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是個爺們兒

第324章:是個爺們兒

張斌他爸喊的是「斌娃子」,這好像是張斌的小名。

這一聲「斌娃子」也讓張斌愣住了,他的表情忽然就僵硬了,以至於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可是下一刻,張斌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頭也沒回。

我最後再看了他爸一眼,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個失去父母的孩子。

他就這麼眼睜著看著張斌離開了,他半張著嘴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可是張斌已經離開了。

我自然也沒有再待下去,便隨張斌一起離開了。

張斌去了醫生的辦公室,我在辦公室門口,聽見他向醫生問道:「張家國現在是什麼情況。」

「初步診斷是精神性障礙,不過有時候他又特別清醒,每次清醒的時候都說要找他兒子。」

「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他從來到我們醫院已經有三個多月了,據之前送他來我們院的人說,他從半年前就已經開始這種情況,只不過那時候沒現在嚴重。」

張斌長長吐出一口氣,又問道:「能治癒嗎?」

「這不好說,得看患者自身情況,我們只能提供輔助治療和藥物治療……其實多數精神病患者需要的是情感治療,你如果時間充裕的話,儘可能多來看他一下吧!」

張斌突然冷笑一聲,說道:「他是我爸沒錯,但是我已經跟他脫離父子關係了,在法律上我沒有義務在贍養他……今天來看他只是想確定一下,我不會再來了。」

醫生也只是一聲嘆息,張斌又說道:「我交十萬的費用在這兒,用完了,你們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也沒必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

從精神病院出來,張斌的情緒看上去並不是很好,他一直抽著煙,一言不發。

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他是解脫還是束縛,單從他的表情來看,好像是一種束縛。

一支煙抽完后,張斌才發動了車子,轉眼離開了精神病院。

下山的路上,我終於開口向他問道:「你哪來這麼多錢交費的?」

張斌苦笑一聲說:「這些年我多少還是存了一點的,這點錢算是我所有存款了,本來想著買一輛摩托車……算了,對他我也仁至義盡了,以後不會再來看他了。」

張斌確實仁至義盡了,因為他的父親不僅沒有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而且還害死了他母親,還差點毀了他一身。

這樣的父親,根本不配為人父。

就算張斌不來看他,也說得過去。

可是他不僅來看他了,而且還拿出自己所有的錢交了費用。

我只能說,他是個爺們兒!

……

回到市區后,張斌又想喝酒了,我知道他心情有點不悅,便也只好陪他了。

還是那家我們常去的大排檔,點了些江湖菜,上了一箱啤酒,就這麼喝了起來。

我沒怎麼喝,只是陪他,張斌也沒有聊關於他爸的事,我知道他不想提。

但是從他的表現來看,他真的挺難過的,要不然不會這麼拚命的灌自己酒。

一瓶接著一瓶,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往往是容易醉的。

好像沒喝幾瓶,他就有點暈乎乎的了,說話也開始說不清楚了。

最後,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我喊了他兩聲沒反應,便叫來服務員結了賬,然後扶著他去外面打了輛車,將他送回了住處。

可我沒想到,剛到他家門口就看見一個女孩蹲在他家門口。

我正愣神時,她抬起了頭來。

原來是白茉莉,這妮子可真是執著呀!

她見我扛著張斌,立刻走了過來,滿臉擔憂的問道:「陸哥,斌哥他這是怎麼了?」

「喝多了,你怎麼又守在這裡呀?」我向她問道。

「他總是不接我的電話,我想找他找不到,就只有來這裡等著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也真是執著,不過我實話告訴你吧,張斌他不喜歡你,我看你也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真的。」

白茉莉並不管那麼多,她湊過來看了看張斌的情況,又向我問道:「他這是喝了多少呀?怎麼醉成這樣了?」

「沒喝多少,就是心情有點不好。」

「怎麼了?」她又關切的問道。

「一些私事,等他醒了你自己問他吧!」

她「哦」了一聲,又趕忙上來幫我一起扶著張斌,然後走到門口。

我從張斌身上摸出鑰匙打開了門,又和白茉莉一起將他弄進了屋。

隨之就在這時,張斌突然一口吐了出來,直接吐到了白茉莉的身上。

白茉莉並沒有立刻鬆開張斌,甚至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淡定。

直到和我一起將張斌弄進卧室的床上后,我才對她說道:「你趕緊去清理一下吧!」

「沒事,我先幫他清理。」

「不是,你這麼也不是個事兒啊!你趕緊去清理一下。」

她這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後便走進了廁所。

我幫張斌脫掉了鞋子,蓋上空調被,對他說道:「這也沒到你平時的量啊!怎麼就吐了呢?我說張斌,你不至於吧?」

他吧唧了兩下嘴巴,然後翻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沒一會兒,白茉莉便從廁所里出來了,她已經換掉了上身的體恤,穿著一件張斌的體恤。

那體恤挺寬鬆的,套在她媽瘦小的身上,看上去就跟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似的。

她還從廁所端著一盆水走了出來,來到床邊,又用毛巾打濕水幫張斌擦著臉。

她擦得很仔細,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看著她這細心的樣子,突然就讓我恍惚了……

我想到了余歡,想到有一次我陪客戶喝得伶仃大醉回到家,剛一進屋就吐了一地。

她也和此刻的白茉莉一樣,扶著我到床上幫我擦拭身子,又給我喝了一杯熱牛奶,忙完這一切后,她又去清理客廳地上我的嘔吐物。

她沒有怨言,甚至總是這樣。

曾經我也不止一次想過我和她不可能因為任何事而分開,因為我愛她比愛自己更多。

可是誰知道,我們卻是如此結局呢?

等我恍惚過來后,白茉莉已經幫張斌清洗乾淨了,她沒有停下來,又去清洗門口的嘔吐物。

那樣子,真的和余歡當時對我時一模一樣。

她是真的愛張斌,因為能對自己男人做到如此地步的,這就是愛。

我走到她身旁,終於對她說道:「張斌就交給你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就行了。」

白茉莉向我點了點頭:「陸哥,你沒什麼大礙吧?」

「我沒事,我沒喝多。」

「那行,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照顧斌哥就行了。」

我挺放心的,於是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張斌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白茉莉這樣的女人喜歡著,他卻嫌別人幼稚。

曾經也有一個女人這樣照顧我,可是被我弄丟了。

不,確切說,是她弄髒了我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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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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