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擄走

第60章 擄走

師尊親啟?這是……郁矢寫給她的?

蘇霧許捏著信看了一會,最終原封不動地將信裝回盒子里,放進書架裡層。

雪球做了錯事,正蹲在書桌上,低垂著腦袋,連耳朵也耷拉下來。

蘇霧許走到桌子邊,伸手戳了戳雪球毛茸茸的腦袋,故意板著一張臉道:「下次可還敢四處亂跑了?」

「喵~」雪球的尾巴晃了晃,腦袋垂得更低了。

蘇霧許看它可憐巴巴的樣子,沒忍住露出一點笑意,溫聲道:「好了,我不怪你,你這動不動就委屈的性子怎麼這般像……」

「郁矢」兩個字在蘇霧許唇齒間過了一遍,又被她吞了回去。

雪球知曉蘇霧許不怪它,歡快地晃著尾巴去蹭她的手。

蘇霧許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雪球毛茸茸的腦袋,思緒逐漸飄遠。

郁矢應當已經進了天衍秘境,也不知他們進展如何?

好半響,蘇霧許回過神,笑著搖了搖頭。

她如今修為盡失,自身難保,反倒擔心起別人來了。以郁矢如今的修為,理應不會出事,她的心焰可還在他身上呢。

蘇霧許走到書架邊,繼續找書看。

她的手堪堪拿起一本書,動作忽然頓住,彷彿有人將她身側的時間停止了一般,她無法出聲,也無法動彈。

視線的餘光里,雪球正將爪子搭在花盆上,扒裡面的葉子玩。

危機感讓蘇霧許瞬間警惕起來,她試著調動體內被封存的神力去掙脫空間之力的束縛,然而識海中的神力十分平靜,沒有一點動靜。

雪球許是察覺到不對勁,歪著腦袋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疑惑地看著蘇霧許。

它跳到蘇霧許身側的書架上,用爪子碰了碰她,沒得到回應。

蘇霧許無法動彈,只能安靜地看著雪球的動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束縛她的力量不知從何而來,但這股力量竟能穿透郁矢的結界,並且不被門外的溫榆所察覺,定然非同小可。

如今力量的主人遲遲不出現,定然是在忌憚著什麼。

蘇霧許的思緒飛速運轉,旁側的雪球在多次碰她無果后,變得焦急起來,張嘴叫了一聲。

它的叫聲一出,蘇霧許旁側的空間忽然寸寸坍塌,未知的力量將她整個人卷進黑暗裡。

「蘇少尊?」門外的溫榆聽見雪球焦急的叫聲,敲了敲門。

無人應她,溫榆推開門走進去,正巧見蘇霧許回過身來,懷中是不停掙扎的雪球。

她笑道:「雪球方才打翻了盒子,我罵了它幾句,它正與我生悶氣呢。」

溫榆的目光在蘇霧許身上停頓一瞬,鬆了口氣,「冒昧闖進來,打擾蘇少尊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蘇霧許好脾氣地笑道:「無妨。」

她隨手拿了一本書,跟著溫榆一起出了書房。

*

蘇霧許被吞進未知的空間后,很長一段時間聽不見任何聲響,看不見任何畫面。

目之所及,眼前唯有黑暗。

不知過了許久,她被人從黑暗中移出來,光線一點點滲入眼中。

蘇霧許眨了眨眼睛,待適應明媚的光線后,徹底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她正身處一間布置奢華的房間內,手腳都被縛靈繩捆著,眼前則是一扇巨大的山水屏風,將她與外界分隔開。

屏風外有兩人對坐,蘇霧許看不清他們的臉,從身形來看,應當是兩個男子。

清冽的酒香飄散在空氣里,其中一人舉了舉酒杯,語帶笑意:「這天下間恐怕無人能如玉少主一般,連魔宮都可來去自如。」

這人的聲音聽著耳熟,蘇霧許回想片刻,迅速鎖定了一個人——長生殿司刑使季宵。

季宵對面那人並未舉杯,只懶懶地應了一聲,質疑道:「你確定我們抓的是蘇霧許?我方才探查過,她修為全無,分明就是個普通人。」

季宵笑了一聲,肯定地道:「自然是。除了蘇霧許,沒人能讓魔君如此愛護。那行宮的層層防禦與結界,連我都嘆為觀止。若非玉少主精通空間之術,只怕還無法將蘇霧許抓出來。」

「這是自然,我玉家的空間之術若排第二,無人敢排第一。」

蘇霧許安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眉心輕蹙。

玉家,精通空間之術,莫非是玉驚晏?可那聲音卻聽著不像,再者,玉驚晏該同衛拂秋一起去了天衍秘境才是。

那玉少主又道:「此次未免被溫榆發現,走得匆忙,等下回去,我要將蘇霧許那隻貓一併帶來。」

季宵道:「莫非那貓有古怪?」

「我本已將蘇霧許附近的空間全部凍結,那隻貓卻能無視法則之力來去自如,並且在蘇霧許身側行成屏障,讓我無法輕易帶走她,有趣得很。」

他頓了頓,又道:「想來蘇霧許也該醒了,我去瞧瞧。」

玉少主話音落下,站起身往屏風後走來。

一張與玉驚晏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蘇霧許的視線里,只是這張臉上並無玉驚晏的風流意態,而是充滿了少年意氣,顯得更有攻擊性。

蘇霧許冷靜地道:「你是誰?抓我做什麼?」

玉少主「嘖」了一聲,在蘇霧許身前半蹲下來,細細地打量她,充滿興味地道:「蘇少尊如今已是我的階下囚,竟一點都不擔心么?」

「讓我想想……」玉少主作勢認真地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莫非蘇少尊還期待著會有人來救你?」

蘇霧許冷淡地瞧著他,沒有應聲。

比起別人,她更願意相信自己。

「可惜呀。」玉少主的面上露出惋惜之色,笑吟吟地道:「我已將你與周圍的空間完全隔絕開來,沒人能找得到你。再者,已經有人替代了你的位置,沒有人會發現你失蹤,也無人會來救你。」

蘇霧許的神色依舊冷淡,平靜地道:「長生殿派你來的?」

玉少主一頓,面上的神色瞬間變得無比陰沉,「蘇霧許,你真不怕我殺你?」

「你不會。」蘇霧許神色篤定,不慌不忙地道:「如你所見,我如今修為全失,可你並未直接殺了我,反而將我抓來,這說明你們留著我還有用。」

蘇霧許掃了一眼玉少主身後的季宵,接著道:「我猜,你們是怕留在行宮替代我的那個贗品身份暴露,所以留著我當作籌碼,來日也好威脅郁矢。」

玉少主垂眸盯著蘇霧許看了良久,忽然笑了一聲,「不錯。不愧是連玉驚晏都稱讚的人,你果真很有意思。若非你與我陣營不同,我還可放你一條生路。」

「若你想留著我威脅郁矢,那你的算盤便打錯了。」蘇霧許氣定神閑,不緊不慢地道:「我如今修為盡失,全拜郁矢所賜,他不會為了我受制於你們。」

玉少主笑著道道:「若非昨日看到蘇少尊與魔君的親密姿態,我便信了。」

原來昨日的人是他。

蘇霧許神色不變,從容地道:「他不過是在報復我,把我當作他的玩物,我也不過是想少受些苦,假意逢迎他。」

「蘇少尊這話可缺乏說服力。」旁側的季宵插話道:「昔日蘇少尊可是為了郁矢,不惜拿少尊之位與月族來威脅我,甚至還用月族人一生只能用一次的【星燈】之術替他重燃心焰。」

蘇霧許笑了笑,伸手撫上鬢間的玉蝶釵,「我不過是想讓他替我拿玉蝶釵。司刑使大人想來也聽說過我是如何對待郁矢的,他剛拜我為師那日,我便讓他爬了上千級雲梯。後來他入魔域,也是我親手將他推進去的。」

「竟是你推他入的魔域?」季宵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蘇霧許略一頷首,「自然是我,你若不信,我可以起誓。」

季宵與玉少主對視一眼,顯然是在斟酌蘇霧許所言是否可信。

蘇霧許藉機添了一把火,「郁矢恨毒了我,所以才廢我修為,奪我心焰,將我圈在行宮。我知道你們抓我是想威脅郁矢,讓他交出魔域,我願意配合你們。」

玉少主道:「你如今修為盡JSG失,如何配合?」

「修為盡失又如何?」蘇霧許輕挑眉稍,張狂地道:「二位可別忘了,我是雲麓的少尊,也是月族嫡系僅存的血脈。衛拂秋受我母親之託,會無條件地幫我,至於月族,若是你們將我父親從天衍秘境放出來,我會說服他加入長生殿,一起對付郁矢。」

季宵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危險,「你怎知月衿寒被困天衍秘境?」

「自然是偷聽到的。」蘇霧許有條不紊地道:「郁矢此次離開行宮,便是前往天衍秘境救我父親,想拿我當籌碼,和他聯手一起對付長生殿。」

玉少主摸著下巴沉吟道:「近幾年,確實有不少人前往天衍秘境試圖救出月衿寒。」

蘇霧許道:「那些人都是郁矢派去的,為的是探路,如今他親自去,存了一舉將我父親救出來的心思。」

「二位不妨與我合作,在郁矢行動時藉機放出我父親,讓他以為自己的計劃成功。之後再由我偷偷去說服我的父親,我們裡應外合,何愁不能將魔域一舉拿下?」

季宵被說得有些心動,沉吟片刻后,對玉少主道:「她說的不像是假,不若我去請示殿主?」

玉少主冷哼一聲,「你們長生殿要如何做我不管,只不過人是我抓來的,理應由我來看管。」

季宵點了點頭,出了屋子,顯然是去請示殿主。

玉少主將蘇霧許身上的縛靈繩收了,慢條斯理地道:「季宵信你,我可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蘇霧許無辜地道:「我如今修為盡失,性命被你們拿捏,莫非還會騙你不成?」

玉少主充滿偏見地道:「你是玉驚晏認可的人,他不是好人,你自然也不是。焉知你不是想騙取我們的信任,藉機放月衿寒出來?」

「信不信由你。」蘇霧許神情冷淡,伸手將自己臉側散落的髮絲撩至耳後,「你們今日才抓的我,莫非我能未卜先知,提前謀划?」

她抬起手時,寬大的袖袍垂下來,露出手腕上的金鐲。

玉少主捏住蘇霧許的手腕,意味不明地道:「同心鐲。」

同心鐲本是一位大能為了囚禁自己的仇敵發明出來的,此鐲可以將兩人強行綁在一起,非其中一人身死不可解,極其霸道,也極難煉製。

蘇霧許掙開玉少主的手,不悅地道:「我早便說過,郁矢不過是將我當作玩物,禁錮在身邊以便隨時羞辱。若非你將我與周圍的空間隔開,他又身在天衍秘境,他早便察覺到我被擄走。」

玉少主盯著同心鐲看了片刻,笑著道:「有意思。」

他話鋒一轉,「不過我還是無法輕易相信你,在我查證清楚之前,便先委屈蘇少尊一陣了。」

話音未落,玉少主伸手在蘇霧許身上一點,白光乍起,蘇霧許變成了一隻雪白的貓,頭上有一小簇金色的彎月形細絨。

玉少主氣定神閑,唇角含笑:「我想著蘇少尊應是愛貓之人,便自作主張將你變成貓了,蘇少尊應當不會介意吧?」

蘇霧許咬牙,冷淡地吐出兩個字,「介意。」

「我便知道蘇少尊不會介意的。」玉少主恍若未聞,俯身在蘇霧許毛茸茸的脖子上掛了一個金色的鈴鐺,末了滿意一笑,「未免蘇少尊走丟不好認,委屈蘇少尊了。」

金鈴沉甸甸地墜在脖子上,晃動間發出清脆的聲響,蘇霧許低眉垂目,許久沒有動作。

此舉分明是在羞辱她。

玉少主又湊過來,假假地問道:「蘇少尊怎的不說話了?」

他話音方落,蘇霧許抬起爪子,狠狠地在他臉上撓了一下。

蘇霧許下手毫不留情,鋒利的爪子在玉少主臉上留下三條抓痕,很快滲出血來。

玉少主捂著自己的臉,惡狠狠地盯著蘇霧許看了許久,忽然笑起來,「傳聞蘇少尊驕縱任性,囂張跋扈,今日我可算長見識了。」

他氣得很了,一抬手,蘇霧許脖頸間拴著鈴鐺的細繩忽然勒緊。

脖頸被勒得難受,蘇霧許下意識地炸了毛,一雙燦金色的眼冷漠地看著玉少主,暗自在心中給他記了一筆。

玉少主冷笑一聲,還要施法讓鈴鐺勒得更緊,一隻藍色的蝴蝶忽然從空氣中飛出來,藍色流光落下,蘇霧許脖頸間的細繩觸及到流光便斷裂,鈴鐺掉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越來越多的蝴蝶從空氣中飛出來,落在玉少主身上,流光割開他的皮膚,蝴蝶從他的傷口處鑽進去,化為星星點點的藍色火焰灼燒他的經脈。

玉少主倒在地上,一面痛呼,一面調動全身力量抵擋蝴蝶的侵蝕。

他咬牙切齒地道:「蘇霧許,你做了什麼?快讓它們停下!」

蘇霧許冷眼旁觀,慢條斯理地將脖頸間的毛捋順,淡漠地道:「你當真以為我修為盡失,便可以任你欺負?」

本著做戲做全套的原則,蘇霧許冷笑著道:「你以為郁矢為何只將我囚禁在身側,卻不曾殺我?他若對我動手,你今日的下場便是他的下場。」

玉少主咬著牙道:「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蘇霧許擦了擦沾血的爪子,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我蘇霧許一向記仇,旁人欺負我,我是一定要欺負回去的。」

蘇霧許低垂著眼帘,漠然看著在地上疼得打滾的玉少主,思緒卻飛往別處。

方才蝴蝶飛出來時,她晃了下神,看見郁矢跪坐在雪原中,身上覆滿了藍色的蝴蝶。

她知曉若想在靈蘊池拿到寶物需得付出很大的代價,莫非郁矢給她的玉蝶釵,便是這麼拿到的?

這想法不過是在心中一閃而過,蘇霧許便莫名覺得胸口很悶,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她寧可不要這隻釵子。

她這是怎麼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女配只想讓反派黑化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女配只想讓反派黑化
上一章下一章

第60章 擄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