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個承諾
燕晗昭沒有想到,祁樂山竟然派了蜘蛛女來刺殺,此番也是煞費苦心了。
「祁樂山派你來的。」揶揄的語氣與燕晗昭傲慢的神態配合在一起讓他顯得格外的放蕩不羈,也格外的……欠揍。
司悠柔瞳孔微不可查地縮小了一點,但很快便恢復如常。
葉影給她解了穴,讓她能說話回答問題。
「原是奴家眼拙,看錯了獵物。」司悠柔的語調很平緩,似乎對自己的處境毫不在意。
「你最好聽話一點,本王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否則,本王不保證手下的刀下一刻會不會落在你的脖子上。」燕晗昭不想與這妖女多做糾纏。
蜘蛛女是苗疆殺手,也是苗疆十大高手之一,排行第五。論拳腳功夫,她一介女流自然排不上榜,但她的御蠱控蠱之術絕非尋常,因此才在十大高手之中佔有一席。
燕晗昭不浪費時間正是怕拖久了這女人會御蠱做點別的什麼事,當然,抓了活的回來也是為了故意給祁樂山留下一點線索,否則這個老狐狸不會輕易現身。
「用自己的王妃當做誘餌,晉王果真如傳聞那般……不近人情啊。」司悠柔的聲音帶著魅惑,而魅惑之下是對燕晗昭的嘲諷,「看來外界傳聞晉王寵愛晉王妃,也不過如此嘛。」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驚呆了在場的眾人。
「本王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這等賤-人評頭論足,你若是不願回答,本王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燕晗昭眼睛裡面有火,讓人不敢直視。
雖說晉王喜怒無常在外界出了名,可是葉影與白鱗都知道,那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罷了。自葉影與白鱗跟隨燕晗昭以來,這還是燕晗昭第一次這麼失態。
司悠柔被打了一巴掌有些懵,左半邊臉已經腫了起來,但很快眼神又恢復清明:「呵呵呵呵,沒想到晉王也是性情中人。」
這句話沒頭沒尾,也好生奇怪。但是燕晗昭不想理會,他確實用楊慕羽引蛇出洞,可這一切都是他們二人事先商量過的,所以不存在欺騙。但是剛剛司悠柔講出那句話的時候,燕晗昭莫名的很生氣,很憤怒。
「本王再問一次,祁樂山可還派了其他人。」
司悠柔與燕晗昭對視,半分也不退讓,她想從燕晗昭的眸子里讀出些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有。
「後面的大禮需要王爺自行體會,奴家,無可奉告,哈哈哈哈……」笑著笑著,司悠柔的嘴角就溢出了鮮血,人也沒了生氣。
葉影迅速封了司悠柔的穴,可還是晚了一步,蠱發作得太快,心脈已毀,救無可救。
葉影探了司悠柔的脈搏,已經停止了跳動。
「回稟王爺,人……已經死了。」沒看住司悠柔是葉影的過失,沒想到只是一點疏忽便讓這個女人自己死了。
「帶下去處理了,此事不要告知王妃。你二人守在王帳外護王妃安全便可,無須跟著本王。」燕晗昭有些心煩意亂,明明什麼事都沒有,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可是為什麼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
葉影、白鱗領命退下,他兄弟二人看得出來燕晗昭因為司悠柔的幾句話受了刺激,刺客也不敢煩自家王爺,得了命令就和得了特赦一般,跑得比兔子還快。
回望走過的路,已經是鮮血淋漓,可是燕晗昭沒有回頭路了啊。所有人都在逼他,包括自己的母后,自己的王兄,自己的父皇。
燕晗昭確實恨皇帝,恨他無能,恨他昏庸。可是心裡也比誰都清楚,皇帝最袒護他。如今的一切很多都是皇帝一手安排的,可是燕晗昭不想走皇帝安排的路,不想重蹈覆轍。是的,燕晗昭想要權力,可是他同樣不想因為得到權力而失去自己在乎的東西,例如大皇子——他的親哥哥,例如皇帝——那個步步為營的父皇。現在的燕晗昭似乎又多了一個理由,那個一隻默默陪伴他,願意為他的復仇路付出生命的人——楊慕羽——他的王妃。
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人或物就會變得畏首畏尾,燕晗昭這一刻明白了,他確實變了,變得沒有以前那麼放肆了。那是因為他不想在短暫的人生之中留下遺憾。
明明有在乎的人,就不能輕易丟下,不能拱手相讓,不能失去……燕晗昭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他不想再失去……
「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哈哈哈哈,倒還真是絕唱。」燕晗昭自言自語著,從營中找到了一壇烈酒,他要一醉方休。也許只有喝醉了,他才不會那麼愁,才不會想那麼多……
…………
「如煙。」
「奴婢在。」如煙回應著楊慕羽,在軍中仍是她伺候楊慕羽的起居,這方面也只有她更細心。
王帳中燭火搖曳,天色已然不早,楊慕羽見燕晗昭還沒回來不免有些擔心。「王爺還沒回來嗎?」
「回王妃,王爺應當還有軍務,您莫要憂心。若是您困了便早些休息罷,王爺若回來,奴婢會伺候著。」如煙的回答讓人挑不出毛病,只是這之間的疏離感還是太明顯了。
不過楊慕羽也慶幸沒有吧思諾帶來,那丫頭雖然機靈,但是膽子小,也沒有如煙處事周到,帶來恐怕還會有危險,留在王府也能照應一下酒肆的孫奶娘。
想到這裡楊慕羽也沒什麼計較,淡淡地點了點頭,示意如煙可以退下。
如煙會意,正要退下,王帳的帘子便被掀了起來。
「參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