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聖旨
一言不發的跟在魏知壑身後,秦安直到回到府中,才恍惚回過神來。
禁軍們只圍在府門外,姚甝去安排列陣,府內倒是沒有人再拘著他們。
聽到動靜的青荷慌亂的跑出來,不及靠近秦安追問,就被拂笠半哄半勸的拖走。
四周的一切都靜了下來,秦安望著自己伸手就可觸碰的背影,幾番張嘴卻說不出話。
「你知曉一切了?」最終卻是魏知壑先打破沉默,轉身問向秦安。
勉強一笑,秦安點了點頭。
僵立片刻,魏知壑取出袖中的錐刀遞向秦安,「恨我?想殺我嗎?」
刀柄冰涼,秦安不敢觸碰。在魏知壑灼烈的要刺穿她的視線中,她慢慢眨了眨眼睛,搖頭。
「為何不說話?」魏知壑只覺心中的暗火壓抑不住,他猛地擒住秦安的下巴,急切的想要看清楚她的所思所想,卻連他都沒發現自己心底的一絲慌亂,「為何不跟著魏知易走?」
只覺心口一陣一陣的鈍痛,秦安的聲音有著不易察覺的倦意,她回道:「我不走,殿下開心嗎?」
「你想要我開心?」魏知壑皺眉問。
秦安閉了閉眼睛,柔和的笑起來,「是,從我來到殿下身邊至今,殿下可有因為我而感到一絲一毫的喜悅?」
錐刀收回去,魏知壑退後半步,他一言不發的牢牢牽住了她的手。用力攬著她的腰將她抱入懷中,看到了她清澈的瞳眸中自己的倒影,魏知壑突然蹙起眉,重重的俯下身來。
雙唇相接,他箍緊秦安的腰,不容絲毫的躲避抗拒。
秦安被攻城略地,月光如同銀練灑在地上,照出他們交錯糾纏的身影,柔弱無力的手只能依附在他的背上。
唇畔分別,魏知壑抵著秦安的額頭平復呼吸,眼眸半閉著道:「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最終他也還是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秦安也沒了追問的興緻,只迷茫的越過他看向虛無處。半晌之後,只覺的冷風不斷灌進脖子里,「殿下,我觀你似是面上有傷,回房吧,我為你上藥。」
言閉,秦安索性直接拉著他走。到了房中找出之前她用過的藥瓶,秦安坐在他身側,此刻才看清楚他臉上的巴掌印,紅腫嚇人。她不忍的蹙眉,輕輕將藥膏塗好。
任憑她動作,魏知壑自言自語道:「今日本該是我恢復身份的機會,可被我放棄了。這是我生來第一次頂撞父皇,他很生氣。」
秦安只聽著,手下動作輕柔,卻並不搭話。
「經此之後,他絕對不會再給我太子之位了。」冷笑著說完這句話,魏知壑示意她停下,轉眼認真的看向她。她面色十分平靜,甚至隱約有種漠不關心的感覺,魏知易心中困惑又起。半晌之後,也什麼都沒說的躺了下來。
眼看著他就要在床上睡去,秦安此時才略有些緊張的小聲提醒,「殿下,這是我的房間。」
「當真是你的?」睜眼斜睨她一眼,見她欲言又止,魏知壑重新閉上眼,甚至動手蓋好被子。只是往裡挪了挪,在床上空出一個人的位置,「我累了,不想走動。這床大的很,有你睡的地方。」
訝然的聽著這番話,不給秦安再說什麼的時間,他就變得呼吸平穩起來。咬咬唇,秦安欲走,卻發現自己的衣袖被他的胳膊壓住,彎腰輕輕的抬起他的胳膊,秦安抽回自己的衣袖。卻不想他順勢一翻身,反倒將她的小臂抱入懷中。
撲坐在床邊,秦安情不自禁的想起片刻之前的吻,只覺得面頰都發起熱來。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抓的更緊,秦安只好暫時放棄。
睡夢中的魏知壑安靜沉穩,甚至有幾分放鬆的童稚模樣,秦安忍不住伸手撥動他卷翹的睫毛。他皺著眉顫了顫,秦安忙縮手偷笑。眼睛彎了彎,須臾之後,秦安臉上的笑意又全部消散。
周遭一安靜下來,魏知易今日的話就會不受控制的鑽進她的腦海中。她面前的魏知壑,真的是她在想象中愛慕了兩年的人嗎?
「嘶」手掌突然被人一捏,秦安回神,見魏知壑似是沉入了夢中,緊鎖著眉頭喃喃。貼近他,秦安才聽清是「別走」兩個字。心緒在一瞬間全軟了下來,秦安為他蓋好被子,用自由的那隻手一直輕輕拍著安撫他。
此前的利用,只是殿下的無奈之舉,他身處困境,使些手段也都是人之常情。
這樣安慰著自己,直到他眉頭鬆開,秦安也早已困頓不已,蠟燭燃到了盡頭,她輕打著哈欠趴下來,不多時便也陷入沉沉夢中。
而她自然也不知道,就在她剛睡去沒多久,床上的魏知壑睜開了眼睛。靜靜凝視著她的睡眼,魏知壑附身將她抱到床上,擁著她蓋好被子。在此刻,魏知壑才覺得從踏入昭蘭殿就空蕩的心,重新被填滿。
「秦安,你是自願來我身邊的,父皇說的都不對。」若有似無的嘆了一句,魏知壑重新饜足的地閉上眼。
清晨的陽光照入房中,激的秦安在睡夢中縮著頭避開,不想翻身不得。越發不滿的嚶嚀一聲,她睜開惺忪睡眼,卻不料對上了魏知壑戲謔的目光,嚇得立馬坐了起來。「殿下,我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