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老娘監管
林教授被老太太親自押送到了田裡面。
「不行了，我的腳怎麼在往下掉，這是不是沼澤地？萬一我陷下去了怎麼辦？」
老林同志急得滿頭大汗。
話剛說完腳就踩穩了沒再往下陷了。
「老三，你可真是……」
林榮海都沒臉當他大哥了。
「你都幾十歲的人了，第一次下田就鬧得全村人都聽得見。」
還沼澤地，那是個什麼東西？
「我這不是怕嗎？」
林榮華可勁兒的跺了一下，確定沒再往下陷心裡踏實了不少。
「條條蛇都咬人，烏梢蛇不咬人卻嚇人！」
林榮清沒好氣的回答。
他不知道這個老三還有什麼不怕的？
貪生怕死，膽小怕事……不對，他不怕輸。
斗蛐蛐玩色子十處打鑼九處在，哪怕手上有一文錢也要玩一盤。
「老三，你負責割穀子。」
老林同志表示他不懂要怎麼割。
「不懂就學。」
「從小到大，你是被嬌慣壞了。」
「你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挑不起這個家的擔子，還想禍害誰？」
「孩子越來越多，年紀越來越大，卻還偷奸耍滑……」
老林同志一臉苦逼的看著自家閨女。
「爹，阿奶說得在理。」
「人生總會有第一次的，以後咱們家也要種地。」
看林老太這次是豁出去了，搬了張小凳子坐在旁邊的竹林里守著他。
林田田心裡笑出了豬叫聲。
「阿奶也不容易，大熱的天都不在家裡休息。」林田田小聲道：「爹，你得孝順點。」
「我太難了。」
林教授仰天長嘆。
想當年下鄉當知青的時候，他憑著自己這身本領給隊長的八十歲的老娘畫了畫像，隊長就徇私次次安排活兒都是輕鬆的，掙的工分還比別人高。
從未下過田，更別說割穀子了。
「其實，我可以當你的老師。」
林田田沒有被要求下田勞作，但是她挎了一個籃子在田坎上和村裡的小孩子們一樣在穀草里撿稻穗。
「手抓緊禾苗，刀口朝下，用力的割。」
林榮華感覺他在拉大鋸一般，半天搞不下一窩稻穗。
最後好不容易割完了，結果人沒站穩整個人往後倒，一屁股坐在了水田裡。
更要命的是，身後是林峰剛割完的稻樁，瞬間屁股開花的感覺，疼得他嗷嗷叫喚。
「爹，您沒事兒吧。」
林田田覺得老林同志實慘，同情萬分。
「疼啊。」
雙手捂著屁股，林榮華覺得他倒霉透頂。
「疼也得割。」
林老太直接站起來了，手裡拄著一根竹竿。
「你這些伎倆少來唬我，從小到大就你過場多。」
林田田心裡抽了抽，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從小放縱現在發現壞了要嚴加管教?
會不會有點晚？
不，老林同志會不會變殘。
「我……」
割割割，不就是割穀子么。
老林同志看著林田田同情的樣子自尊心大受打擊。
他從小教導女兒不管做什麼事兒都得堅持，不能半途而廢。
孩子最好的老師就是父母，他這個當爹的自然不能認輸。
想到這裡，林榮華什麼也不說了，埋頭苦幹。
他還發現一個問題，他的手掌壓根兒就沒有林榮清的大，一窩稻穀抓都抓不住，那為什麼一定要一把抓呢。
他完全可以分成兩三次來割。
於是，林榮海就發現他那個三兄弟不是在割穀子而像是在繡花一樣的。
一窩穀子都要割兩三次。
都像他這樣慢條斯理的幹下去，估計打十來畝地的穀子得打到冬至。
這哪是庄稼人該有的樣子。
「老三，你來打穀子。」
啥？
林榮華覺得老大簡直就是坑人的。
他明明割穀子都有點熟練了，大哥居然讓他換工種。
打穀子可不比割穀子輕鬆。
兩隻手抓住一大把的谷穗使勁兒的在拌桶上摔打，憑的全是力氣。
林榮華看著大哥：他可以拒絕嗎？
「老三，聽你大哥的，去打穀子。」
竹林里，林老太也看出來了三兒子干農活就是在磨洋工。
「噢。」
「我沒力氣啊，打得很慢也別怪我。」
抓了一把谷穗使出吃奶的力氣在拌桶上摔打，然後老林同志悲劇的發現：谷穗上的穀子九成九都還在。
「你看看你喲。」
林榮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還十多歲的林峰都不如。」
果然旁邊的林峰抓了一把谷穗摔打后，上面的穀粒就只餘下了一成。
「你吃了這麼多年的飯力氣都在哪裡去了？」
「我都好久沒吃飽飯了，沒力氣！」
林榮華心裡也窩了一肚子的火氣。
讓幹活就幹活，態度絕對的端正。
偏偏這位哥還處處挑刺，總說他的不是，他容易嗎？
「你現在知道沒吃飽飯沒力氣了啊，讓你不要往鎮上跑總是不聽，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沒得吃他們怎麼不請你……」
又來了，每天都有思想政治課。
林教授真正是太苦逼了。
同時也反思了一下，當年念叨學生時那些孩子是不是也挺討厭自己的。
所以，上蒼饒過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苦逼的林榮華硬是被老太太監守著在田裡幹了一上午。
頭頂的太陽曬得人火辣辣的疼，老林肚子也在唱空城計了，最關鍵一點是：他覺得自己快累暈過去了。
「大哥，還不收工啊。」
就不知道還管不管午飯，如果管的話自己一定能吃三碗。
「行，你少有幹活，第一次受不住，你先回去吧。」林榮清則認為看著老三幹活都要少活好多歲。
他哪是來幹活的，就是被老娘逼著無路可去在這兒混時間的。
「老三，你收工回去也順帶挑一挑穀子。」
啥？
能不能饒了他？
他真怕被壓扁。
就他的眼神他的身板，這會兒能自己走回去都不錯了，還挑穀子。
「不挑？」
「大哥，不是我不挑，是我怕你到時候難得在地上撿穀子。」林榮華摸了摸鼻子：「我感覺我都快累暈了，你還讓我挑，摔了我事小。將穀子倒地上了麻煩。」
「對對對。」林田田這會兒趕緊以的站在老爹這邊：「大伯，我爹從來沒挑過重東西，肩膀上壓上擔子他肯定就走不動路，到時候摔了麻煩。」
「老大，讓他滾吧。」林老太氣狠了：「下午申時必須出來，老娘還來守著你學。」
林田田向老林同志投以一個同情的眼神。
「你就全當是單位團練歷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