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彩虹橋
「你瘋了嗎？」荷棠雪拽著鹿枝灰的手說道，「你要許願？」
「是的，許願。」鹿枝灰淡淡地說道，「如果成功了，你們就確保那個怪物的力量殺死了我，防止我變成怪物。」
荷棠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可是死亡啊，真真切切的死亡，所有人都會恐懼的死亡，可是此刻的他卻如此平靜。
他們二人明明才相處沒有多久，卻馬上要在此刻開始了離別，甚至已經沒有了那些苦情劇中哭哭啼啼的時間了。
荷棠雪看著鹿枝灰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他已經不再迷茫了，不再是之前那個一直向她傾訴苦惱的學生了。
他終於找了自己生命的意義，也許荷棠雪應該為此而高興，可是她卻又是如此悲傷。
荷棠雪所能夠做的就只有輕輕地去擁抱一下他，眼前這個殘破不堪的少年。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串手鏈，一直都戴在手上，就送給你吧。」鹿枝灰把一串冷冰冰的東西塞進了荷棠雪手裡。
荷棠雪攤開手看了一下，是一串已經很老舊的手鏈，上面掛著兩個她從未見過的角色。
「這是父親在我小時候送給我的，這個手鏈是專門定製的，掛著的那兩個是他設計的角色，也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鹿枝灰說道。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護身符，我的妹妹不是很喜歡，就交付與你吧。」
荷棠雪緊緊地攥著手鏈，目光獃獃的，在這分別的時候，又該說些什麼呢。
「我……喜歡你！」荷棠雪不顧一切的喊道，她此刻所有的情感只能用這最短的話語來傾訴出來。
「嗯，我也喜歡你。」鹿枝灰鬆開了搭在荷棠雪身上的手。
鹿枝灰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那片空蕩蕩的地方也許有著他難以看見的激烈戰鬥，也許那個幾天前還在和他談笑風生的少年此刻在殊死拼搏。
鹿枝灰想要去延續那個少年的意志，讓他走得更遠，那樣他肯定會拯救更多的人，如同燎原的火一般去焚盡野草。
只要讓他成為了自己生命的延續，那自己的一生也將是有意義的吧。
他的願望很渺小，他曾在不知情的時候去嘗試用願望去救下在醫務室躺著的那個女生，但是失敗了。
他現在所能付出的的代價換不回一個人的生命，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夠用僅存的生命換來些什麼。
鹿枝灰想起了與栗木橘曾經一同遊玩過的那個遊戲，主角在生命的最後夢到了那只有著瑰麗大角的麋鹿，然後迎來了黎明。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去，把手伸在了前方，試探著前方未知的力量。
他伸出的手指瞬間化為了灰燼，沒有絲毫疼痛，就彷彿被橡皮擦擦掉了一般。
沒錯，就是這裡，鹿枝灰將在這裡許下他的願望，然後焚盡自己的身軀。
……
太平洋浩瀚的海平面上，一條藍鯨在突然浮出水面，壯麗的水柱瞬間噴涌而出，突然間一個巨大的陰影將藍鯨完全覆蓋，像是飄來的烏雲。
這是一座浮空著的島嶼，壯觀無比，世間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它的存在，這是屬於魔法少女的裁決之庭——彩虹橋，是魔法少女的最高司法機關。
彩虹橋可以說是世間上最為堅固的堡壘，它擁有最強大的魔法少女組織——裁決者，並且擁有著最為先進的科技，這個島嶼上也配備了大量大規模殺傷力武器。
這裡是裁決者的中樞，也是裁決者的大腦，一切指令從這裡發出，一切信息都在這裡分析，它是裁決者的根基所在。
「你快看啊，下面是鯨魚誒，它浮上來換氣了，好可愛啊，我能不能下去看看啊。」那個女孩正說著，腳在不經意間離開了地面，白色的裙擺飛揚了起來。
她是飛翔的魔法少女飛鳥翼，也許這座浮空著的島嶼與她的能力會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不行哦，小翼你可不能隨意離開彩虹橋的。」飛鳥翼身旁的一個成熟女性說道。
「真討厭，彩虹橋上好無聊啊。」飛鳥翼抱怨道，又抬起頭望向了天空遠處，幾隻海鳥飛過。
「等那個什麼什麼系統升級完畢，我就自由了，那就勉強再忍忍吧。」飛鳥翼說道。
彩虹橋上的司令部內，屏幕上密密麻麻布滿了世界各地的影像與跳動的數據，屏幕前卻僅僅只有三個人。
「這樣下去青嵐市就要被摧毀了，而我們強大的第三支隊還處在待機狀態，你有什麼看法嗎？總司令。」
一個躺在精密設備上，看起來很慵懶的少女說道，她豐滿的胸部壓迫著設備，還好設備並不會有什麼感覺。
「而且參與戰鬥的那些魔法少女裡面也有幾個不錯的可造之材。」
她的頭上有著一對顯眼的大角，讓她的身子顯得很不協調，就彷彿在進行什麼角色扮演一樣，比如動漫中常見的魔王。
「第三支隊隊長誅滅籠小姐，你應該知道的，自從第五支隊討伐S級魔女全軍覆沒后，就不再允許支隊單獨出擊了。」
被稱為總司令的女人冷淡地說道，她身穿著一身軍裝，面色嚴峻，完全沒有正眼去看她。
「要討伐S級魔女的條件是，要同時有三隻支隊處於待機狀態，而現在處於待機狀態的只有你們第三支隊。」
「這不過是一座城市的摧毀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比起你們來簡直不值一提。」
「可造之材又如何，還沒成為戰鬥力的魔法少女和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的魔法少女之間選擇哪個我也還是清楚的。」
「城市可以重建，城市裡的人類可以再度繁衍，而唯有你們，每失去一個我們的戰鬥力就下降一分。」
誅滅籠嘲諷道：「總司令大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冷血呢，真是精打細算。」
「過獎過獎。」總司令倒是絲毫不在意。
「那為什麼第一支隊就能單獨行動了？她們就能前去討伐S級魔女——腐朽魔女。」誅滅籠繼續質問道。
「呵，第一支隊隊長的實力還用我和你說嗎？你們剩下的七個支隊全部人加起來都戰勝不了她。」
「我自然是了解的，那個人我可討厭了，每次看見她我雞皮疙瘩都會起來，唯一慶幸的是她是我們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聽說她能一擊就能摧毀一座城市，只留下巨大的坑洞，想想就可怕。心瞳愛，真是討厭的名字。」
「知道就好，讓她一個人去都比讓你們三個支隊去都安心。」總司令附和著說道。
誅滅籠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間又想到了些什麼。
「對了，那個棘手的犯人正巧也在青嵐市呢，要是連她也死了的話，我們還省去了一個任務呢。」誅滅籠又說道。
「那個死亡的魔法少女——夜神嵐，以自己的喜好去審判人類的殺人狂。不過她沒有無差別殺人，而是有某種標準，危害反而比魔女小多了。」
「希望如此。」總司令看起來不為所動，在她眼中那個所謂的殺人狂彷彿也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東西。
「你說，我們的未來會如何，誅滅籠。」總司令的表情略微地鬆動了一下。
「本來裁決者與反魔法少女組織之間的戰鬥就僵持不下。」
「如今突然間降臨的古老存在，魔女，打亂了我們陣腳，人手已經極度稀缺了。」
「隨管你啊，我只想大殺特殺。」誅滅籠舔了舔嘴唇，笑著說道。
「你可真是一個瘋子，也許就應該把你關在海底監牢里。」總司令竟然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你可捨不得我，虧我還勤勤懇懇為你幹活呢，你就想著關我了。」
「其他支隊情況如何，有能夠進入待命狀態的嗎？」總司令問向了另一人，那個人正瘋狂地敲擊著鍵盤，手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最快的支隊都預計要三天時間才能完成任務。」那個人很快就做出了回復。
「三天，三天已經足夠青嵐市被徹底摧毀了，看來我是要準備去收拾爛攤子了，這樣也好，還不用擔心誤傷群眾。」誅滅籠感嘆道。
「你不用發牢騷，事實就是如此，我們也無能為力。」
……
「與祝福魔女戰鬥的那兩位B級魔法少女的信號消失了。」誅滅籠隨意一提。
「可惜。」總司令雖然這樣說著，語氣還是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