目前的生活卻沒什麼改變，除了——屋裡偶爾產生的幾聲噪音。
為了區分與常規紋路的差別，他將這些來自神秘石頭裡的紋石知識統稱為莫氏理論。
儘管他不知這東西是否有主，儘管他自己也還是一知半解，卻並不妨礙他搶先把名分定下來，至於以後嘛，嘿嘿，吞下去的東西他自然不會再吐出來。
作為始作俑者的莫言本人，也絕不會預料到自己一個心血來潮的玩笑之舉，居然改變了未來人類世界的權利格局。
實際上他只是想將之與現有的紋石體系區分開，更加方便學習新的知識罷了，更何況名字只是一個代號，連他自己也不會當真。
接下來的幾天里，莫言除了完成臨時工的工作，把每日的修理任務都停了下來，剩餘的時間全部投入到對新紋路的學習當中。
他的學習方式比別人要怪，是以前做修理時留下的習慣，一個一個紋路去學，務必使學一個會一個，他這裡的會可不僅是要能畫出來，還要弄懂它的原理，能夠熟練的運用它。
...
「真煩惱啊。」
莫言滿臉幸福的感嘆著，莫氏理論中的基礎紋路足有一百多種，恐怕沒一年是學不完的，這種幸福的煩惱來再多他也是歡迎的。
得自上次「颶風事件」的啟發，他嘗試著把這些紋路加入到現在的紋石體系里，製作了大量不完全的一階紋石，其中某段用新紋路替代，通過反覆的對比，來掌握它們的特性。
這個工作可並不輕鬆，需要大量的實驗，一周的時間裡，他才堪堪掌握了兩個。
一個x線形感測，一個極磁檢測，而前者正是引發「颶風事件」罪魁禍首，擁有極佳的傳導性，能夠微量提高紋石內能量的流暢，適用範圍極廣，後者則多用於光束和電磁領域，有著十分敏銳的特性，能夠捕捉細微的光暗冷熱變化。
這些加入了新紋路的紋石，很多都發生了不良反應，如一塊加熱紋石中添加了x線型感測紋路，在激活的一瞬間，突然出現的火柱，差點燒著了他的眉毛。
也有添加了極磁檢測電路的照明紋石，射出的光線居然呈兩極分化，肉眼清晰可見。
這些東西自然是見不得光的，除了保留幾塊具有代表性的紋石外，其餘都是要銷毀的。
今天莫言得出門一趟，原因是——他破產了，最近光是購置一套包括紋具在內的新工具就花去了他一大筆錢，再加上購買大量的材料用來練習繪製紋石，個人賬戶里的數字急劇下降，已經跌破到三位數，要不是前段日子他大撈了幾筆，現在就只有喝西北風了。
為此他只好又重操舊業，提著個空包向校外走去，爭取多拿一些紋石回來修理。
只是二階紋石卻並不像一階紋石用量那麼大，送到店裡來修的畢竟還是少數，自然不可能有無盡的給他修，只希望自己沒去的這幾天，店裡能夠有多點存貨。
看著頭頂那激戰正酣的畫面，莫言稍稍駐足，就走進了店裡，再好看的石影，看多了一樣會感到膩歪。
「小莫，你來的可太及時了。」
先出聲的是店裡的女服務員玲姐，自從發現莫言可以修理二階紋石以後，她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
「什麼事，玲姐，遇到麻煩了嗎？」莫言張口問道。
玲姐好似遇到了救星一般，對著他使了個眼色，略顯無奈的小聲說道：「這位先生送來了一塊損壞的紋石，要店裡限時修好，我們哪有這個本事啊，你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我跟他講理又不聽，就一直僵持到現在。」實際過程是她一直在解釋，可男子根本就不接受，說話也少，這才拖到現在。
說完她便轉身對一位男子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店裡特聘的專業維修人員，別看他年齡不大，卻是已經有了三年的維修經驗，技術十分精湛。」
莫言這時候才有空打量眼前的男子，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相貌普通，眼睛特別有神，臉上的鬍鬚修的十分整齊，看來他很注意儀錶。
一身黑色的叢林裝，全都是用稀有的犀牛皮製成的，微微下垂的右手臂膀上綁著淺灰色的紋具，一看就是高級貨，腰間挎著一柄做工精細的匕首，隨意的橫擺著，只不過莫言隱隱從上面聞到一絲血腥味，讓他明白到這柄匕首絕不僅僅是一個擺設。
這是一名紋師，真正的紋師。
迎上男子的目光，莫言心中不由一凜，莫名的想到了這個。
男子看起來也不是個話多人，看到正主來了，也不再跟女人搭話，徑直從懷裡取出來一塊紋石，遞到正主的面前，「能修？」
目前正缺錢的莫言，看到生意來了，自然不會拒絕，從對方手裡接過紋石，旋即有些為難的道：「急著要？可我的工具還在家裡？」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用平淡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少年，看到後者直皺眉頭，幸好這時玲姐過來解圍道：「裡屋有全套繪紋的工具，需要什麼你自己拿。」
有眼力的自然不會只有莫言一個人，玲姐顯然也是對該男子有所懷疑，才會表現的這麼殷勤。
工具到手，莫言走到一間小屋子裡，看著周圍的幾人卻是沒有任何動作。
黑衣男子倒是看明白了，也不廢話，轉身向外走去，玲姐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重重的一跺腳走了出去。
莫言這時候才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我工作的時候不習慣有人在旁邊站著，玲姐別在意啊。」
趕走了無關人等，他才認真的觀察著手裡的紋石。
表面顯然是剛清洗過，還殘留有洗石液的痕迹，看得出主人很愛惜這塊紋石，石面光滑的跟鏡子似地。
目光轉下，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在紋石正中心的位置多出了一條半公分長的裂縫，似是被什麼東西劃開的一般。
觸目驚心。
要知道紋石本身就極為堅硬，再練習那名黑衣人的身份，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多半是在叢林冒險時本野獸所毀。
他不知道這塊紋石叫什麼名字，可通過對各部分紋路的分析，大致了解了一下這塊紋石的作用，它應該是一款二階光束類的戰鬥紋石。
從繪製的技藝來看，多半還是出自城裡有名的繪紋大師之手，至少他是繪不出來的，精神刻度數值太低是一個原因，知識的積累同樣還欠火候。
該怎麼下手呢？
莫言雙手抱胸思考著，損壞的原因非常簡單，都不用費勁去檢測，一目了然。
被裂痕波及的地方都要做重點處理，破損的紋路該補的補，不能補的就只有繪新的。
想好了方案，莫言並沒有急著動手，在腦海里再次盤算了下，確實可行后，才打開嶄新的墨瓶，用雕筆吸足了墨水，埋頭揮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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