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寒
即便是性命此刻被別人抓在了手裡,魏知易臉上的笑意也沒有淡下幾分,他甚至向不遠處的秦茹都微微點頭,示意她先離開。就剩下了他們兩人,魏知易偏著頭看他,「三弟剛被恩赦,不是該人逢喜事倍覺高興嗎,怎的苦大仇深來找我的麻煩?」
「你是怎麼知道的?」魏知壑沒興趣與他虛與委蛇,眼神寒涼。
手指摸著腰間的香囊,魏知易笑意不達眼底,「你猜?」
錐刀瞬間又往深處刺了刺,魏知易的脖子上被劃出一道細口,血珠順著錐刀染上魏知壑的手指。
「你看,明明你已經知道答案,卻還是要我親口說出來?」魏知易也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笑得眉眼彎彎,仿若他們正在談論什麼有趣的事情,「既然如此,皇兄當然該滿足你,告訴我一切的,就是你的枕邊人,被你帶在身邊的……啊!」
錐刀划動,割破了魏知易的手腕,也阻斷了他的話。面色慘白的捂著手腕,魏知易看著自己流出的鮮血,臉上的溫柔笑容蕩然無存。
眼睛都不眨的再次舉起刀,魏知壑再次對準他的脖子,「我再問你一次,是誰?」
「呵。」魏知易嘲諷地看著他,「就算你殺了我,就能改變秦安背叛你的真相嗎?」說著一頓,魏知易彎著腰開始大笑,「我的好弟弟,你現在都會自欺欺人了?」
久違的涼意從心底漫出來,魏知壑平靜的聽著他的狂笑,手下的力氣卻越來越大。從宮宴上他與秦安站在一起的身影,一直到後來自己與秦安的相處,每一幅畫面都在自己面前閃過。
暗自往一邊躲了躲,魏知易明知他發起瘋來很可能什麼都不顧,可還是不捨得放過現在這個難得的機會。「我說過了,你命中帶煞,不會有任何人真心待你。你的母妃,秦安都是如此。你給她們帶來的都只有痛苦,卻妄想能夠得到她們的陪伴。」
包裹著寒冰的目光深深盯住他,魏知壑不知何時也弄傷了自己的手,血液落下,像是要帶走他的一絲活氣。秦安的笑臉在他心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中一幕幕消散,只留下了她平靜疏離的目光,以及躲避著自己觸碰的模樣。
魏知壑提著刀,卻覺得自己的胸口先被剖開,呼吸一下都帶著疼。茫然無措散去后,就只剩下了滔天的憤怒。
「皇位你奪不去,秦安更留不住!」魏知易背在身後的手摸到了一把剪刀,他心下一橫,直接朝魏知壑扔了過來,隨即轉身就打算奪門而逃。魏知壑已經被刺激瘋了,他可打不過。
剪刀旋轉而來,可魏知壑躲都沒躲,反而跨步朝魏知易而去。鋒利的剪刀刺進他的胳膊,他只是悶哼一聲,便抓住了魏知易。用力時,血水不斷冒出來,染紅了他半邊的衣袖。
血染的衣領與他瑩白的面容相接,恍如青鬼入世。魏知易看透他眼底的瘋魔,心中也開始發怵。就當他都想要高喊人來救命的時候,魏知壑卻只是拽下了他腰間的香囊。
幾滴血水粘到了香囊上面,魏知壑下意識的想要擦去,血污卻越抹越多。動作僵住,他看著被弄髒的看不出原樣的香囊,魏知壑突然詭異一笑。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他在魏知易輕微的顫抖中,收回錐刀。
他再沒有看魏知易一眼,就直接轉身開門離去。那半身猩紅血水的樣子,嚇呆了門口的眾人。
魏知易也靠著樑柱才沒有跌倒在地,捂著自己的手腕,虛弱的笑著讓秦茹帶他去包紮。離開前,他最後看了一眼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在無人注意到的時候眼中閃過狠色。
——
今日雖說是為青荷買葯,可秦安卻還是先繞去了一趟布店,最後千挑萬選出天青色的料子。秦安抱著布匹,心中琢磨著具體應該怎麼裁剪。
因著想要給他一個驚喜,秦安陪著青荷買好葯后就不敢耽擱,想趁他回來之前將布藏好。飛速回了府,他們果真還不在,秦安估摸著時間,打算先將布展開畫幾道。
撫摸著掌下的輕和布料,秦安想象做好衣服后他穿上的模樣,免不得低頭笑笑。
「小姐,你這是打著我的旗號在乎他呢,我可要難過了。」放下手中的藥包,青荷望著她那個樣子,由不得打趣。
帶羞瞪她一眼,秦安沒回答什麼,外面突然傳來拂笠的聲音。
「殿下,冷靜啊!」
心中一驚,秦安看著鋪開的布,慌亂之下抱著布藏入被子中。剛一蓋住被子,身後響起魏知壑冷淡的聲音。
「你在藏什麼?」
訕笑著轉過頭來,秦安視線落在他面上,猛然楞住。他身上的衣服,一半被染紅,衝天的血腥味闖入她的鼻子,就像是那大殿中一樣。秦安臉上血色盡失,手指害怕的抖動起來。
目光移到了她顫抖的手上,魏知壑壓根將青荷的阻攔不妨在眼裡,隨手一揮就將她推倒了一邊。緩緩向秦安走去,他面色平靜,甚至勾著唇笑,「安安,你都背著我,做過些什麼?」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安想要往後縮,卻被他攥住了手腕,他指尖的溫度如同寒冰,讓秦安磕磕絆絆的打著寒戰。
「你在怕我。」輕緩的嘆了一下,魏知壑眸子定定的望著她,浮現出不解的神情,「你怎麼能怕我呢?你又怎麼能背叛我呢?」
血腥味不斷湧上來,秦安惶恐的半張著嘴,不停搖頭低喃,「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