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命不久矣

更新時間：2013-02-03

周老頭賜予趙峰魔戒的時候曾贈送了他一些書籍，囊括天文、地理、民俗、歷史、醫學、軍事、格鬥各方面的知識，涵蓋範圍極廣。上次周老頭教訓趙峰的時候，大罵他「沒用的東西」，趙峰這人不是牛，非得抽兩鞭子才會幹活。經過周老頭的鞭策，這段時間雖然被各種瑣事纏身，但還是利用閑暇時間苦苦鑽研，由於服用過神葯，趙峰的記憶力、精神力都是尋常人的百倍左右，所以，如此一來，趙峰取得長足進步。

在醫學方面，他花費的時間、精力最多，所以取得的成就最好。中華古醫中的望聞問切、針灸、火罐、藥草、方子他都能如數家珍的靈活運用並舉一反三，甚至西醫方面也有些許涉獵，剛才在與孫老爺子的攀談中，從表面看，他好像精神氣色都不錯，但趙峰留意到在混元穴位處隱隱有一絲潮紅與常人大為不同，別人不了解，但趙峰十分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老爺子，來我幫您把把脈。」心間多少有了幾分猜測，但趙峰還需確認一下兒。

「————」孫天飛與孫老爺子對視一眼，隨之將目光一齊放在趙峰身上，接著一同笑了出來。顯而易見，孫老爺子眼光中的不可置信成分很多。

「哈哈。小趙，難道你還真會治病？劉子銳前幾天給我提過這個，說你曾經在學校起死回生救過一位老師，當時我還不以為然，看你這樣子，好像沒開玩笑。」孫天飛笑道。「行——你給爸瞧瞧。」

「老爺子，您怎麼看？」得到孫天飛的準確答覆，趙峰急忙轉移了目光，詢問孫老爺子的意思。他可是看得很明白，孫老爺子有著他那一代人最顯著的特徵，那就是豪爽。很顯然，趙峰上次一口氣狂扁蔡川那伙匪徒的事情在孫老爺子眼中不亞於幹掉幾個小鬼子。

「哈哈。小夥子還會治病？」聽到趙峰要給自己檢查身體，孫老爺子爽朗一笑，接著說道：「我老人家的身體可是很健康，沒那麼不堪。」

「爸。您就讓趙峰給看看，總沒壞處的。再說了，子銳都把他誇上天了，就當是檢驗檢驗吧。」見孫老爺子那樣說，孫天飛急忙勸道，不管怎麼說，老人家總是年紀大了，讓人很是不放心，而他又很不喜歡去醫院。孫天飛曾多次要他去醫院檢查，但都被他推脫了。所以趁著這次機會，孫天飛是一定要趙峰給老爺子看看，就算沒什麼問題，安安心總是好的。

「那好吧。天飛都把你這小傢伙說成這樣了，那我也見識見識。」孫老爺子總算伸出了胳膊，讓趙峰檢查。

趙峰接過孫老爺子的胳膊，兩個手指頭放在他的手腕上，仔細聽著老人家的脈搏，聽著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正可謂是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心中的想法也證實了。看上去孫老爺子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的不妥，可從脈象上看，已經時日無多了。

輕輕的放下孫老爺子的手腕，趙峰也在心中無聲的嘆息。

老爺子的身體說是實在的，並沒有什麼大的病症，可是身體的機能已經開始衰竭，慢慢失去作用，可以說孫老爺子的身體如今已是強弩之末，還能堅持多少時間，這問題實在不好說，也是半年，也許是三個月，也許就在明天，以趙峰的估計，最多也就堅持八個月，孫老爺子就會離世，不過卻是安詳的離開，沒有什麼痛苦。

「呵呵。老爺子，身體不錯，但還是有點小毛病啊，我開幾服藥給你，吃一段時間，會更好的。」趙峰收斂心神，笑呵呵說道。

「哈哈。還真被你這小鬼說中了，說實話，這一段時間還真是容易犯困，看東西也模糊，這字畫也是難欣賞咯。不過我可是不喜歡去醫院，那些老傢伙一去就給我打點滴，一打就是大半天，西藥也大包小包的裝。時間全耽誤在醫院了，還是吃中藥好，呵呵，咱們老祖宗的中草藥我可是很信賴的。」孫老爺子笑著說道。

從孫老爺子的房間出來，孫天飛就急切的問道：「趙峰，老爺子的身體是不是不好？」剛才孫天飛站在趙峰的對面可是十分清楚的看到了趙峰皺眉的表情。

「嗯。是很不好。」趙峰輕輕的嘆了口氣道：「老爺子是時日無多啊。」

「什麼？」聽到趙峰的話，孫天飛滿面的不信，忍不住反問道：「看上去不是挺好的嗎？」

「呃——」趙峰苦澀一笑，解釋道：「人體本源乃為氣。氣分二，其一乃元氣，秉受於先天父母，入藏於腎，其二源於後天水谷雜糧，此氣承脾胃之輸布，澤充五臟，而成為臟之氣，兩氣相和則為人體生理活動之動力。如今老爺子先天之氣已隕，後天之氣不足，表面雖無大礙，其實體內生氣已經瀕臨泯滅，熬不過入冬啊。」

「怎麼會呢，不是說人類正常壽命近百年嗎？如今老爺子無災無病，還不到八十啊。」孫天飛雖然聽不太明白趙峰所說的話，但看他說的有板有眼，不像空穴來風，急切的問道。

「老爺子原本就先天不足，孫叔叔，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老爺子應該是早產兒吧？大概之後又生活拮据，營養不足，導致後天之氣也不足，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人這一生，生老病死屬自然法則，老爺子這也是壽終正寢，孫叔叔，您也不必太過悲傷。」趙峰輕聲勸慰道。

聽到趙峰的話，孫天飛一陣顫慄，登時對他打心眼裡佩服。「小趙，你說的沒錯，老爺子確實是早產兒啊。一輩子苦命。之後又是參加革命又是參加抗日戰爭，半輩子都在廝殺中度過，可是說是沒過幾天安寧日子。」孫天飛落寞的說道，又不甘心的試探道：「小趙，難道老爺子真的無法治療了嗎？我還想他老人家多享幾年清福啊。」

「這個————」趙峰微微沉吟了片刻，仔細回憶了下兒醫書中的內容，說道：「辦法倒是有，不過很多珍惜材料已經瀕臨滅絕，很難找到，我恐怕也無能為力。這樣吧，我開個單子，讓老爺子按時服藥，平時注意飲食休息，過幾天我再傳授老爺子一套太極養生拳，這樣的話，還可以撐一年。」

「嗯嗯。那就麻煩你了，小趙。多撐一段時間也是好的，不過還是把那所缺的幾種藥材告訴我，或許我還能想想辦法。」孫天飛感激的說道。

「孫叔叔說哪裡話了？您一家人與我有恩，老爺子為了我還出面保釋，救助老爺子我義不容辭。我再回去考慮考慮，看看還有沒有可以代替的藥材，明早一併給你。」趙峰輕嘆了口氣，自己的能力越大，背負的責任越重。醫者父母心，趙峰不忍心孫老爺子就這麼逝世，再說了，人家一大把年紀還救助自己，要是真能想到辦法，趙峰還是義不容辭的。

這些大家族，吃飯都十分講究，按照輩分依次入座，咀嚼不可出聲，夾菜不能撿，亂七八糟的破規矩很多。趙家沒有破產的時候也算一個小小的家族，但他自小家中沒有爺爺奶奶，而父母整日忙著工作，哪有時間管他，所以他養成了無法無天的行事作風，當年那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猛地跟這這些人坐在一起吃飯，實在是彆扭的不行。反觀自己的好友劉子銳，卻與孫成悅並排而坐，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看來，孫天飛已經認可了這「准女婿」。

孫宜山滿臉慈祥地注視著趙峰，而孫天飛夫婦則略顯拘束，趙峰也懶得管這些，只顧著填飽肚子，吃到一半的時候，孫天飛的長女孫蘭兒回來了。看到家裡來了客人，擠出一絲笑容，問候道：「爺爺，父親。」

趙峰與孫蘭兒目光在某一個瞬間，彙集於某一個焦點，趙峰頓感尷尬。這是因為當初被胡隊長抓到監獄的時候，趙峰對孫蘭兒有過言語上的輕佻，而後更與陳博背後議論她赤.裸.身體的模樣。最後被孫蘭兒碰巧聽到，趙峰與陳博兩人被一番狂踹，狼狽逃竄。此時，趙峰只顧埋頭扒飯。這、這實在丟臉啊。

送走了趙峰與劉子銳，孫天飛站在門口，心中久久不能平復，老爺子不僅是孫天飛的父親，還是孫家的支柱，如今——這怎能不讓孫天飛傷感？

「天飛，怎麼了？」董蕊見丈夫送走了趙峰與劉子銳之後，一個人站在門口發獃，悄無聲息的來到孫天飛身後，關心的問道。

「哎！」孫天飛憂慮的長呼一口氣，轉過身來，看著妻子說道：「蕊吶，爸、爸可能活不過今年了。」

「什麼？怎麼會呢？爸的身體不是一直都很好嗎？」董蕊聽到丈夫的話滿臉的不信，剛才她與孫成悅一直在廚房忙活，所以並不知道趙峰與孫天飛的談話。

「剛才趙峰幫爸檢查了一下身體，誰知道……哎……」孫天飛又是嘆了一口氣。

「趙峰？結果可信嗎？」董蕊見過趙峰兩次，對那個年輕人也很有好感，可她實在無法聯繫到他擁有非凡的醫術。

「開始我也不太相信。上次成悅雖然對我們講了一些他的事，我也只當是個玩笑。誰知道他真的很懂醫術。」孫天飛苦惱的神色中略帶一絲僥倖。

「會不會是他搞錯了？畢竟他那麼年輕，就算懂點兒醫術也未必可信啊？」董蕊試探般的問道。

「應該錯不了，他僅僅通過把脈就知道了爸是早產兒的事，通過這件事就可以知道他的厲害，要是一般人怎麼會有這種本事？要知道，這事只有你我知道。」孫天飛說道。

「既然他這麼厲害，難道就沒有挽救的辦法嗎？」聽到孫天飛的話，董蕊也是相信了，輕聲問道。

「他說有幾味草藥很難尋到，要是沒找到這幾味葯，就只能維持一年的壽命。等過幾天他送來藥方，我們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