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舍羅蟲
第三十七章、舍羅蟲
女屍全身,膚白如凝脂,臉朝下趴在水面。漆黑的頭髮足有一米多長,四下披散在水中,包裹著大半個身體。在這地下河裡出現一具死屍本來就有些難以相信,而最讓人想不通的就是這具死屍竟然還能逆水前行,這麼詭異的事情要不是親眼所見,說破天也沒有人會相信。
徐青山的頭皮一陣酥麻,盯著那具女屍斜眼問白朮:「我說,這姑娘是打哪兒來的呀?咋還光著屁股呢?是不是有人比咱們早進來過啊?」
白朮聽徐青山說的粗俗,瞪了徐青山一眼。畢竟白朮是醫科院校畢業的,別看平時見到蟲子或是蛇這類的冷血動物都嚇得尖叫,但是面對屍體和死亡,絕對要比正常人鎮定的多。看得多了,也就產生了抗體,本能的恐懼就會被沖淡了。
白朮看了看水中的那具裸屍,慢慢地搖了搖頭,告訴徐青山,從這具女屍的那雙小腳來看,恐怕她根本就不是近代人。裹腳這種事早在民國以後就沒有了,所以很有可能是清朝的,或許年代會更早。
「清朝的?」徐青山咧著嘴,顯然是不太相信。就算是晚清的,距現在也有一百多年了,這具女屍保存的這麼好,全身不腐不爛,和剛剛死去的差不多,怎麼可能死了百年了呢?真要是死了百年,就在這水中著,早就爛沒了。
白朮苦笑了一下,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意思很明顯,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逆水行屍,本身就不合常理,而這具女屍究竟是從哪裡漂來的,又要漂到哪裡去,更是讓人費解。
眼看著浮屍經過了面前,一點點地漂遠了,徐青山趕緊揮手讓白朮跟。
白朮皺了皺眉,這種事明擺著有些不善,便想勸徐青山別再糾纏這件事,趕緊從這裡出去,但是看著徐青山已經跟過去了,只好也緊走兩步追了徐青山。
那具浮屍始終速度如一,不急不慢地逆水而。
徐青山在岸邊一直跟著這具女屍,繞過幾塊巨大的山石,突然徐青山在石頭後面發現了一隻竹筏子。
竹筏子藏在幾塊山石之間,面蓋著一層油布,積滿了塵土。要不是徐青山為了追這具浮屍,偶然追到了這裡,從外面無論怎麼看都不會發現這裡竟然還藏著一隻竹筏。
徐青山掀掉面的油布,站在面用腳踩了幾下,感覺還很結實。
這裡既然有竹筏子,肯定是先前有人來過這裡。看著三米長的竹筏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後人弄出來的,畢竟要把一個竹筏子弄進這裡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十有以前有人留下來的。看了看這隻竹筏子,徐青山皺了皺眉,難道說走水路,通過水洞還能往裡走?裡面究竟是什麼地方呢?
看著那具逆水而的浮屍,徐青山一腦袋的問號,眼看著那具浮屍就要鑽入水洞了,徐青山把牙一咬,決定豁出去了,既然來都來了,不如跟那具浮屍,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回頭看了看白朮,沖白朮說道:「我說大小姐,要不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進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白朮本來有些反對徐青山這麼做,覺得沒有必要冒這個險。不過看著徐青山的眼神,明顯有些小瞧自己。雖說自己是個女的,但是和徐青山相比,自保能力不止要強出百倍,既然徐青山都不怕,自己也就豁出去了。看了一眼徐青山,哼了一聲,也沒說別的,幫著徐青山七手八腳地把竹筏子給抬進了水裡,然後縱身也跳到了筏子。
徐青山嘿嘿笑了笑,也沒多說別的,讓白朮坐好,然後抽起竹筏子的篙桿,用力往後一撐,竹筏破水而出,緊跟著不遠處的那具浮屍滑了過去。逆水划著竹筏,速度雖然不是很快,但是比起那具浮屍的速度還是快了不少,三撐兩撐,竹筏子就追了前面那具浮屍。
兩個人小心地移到竹筏前端,目不轉睛地盯著水面的這具浮屍,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個究竟。浮屍的手腳自始至終都不曾動過,只有頭髮隨著水波蕩漾輕輕的晃來晃去,難不成這具浮屍之所以能逆水前進,是用頭髮在划水?這個念頭剛一閃出,就被壓了下去,顯然這種猜測確實是太荒唐了。
徐青山握著篙桿沖白朮笑了笑:「大小姐,不用擔心,有我在,準保你平安無事!你坐好了,我翻過來瞅瞅!」說完話,也不等白朮表態,手裡的篙桿往前一順,便插在了女屍的身下,然中順勢往一挑,就把這具浮屍給翻了過來。
本以為女屍翻過來后能看清女屍的容貌,不成想,長長的頭髮竟然把臉包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清。兩隻玉臂細嫩如蓮藕,白如凝脂,自然地分垂兩側。酥滑白嬾的高聳,半浸在水中,若隱若現。徐青山長這麼大,從來沒看到過女人的身體,雖說眼前是一具屍體,可是栩栩如生,似乎只是睡著了一般,不禁面紅耳赤,胸口狂跳。
白朮皺了皺眉,顯然也有些尷尬,再怎麼說,孤男寡女,對著一具女屍在這兒相同,多少都有些不自在。趕緊輕輕的咳了一下,指著女屍的肚子,岔開了話題,讓徐青山看看那屍體的肚子趴的是什麼東西。
徐青山的腦袋裡早就亂成了一團,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白朮問他話,這才凝神往下看了看,果然這具裸屍的前胸和肚子趴了一層疙疙瘩瘩地東西。大小和雞蛋差不大,顏色灰褐,表面凹凸不平,面有很多蜂窩眼,看著像是「鵝卵石」。
一大片一大片的這種灰石頭擠在一起,疙疙瘩瘩的,自肚子開始,一直到大腿,密密麻麻地一大片,看著實在有些瘮人。
徐青山驚呼了一聲,就覺得頭皮發麻,趕緊後退了兩步。動作符度一大,筏子也失去了平衡,左右不安的搖晃了起來,白朮腳下不穩,好懸沒墜入河裡,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徐青山臉色煞白,面如土灰,乍著膽子,用篙桿輕輕地碰了碰粘在女屍身的那些石頭,沒想到那些石頭竟然粘得異常結實,就像是長在了皮膚一樣,弄了半天竟然都沒有弄掉。徐青山回頭看了看白朮,叮囑白朮把穩筏子,然後一咬牙,手用力,篙桿朝著一塊石頭便戳了一下,這一下連帶著一塊肉皮,終於戳下去了一塊石頭。
屍體死了這麼多年了,體內早就沒有血了,掉了一塊肉皮后,立時露出白花花的肥肉來,像是張開的小嘴,看著更噁心了。
白朮眉頭皺了皺,用手掩口,胃裡也忍不住一陣翻騰,沖著徐青山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種石頭究竟是什麼東西。
徐青山怔了怔,然後想了想,伸手從包里翻出裝咸鹽的袋子,抓了一把咸鹽便揚在了女屍的肚皮。
咸鹽入水后,「沙沙」直響,接觸到屍體便開始不停地往冒著。時間不長,那些本來貼在肉皮很結實的石頭疙瘩就一隻接著一隻相繼落入了水中。等到這些石頭脫落之後,徐青山和白山更是驚訝了。誰也沒想到,這具女屍的肚皮竟然不見了,只留下一層灰白色的皮膜,隱約都可以看到發黑的肋骨和發黑的內臟。
徐青山嗒了幾下嘴,喘了幾口粗氣后,緩聲告訴白朮,這些硬疙瘩不是石頭,而是一種叫做「舍羅蟲」的蟲繭。這種蟲子大多時間都在繭中睡眠,和冬眠相似。一年中出繭活動的時間很短,只有陰曆的七月份才出來活動,叫聲和人的哈欠聲聽起來差不多,據說是駐守在地獄之門的一種妖蟲,以人肉為食,可以勾人魂魄,十分邪惡。
白朮臉色急變,目瞪口呆地看了看那具女屍,便問徐青山是怎麼知道的。
徐青山苦笑道:「這些玩意兒我也是第一次見過,但是我師傅對我說過,說是水裡的屍體,不管是人的還是動物的,如果在水裡久了,身就會出現屍蠟,就有可能會生出這些東西來。這些東西雖然邪惡,但是卻能避火,不管大火燒得有多旺,扔兩個進去,火苗子就會變成藍色,然後就算是在火里睡覺也沒事,火苗光有形狀,但是一點溫度都沒有。最早以前,有很多變戲法的,或是招搖撞騙的法師都用這招騙人錢財。」
兩個人說話的這工夫,裸屍已經慢慢地鑽進了水洞里。
徐青山伸脖子往前看了看,雙手往下壓了壓,示意白朮低下頭,盡量蹲下,然後把竹筏子往後用力一撐,筏子破水滑行,跟著這具女屍也鑽入了水洞。
水洞只有一米多高,二人蹲在竹筏,頭頂幾乎都碰到了洞頂,連頭都不敢抬。更糟糕的就是水洞的寬度剛好能容下竹筏,兩邊的空隙也就十幾公分,如果真的發生什麼意外,別說活動手腳,就連原路返回都有些困難。
水洞里異常安靜,借著手電筒的燈光往前看了看,黑乎乎的也看不到頭,不知道前面還有多遠。
竹筏子不緊不慢地跟著前面的那具浮屍越划越遠,劃出去也就是二十幾米,突然間竹筏子毫無預兆地搖晃了一下,嚇得徐青山和白朮趕緊死死地抓住了筏子的竹杠。
隨著這下搖晃,就見一道白影從筏子尾端快速地遊了過去,速度如離弦之箭,根本就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白朮顯然也發現了那個東西,緊張地看了徐青山一眼,一隻手握著匕首,一隻手緊抓著筏子,伸頭往筏子底下看了看。
徐青山盯著水面一動不動,等了半天,見沒有任何動靜了,這才開口說話,安慰白朮不用害怕,現在要傢伙有傢伙,以靜制動,就算是鬼,也得扒它一層皮。
白朮點了點頭,剛要說話,突然臉色一變,用手摸了摸竹筏子,大驚失色道:「不好了,筏子漏水了!」
徐青山趕緊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腳底下的竹筏子竟然滲水了,眼瞅著就要沒過了腳面。筏子承載的重量始終沒變,可是現在卻吃水越來越深,如果河水深度沒有變化,難不成這水底下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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