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三章 邪火攻心(一)
第四一三章邪火攻心(一)我從血玉陰陽鏡裡面看到了模糊不清的自己,還籠著一團青灰之氣!我的心裏面對此卻不以為然:紫金的鏡面雖然光可鑒人,但畢竟是百年之物,不是用來照樣貌的,崔先生說是用來驅魔鎮妖的!
不過我現在對這面鏡子卻是有一種敬畏感,隱去的殘靈到底是什麼?遊動的陰陽魚是怎麼形成的呢?難道這世間真如崔先生所說的存在什麼道法嗎?還有崔天倫當初真的成了鬼仙?
「崔先生,還是物歸原主!」我聽完崔先生的解釋感到有些詫異,我有何德何能佩帶血玉佩?身無長物,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崔先生凝重地看著我:「聖物屬於天倫陰陽道,您是盟主,自當擁之!」
我苦笑道:「我既不是修道者,身上亦無靈氣,怕是辱沒了聖物!」我沒有更好的理由把它據為己有,不過心裡卻是落寞異常。
「聖器殘靈消隱,還需要您將他重新靈動啊!」崔先生焦急道。
「崔先生,我身在俗世,許多事情還未完結,當下清城的亂局很有可能不可收拾!誠如您所言,要斬斷陰陽道的禍根必須要斷其氣脈!」我甩了一下風衣坐在軟墊上看著崔先生:「但我無力保護它!」
崔先生低下頭默不作聲。
「或許我只能完成您託付的第一件大事,找到兩殿一宮,完您的夙願,我已經決定了!」
「好!」崔先生忽地抬起頭,眼中露出一抹喜色來:「兩殿一宮在九曲龍溪!」
我點點頭:「化真大師曾經說過這地方,但當年黃司令為什麼沒有去那裡尋找?」
崔先生臉色詭異一笑:「當年的九曲龍溪乃是河水充盈之地,玄鏡台在何地都不知曉,當然無從尋找!」
「而今那裡已經被大清湖所淹沒,豈不更難尋覓了么?」我疑惑道。
「盟主,那是一條地下河!」
我思索了一下,想起化真和尚曾在那裡將清暉大師和童老五弄回來,估計應該不是什麼艱難之地。
「崔先生,您暫時帶著聖器離開清城,四個月後咱們在聯繫!」我心裡計算了一番說道。此間的計劃要逐步實施,不能操之過急。
「您有什麼計劃嗎?」
「我要投鼠忌器!」我冷笑道。
「投鼠忌器?」
既然大家都想第一個找到「兩殿一宮」,那我就好好計劃一下,讓他們死不瞑目!我心中的狠戾升了起來,要對付張子清和陰陽殿那幫人渣必須要用計謀。
「明日隋琳傑的宴請您就不要去了!可以去九華山暫避數日,到時候我聯繫您!」
崔先生點點頭:「嗯,也好!張子清和封青梅被你的贈送的股權攪得寢食難安呢,估計形勢會有所轉變,這個世界是利益至上的,只要你肯放棄,一定會有所得!」
我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點點頭:「但願如此!」
「血玉佩您要帶著,這是聖器的一部分!」
我接過血玉佩,微涼滑潤,細膩妖艷。
「殘靈消隱還能不能重現?」我訕笑著問道。
「那要看您的修為了!紫金玉鏡的靈力跟他的主人修為有關,愈強則強,愈弱則弱!」崔先生嘆息一下看了我一眼道:「道法修習並非一日之功,靈氣精修需要悟性啊!我悟道三十年,靈氣修為幾乎盡喪,可嘆這世間多的是奸逆之輩!」
我將血玉佩戴在胸前,忽地感到精神為之一振,一種久違的暖意油然而生。
「我如殘玉,靈氣缺失,七竅不開,但願這血玉佩能讓我更走運些呢!」我苦笑道。
崔先生怪異地看著我道:「你開悟了!」
一覺天明,神清氣爽。
坐著崔先生的車一路很順利的出了龜山,到了清城環山鬼道我下車跟崔先生告辭。
「盟主,此間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妥當,會有人幫助你!我先去九華山找一處落腳之地,待事情了結專心修道!」
我訕笑了一下,心裡卻落寞起來。天氣寒冷,白雪皚皚,九蹬山老林子裡面枯樹亂擺,我沿著環山鬼道向三元酒店方向走去。
我邊走邊想著修道的事情,裴伯母說陰陽道有三重修道寶地,靈修閣是第三重,不知道餘下的精修閣和凝氣閣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修習陰陽道法究竟從那裡入手。不過崔先生說我現在沒有任何靈氣,白紙一張!
到了三道溝轉彎處,我正亂想著,忽地前面一輛黑色轎車開了過來,在我的面前嘎然停住。我定睛向裡面一看,心便活泛起來:是吳心!
吳心看了片刻才從車裡面下來:「金雨?!你跑哪去了?我乾爹和青梅找你四五天了!」
我一拳打在吳心的前胸上:「草!難道你小子沒找找我?」
「找了啊,滿清城找都沒找到,給無雙打電話,她說也不知道你上哪去了!」
我心下一沉:「無雙去哪了?」
「嘿嘿!保密……」吳心臉色一紅笑道。
「害怕我橫刀奪愛啊?」
吳心打開車門:「快走,我乾爹這幾日是寢食難安,整天叨咕你!對了,熙媛和江陽定在年前結婚了!」
車呼嘯著向三元酒店駛去。到了酒店院里,兩條大狼狗直接躥了出來狂吠。
「兄弟,說實話,無雙去了西藏!」吳心臉色一紅說道。
她不是去了天堂了嗎?我點點頭,心裡不斷思索著,西藏該是一個最純凈的地方,一切都原生態,那裡的天最藍也最高遠,該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
「你怎麼沒陪著去?當初我是怎麼跟你說的?」我眉頭一皺不悅道。不管怎麼說,當初我答應無雙給她找個陪游的,不想她自己太孤單了。
吳心臉色窘迫地看了我一眼低聲道:「我乾爹的恩還沒報完,我不能走!」
一樓大廳極為冷清,兩個美女服務員看見我來了停止了交談,面帶桃花笑容打開電梯門:「先生,請!」
我點了點頭走進電梯:「兄弟,裴伯父怎麼了?」
「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情從來不跟我說!」吳心低聲道:「不過這段時間他老人家憔悴了很多!」
我的心一沉,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
吳心推開桃源閣的門讓我進去,自己跑出去沏茶。這裡對我而言是極為熟悉的,現在也不用向裴東來通報,跟自己的家一樣,不過我還是小心了一些。
桃源閣大廳內十分冷清,沒有裴東來的影子。
「裴伯父!」我站在門汀上輕聲喊道。
「是小雨嗎?」一聲蒼老的聲音從裡屋傳了出來:「進來啊!」裴東來穿著睡衣從裡屋走了出來。
我慌忙迎上前去,攙扶著裴東來的胳膊:「裴伯父,您的身體怎麼樣?」我看著裴東來消瘦的臉龐驚訝地問道。
裴東來苦笑一下:「身體還行,就是最近感到心發慌,總也安定不下來!」
進了小屋,我坐在沙發上,此時吳心正沏了一壺茶走進來:「乾爹,我在三道溝碰見的金雨!」
「恩!」裴東來應答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小心啊,告訴他們準備午飯,咱爺三個喝一杯!」
吳心答應了一聲便出去了。裴東來緩步走到我前面坐下,他的臉蒼白模樣,喘息很重:「小雨,這幾天你上哪去了?」
「裴伯父,我去源城三院康復中心了!」我臉色一紅說道。此間的事情是不能跟他明說的,尤其是去瀾滄別墅的事情,得爛到心裏面。
「恩!老丁的病好點沒有?」裴東來扶了一下眼鏡問道。
我嘆息一下道:「沒有!老先生說是患了精神障礙,但現在還不能確診,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有結果。」
裴東來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種愧疚之色。
「江陽跟我說的這事,他想把老丁轉到沈城去,徵求一下我的意見!」
江陽要給丁奇峰轉院?我思忖了一下:「您是什麼意見?」
「這種病關鍵是在將養,沈城的醫療條件好,但不適合將養,所以我建議他不要轉院!」
「恩!丁叔的病是刺激過度造成的,很需要時間治療的。」
裴東來點點頭:「小雨,這件事功德無量啊!」
話雖然如此說,但我心裏面還是感到痛楚不已,倘若我再早一些發現丁奇峰,早些治療,他的病情未必如此嚴重。不過現在最緊要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丁奇峰的消息將會很快傳遍清城,這是最要命的!
「裴伯父,吳心說您這幾日身體不太好,究竟是怎麼了?」
裴東來苦笑了一聲:「我沒什麼事情,倒是擔心你的情況!青梅說你把張子清得罪了個透,有這種事兒么?」
我點點頭,看著裴東來泛黃的老臉,心下不禁驚顫,看來裴東來的身體的確有點問題啊。
「這件事您放心,我不會和他明斗的,他的實力深不可測,的確是很難對付啊!」
裴東來淺笑了一下:「恩!張子清主政清城二十年,實力自然是拔尖的,不過他不是沒有弱點,對付他還是很容易的!」
我淺笑一下,裴東來的話讓我感到很意外,他是心性內斂之人,從不會向別人直露自己的心機!
「還請裴伯父明示!」
裴東來捶打著膝蓋緩聲道:「但凡在位者有兩個弱點,一是惜命,另一個是愛財!」
「您是說張子清愛財?」
「兩者皆有!」裴東來笑道。
我沉思了一下,端起茶壺給裴東來斟上一杯茶水。裴東來說的很對,但這兩點是現代人的共通之處,誰人不愛財?誰人又不惜命呢?尤其是張子清之流,混跡官場二十載,他在這兩個方面平衡得很好!
「所謂惜命者,非性命之命,而是氣脈!」
氣脈?!我心下一震,這點跟崔先生的觀點似乎是一致的,但我竟想不通人的氣脈究竟是何物。
「裴伯父,我不是很明白。」
「呵呵!術士的觀點,以前我也不信,不過現在想來還是有道理的!氣是為人之本,脈是筋絡之源,他快氣數已盡了!」
我疑惑地看著裴東來:「裴伯父,您是怎麼知道的?」
「小雨,這得歸功於你啊!」裴東來端起茶杯啜飲了一口:「青梅前幾日從天**司股東大會會來,你把康樂宮75%的股權給了她,又把陳倫的資產分給了張子清和龐洪宇,是?」
「恩!」
「在此之前你把他罵得狗血噴頭,又是襲警又是揭短的,也是你乾的?」
我的臉色一紅:「有點衝動了!」
「你將張子清的底子揭開,他已經感到了危機,才想盡辦法對付你,而你又給他10%的股份,他卻受之有愧!」
「他愛財!」我訕笑道。
「君子之財取之有道!這是張子清的為人原則,你認為他敢收這個財嗎?」
我搖了搖頭,崔先生告訴我的信息是他收下了!
「他一定會收下!這是你向他服軟的證據,也是他的戰利品,但凡處心積慮弄權使財者,都逃不出驕狂二字。張子清也是如此!」
「這與氣脈有什麼關係?」我疑惑道。
「你的戰法是有打有拉,亦正亦邪!而張子清則動用了私權,明顯是黔驢技窮啊,難道你沒看出來?」裴東來站起身來走到窗檯前:「而且崔先生給他掐算了一卦,張子清第二天便去了沈城醫院檢查身體去了!」
我也站起身來:「崔先生是怎麼掐算的?他怎麼去醫院了?」
「恩!是邪火攻心所至。崔先生說他有巨大的外財,吉地為東南,吉時為寅卯,不過有眾多的小鬼纏他,遇水則財旺,遇火則大凶!」
我仍是對裴東來的話感到不得其解:「張子清信了?」
「不得不信啊!據說張子清在當夜寅卯之際往東南方向看,寅時剛過,便望見大火衝天而起,把他嚇得半死!」
我盯著裴東來,心下自是不信,但隨即便明白了,張子清所看見的大火乃是瀾滄別墅火災!
「裴伯父,您怎麼知道的?」
裴東來站在窗子面前,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來:「因為……我也看到了那場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