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醫院外的事情

夢幻般的紫色魔力讓羅輯神使的身份變得可信度十足，而與之相應的，便是對其擁有主導權的一致同意。

幾人的目標都是「羊角惡魔」案，反正那名委託人不會差錢，只要偵破此案，每個人都可以獲得一筆不菲的報酬。

四人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之前的爭吵與劍拔弩張不過是以為互相實力都差不多，都想著在混戰中勝出，自己一人佔據主導權，攬下大部分功勞，好向委託人邀功。

因此對沒有超凡屬性的財寶不感興趣的羅輯，更加確定了四人小隊里主導權的擁有。

臨時的討論會就在這間逐漸灑上些微陽光的詭異停屍房展開，羅輯本人沒有什麼線索，霍奇森的那些幻覺暫時和案件無關，因此大部分信息都由其他三人提供。

首先，三人的委託人都是撒迪厄斯·坎貝爾公爵，他與其妻韋弗利·波伊爾孕有一獨女，也就是貝洛克·韋弗里·傑西·莫伊拉。

羅輯這幾天待在醫院，不知道的是，被代稱為羊角惡魔的兇手起先在倫敦東區的白教堂一帶，以極其喪心病狂的手法連續殺害至少五名妓女。

案發現場的屍體極為血腥，有路人見到后當場嘔吐，並且因那暗紅色的鮮血濺射到教堂純白的牆壁上，所形成的劇烈反差，人們為其冠上了「惡魔」的名號。

每個妓女屍體的頭顱，都會被兇手殘忍切掉，扔在暗河之中，接著用木刺安上山羊的頭顱，讓這幾起殺人案染上了濃烈的宗教色彩。

在聖經中，綿羊陷入迷途，還可以得到神的指引，但山羊則因為某些原因，成了慾望與罪惡的化身，最後演變成魔鬼的代名詞。

整個倫敦乃至整個英國社會，都被這位疑似撒旦使者的「羊角惡魔」整的茶不思飯不想，陷入集體恐慌之中，唯恐兇手下一個作案對象就是自己身邊的人，或者，就是自己。

羊角惡魔一時聲名大噪於歐洲，甚至隱隱壓下了因偵破「荷蘭-蘇門答臘公司案和莫波吐依茲男爵的龐大計劃「案，而大為有名的夏洛克·福爾摩斯。

該名兇手的名號光速擴大的原因，還和時代背景有關。

這個世界的倫敦即使是1887年，捕鯨業依舊繁榮，數量龐大的鯨油湧入市場，野心勃勃，想要剷除倫敦市所有罪惡的警察局長拉雷尼抓住了機會。

他大批購入鯨油，在街道安裝可以燃燒十幾小時的街燈，這種街燈高約一層樓，滑輪裝置升降，主體金屬，燈罩玻璃...即使街燈製作成本高昂，拉雷尼依舊點亮了整個倫敦城。

夜晚也被光芒照亮的倫敦街道迫使眾多小偷和殺人越貨的亡命之徒放棄生計，轉而投身它業。

在這種情況下，倫敦的治安好不容易逐漸良好起來，人們適應了安全的環境，此時突然冒出一名膽大包天的連環殺人犯，警局還遲遲無法將其捉拿歸案，令整個社會無比動蕩。

這也是羊角惡魔聲名迅速傳播的原因，一時間，有曾經的亡命徒受到鼓舞，跟著加入這場混亂的殺人遊戲，導致倫敦的治安環境下降到歷史最低點。

起先，這幫亡命徒只是幹些入室偷竊或者當面搶劫的邪惡勾當，以賺取滿足慾望的金錢，後來似乎覺得這樣來錢慢，便盯上了掌握倫敦城大部分財富的貴族們。

羊角惡魔也在殺了幾個平民后，將魔掌伸向了高高在上，身份顯耀的人，山羊的詭異低語自倫敦市區的小巷裡，傳到了高大美觀的貴族建築內。

看戲的貴族們意識到自己被盯上，身邊前一天還在抱怨宴席上牛肉燒制不精的朋友，今天就成了羊頭人身的屍體。

慌亂的貴族們沒有選擇回擊，因為他們壓根不知道兇手的一絲信息，只能紛紛躲在城堡深處，向上帝祈禱，消滅這喪心病狂的惡魔。

而這，便是四人此時圍聚在停屍房的原因。

撒迪厄斯·坎貝爾公爵某方面和常人不一樣，因此拼盡全力孕育出的女兒貝洛克小姐，被坎貝爾公爵視為掌上明珠，絕對不能被他人染指的珍寶。

此時的貝洛克小姐被公爵軟禁在城堡深處，但這位心思重重的公爵依舊覺得不夠保險，便公開尋求奇人異士，想要一舉斬殺掉城堡外那名罪惡的源頭，也就是羊角惡魔。

為了計劃能夠成功，公爵向此時待在停屍房的三人許諾了諸多財寶，只要能將羊角惡魔的頭顱帶給公爵，便可以獲得那足夠揮霍到死的金錢。

誓要得到這筆財富的三人對整個案件極為上心，由於超凡能力的緣故，他們和倫敦警察不一樣，他們敢於前往最黑暗兇惡的地帶，冒著巨大的危險，只是為了獲得可能和案件有關聯的信息。

如此努力下，自然也有回報。

兇手在殘忍殺害五名妓女后，吸引了大批追隨的亡命徒，有人在深夜，將街燈下的行人拖到昏暗小巷搶劫完畢后，出來時見到了行兇的惡魔。

那時羊角惡魔正在用手中的木刺，比對羊頭上的準確位置，以求鐵鎚可以完美的將木刺貫穿脖子和羊頭的連接處。

發現兇手的亡命徒心理素質自然極高，就那樣蹲守在小巷裡看完了後續的過程，回去后立馬向同夥吹噓這番經歷。

前幾天蝙蝠男化身蝙蝠，遊盪在倫敦深夜街道時，偷聽到有人談論這件事，便順藤摸瓜，找到了那名搶劫犯所處的位置，武力懾服下，獲取了重要信息。

再結合捕鯨老頭班斯，血蠅男艾弗爾掌握的信息，關於羊角惡魔，可以得出如下結論：

男，高約一米八往上，肩膀驚人的寬大，身形魁梧，作案時身披黑袍，兜帽將整張臉淹沒在黑暗中，搶劫犯還透露，那漆黑的兜帽往上鼓起兩道高聳的角狀物。

是裝飾物的視覺差錯，還是真的羊角？

另外，捕鯨老頭班斯的情報則更加駭人，有亡命徒在深夜偶遇類似外貌的人，雖然看不見藏在黑袍內的雙腳，但那如同羊蹄敲擊石磚的聲響卻能夠清晰的傳到他的耳中。

是高腳根鞋的故意迷惑，還是真的羊蹄？

至於血蠅男艾弗爾，他的信息來源於某位普通市民，這名市民是某次妓女謀殺案的首位發現人。

在劇烈的不適后，市民想要逃離現場，但在詭異的強烈好奇心下，他還是回到了現場，想要見識下可能永遠也見識不到的場景。

根據其描述，妓女身下的血泊中，除了木屑，還有了幾根灰白色的雜毛浸在裡面。

是白天偶然蹭到的動物毛髮，還是真的羊毛？

三人的信息中，哈里森的最有價值，可以進一步縮小嫌疑人的可能區間。

看來，是時候離開這間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