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第 200 章
馬車停在產屋敷家門口,此時裡面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血腥味還沒有散去,被破壞的東西也沒恢復,但好歹能暫時安頓下來了。
在阿皎離開的時候,鬼殺隊的劍士已經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產屋敷雪紀跪坐在家中,臉上一片平靜,似乎已經習慣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阿皎記得,產屋敷家差不多十年就會更換一個家主,這樣頻繁的頻率以及背負的詛咒都讓眼前的年輕人同他的祖先們,以及後輩們一樣成熟。
看到阿皎被鬼殺隊的劍士帶進來,產屋敷雪紀的精神明顯一振。
家中的僕人已經死在了無慘手中,此時也只有他唯一的兒子被藏了起來而逃過一劫,自然沒有能夠招待的人,只能請鬼殺隊的劍士暫時幫忙了。
阿皎這一次沒有背著六郎,也沒有讓他出來,不過鬼殺隊的劍士還是感覺到了鬼的氣息,頓時警惕了起來。
就算產屋敷雪紀說明了情況,可這些人身上縈繞著的鬼氣也無法讓他們放下戒備。
太郎背著六郎走在最後,手中還拿著他用習慣的短鐮刀。
他自己的那把鐮刀早就不見了,這是後來又找的。
這些陌生人警惕著他們,太郎又何嘗沒有警惕著這些人呢。
他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很厲害,他走在最後,阿皎走在前面,中間是牽著繼國兄弟的梅。
「主公,這些人身上有鬼的氣息。」鬼殺隊的隊長跪坐在產屋敷雪紀旁邊,手握在日輪刀的刀柄上,輕聲說。
這些人長期和鬼廝殺,自然是最了解鬼的人。
「幸會。」阿皎坐到產屋敷雪紀對面,溫聲說,「我想要同產屋敷家主做一筆交易。」
給了一個假名字,而並非真名。
太郎看了阿皎一眼,隨後垂下首,只當一個僕人一般跟在後面。
產屋敷雪紀看著阿皎,有些疑惑,不知道阿皎想要同自己做什麼交易。
阿皎此時的狀態不太好,也不想和產屋敷雪紀繞圈子,直奔目的地。
「鬼殺隊在同鬼的交手中,因為人類身體的限制,一直都是處在下風的,每年都有很多劍士死在殺鬼的任務中。」阿皎說的是事實,人類的身體,和可以再生的鬼的身體,自然是不一樣的,但是鬼殺隊這群劍士卻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同鬼搏鬥著。
果然,阿皎這話一出來,鬼殺隊的劍士就紛紛露出了黯然的神色。
他們這些人,都和鬼有仇,總有親朋好友死在鬼手中,而他們身邊的同伴也時常就會徹底離開。
這樣的事實,即使心有不甘,也無人能夠反駁。
「我們不得不承認,人類的力量與身體無法與鬼相比。」
產屋敷雪紀沒有說話,阿皎說的這些他都清楚,他不明白的是,阿皎為什麼要提這些。
「那你想說什麼?想說我們所做的事情都是沒有意義的嗎?」旁邊的一個劍士沒忍住,開口問道。
「自然是有意義的,用人類的血肉之軀同可以無限再生,力量也增長了很多的鬼搏鬥,在座的諸位都很厲害,我要做的交易是,如果我可以幫助你們提升自己的實力,讓鬼殺隊在面對鬼的時候可以有一戰之力呢?」
其他人不明白阿皎的意思,但是親眼看著阿皎片了鬼舞辻無慘的產屋敷雪紀卻瞬間就明白了,腦子一嗡就炸了開來。
他之前想要和阿皎聊一聊,就是因為阿皎面對無慘的實力,想要邀請他加入鬼殺隊。
他以為,那只是阿皎一個人的實力,結果阿皎卻告訴他,他可以將這些傳給鬼殺隊的所有人。
這代表了什麼,讓產屋敷雪紀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您是說,您
願意教導鬼殺隊的劍士,傳授給他們?」
至於阿皎是從哪裡知道鬼舞辻無慘的,又為什麼會對鬼殺隊這麼了解,他已經沒精力去問了,對他來說,阿皎此時提出的建議才是最讓他心動的。
每一個鬼殺隊隊員的死去,都讓他心痛,然而卻沒有任何辦法避免,每年依舊有無數的鬼殺隊成員離去。
「是呀,這是好事,不是嗎?」
「您想要得到什麼?既然您說的是交易,那麼您想要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作為交換?」用最後的理智詢問阿皎,產屋敷雪紀這才沒讓自己失態。
太重要了。
真的太重要了。
即使無法做到眼前之人的地步,只要做到一部分,也足夠了。
阿皎微微一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之前是想要鬼殺隊的情報支持,藉此尋找鬼舞辻無慘,但是現在不用了。
鬼舞辻無慘短時間內不成威脅,他養傷就得好些年,等他恢復,繼國兄弟也長大了。
至於說其他的鬼,如果鬼殺隊需要他幫忙,他可以幫忙殺鬼,但不會作為交易內容,這樣一來,那件事的定位就變了。
是鬼殺隊需要他的幫助,而並非是他需要鬼殺隊的情報支持。
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目的了。
他需要產屋敷家的財力支持。
六郎不能永遠這樣,而且如果能夠研究出將鬼變成人類的葯,對於他們後來也會有好處,至少有那個機會改變一切。
他可還是一個醫術很好的醫生呢。
只是這些研究的話,需要足夠的財力,他當然不可能找繼國家,可找最終目的一樣的產屋敷家,卻完全沒有問題。
當然,如果真的研究出了將鬼變成人類的葯,那自然得有附加效果,那就是能夠改善人的體質,否則的話,六郎變回人類,他還是那個先天不足的孩子,很快就會死去,這讓他怎麼甘心?
又或者,六郎願意以鬼的身份存活於世的話,那也是需要葯的。
他要保證六郎不會吃人。
他太小了,阿皎自己又很快就會離開,不會停留太久,指望這點時間教好一個非人類當人,太難,那就只能改變客觀條件,讓他不得不那麼做了。
現在鬼舞辻無慘太虛弱,以後估計也無法控制六郎,就如同珠世一般,有後續研究支持,阿皎也可以放心將月之呼吸傳授給他了。
阿皎所做的一切,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和六郎有關。
他既然決定留下他,那麼自然要安排好一切,承擔留下他的責任與代價。
只是這些他從未與旁人說起過而已。
將繼國緣一和繼國岩勝帶出來,解開繼國岩勝的心結,讓繼國緣一學會交流,甚至為之後繼國岩勝開斑紋做準備,這些都很簡單,根本不用他費心。
最不好安排的還是六郎這邊。
他太特殊了。
就如同他當日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改變小白蘭一樣,他同樣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改變六郎。
他不會因為白蘭成長得很好,就覺得六郎也會同白蘭一樣。
可沒有這麼自負傲慢。
對於六郎的每一步安排,阿皎都在心中思量又思量,慎重又慎重,尋找著最合適的處理方法,畢竟六郎現在的思維方式可不是正常的小孩子模式。
阿皎提出來的要求讓產屋敷雪紀驚訝,他還以為是什麼,結果居然是這個嗎?
「我可以詢問一下為什麼嗎?」
「我還是一個大夫。」
產屋敷雪紀頓時明白了一些,隨後問起另一個問題。
他需要知道阿皎對於鬼的態度。
「那裡,裝著一個鬼,是嗎?您既然
想要殺鬼,又為什麼要帶著他?」
阿皎的回答對於產屋敷雪紀來說非常重要,關係到他接下來的決定。
「他是一個先天不足的孩子,從小身體虛弱,他的母親為了給他治病,求來了所謂的神葯。」阿皎想伸手摸摸箱子,想到六郎剛才的恐懼,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然後他就變成了鬼。
產屋敷雪紀聽到阿皎的解釋,臉色有些難看。
別人不知道無慘的過去,但是產屋敷家卻有記載。
在最初,無慘就是一個先天不足,極為虛弱,隨時會死去的人。
產屋敷雪紀頓時明白,那位母親為什麼能夠求來所謂的神葯了,因為無慘在那個孩子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所以將他變成了鬼。
——並且還是藉助他母親的手。
「他已經變成鬼了。」
即使六郎是無辜的,但是他已經變成鬼了。
如果因為他的無辜將他留下,誰能保證他不會吃人?對鬼殺隊的成員來說,面對鬼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死他們。
「對,他已經變成鬼了,但是他沒有吃過人,也沒有傷害過誰。」阿皎臉上微笑不變,他能夠理解這些人的擔憂與反對,也知道他們其實是對的。
不甘心就這麼送走六郎的是他自己。
「我會看住他的,如果他真的吃人或者無故傷人,那麼我會送走他。」
總要試試。
產屋敷這下徹底明白阿皎為什麼提那個交易了。
「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