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等周儀親自過去迎他出轎
夏京笑道:「那哪兒能呢,陛下您這麼說可就折煞臣了,在外頭奔波勞碌,哪有京城自己家裡舒服?可臣今日被御史參了一本,若是不把此事調查個水落石出,怕難以服眾。」
明德隨手將正把玩著的玉如意放在一邊,抬頭朝夏京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又道:「這種案子三法司里這許多人派誰去不行,哪兒還真要你親自走一趟?依朕看吶,你準是這回下了一趟江南把心玩野了,回京路上拖拖拉拉不說,才剛回來就又想著出去。」
瞧見他招手,夏京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走近龍榻,不消再招呼,便甚是熟稔地往他身邊一坐,笑嘻嘻道:「陛下您這話可真叫臣百口莫辯,您想想,臣哪回不是盡心儘力替您辦差,如今臣自個兒惹上官司了,哪有您這樣把臣拘在身邊不讓走的!」
「哼,」明德終究沒有繃住,哼笑著,拿眼斜睨夏京,「這理兒都被你說走了,還叫朕說什麼?你說朕近年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慣的你無法無天,愈發連朕也敢頂撞了!」
「這哪兒是縱容啊!」夏京似真似假地辯解道,「臣每樣差事都辦得合您心意,您自然不會來訓斥臣,龍心大悅之下,總得給臣點賞賜,您就管這叫縱容?」
「你呀你,這會兒對著朕倒牙尖嘴利起來了,方才在朝堂上怎麼連辯也沒辯幾句,就應得這麼快?」明德現下對夏京是一肚子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指著他的腦袋好生數落一頓。
「您這話說得就不對了,臣哪裡是沒辯,這不是準備去一趟南陽親自證明么,等臣把事實查證出來甩在周儀和李祿臉上,這才叫大快人心呢!」
夏京說著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叫明德平生一種自己這回若是阻止了他就太打擊人了的錯覺。
看著興奮得像個孩子似的人,明德原先的勉強也消散了幾分,他軟下態度,長臂一伸便勾住夏京腰肢攬上床榻,定定地瞧著懷裡那張面若好女、形容昳麗的面孔,連聲音也不自覺地柔和下來:「你既非要走這一趟,朕也不攔著,不過臨走之前,是不是要好生補償一下朕連日來的思念,嗯?」
這話叫夏京聽得心顫,放在往日,他定然不會拒絕,甚至主動作出副誘惑姿態與明德好生樂呵樂呵也未可知。
如今嘛,不說腹中才滿兩月的孩子由不得他胡鬧,單說昨夜與周儀長談過後,他們其實已經心照不宣地準備要放下芥蒂了,此時再叫他轉身投進另一個人懷裡,他心裡總不那麼得勁兒。
腦中思緒飛轉,正想著要怎樣擺脫現下的尷尬境地,卻先被明德點了點腦門兒,嗔怪道:「怎麼,人躺在朕懷裡,心又野到哪裡去了?這種時候都敢給朕不專心,真當朕捨不得罰你?」
夏京眼眸一閃,扭了扭腰想要從明德懷裡脫身,冷不防被那臂膀摟得更緊了些,他心下一滯,不得不定下心思,想辦法先把人給哄好了,再徐徐圖之。
見他終於收回心思,明德還以為他答應了自己方才所言,心下歡喜,手掌便開始在夏京腰窩裡隔著那身緋色官服摩挲開來,轉眼就靈活地扣住了腰帶鎖扣處,只需一個用力,便能將那條白玉腰帶散開。
就在這時,夏京及時扣住他不老實的手腕,心思莫名飄遠,如果周儀那塊木頭也能像陛下這麼知情識趣該多好!那他就不用想盡辦法主動貼上去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周儀真是這樣的人,那也就不值得他心心念念把這人放在心上了。
一想到周儀,夏京便更加堅定了脫身的決心,深吸一口氣,他默念著有舍才有得,右手仍舊扣住明德手腕不放,身體主動湊上前去,在明德不住滾動著的喉結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成功把人勾得一陣顫慄,耳邊也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青天白日的,子高就這麼等不及,非要朕現下就辦了你不成?」
明德自忖雖對夏京甚是想念,倒還等得及留到晚上再把人拆骨入腹,不曾想懷裡這人竟比他還要心急,他琢磨著,若這人當真等不及了,他也不是不可以遷就……
此時卻又聽夏京說道:「陛下,臣雖是男子,比不得您後宮的妃子美人們身嬌體貴,可您好歹也憐惜著點兒,臣今日若是不動身,明日定是要動身的,您自個兒想想,往日哪一次不是把臣折騰的夠嗆,事後總要歇上幾日才能恢復,今兒您要是做了,可不是成心叫臣在路上受罪么,況且這一路還有周大人同行,臣可不想讓他看了笑話去!」
明德已經被夏京方才那一下弄得有些想法,轉眼就告訴他今日不行,這不是誠心要人命么,他的眼神逐漸危險,手從夏京腰帶上挪開,反手箍住他下巴:「都這時候了還想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夏京絲毫不懼他的危險氣息,坦然用眼神迎上,嗔笑道:「您急什麼,臣自己不行,用……幫您便是……」
這已是妥協,明德施加在夏京身上的力道終於松下來,斂去眼神里的危險光芒,勉強算是應了。
……
等到夏京真正從宮裡脫身,已經是午時過後了。
暫時把那位應付過去,他心下也是大鬆一口氣,一出宮門便馬不停蹄趕回府中,吩咐夏川安排人收拾行囊,準備出遠門。
夏川尚不知來龍去脈,當下不免奇道:「不是昨兒才回來么,怎麼又要出門?」
夏京淡淡瞥他一眼:「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
夏川縮縮脖子,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惹自家大人不高興了,頓時眼觀鼻鼻觀心,領命下去準備行囊。
夏京腳步一轉,去了柳商陸的院子,此次前往南陽,必定又要車馬勞頓,他的身體還得仰仗柳大夫看護,得把人一起帶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