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禮物
郁矢垂下眼睫,安靜看著桌上的羽毛花環和靈元果。
羽毛花環是他閑暇時隨手做的,不知為何,與蘇霧許在一處,總能讓他想起幼年之事,便一時心血來潮,撿了蘇霧許掉下來的羽毛做成了花環。
他原以為蘇霧許會同其它女子一樣喜歡這些精緻的小東西,誰知蘇霧許在看到花環的第一眼JSG,便對他怒目而視。
他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好惹蘇霧許嫌棄,便又拆了重新編,這次蘇霧許倒是沒再瞪他,只是躺在籃子里,一副沒精打采不想理會的樣子。
眼下這個花環便安靜地躺在他身前,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拿起來。
蘇霧許將自己珍貴的羽毛和能讓她變回人身的靈元果送給了他。
郁矢伸手,珍而重之地拿起那個羽毛花環,小心地收好,隨即將靈元果推至蘇霧許身前。
他的眼睛里露出笑意,嗓音溫柔,一字一句鄭重道:「謝謝你。」
從此刻起,他願意同她和解,前塵恩怨,一筆勾銷。
蘇霧許見郁矢不似方才那般低沉,自覺任務已經完成,隨意一點頭,開始吃桌子上的靈元果。
她本打算再想別的辦法修復識海,但既然郁矢不要,便算省事,不必再去找。
靈元果汁水飽滿,吃起來很甜,蘇霧許吃完一個,見郁矢沒阻止,便連著將六個靈元果全都吃了。
破損的識海在靈元果的潤澤下,緩慢修復,重又恢復生機。
郁矢等蘇霧許吃好,替她擦了擦嘴和胸前被汁水沾到的羽毛,捧著她往外走。
蘇霧許吃得很飽,加之識海修復很費精力,趴在郁矢手中昏昏欲睡。
叮噹。
叮噹。
半夢半醒間,蘇霧許聽見清脆的鈴聲,一下接著一下,一連串的鈴聲回蕩開。
蘇霧許掀起眼帘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郁矢不知何時已帶著她來到一座四合小院,院中檐廊下掛滿了綴著紅色絲帶的風鈴,隨風輕晃,叮叮噹噹地響。
院中種了一棵粗壯的銀杏,樹梢上也掛著風鈴,一個女人坐在樹下,手指靈巧地翻飛,一個如意結在她手中逐漸成型。
女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朝郁矢看來,面上流露出驚喜的笑意。
「前幾日我聽聞大長老罰少主去禁地反省,今日總算是准許少主出來了。」
女人將如意結放下,高興地站起身,去屋子裡拿了茶具,給郁矢泡茶,「少主請坐。」
「明意姑姑,你坐著,我來便好。」郁矢接過女人手中的茶壺,倒了三杯茶。
零零調出女人的資料,給蘇霧許科普,「宿主,這是郁矢母親的陪嫁丫鬟,宛明意,從小看著郁矢長大,也算是他的半個娘親了。」
蘇霧許點頭,看見郁矢將倒好的茶遞給宛明意,宛明意笑著接過。
「少主怎麼倒了三杯,莫非還有人要來?」
「還有她。」郁矢將蘇霧許放在桌上,將茶杯放在她身前,才端起剩下的那杯茶,輕抿一口。
宛明意的目光落在蘇霧許身上,笑著道:「少主這隻鳥兒好看得緊,渾身金燦燦的。」
郁矢也看向蘇霧許,溫聲道:「是很好看。明意姑姑,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少主請說。」宛明意拿起桌上未完成的如意結開始編製,往裡頭加了幾根細細的金線。
郁矢猶豫片刻,道:「我想請明意姑姑,織一匹雲紗錦。」
宛明意動作一頓,抬眸道:「既是少主的請求,我織便是。只是少主要雲紗錦做什麼,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不是。」郁矢飛快否認,瞟了安靜吃茶的蘇霧許一眼,解釋道:「是師尊想要雲紗錦。」
「蘇少尊想要?」宛明意眉頭微皺,語氣嚴肅地問:「少主,你同我說實話,蘇少尊待你到底好不好?昔年她來春溪林,踩你......」
「明意姑姑。」郁矢出聲打斷宛明意,認真地道:「往事不必再提,師尊待我很好,姑姑不用擔心。」
「那便好。」宛明意沒再深究,轉而將注意力放到手中的如意結上,柔聲道:「少主三日後來取便可。」
零零砸了砸嘴,「我還以為郁矢會在宛明意麵前痛罵宿主一頓,沒想到他竟這般輕飄飄地一筆帶過了。」
「怎麼,你很想聽他罵我?」蘇霧許嗓音寒涼。
郁矢這般說,應當是不想宛明意擔心。
「怎麼會?」零零拍著胸脯,大義凜然地道:「我只是在想,若是他罵宿主,我一定跳出去咬他。」
「那方才他在大長老面前罵我,怎麼不見你跳出去咬他?」蘇霧許不冷不淡地道。
零零訕訕地笑了笑,趴在蘇霧許識海中裝死。
宛明意很快把如意結編好,笑著遞給蘇霧許,「來,給你的。」
蘇霧許一怔。
紅金色的如意結,編得精巧,尾端流蘇隨風微晃,好看極了。
可是給她做什麼?
「少主的靈寵應當能聽懂我說話吧?」宛明意見蘇霧許沒有反應,奇怪地瞧著她。
這麼漂亮的鳥,不會靈智未開吧?
「能聽懂。明意姑姑,她不是我的靈寵,是我在禁地中撿來的。」郁矢求生欲滿點,解釋完,便問:「姑姑給她如意結做什麼?」
宛明意真誠地道:「我見少主如此珍視這隻鳥,想著少主該是極喜歡她的,便順手做一個如意結給她,希望她和少主以後都能平安喜樂。」
「謝謝姑姑。」郁矢垂眸看向蘇霧許,罕見地有些緊張。
蘇霧許一向挑剔,身上衣飾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靈寶,不知她是否會要這個如意結?
如意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蘇霧許伸出爪子,抓住尾端的流蘇。
比起那些昂貴精緻的禮物,她更喜歡眼前這個,不帶任何目的,飽含祝願的如意結。
見蘇霧許收下如意結,郁矢彎唇淺淺地笑了一下。
蘇霧許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在宛明意的居所用過早膳,郁矢陪著她上街去置辦東西。
春溪林的集市非常熱鬧,人來人往,郁矢將蘇霧許放在懷中小心護著,仍不放心又加了一道結界。
宛明意去綉坊取前幾日定製的針線,郁矢在綉坊大堂內等著,四下看了看,買了幾套時下盛行的衣裙。
零零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道:「宿主,我看那衣裙的款式不像是買給宛明意的,你說郁矢不會是買給沈南葭的吧?」
蘇霧許看著那些衣裙,若有所思地道:「按理說,我已經在盡量避免郁矢與沈南葭產生交集,莫非是書中世界的不可抗力,讓他按照原定劇情對沈南葭產生了好感?」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零零咬著爪子,急急地道:「可若是這樣,我們之前做的所有努力不是都白費了嗎?」
「不會白費。」蘇霧許很冷靜,有條不紊地道:「若只是書中世界意志的干涉,郁矢對沈南葭的好感不會像之前那般深,我只需讓他死心便可。」
零零倒吸一口涼氣,「宿主莫非是要......辣手摧花?」
「沈南葭與我無冤無仇,我不會對她如何。」蘇霧許語調淡淡,耐著性子解釋:「沈南葭喜歡衛拂秋,我們只需撮合她與衛拂秋在一起便可,到那時,郁矢自然會死心。」
零零眨巴眨巴眼睛,本想說人類的感情並不像蘇霧許想的這般簡單,但看她氣定神閑的模樣,又把話吞回了肚子里。
鼠鼠生存手冊第一條:宿主說什麼都是對的!
宛明意很快取好針線,二人沿著長街閑逛,郁矢買了很多點心,饞得零零直流口水。
置辦好所需物品,郁矢將宛明意送回小院,回了自己的宅邸。
郁矢將點心和蘇霧許放在桌上,自己則轉身去了后廚。
趁他不在,零零從蘇霧許識海中出來,偷偷拿了一塊點心。
郁矢很快端著幾個盤子出來,拆開包裝,瞥見裡面明顯少了一塊的點心時,眉梢微挑,隨即若無其事地把點心全放進盤子里,推至蘇霧許身前。
蘇霧許在零零羨慕的目光下,開始慢條斯理地吃點心。
零零咬著爪子,眼含熱淚,頭一次嫌棄自己不是鳥。
蘇霧許安靜地吃著點心,郁矢宅邸的門忽然被敲響。
郁矢皺了皺眉,冷著臉去開門。
大門打開,郁麟旁若無人地走進院子,一面走一面感概:「哥哥這日子過得好生舒服,在宅邸四周下滿禁制,無人打擾,自然也不必管我郁氏一族的存亡。」
一柄靈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在郁麟身前的地上,郁矢冷淡地道:「少說廢話。」
「看來哥哥還真是討厭我,連讓我參觀宅邸都不肯。」郁麟頓住腳步,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哥哥,族中長老讓我來問你,請蘇少尊施壓一事,考慮得如何?」
郁矢瞥了一眼正吃著點心的蘇霧許,神色冷厲地道:「三日內,我會讓周邊部族不敢再對霧隱沼生出任何覬覦之心。」
「哦?這便是哥哥做的決定么?我倒是有些好奇,是什麼讓一向殺伐果決的哥哥,變得如此心慈手軟了?」郁麟彎起眼睛,饒有興趣地看著郁矢。
「與你無關。」數十柄靈劍從郁麟周身的空氣中顯露出來,郁矢冷冷地道:「不送。」
郁麟眸中閃過忌憚之色,又回過頭來,笑著道:「哥哥這隻鳥不錯,若哥哥不幸死在霧隱沼,這隻鳥便是我的了。她的羽毛JSG這樣艷麗,拿來做掛飾一定很好看。」
唰唰唰。
數十柄靈劍齊齊朝郁麟刺去,郁麟狼狽地閃身避開,手臂被劃出一道血痕。
郁矢音色寒涼:「我的東西,你最好別動。」
郁麟捂著受傷的手臂,惱怒地瞪了郁矢一眼,衝出宅邸,看樣子是去找郁亭豐告狀。
蘇霧許吃完點心,抖了抖羽毛,懶洋洋地瞥了郁麟一眼。
當天夜裡,郁矢叫來郁棲寒及幾個郁氏一族的弟子,集結人馬,前往霧隱沼。
許是此行危險,郁矢並未帶著蘇霧許,而是將她留在自己房中,在她身側放了很多吃的。
待郁矢走後,蘇霧許變回原身,尋著氣息,來到郁麟宅邸前。
宅邸中燈火通明,院子里,一個美艷的婦人正將郁麟攬在懷中,哭得梨花帶雨,郁亭豐好聲好氣地安慰她,並承諾一定會懲治郁矢。
蘇霧許眼眸微垂,一縷靈力悄無聲息沒入郁麟眉心。
郁麟臉上的笑意一僵,眸子有片刻渙散,旋即便似看到什麼可怕之物般,跳起來連連後退,驚恐地道:「你別過來!!!」
婦人一驚,試探著上前去,「麟兒,你怎麼了?」
「別過來!!!」郁麟瞪著眼睛大聲叫起來,叫著叫著,又哭起來,「我錯了,不要過來,啊啊啊......」
郁亭豐和婦人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不知所措,在他們愣神之際,郁麟手中忽然出現一把刀,對著自己的手臂狠狠剜下去。
一刀一刀,鮮血淋漓。
蘇霧許漠然看著,彎唇無聲地笑了一下。
想拿她的羽毛做掛飾,她便也讓他嘗嘗與拔羽之痛相近的痛苦。
目睹一切的零零,不忍直視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鼠鼠生存手冊第二條:惹誰都不能惹宿主。
蘇霧許收回視線,坐著雲團飛向霧隱沼。
霧隱沼內毒霧瀰漫,沼澤遍地,雖是兇險之處,卻因資源豐富,引得不少部族爭搶。
郁矢帶著部下埋伏在沼澤邊,看到有部族想偷偷潛入霧隱沼,便派人去攔截。
他們熟知地形,三兩下便將其他部族的人打進沼澤中,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三日後,幾個部族似乎達成協議,聯合起來共同攻打霧隱沼。
戰鬥發生在夜間,霧隱沼的毒霧中冒出火光來,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竟將毒霧燒出一個缺口。
借著火光,蘇霧許看清火焰中的郁矢,他身中數劍,眉眼鋒利,手持一柄由黑色火焰凝結而成的長劍,攻勢迅猛地一劍刺進敵人的胸口。
蘇霧許眉心一蹙。
她記得大長老說過,若郁矢頻繁使用紅蓮業火,會傷及神魂。
零零擔憂地道:「宿主,大反派會不會輸啊,他都沒用你的照月劍。」
蘇霧許垂眸觀察下方戰況,淡聲道:「不會。」
此戰郁矢做了精密的部署,他不是魯莽之人,只不過會吃些苦頭罷了。
蘇霧許眉心蹙得更緊,一絲淺淡的疑惑從心頭閃過。
郁矢為何寧願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也不直接用【牽絲】威脅她?
身處險境,竟也不用她的照月劍?
零零驚呼:「宿主,郁矢身後有人偷襲!」
蘇霧許壓下心中疑惑,抬手打出一道靈力。
一道細小的白色光刃,從後面貫穿了偷襲郁矢那人的胸膛。
郁矢似有所感,回眸看了一眼,隨即便握緊手中的劍,陷入新一輪的廝殺。
此戰一直持續到後半夜,郁矢帶來的人死了一半有餘,幾個聯合的部族全軍覆沒,身體全都被燒成了灰,沼澤上方紅白交織,分外詭譎。
蘇霧許打了個哈欠,抬手放出一隻蝴蝶,隨即便撕開空間,回到華亭仙居睡覺。
進空間裂縫前,零零不解地道:「宿主,我們就這麼走了?」
「沒必要再待。」蘇霧許神色睏倦。
「你剛剛不是放了一隻蝴蝶出去嗎?」零零目睹蘇霧許放出的蝴蝶飛遠,消失在夜色里。
蘇霧許倦懶地笑了笑:「我送郁矢一份禮物,恭賀他打了勝戰。」
零零還想在說什麼,蘇霧許給它下了一個禁言術,拎起它的後頸飛進空間裂縫。
與此同時,轟隆隆的巨響忽然響徹在郁矢的耳畔。
郁矢抬眸看過去,只見春溪林祭壇的方向濃煙滾滾,紅色的火光衝天而起,將半片天空都照亮。
郁棲寒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難以置信地道:「那,那是祭壇,祭壇塌了?!誰做的,真是大快人心!」
爆炸聲不絕於耳,紅色的火光仿若黎明時分初升的曙光,在慶祝他的勝利。
郁矢不由自主地彎起唇角,露出一個笑。
蘇霧許一覺睡至中午,起來用了午膳,想起郁矢之前送的紅蓮,便拿出來種在後院的湖中。
湖中本有幾株金蓮,紅蓮種進去,便添了幾分不一樣的色彩。
蘇霧許坐在涼亭中賞蓮,零零耐不住好奇心,問她:「宿主,你昨夜到底做了什麼?」
恰在此時,沈南葭飛也似地衝進來,「少尊,少尊,你聽說了嗎,昨天半夜,春溪林的祭壇塌了!」
沈南葭與蘇霧許熟絡后,若來找蘇霧許時沒在門前碰上禁制,便會自己進來。
蘇霧許語調淡淡:「聽說了。」
沈南葭在涼亭中坐下來,笑道:「少尊消息果真靈通,只是我聽聞郁師弟前些日子回了春溪林,不知可會受牽連?」
蘇霧許心情很好地道:「不會。」
郁矢剛保住霧隱沼,郁麟瘋了,祭壇又塌了,郁亭豐沒時間,也不敢去找他的麻煩。
「那便好。」沈南葭鬆了一口氣,看見桌子上大張著嘴久久未曾合攏的零零,奇道:「你怎麼了?」
零零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沒事,只是有點驚訝。」
它從前還奇怪第一日去春溪林,見到郁矢被興師問罪,宿主為何放出去一隻蝴蝶,原來她從那時便想炸祭壇了。
沈南葭不疑有他,隨口道:「我初初聽見時也很驚訝,聽聞郁氏一族的祭壇可是用魔獸骨鑄成的,堅硬非常,能在一夕之間炸了祭壇,實力定然很強。少尊,你說是吧?」
蘇霧許神色淡然,點了下頭。
沈南葭躊躇片刻,壓低聲音道:「少尊,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何事?」
沈南葭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蘇霧許,紅著臉輕聲道:「我想請少尊替我將此物交給衛少尊。」
蘇霧許接過信封,端詳片刻,問:「這是何物?」
沈南葭臉更紅了,小聲地道:「是信。」
「信?」蘇霧許挑眉,「有什麼事為何不當面說,非要送信?」
「我......有些事不能當面說。」沈南葭輕咬唇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饒是蘇霧許再遲鈍,這會也明白過來手中的是什麼東西,應當是話本里常寫的,傳遞相思之意的信。
蘇霧許看話本時時常疑惑,為何男女主角不當面訴說心意,要以信來傳遞。後來青竹告訴她,當面說難免會感到難為情,是以用信傳遞。
蘇霧許看了看沈南葭面頰微紅的樣子,知曉她大概是難為情,便答應下來。
沈南葭謝過蘇霧許,如來時一樣,飛也似地跑了。
蘇霧許剛睡醒,身上穿的是常服,想了想既然是替人送信,理應正式一些,便去換了身衣服。
換好衣服出來,見郁矢已在庭院內站著了,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
「師尊。」郁矢上前行禮,將一個錦盒遞給蘇霧許,「這是師尊要的雲紗錦。」
蘇霧許接過錦盒隨手放在桌案上,郁矢頓了頓,又拿出一個錦盒遞給蘇霧許,溫聲道:「這是我在春溪林買的禮物,送給師尊。」
蘇霧許輕挑眉梢,接過錦盒收好,淡聲道:「你有心了。」
「師尊喜歡便好。」郁矢抬眸,看了看蘇霧許的裝束,問:「師尊要出門?」
「嗯。」蘇霧許點了下頭,撕開空間裂縫要走,想到什麼,對郁矢道:「你也跟著來。」
正好讓郁矢知道沈南葭給衛拂秋寫信一事,讓他死心。
郁矢跟隨蘇霧許走進空間裂縫,兩人出現在竹林中,正面迎上幾個走出來的白袍人。
這些人個個戴著金色面具,身上的袍子白得像雪,胸前用金線綉著一輪太陽紋。
蘇霧許淡淡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與白袍人錯身而過。
其中一個白袍人腳步一頓,望著蘇霧許的背影,饒有興趣地道:「月矜寒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
另一個白袍人壓低了聲音道:「她看見我們了,要不要......」
他說著,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必。」白袍人擺了擺手,唇角微微翹起,「興許以後她會是我們的盟友呢,月族人可怕的天賦,可是連長生殿都忌憚呢。」
白袍人說著,「咦」了一聲,「她身邊那個,好像是魔族,真有趣。」
蘇霧許知曉身後有兩道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但她懶得去管,徑直穿過竹海,走到衛拂秋常待的地方。
衛拂秋一襲月白長袍,席地而坐,手JSG中捏著一個白玉酒杯,似是在想什麼事,想得專註,直至蘇霧許到近前才回過神來,不悅地道:「你怎麼又不事先同我說便闖進來?」
衛拂秋的目光掠過蘇霧許身後的郁矢,神色暗了一瞬。
方才出去的人,不知他們是否撞見?
「事出緊急。」蘇霧許將白色信封遞給衛拂秋,淡聲道:「給你的。」
「什麼事這麼急?」衛拂秋接過信封,一面拆一面道:「你人便在我面前,還寫信做什麼?」
郁矢看著那封信,眸光閃爍。
白色的信封上有一朵銀色的小花,是很樸素的樣式,他此前收到過類似的信封。
裡頭裝的......是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