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都察司
那黑衣使似乎也沒有察覺江余年已經發現自己，或者亦是受命於人，即使被發現還要站在那裡。
都察司，直屬皇帝，是為皇帝打探情報，並且是具有最高執法權的地方，不僅可以監察百官，更具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斷」的權利。
在這紫禁城中，無論是誰，只要是見到都察司的人，都會忌憚三分，給其三分薄面。
晚上，葉延告訴江余年吩咐自己的事情已經辦妥了，住宅就找在距離長安街不遠處的永寧街，那裡靠近城門，出城也方便，而且也不顯眼。
江余年道謝之後，問道：「葉老，關於都察司，你還有沒有親信？」
葉延沒有遲疑，點點頭，表示有人，在都察司當了多年的官，他知道人心難測，也看清世間百態，所以在江余幸起兵登基之後，他便辭官退隱，只是他們一直沒想到，他這個左都御史還在這虎狼之地。
「都察司中現在的左都御史尚宮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在我辭官之後他頂替了我的位置，是可以值得信賴的人，而且咱們聚仙樓賣的大部分的消息也是尚宮提供的，雖然不是什麼軍機秘要，不過也足夠讓聚仙樓在紫禁城中立足。」
「既然如此，那就好。」
不過聽到江余年詢問自己關於都察司的事情，葉延有些奇怪，畢竟江余年很少過問這些事情。
「江公子，怎麼了？」
江余年隨手一指，然後慢慢的走進樓里。
葉延轉過身朝著江余年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有個身影閃了一下，憑著他敏銳的直覺，知道那便是都察司派來的人，只不過都察司為什麼會來？
跟著江余年走了進去，關上門，葉延卻發現江余年走進去之後沒有動彈，只是站在原地。
「都察司的鼻子很靈，從我一進城便開始跟著了，這應該也是皇帝的旨意，不過既然你說現任的左都御史可信，那也就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那盯梢的黑衣使，我要不要給尚宮放個消息，讓他撤走？」
「不用，既然皇帝要知道我的動向，那就報給他便是，反正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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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也不要讓下面的人太難做，就當沒有發現就好了。」
「公子寬仁。」
葉延突然又問了句：「那今日季麟來的消息，要不要讓尚宮攔下來？我怕上報的皇上那裡，公子會有麻煩。」
江余年擺擺手，道：「不礙事，我這位弟弟我還是了解的，他疑心病很重，季麟，甚至是洛流山來找他都能想到，如果讓尚宮將這個消息壓下來，短時間肯定沒事，但是時間一久，皇帝難免會起疑，到時候尚宮被查，我們可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公子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了。」
「對了，麻煩葉老帶我去住宅一趟，我想去看看。」
聞言，葉延面露尷尬，江余年見狀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了？」
「回公子，這個怕是不太行了，這所住宅常年沒人居住，現在已經荒廢了，院子里的雜草叢生，甚至與人齊高，所以我才派人收拾，大概還要三天左右，才能將住宅收拾好。」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晚上，雖然這幾天的溫度緩和不少，還是有些許涼意，江余年蓋上一層厚厚的被子，摘下腰間的龍形玉佩，這是當年父皇立他為太子的時候送給他的，可是沒想到最後卻是個這樣的結局，江余年苦笑一聲。
「真是，世事無常啊。」
隨後腦海中浮現出母親盈盈笑臉，江余年的也不禁跟著笑了出來，只不過瞬間便紅了眼眶，強忍著淚水，江余年緊緊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葉延火急火燎的跑到江余年的房門前，用力的敲著門，一邊敲一邊沉聲說道：「江公子，大事不好了！」
睡夢中的江余年被吵醒，也不惱火，反而是伸了個懶腰，他知道葉延向來是一個穩重的人，如果不是火燒眉毛的事情，也不會這樣，至於他說的大事，江余年多少能猜到所指的是什麼。
「葉老乾嘛如此驚慌失措，頭掉了碗大個疤而已。」
江余年不緊不慢的穿好衣服，打開門一臉笑意的看著頭上冒著虛汗的葉延，又給倒了水，可看到現在江余年還有心思開玩笑，葉延瞬間惱火，沉聲訓斥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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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你知道是誰來了嗎！」
將水遞給葉延，可誰知葉延接過水沒喝，反而重重的砸到桌子上，見狀江余年也不再開玩笑，說道：「無非是皇宮大院里的那位，該來的總會來，怕什麼？」
聽到江余年的話，葉延先是一愣，隨即問道：「你怎麼知道是皇上派人來了？」
江余年呵呵一笑，說道：「現在能來找我的無非就是皇家，季家和洛家，季麟昨天來過了，所以不會是他，而而這若是洛流山的話你肯定沒有這麼大的反應，所以不用猜我就知道是宮裡面派人來的。」
聽到江余年這麼說，葉延也倒是不再擔心，心平氣和下來之後才喝了一口水，只是心裡還是忐忑不安，問道：「既然皇上召見你，你覺得所謂何事？」
「不知道，江余幸疑心重，詭計多端，又心狠手辣，說不定是想召我入宮，然後徹底解決後患也說不定，畢竟斬草要除根。」
看江余年說的這麼輕鬆，葉延眉頭皺的幾乎快連成一條，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那如果要是這樣的話，不如我想個辦法，不去如何？」
江余年笑笑，抻了一下袖角，道：「不必了，這次不去，他還回來的，見不到我他的心不安，再說我們現在也沒有那個實力，我也沒有天子呼來不上船的勇氣與魄力。」
走出門，外面已經被皇帝的鐵騎圍了起來，看到一名戴著面具的男子從聚仙樓出來，一名身披銀色鎧甲的中年男人翻下馬走了過來。
「切記，不可慌張，還有一點，將皇帝召我進宮的事情傳出去，傳的越快越好。」
「明白。」
「這位便是江公子吧。」
那中年男人長得魁梧，皮膚有點黑，濃眉，臉上有道刀疤，從鬢角一直到鼻子，看起來有些滲人。
「嗯。」江余年點點頭，中年男人便示意讓江余年上身後的馬車。
「不需要搜身？」
「陛下特別囑咐，對江公子不必搜身。」
看著馬車越來越遠，葉延心裡明白，這場靜默已久，以天下為局的棋盤，終究開始活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