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忽悠人也蠻累
「富貴啊，這個事情要是現在操持的話，略微有些冒險啊。」
考慮了一會兒后，吳守信謹慎的說道。
「那肯定的，就算是你想現在就操持，我都不能同意。哪能讓你冒這麼大的險？」陳富貴笑著說道。
「我們這邊不是開荒嗎，今天就會種蘿蔔白菜。為了讓生長期長一些，我們都是栽種的呢，都不是播種的。」
「等到了收秋以後，蘿蔔白菜的產量，不就能看出來咱們這個雞糞肥的成色到底咋樣了。來年的糧食，不也就有了一個確定？」
「就像我馮叔現在操持的這個，打算玩的就是一個厚積薄發。要上新項目，肯定會影響到現有的生產。」
「但是馮叔不在乎，已經做好了要承擔領導責難的心理準備，要干一宗大事。但凡干成了，以後的光華廠會是個啥樣？」
「這個……，好像真的有些不得了啊。」吳守信順著陳富貴的話說道。
「機械廠能夠憑藉著發酵罐異軍突起，咱們養殖場這邊要是能夠提供更多的生產材料，也就是雞糞的話……」陳富貴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不用把話全說透，點到為止。
而且他也知道憑著吳守信的聰明勁，也不可能自己這麼一說就蹦蹦跳跳的給自己和馮振業搖旗吶喊。
那是不可能的。
像他這樣的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所以他給出了時間，在自己種的蘿蔔白菜收穫之後再決定。
這就是在告訴他，你可以觀望之後再選擇。
至於說到時候吳守信要不要發展一下養雞場，這個也不重要。
只要他到時候別卡自己的脖子，給自己搗蛋就行。
「富貴啊，要是這麼說的話，到時候你們這些雞糞可是能賺不少錢啊。」
吳守信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后狀若不經意的說道。
「吳哥，也不瞞你，確實能賺到錢，不過是辛苦錢。」陳富貴說道。
「目前想要讓雞糞快速發酵，需要的就是一種有農學院老教授研究出來的葯。這個葯比較金貴，差不多就是馮叔和老教授合作生產。」
「別看到時候雞糞肥能賣倆錢，打算一斤賣兩分錢，其實一公斤我們頂多也就是賺一分錢。運糞的這些人得記工分，到了大隊上還得攪拌呢。」
「這樣的活誰願意干啊？還得多給工分。再加上買葯的錢，還有那個發酵罐啥的，一公斤能賺一分錢我都偷著樂。」
吳守信皺了皺眉，好像陳富貴說得也挺在理。
其實陳富貴是偷換了概念，按一斤的價格跟他報。利潤的時候又用一公斤來算，中間要把發酵劑的成本擴大一下。
這樣吳守信考慮的時候，就會暫時忽視掉雞糞的總量。
而且發酵劑究竟多少成本，他也沒法去跟老唐和馮振業去核實。
就算是以後這個買賣真的紅火了，雞糞發酵劑對外發售，有了明確的價格，那也都是以後的事。
最起碼這兩年，雞糞能夠掌握在自己手裡邊。
而且到時候也可以歸到工藝提升、新產品的範疇里，給吳守信弄點小禮物也就過去了。
他是關鍵人物啊，要不然哪用得著這麼費勁的忽悠？
就是怕他心生芥蒂，到時候稍稍動一些小手腳，也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損失。
「富貴老弟啊，你這個頭腦可是真的不得了。」吳守信笑著說道。
「雖然賺得少一些，多少也是有得賺。馮廠長要是真把這樣的機器給造出來，將來的效益也不會差。」
「這跟我的關係可不大，要不是吳哥這麼支持我們生產隊的生產建設，哪裡有現在這麼美好的結果？」陳富貴反問了一句。
「反正我是跟我們周社長說了，吳大哥給我們幫的忙真的是太大了。周社長還說呢，，要不是知道你是一副熱心腸，他當初都不可能領著我過來。」
「哎……，這個老周啊。多少年的關係了，他張嘴了、你過來了，我能不幫這個忙？」吳守信搖了搖頭。
「富貴啊，好好研究這個雞糞肥。真的研究明白、研究透了，到時候我們養雞場也能弄一些優質的糧食啊。」
「吳大哥，這個功勞你就算是給我，我也不敢領。還得看人家省里唐教授的研究成果，我頂多也就是干點辛苦活。」
「中午沒啥事的話，我請你下館子去。這個必須得去啊，可是領了我們大隊長的命令呢。」
「鄉親們都知道你非常照顧我們野狼溝大隊，我這就是代鄉親們表示對你的感謝。你要是不去，那我都不敢往大隊回了。」
「你看你，總是跟我這麼客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你可別多花錢，炒倆毛菜就行。」吳守信很是為難的說道。
這就是真正達成了合作的意向，雖然沒有明著說出來，重在領會啊。
吳守信也感受到了陳富貴，或者說是野狼溝大隊的「誠意」。
對於他來講反正也沒啥可吃虧的，就算是將來買糧食的時候，也不用說非得照著糧庫的收購價來買。
這是一個合作，得互惠互利。
這兩次陳富貴帶來的感謝小禮物，還有今天下館子的感謝，代表著陳富貴很懂事，將來該有的流程也不會少。
更不用說在吳守信的心中就很堅定的認為，陳富貴僅僅是馮振業推到前邊來的人。
原本就有這樣的想法，現如今又牽扯到了那麼牛叉的雞糞發酵葯，那就可以直接確定了。
陳富貴呢，雖然心情也很舒暢，但是也覺得很累。
忽悠人是技術活，你得琢磨他想的是啥。
他從來都沒有這麼費過腦子，不過今天也算是他的一個嘗試。
也算是自己這輩子干過的最大的正經事了，也是值得慶祝的。
夢裡可是看得真真的，玩腦子的都很厲害，玩力氣的都很一般。
自己力氣再大能咋地？
腦子活兒要是玩不明白，也是白扯白。
當初過來的時候就光顧著多弄點便宜雞糞了，現在呢？還不是得查缺補漏。
這樣的活啊，真的挺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