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噁心
「傅宣?」
「傅宣?」
一隻精巧的小紙鶴飄浮在傅宣的眼前,紙做的嘴巴開開合合,喊著他的名字。
這死物不光會飛,還能講話?
傅宣沉在水底的小腿一下子疲軟,一個踏空嗆了好幾口水。
「你這麼快就將我拋之腦後了,當日潛龍山若非我指點迷津,你怕還是混不吝地在做遊魂呢,哪裡有此等福氣消受龍恩。」
紙鶴穩健地停在傅宣雪白無暇的肩上,那口氣像是在請功。
「活神仙,你怎麼變成一隻紙鶴了?」傅宣幽然詢問,裝作人畜無害的模樣同紙鶴閑談。
這騙子居然還敢出現在自己面前,福氣,這算哪門子的福氣,男人對自己時好時壞的,最近連嘴都不香一個了,喊他抱自己,就真的只給一個簡單的擁抱。
這狗屁謫仙竟還敢來糊弄自己,真把他當做是只會求歡的清純小倌了嗎?
紙鶴言語深沉:「天機不可泄露,我此次找你還是為了你投胎之事。」
傅宣冷笑道:「活神仙,這次又要我去睡哪個?我起步就是冥王,總不至於高開低走,身邊的男人越睡越差吧。」
「那倒不必。」卿尋沒想到傅宣如此敢言,開門見山道:「本仙夜觀星象,發現你的陰壽馬上便要告罄,這正是你投胎的良機,切莫錯過。」
「是么,我一個小小艷鬼還需觀星看命?不知是哪顆星相所昭示,乘著這星光正燦,還請活神仙不吝賜教。」
「」卿尋失語,這些時日不見,傅宣怎麼變得精明了。
其實是歲宴嫌他辦事效率低,便敦促他早日促成傅宣的飛升之事。
卿尋也很是苦惱愁悶,他前腳剛騙完崔琰,後腳就來誆傅宣,這兩頭騙,實在是過意不去。
可壞事做了一次,便難再收手,他現在只能禱告勝利會站在歲宴這邊。
傅宣驟然捉住那隻慣會騙鬼的紙鶴,兩手揪著它兩隻紙糊的翅膀,使勁往兩頭拉扯。
「疼!疼!疼!」紙鶴呼天搶地地舞動著軀幹,在傅宣手指上啄了一口才得以脫身。
紙鶴抖擻著在空中旋轉了幾圈,捲起一陣沙石,閃亮地化成了人形。
他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溫泉里便冒出了一個如蹴鞠一般大的泡泡,裡面正演著一番活春宮。
崔琰泡在池中,赤條條地摟著一個披頭散髮的人,如饑似渴地衝撞著。
那個人的腦袋搭在崔琰的肩上,並不能瞧見是何長相,但男人卻柔聲地喚著『仙尊』二字。
傅宣紅了眼,感受到了奇恥大辱,含怒地戳破了泡泡。
『啵——』的一聲,那香艷的畫面成為了泡影,可卻是一把剜心剔骨的利刃,扎得傅宣好痛,好痛。
「他寧可用枝葉變出一個檀伐仙尊,也不願同你無媒媾和,你還要執迷不悟么?」
傅宣抵死不認道:「你會法術,誰知這不是你做的局請我入瓮。我憑什麼放著枕邊人不信,要來聽你胡言亂語。」
卿尋沒想到傅宣如此嘴硬,都眼見為實、鐵證如山了,卻還要打腫臉維護冥王,若不是自己公務在身,都要被他這番有情有義所打動。
「你不信可以親自順著這泉水走到子泉,一看便知是我騙你,還是你的枕邊人在騙你。」
卿尋看熱鬧不嫌事大,推波助瀾地說:「可惜你沒見過檀伐,那才真是驚為天人,一眼萬年,怨不得冥王經久不忘。若非你的模樣同他有幾分肖似,也不會成為我們選中的人。」
傅宣睚眥欲裂地拍打著水面,一時間分不清臉上的是泉水還是淚水,他的後背涼透,冷冷地問:「選我?我有什麼用處?給他暖床,還是當檀伐的替身嗎?」
「看你這模樣,我便能猜出個七八分來。冥王應該從未和你說過『檀伐仙尊只要十世歷劫,便可再列仙班』之事,你且回答我,是也不是?」
沉默,亦是一種可憐的回答。
「他這麼積極地為你破解前世之謎,就是在替檀伐的第十世積德。傅宣,崔琰等了他的仙尊整整一千年,你當真以為他會對你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