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你來此何意？」神子的訝異並沒有表現在臉頰上，圓溜溜的澄澈眼睛緊盯著對方以及四周，無下限覆蓋住全身，防止突如其來的刺殺。

是用小孩子的胡言亂語吸引他的注意力？

真正的刺殺者在哪？

奴良陸一察覺自己被戒備了，趕緊放開刀柄，舉起雙手，在房間主人面前證明自己的清白無辜：「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想見識下五條家的結界，然後不小心就進入了防備最森嚴的這裡。」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對結界術有幾分了解，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指出你家結界的漏洞作為補償。」尚且年幼的奴良陸一認認真真地表達歉意，背在身後的手指因為羞窘縮在一起，看似冷靜自持的她還沒辦法像爺爺和父親那樣進出從容，能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厚著臉皮。

見慣了族人的對於六眼的畏懼、敬重以及貪婪等等虛情假意，五條悟很容易就能辨別出這個笑容像個小太陽一般的人是否在說謊。

在她身上，他的六眼只能看到純粹的、燦金色的善意。

晶瑩剔透的藍色貓眼困惑地眨了眨，這樣的狀況讓五條悟更加不理解了。

她在笑什麼，五條家外的人是這樣的么？

可是他前幾日見的禪院家、加茂家的人也都無趣得緊，臉上從來不會掛著這樣大大的笑容。

奴良陸一不明白五條悟在打量什麼，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她任由對方打量。

那雙蒼天之瞳看過來時確實會讓膽戰心驚，但她沒做什麼壞事，更何況那雙蒼天之瞳的主人實在美貌，足以讓她忍受片刻的難熬。

就在這時，她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喚：「悟大人，剛護衛稟報您這邊有異響，您可安好？」

一個身著五條家紋的長老帶著一群手持咒具的五條族人飛速闖入了五條悟的院落，長滿了皺紋的臉上全是真切的焦急。

只要神子長成，沒有「十影」的禪院家和加茂家都得以五條家為尊，他們的神子可不能出事！

看了眼立於櫻花樹下沖他擺手，示意不要把她供出去的小女孩，以及視若無睹的族人，聰慧的神子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只有他的六眼才能發現對方。

稚嫩的嗓音帶上了幾分不耐煩的嫌棄：「你們吵到我眼睛了，我要休息。」

被指出吵眼睛，族人們立刻誠惶誠恐，六眼的巨大消耗眾所周知，這位神子陰晴不定已經常事。聯想到這位少爺在訓練中拔除咒靈時六眼的冰寒，一眾族人更是身體一僵，額頭冷汗涔涔，趕緊退出了院落，不敢打擾自家神子高貴的六眼休息。

另一邊的奴良陸一雖然不明白「六眼」是什麼原理，但是她清楚五條悟看到了自己卻沒有供出她，把她趕出去。

她對小美人的好感更是蹭蹭蹭往上飆升，金色的眼瞳在陽光的折射下更為璀璨耀眼，滿心滿眼的喜悅都無法掩藏：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心腸也好。

「我掩護了你，你得告訴你用的什麼術式，為什麼『六眼』看不到你的咒力迴路？」等到族人都離開后，五條悟克制住自己的迫不及待，鎮定地詢問。

既然能完全掩蓋自己的咒力迴路乃至身形，應該也是一種術式。那為什麼無法被六眼觀測到？

無論怎麼注視她，六眼都沒有一點提示，彷彿她就是個毫無術式和咒力的天與咒縛。

「這是我的『明鏡止水』。」奴良陸一清楚自己妖怪的身份對於咒術師而言無疑也是敵人，因此暫時也不敢暴露，不清楚什麼是咒術的她也就把自己的「畏」當成咒術說了出來，「就是類似幻術，能模糊自己的存在。至於『六眼』為什麼無法看到我的術式，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