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替身(二更)

第54章 替身(二更)

蘇南嫣心間騰起一陣不安,盯著楚落雲的臉看了看,又仔細回想著銅鏡中自己的面容,疑惑地看向凈月。

「娘娘,她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有點像。」凈月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有幾分把握道:

「特別是側臉,若是她和娘娘同樣地裝扮起來,奴婢興許還會認錯呢......」

蘇南嫣心尖一顫,無措地看向楚落雲,不相信地搖了搖頭,聲音顫抖道:

「就算我們有幾分相像,興許是巧合罷了,你怎麼知道一定都是替代呢?」

楚落雲欣賞又滿足地打量著蘇南嫣慌張的神色,接著狂笑道:

「你醒醒吧!你覺得皇上會喜歡你這麼一個出身卑微的庶女嗎?你哪一點值得皇上對你這麼好?」

她有些高傲地仰起頭,抹了抹眼淚,道:

「我當初也是如你這般威風,剛入宮就是嬪位,雖然皇上只是偶爾來喝杯茶,可是這已經是整個後宮獨一份的殊榮。整個楚家都靠著我活下去,所有人都敬我、怕我......」

「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麼?」蘇南嫣倔強地瞪著楚落雲,冷聲道:

「皇上不是那樣的人,除非他親口承認,不然我不會信你半句話。」

「我是將死之人,為何還要騙你呢?」楚落雲空落落地笑著,熱淚順著臉頰打濕了乾裂的地面,嘲諷道:

「你看看你,多可憐啊!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就只有你一個人被蒙在鼓裡,真是笑話哈哈哈哈......」

蘇南嫣還是愣怔著不肯相信,一下子接不上話,前所未有的心慌和懷疑動搖著微薄的信念。

她不敢相信這些天與陸鶴川的溫存是假的,但是她更怕陸鶴川心裡裝著別人。

回想起初遇之時,陸鶴川雖然輕佻,卻莫名其妙地對她那麼好,將所有的困難擋在前面,幫她躲過一次又一次的算計......他原本是那樣一個狠厲之人,真的會如此心善嗎?

趁著她出神之際,楚落雲用儘力氣猛撲上來,搶過毒酒一飲而盡。

剎那間,劇痛貫穿五臟六腑,楚落雲痛苦地蜷縮著,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

「是誰?是誰!」蘇南嫣衝上前去拚命搖晃著楚落雲的肩膀,質問道:

「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楚落雲已經奄奄一息,只能堪堪扯起一個諷刺的笑,斷斷續續道:

「皇......皇上一定不會讓你知道的,你......你剩下的半輩子,就好好想想吧......」

說完,楚落雲的最後一絲呼吸也斷了,雙手無力地垂落下去,綿軟地倒在地上。

蘇南嫣驚懼地一連後退好幾步,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兒,緊緊攥住凈月的手,哽咽道:

「她......她說的是真的嗎?皇上真的是......」

「娘娘,你別胡思亂想,楚落雲這種人說的話沒有半句是可以相信的呀!」凈月擔憂地扶著蘇南嫣虛弱的身子,安慰道:

「她就是嫉妒娘娘奪了皇上的寵愛,所以哪怕是死,她也不想讓娘娘安然活著,這不就是在報復娘娘嗎?您可千萬別聽她胡說......」

「是......是嗎?」蘇南嫣還是不太相信,用手帕擦了擦眼淚,蹲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心頭像是被刺中了一般,尖銳的疼痛然她幾乎失去知覺。

「哎呦,奴才們才出去了一會兒,這怎麼就......」太監們聽見聲響闖了進來,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勸著蘇南嫣道:

「真是驚著娘娘了,往後這樣的事兒還是讓奴才們來辦吧,娘娘千金貴體若是損傷半分,皇上定是要心疼死,奴才們也不好交差呀......」

「住口!」凈月一聽見他們提到皇上就急了眼,隨後又覺得不妥,解釋道:

「咱們娘娘正傷心著呢,你們這些奴才就別多嘴了,惹得娘娘心煩。」

「好好好,奴才們知錯了。」太監們立刻噤若寒蟬,識趣地給蘇南嫣讓出一條道。

凈月攙扶著蘇南嫣走出了屋子,還沒出冷宮的大門,蘇南嫣就有些支撐不住,扶著牆壁默默流著眼淚,好一會兒都動不了身。

「娘娘,您若是真的心裡難受,要不直接找皇上問問吧?」凈月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可是......我如何開口呢?」蘇南嫣自嘲地扯起嘴角,苦澀的滋味在唇舌間蔓延,咳了幾聲道:

「若真的如楚落雲所說,我又該怎麼和皇上相伴餘生......」

「無論怎麼都好,娘娘千萬別苦了自己,奴婢看著也心疼......」凈月說著說著也紅了眼眶,和蘇南嫣一起抹著眼淚,相伴著回了忘憂宮。

*

是夜,晚風中已經沒有了寒意,春日的溫暖愈發明顯,可是蘇南嫣還是手腳冰涼,渾身都冷得發顫,彷彿置身寒冬臘月。

她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拿著一卷書,半天都沒翻過一頁,木木地看著前方,在長夜中坐了很久很久。

不久后,陸鶴川忙完了政務來到忘憂宮,心情頗佳地掀起珠簾來到蘇南嫣身邊,將她擁入懷中,笑道:

「阿煙等朕多久了?若是困了就先睡下吧,不必一直熬著。」

蘇南嫣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像個木偶一般任由陸鶴川抱著,面無表情地坐在他的腿上,一動不動道:

「皇上是帝王,等您來是臣妾分內之事。」

「這是什麼話?」陸鶴川察覺出蘇南嫣的異樣,但是只以為是因著他來遲了鬧脾氣,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溫聲道:

「朕答應你,日後若是不能早些來,也一定先差人來傳個信,定不會讓阿煙白白等著,如何?」

「倒也不必,臣妾本來也是夜不能寐的,多等些時候也無妨。」蘇南嫣瞥了陸鶴川一眼,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陸鶴川卻覺得很不對勁,轉過頭貼著她的臉頰,皺眉問道:

「阿煙今日是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人暗中動了手腳?」

「沒有的事,皇上多慮了。」蘇南嫣溫婉卻疏離地笑了笑,都沒正眼瞧過陸鶴川一眼,起身道:

「皇上若是沒別的事,臣妾伺候您歇息吧。」

「阿煙,到底怎麼了?」陸鶴川心中的預感愈發強烈,拽著蘇南嫣的手不肯放開,關切道:

「若是有什麼心事,也可以和朕說說,朕定是幫著阿煙的。」

蘇南嫣使勁掙脫著陸鶴川的手,可再多的努力都是徒勞,細嫩的手腕上泛起疼痛也未能得逞。她只能對上陸鶴川幽深地眸子,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問些什麼。

二人就這樣對峙著不說話,蘇南嫣陷入了陸鶴川那雙偏執地眸子,費勁心力想從中看出點什麼,但是最後除了凝重的情緒外一無所獲。

良久,她猶豫著開口問道:

「皇上,你......你有沒有心上人?」

陸鶴川聽后輕笑一聲,從背後抱著蘇南嫣道:「朕的心上人不就在眼前嗎?阿煙為何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聽聞帝王向來雨露均沾,有些不甘心罷了。」蘇南嫣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但是並未再多說什麼,用勉強的笑容掩飾著。

「朕和他們不一樣。」陸鶴川堅定地將懷抱收得更緊,道:「朕自始至終都只喜歡阿煙一個人,這輩子也不會有其他人。」

「真的嗎?皇上莫要騙我。」蘇南嫣糾結地閉上眼睛,小聲嘀咕道:

「皇上在遇到我之前......也沒有過別的心上人嗎?」

「阿煙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陸鶴川低頭看著懷中人嬌美卻滿是愁容的模樣,心中疑雲密布,隱隱生出許多揣測。

「是臣妾僭越了,皇上從前如何本不是臣妾應該問的。」蘇南嫣逃離陸鶴川的懷抱,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道:

「請皇上恕罪。」

「阿煙,你從不這樣。」陸鶴川這下篤定蘇南嫣定是有什麼心事,更是著急地拉著她問道:

「到底是怎麼了?你告訴朕好不好?」

蘇南嫣抿著唇不說話,過了半晌后搖了搖頭道:

「臣妾很好,只是有些累罷了,皇上也歇息吧。」

陸鶴川疲憊又無奈地沉沉嘆了一口氣,還想再說些什麼,就看見凈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急切道:

「娘娘,不好了,景年突發高燒卧床不起,奴婢已經傳太醫來診治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現在才告訴我?」蘇南嫣一下子站了起來,急忙拉著凈月就往外走,話語急切道:

「先去找些涼水和手帕,本宮今晚守著他。」

陸鶴川沉了臉色,不容反抗地攔住蘇南嫣,面容上低著不甘心的慍色,隱忍道:

「朕還在這裡,阿煙現在就要走嗎?他真的.......那麼重要?比朕還重要?」

蘇南嫣拚命掙扎著,不顧疼痛也要掙脫開,眸中隱隱閃著淚光,哽咽道:

「可能在皇上心中,景年永遠是罪奴。可是在臣妾心裡,他是唯一的弟弟。皇上君臨天下,哪裡懂得活著的艱辛呢?」

說罷,趁著陸鶴川愣怔的瞬間,蘇南嫣快速地逃走了。

「皇上,這......」安公公顫巍巍地走上前來請示道。

「阿煙今日去了哪裡?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陸鶴川心中的不安慢慢佔據了整個身心,擰著眉心強壓著火氣問道。

「奴才只知道蘇貴人今天送了楚答應最後一程,再也沒有其他了......」

陸鶴川瞳孔微縮,骨節分明的手掌驟然收緊,死死攥著袖口,幾乎要將布料撕碎,向來沉穩的眸中第一次出現了這般的慌亂和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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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又為暴君心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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