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是他
陸宛卿漫不經心地別過頭，只用餘光隨意地打量了秦越兩眼。
這老頭一雙眼睛瞪得溜圓，雙手背在身後，因為怒氣連帶著脖子都一片赤紅，青筋暴起，看那樣子倒像是真的動了怒。
陸宛卿嗤笑兩聲，暗道一聲好演技，這才緩步上前。
她圍繞著秦越走了一圈，最後在他面前站定：「那些埋伏的殺手都是高手，其中還有幾個是修鍊古武術之人。以他們的修鍊等級來看，他們和華夏古醫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秦老該不會說你不知情吧？」
秦越面色一頓，嘴角抽搐兩下，小心地用餘光打量了顧霄兩眼。
後者面無波瀾，有氣無力地靠在身後的樹榦上，強行壓制著急促的呼吸。
「就算是修鍊古武術之人，和我有什麼關係？修鍊古武術的人那麼多，陸大師你自己不就是古武術高手嗎？」
秦越別過頭，冷色盯著陸宛卿。
二人視線相對，陸宛卿冷然一笑：「那這個東西秦老如何解釋？」
說著，陸宛卿衣袖裡拿出一隻小小的戒指。
那戒指是銀制的，戒托上面刻著一圈文字。
文字雖然極小，可熟悉這文字的人一眼就看得出，那是古華夏文字。
「華夏古醫留存至今還能不被西醫取代，皆是因為華夏古醫使用是古華夏文字。這種文字只有修習華夏古醫的人才會。為了能夠表明身份，所有的華夏古醫都會在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上留下古華夏文字。秦老不會不認識吧！」
陸宛卿直接將戒指砸在秦越面前。
戒指在地上滾動一圈，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月光照射而下，恰好反射在戒托上，那圈古華夏文字看上去更是格外清晰。
秦越嘴角抽搐兩下，撿起地上的戒指，托在手裡左看看右看看，好一會兒之後，面色蒼白得更加厲害。
「九爺……」秦越顫抖著望向顧霄，「九爺，此事確實與華夏古醫無關。定是有人栽贓陷害。九爺您相信我。我們幾個跟隨九爺這麼多年，一直兢兢業業，再怎麼會對九爺下這樣的殺手？九爺……」
「兢兢業業？」陸宛卿嗤笑兩聲，「你們所謂的兢兢業業就是連他到底是高燒還是發病都分不清楚？你們所謂的兢兢業業就是約束不了你們自己的手下？」
秦越有心辯駁，奈何證據確鑿，辯解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九爺……」他那張老臉上滿是哀切，定定地望著顧霄。
蘇燁在側也低聲喚到：「九爺？」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顧霄身上，唯獨顧霄自己卻毫無反應，半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九爺，您相信我。」秦越急著為華夏古醫開脫，快步上前。
在距離顧霄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秦越驟然停住腳步。
顧霄正抬著頭，冷冽的視線紋絲不動地落在秦越身上。
他盯著秦越，迫得秦越不敢上前。
許久，顧霄緩緩低下頭，收回目光：「我相信秦老。」
這話一出，秦越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陸宛卿不解地盯著顧霄。
這人真是奇怪。
他定然早就看出那些殺手背後自有高手。
從那些殺手的出招套路來看，他們背後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華夏古醫。
他怎麼會如此輕易地放過秦越？
顧霄不知何時走到了陸宛卿身邊。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陸宛卿，沉聲道：「陸大師，我們回去吧。」
說完，也不給陸宛卿回話的機會，顧霄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手指在她的腕間輕輕點動兩下，眼神凝重地盯著陸宛卿。
陸宛卿回應一聲，居然真的由著顧霄拉著她上了車。
一上車，顧霄便靠在車門邊，呼吸也變得越發濃重。
陸宛卿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的脈搏上點動兩下。
他本就高燒未退，加上不知被什麼人下了毒，後來又折騰了這麼久，眼下身子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顧霄盯著陸宛卿的側臉，絲毫不將自己的身體狀況放在心上，只是悠悠地問道：「你方才說那些殺手都是修習古武術之人是騙秦越的吧？那些人中最多只有三個修習古武術。其他不過就是一些身手比較強的雇傭兵罷了。」
陸宛卿詫異地抬起眼，驚愕地盯著顧霄：「你……你不是昏迷了嗎？」
顧霄冷色打量陸宛卿兩眼，別過頭看向窗外。
他沒有回答陸宛卿的話，而是自顧自地道：「秦越是現存華夏古醫中為數不多的高手，這些年華夏古醫越來越不濟，他一心想要振興華夏古醫，所以才依附在我顧家門下。他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即便有人在暗中相助那些殺手，也不會是秦越。」
陸宛卿愈發覺得眼前的男人心思縝密可怕。
短短的幾分鐘之內，他居然能夠判斷出如此多的細節。
如此心機簡直令人膽寒！
一路無話。
回到別墅，剛一下車，秦越便從後車快步迎上前。
和剛才的頤氣指使相比，秦越彷彿變了個人。
他小心地望著顧霄：「九爺，我送您進去，再給您開幾副葯吧？」
顧霄隨意抬手指了指緊隨自己身後的陸宛卿：「秦老今夜辛苦了，還是讓陸大師跟著照顧吧。您回去早些休息。」
說完，顧霄徑直往別墅走去。
「九爺……九爺……」
直到陸宛卿也進了別墅，秦越的高呼聲才逐漸消失。
顧霄站在樓梯口，有一黑衣人上前湊在他身邊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麼。
陸宛卿懶得搭理，轉身就往自己房中走去。
「等等。」顧霄忽然開口，卻未曾看向陸宛卿，依舊在聽那黑衣人說話，「你去卧室等我。」
這一下，就連那黑衣人都瞬間愣住，詫異地挑眉望向陸宛卿。
他沒有聽錯吧？
九爺讓這個女人去卧室等他？
陸宛卿同樣愣在原地，不可思議地凝視著顧霄的側臉。
去卧室……等他？
他在說什麼？
這都是什麼話？
顧霄像個沒事人一般打量來陸宛卿兩眼，悠悠地道：「毒不解，燒不退。我要是死了，你也別想得到真龍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