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如果你變回之前的樣子，我就會殺了你。」

西戈清冷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我在你身上下了一個追蹤的咒。」

什麼咒？喬伊沒聽清楚，但他很困了，就懶得再說話，於是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喬伊睡醒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他睜開眼，發現房間里沒有人。他打著哈欠走下去，走到樓梯口，女人看到了他，笑著揮了揮手，「下來拿晚餐，你弟弟給你買的。」

喬伊走下樓，把晚餐吃了，準備走上去，聽到身後的女人說：「你弟弟是個大魔法師，你怎麼一點魔力都沒有？」

他沒覺得有什麼，隨意回答：「因為他比較厲害吧。」他都糾正好幾次了，但是女人就咬定她一開始的判斷不肯改，所以喬伊也就沒再說什麼。

女人輕笑一聲，話里意有所指，「魔力強大的話，再怎麼樣的容貌都無所謂。不過如果弱小，容貌又非常漂亮，那可就是災難了，最好還是讓你弟弟給你買些防身的捲軸。我看他出手挺大方的，應該不至於買不起吧。」

喬伊接受了女人的好意，「謝謝提醒。」

但他心想，他可不是西戈的親哥哥，西戈能讓他苟活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給他買捲軸。等地神回來了，就也不至於誰都能把他打暈了，希望地神快點回來都比希望西戈給他買捲軸好。

不過說實話，諾茨一個大反派長這麼好看幹嘛！他覺得那種絡腮鬍大漢就很好啊。

喬伊本來有些心不在焉，想到這個又忍不住咬牙切齒。

半夜，可能是因為白天睡得比較久，他被輕微的動靜弄得突然醒來。喬伊睜開眼，看到了窗外射進來的清冷月光，薄薄的一層，落在地上像白玉，也像是西戈。

西戈正準備躺到床上睡覺，看到他驀地睜眼，頓了下，「怎麼了？做噩夢了還是睡不著？」

喬伊眨了眨眼，才發現旁邊的白髮少年。他又眨了眨眼，忍不住叫了一聲，「啊！嚇死我了。」

「你怎麼半夜回來，那麼晚還在外面。」喬伊語氣里有小小的埋怨。

「有點事。」西戈躺到了床的外側，因為裡面已經被喬伊穩穩地佔據。

下午的時候已經有了多餘的房間，女人問西戈要不要再開一間，他沒說話，是拒絕的意思。所以他們還是睡在一間房。

晚上有點冷，喬伊小心翼翼地朝西戈的方向移動，等他接觸到溫暖的體溫，試探地停了下來。他見西戈沒有動靜，又大著膽子繼續靠過去。

「西戈？」

喬伊半晌沒有聽到回答，又小聲重複：「西戈？」

「睡著了？」喬伊輕輕地嘀咕一句，沒過多久，呼吸就變得平緩綿長。

他旁邊的少年睜開眼，眼神清醒，面色異常平靜，平靜得甚至有些詭異了。琥珀色的眼眸被月光照耀得像一塊熠熠生輝的稀有寶石。

喬伊在這個旅館呆了五天。第六天的凌晨，喬伊還在夢鄉里跟周公下棋，忽然隱約感覺到身體凌空。他咂了咂嘴，眼睫抖動了好幾下，卻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接著，他似乎被人甩了起來。

喬伊睜開了眼睛，他眨了眨眼，迷迷瞪瞪的，眼神迷離又茫然。被甩得頭暈加重了他的茫然。

但是另一個人卻不待他清醒，就把他抱起來大步向外走。他走得很快，彷彿步步生風。

喬伊呆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抱著他的是西戈。他向西戈的眼睛看去，不過目光還是獃獃的，好像沒有睡醒，「西戈，怎麼了？」他的聲音也是十分迷糊。

西戈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回答。他腳下的動作沒有停，似乎更快了。

如果喬伊現在清醒著，就會發現他們正在往之前那個破舊雜貨店的方向過去。

過了十分鐘，雜貨店到了。

西戈推開門，就看到了站在櫃檯前的枯瘦老人。老人看見西戈懷裡正在發獃的喬伊，點了點頭。

他們正在往裡面走。

久經風霜的牆上已經掉了好幾塊皮，老人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按了按牆上已經掉皮而變得不規則的一塊。

巨大的「轟隆」一聲后，牆上開了一扇石門。西戈面色冷淡，跟著老人走進去。

密道長而曲折，大概走了半小時，出現了光。前方是一間灰色石塊構成的密室，地面是光滑的不知名材質，布滿了黑色的凌亂而彎曲的花紋。

喬伊被放在了地上，密室的正中間。他獃滯地眨了眨眼睛，看著天花板，那也是石塊，只不過沒有花紋。

老人的聲音在密室里響了起來，說的似乎是古語，至少他根本聽不懂老人在說什麼。

但接下來手腕上的疼痛讓他清醒了一些。他似乎不能動了，但他能感受到手上好像有東西在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