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喬伊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喬伊正在房間里午睡,他剛睜開眼,就忍不住縮了縮頭。他連忙動作迅速地穿好衣服和鞋子,往外跑。
地神看到他驚慌失措的舉動,不由問道:「寶貝,這是怎麼了?你跑什麼?是在兩百多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嗎?」
喬伊一邊專註地逃跑,一邊回答地神,「我向諾茨丟了石子。」
地神:「真的嗎?幹得漂亮寶貝。」
喬伊:「?」
「不是,地神,現在更重要的是,我拿石子丟了他,他會不會找我算賬啊!我好害怕。」喬伊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緊張。
但是他沒緊張多久,因為在走廊的拐角處,他撞上了一個人。
喬伊被撞得摔了出去,不過他沒摔到地上,而是摔進了諾茨的懷裡。
諾茨俯下身,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懷裡的少年身上。那雙眸子的顏色似乎深了許多,宛如綠色被滴了墨。
喬伊越來越害怕,戰戰兢兢,忍不住掉了眼淚。
但諾茨卻一直盯著他的臉,過了一會兒,他伸手摸了諾茨的臉一下。喬伊愣了下,諾茨又開始摸他的耳朵,因為耳朵被摸,喬伊的臉上不受控制地染上了紅暈。諾茨摸他的耳朵后,又開始摸他的額頭、眼睛、鼻子、嘴巴。
最後,諾茨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脖子。
喬伊:「?」
喬伊茫然的同時,見諾茨還要往下摸去,他的神色逐漸慌張,忍不住掙紮起來。
不過他的掙扎如同蚍蜉撼樹。
諾茨的手還是逐漸往下。
喬伊的臉變得越來越紅,兩隻耳朵和脖子也紅了,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少年眼淚不停地掉,眼睫很快就被染濕,不住地低聲抽噎。
諾茨的動作終於停下時,喬伊哭得眼睛都腫了,聲音也變得沙啞,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諾茨的手中出現了三張傳送捲軸,他把捲軸用在了喬伊的眼睛、喉嚨和身體身上,難得動作溫柔。
諾茨頓了下,說:「別哭了。」
喬伊氣得打了他的胸膛好幾下,抽噎著說:「你太壞了!我不要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嗚嗚。」
諾茨眼睫垂下,濃密纖長的眼睫將眼睛的情緒遮住,他聲音很輕:「我碰不到你,好久好久了,你後來一直沒有出現。」
「要是你沒有給我弄那個胸口的烙印,我根本就不會回到兩百多年前,還被你欺負!」喬伊越想越氣,「你把烙印消除,就不會再發生那些事!」
諾茨卻笑了下,露出潔白的尖銳虎牙,笑容泛著邪氣。
「那不行。」
喬伊再次被氣哭,伸手打了他好幾下。諾茨給他擦了擦眼淚,喬伊抓住他的手,生氣地咬了一口,咬出了一個深深的齒印。諾茨撇了齒印一眼,沒有說話。
也許是連續去了太多次導致太累了,懷裡的少年很快睡著。
他眼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眼角紅紅的,眼下有淡淡的淚痕。諾茨低下頭,慢慢把喬伊眼睫上的淚水親掉。
喬伊睡醒時,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他愣了下,睜開了眼睛,因為剛睡醒,迷茫地眨了眨眼。
旁邊一隻手自然地把他從床上抱了起來,喬伊埋在諾茨的懷裡,意識還沒回歸到身體里,看起來有些獃獃的,彷彿一隻只會眨眼的精緻人偶。
德麗卡看著這幅場景,驚了片刻,原本在說的話頓住了。
但諾茨很快瞥了她一眼,懶洋洋地說:「繼續說。」他的手停在少年的臉上,似有似無地碰到又鬆開,似乎在把玩少年的臉。
喬伊終於回了神,感受到臉頰上冰冷冷的觸感,他的眸中里染起怒意,他伸手拍開了諾茨的手。
只聽清脆的「啪」一聲,德麗卡臉色駭然,她連忙匍匐在地,漆黑長袍下的身軀抖如篩糠。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沒有聽到任何令她驚恐的聲音,只聽到諾茨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德麗卡聞言,彷彿死囚得了特赦一樣,一點也不敢往後看,低著頭彷彿被野貓追著的老鼠,飛快地化為一股黑風離開了這個房間。整個過程十分流暢,不超過十秒鐘。
諾茨危險地盯著喬伊,用力地在他臉上捏了兩下,將他白皙的臉頰搓得通紅,「你現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喬伊被捏疼了,忍不住掉了眼淚,眼神恐懼地看著他,身體下意識地掙扎。
諾茨有點煩躁,他用力抓住懷裡的少年,盯著喬伊的眼睛,「再哭就把你眼睛戳爛。」
喬伊聞言更害怕了,眼淚掉得更歡,一下子就變得滿臉淚水。
諾茨:「……」
等他們來到餐桌,傀儡們將餐盤一個個送上來后,喬伊的恐懼才散了些。
他望著餐桌上的食物,不由咽了口唾沫,卻不敢伸出手去,只能一邊掉眼淚,一邊眼巴巴地望著。
諾茨這時說:「你自己吃,不吃的話我就喂你。」
喬伊頓了下,飛快地擦了擦眼淚,隨後動作迅速地拿起刀叉,把自己心儀的食物拿到盤子里準備開吃。
諾茨的臉色黑了一下,不過他這次沒再說什麼,也沒再做出什麼動作,只是不悅地看著喬伊吃飯。
喬伊被他看得亞歷山大,只能硬著頭皮加快速度把肚子填飽。因為想吃得快,他前個還沒吃完,后個就吃進了嘴裡,導致腮幫子鼓了起來,鼓鼓的,彷彿裡面放了一個大大的圓糖。
諾茨盯著他鼓起的臉頰看了半天,他伸出手,戳了戳喬伊的臉。
喬伊牙齒一抖,差點咬到舌頭。他有點不開心,為什麼他吃飯諾茨要一直看著他。難道他自己沒有手,餓了不會吃飯嗎?
但是諾茨一直看他吃飯,讓他吃得一點都不開心,喬伊沒得辦法,只能先把諾茨解決。於是他拿起勺子,往諾茨的嘴裡塞了一塊鹿肉。
諾茨怔了下,喉結滾動了一下,張嘴把勺子里的鹿肉吞了下去。他忍不住舔了舔唇,把唇上的油脂一點點舔掉。
喬伊見諾茨終於消停下來,他連忙抓緊時間享用美食。等他爭分奪秒地吃了八分飽,諾茨忽然說:「我還要。」
那雙漂亮的綠眸一直盯著他,彷彿正準備獵食的黑貓。
喬伊只能再餵了諾茨幾塊肉。
也不知道諾茨是什麼做的,胃彷彿跟個無底洞一樣,他喂得手都酸了,諾茨還是一直保持之前的表情,甚至眸色更深了。
又過了一會兒,喬伊委屈又生氣,忍不住把叉子放到一邊,難過地哭了起來。桃花眼很快染上紅色,彷彿鮮艷的花瓣上積了露珠。
諾茨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淚,又伸出治癒捲軸在喬伊的手腕上閃過。
——
喬伊再次見到德麗卡是在三天後,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他從走廊路過,偶然往旁邊的窗檯看,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房間里的她,還有坐在主位上的諾茨。
他神色驚懼,頭皮發麻,看到諾茨就忍不住邁起腳步逃跑。但喬伊沒走一步,人就被一股巨風裹挾,等他睜開眼,他已經坐在了諾茨的懷裡。
諾茨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你跑什麼?」
喬伊看了德麗卡一眼,小聲為自己辯解:「我沒跑,你們不是再商議重要的事情嗎?所以我打算離開。」
諾茨眸色危險:「都不是重要的事情,下次看到我不準跑,不然我就把你剩下的三隻玩偶毀了。」
既然諾茨都這樣說了,喬伊只能硬著頭皮在諾茨的懷裡聽他們說話。有些專業名詞他還沒學會,聽不太懂,喬伊有點無聊,忍不住向德麗卡投去了目光。
他記得上一次德麗卡的右臂恢復了,這次則是兩隻手臂都變好了,真不知道他們巫師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但下一刻,喬伊的眼睛就被一片黑暗擋住了。他十分不高興地出聲抗議,「諾茨你幹嘛?我看不見了。」
諾茨的聲音微微發冷,似乎比他還不高興,「你要看見什麼?你不需要看見。反正你跑也跑不過別人,打也打不過別人,還是乖乖呆著吧。」
喬伊瞪圓了眼,氣得打了諾茨的胸膛好幾下。
諾茨沒有理會,而是同德麗卡說:「你繼續說。」
德麗卡:「……」
德麗卡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再戳爛她的耳朵。她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聽見,她可什麼都不知道!
諾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德麗卡頭皮發麻,渾身一震,那一瞬間靈魂都想從身體飛出去,她正了正心神,連忙繼續開口:「領袖大人,是這樣的,有個不聽話的巫師偽裝成您的樣子,在金斯鎮作威作福,享受人族的侍奉,您要不要去處理他?」
諾茨一副沒興趣的樣子,懶洋洋道:「沒幾個人見過我的樣子,他怎麼偽裝,下一個。」
德麗卡:「就是因為沒幾個人見過您的樣子,他才偽裝得那麼成功,那些人族都十分相信。而且他經常偽裝結束后,還不要臉地罵您……」
諾茨眉頭揚起,眯了眯眼,道:「你說什麼?」
德麗卡心驚膽戰,硬著頭皮重複了一遍,額頭大汗淋漓,生怕諾茨一個心情不好就把她弄死了。
諾茨站起身,冷笑了一聲,「很好,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不想活的人了。」
喬伊整個人都僵硬了,本來他很無聊,但聽著聽著心都快飛出來。那個巫師怎麼偏偏在金斯鎮偽裝諾茨,那他用過諾茨身體的事情豈不是要敗露了。喬伊嚇得瑟瑟發抖,淚眼汪汪。
他……他可以不去嗎嗚嗚嗚!
答案是不可以。
喬伊用了無數方法想逃避這次去金斯鎮的行程,但都沒有成功。
最後,他還是只能淚眼汪汪地被諾茨抓起來強行帶走。
在行進的馬車上,喬伊眼圈通紅,一直在哭,不停地掉眼淚。
諾茨的眼皮跳了好幾下,「你哭什麼?」
喬伊害怕地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諾茨一眼,隨後又低下頭,抽噎了一下。
諾茨:「……」
諾茨不耐煩地把他抓過來,又伸手將喬伊的頭按進懷裡,「我又不殺你,不戳你眼睛,沒要你血,沒拔你頭髮,也沒有再讓你試藥了,你哭什麼?」
一陣天翻地轉之後,喬伊的頭靠在了諾茨的腿上。他身上格外冰冷,只是這樣輕輕靠著,都彷彿進入了冰窟一樣,喬伊被凍得哆嗦了下,眼淚不禁又流了出來。
諾茨忍不住嗤了一聲,「有什麼好哭的?」他看起來有些煩躁,話說完就離開了馬車。喬伊在朦朧的視野里看到諾茨出去的身影,不由鬆了一口氣。不過他一想到如果諾茨知道當初是他用了他身體的事實,一瞬間悲從中來。
他又哭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他們已經到了金斯鎮。
金斯鎮之前遭受過地震,但如今已經看不出當初裂縫遍布的模樣。馬車慢慢駛入這個偏僻的小鎮,在一個別墅旁邊停了下來。喬伊也不知道這幢別墅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明明之前他在金斯鎮的時候,見到的都是普通磚房。
馬車很快被馬夫牽走,喬伊跟著諾茨慢慢朝房間裡面走。
他忍不住硬著頭皮問:「你不是要去找那個巫師嗎?是打算在這裡住嗎?」他現在就希望諾茨趕緊找那個巫師,然後趕緊回去。
諾茨挑挑眉,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個興味盎然的笑,「直接找有什麼意思,等他偽裝我的時候再過去,才更有意思。」
話落,他把站在旁邊的喬伊抓過來,揉了好幾下頭,又摸了幾下臉,笑著說:「現在又不害怕了?」
喬伊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頭從他手中抽出來,離他幾步遠,警惕地望著他說:「我沒怕。」
他暗自想著,雖然來了金斯鎮,但諾茨也不一定就能發現他以前用過他的身體,而且就算髮現了,他不承認就行了嘛。想通之後,喬伊就不是那麼害怕了,他甚至開始有心情欣賞金斯鎮重建后的風貌。
很快時間就到了晚上。
月牙高懸,雲朵稀疏,夜空掛著幾顆顯眼的星星。
原先金斯鎮就有諾茨那個魔頭在,不過他對接受人族的侍奉沒有興趣,他在深淵和金斯鎮的中間劃了一塊區域作為自己的領地,隨後就在那裡住了下來。前幾年諾茨在的時候,其他巫師根本不敢興風作浪,之後諾茨漸漸失去了蹤跡,但餘威猶存,於是就有其他巫師打上了這裡的主意。
時間一到,身穿黑袍的巫師來到了金斯鎮的這片土地上,他站在平地上,臉色是一種巫師常有的蒼白,漆黑的巫袍飄飄,望著不遠處瑟瑟發抖的村民,眸色陰森森的,「我要的東西呢?」
村民神色驚懼,但只能竭力壓下,他雙手伸出,盡量保持聲音平穩,「大……大人,您要的東西在這裡。」
巫師看了看村民手裡的東西,陰笑了一聲,像是金屬切割的刺耳聲,黑袍隨著他古怪的聲音抖動了幾下。從黑袍下升出一團純黑的霧氣,向前探去,像是一張手一樣把東西接過。
村民見到這一幕,更是嚇得直打哆嗦,臉色煞白。
這個金斯鎮可真窮,真奇怪諾茨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常住,不過有也比沒有好。能接受人族的侍奉,誰要在外面拼死拼活啊,巫師漫不經心地想著。
不過他沒得意多久,巫師回過頭,他忽然看到前方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很高,全身都藏在純黑的法袍下,法袍的袍底盤踞著一個鮮紅的骷髏頭,栩栩如生。他靜靜地站在遠處,臉彷彿埋在黑霧裡,看不清晰。
但巫師卻感覺到一股從內到外、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從他的腳底一直升到了脊背,巫師一瞬間臉色慘白。
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慢慢地、悠閑地勒住他的脖子,在這股力量面前,他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所有巫術與防禦全部失效。
而在他脖子漲紅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那股力量又忽然鬆開,他鬆了口氣時,力量又勒住了他的脖子,就像玩弄似的讓他不住體驗恐懼與劫後餘生。
巫師的臉上很快滿頭大汗起來,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瞬間跪了下去,「諾茨大人,大人,我有眼不識泰山,請饒了我吧大人……」
但他的話沒說完,一個長長的風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遠方射過來,直直進入了巫師的胸膛。他眼睛猛然間睜大,像是死魚的眼睛,甚至凸了出來,嘴裡有鮮紅的血不停流出。很快,他的身影轟然倒下,落在了貧瘠的地面上。
諾茨的臉色一瞬間冷了下去。
他臉色陰冷地投去視線,用一種危險可怕的神情掃視著來客。
來人站在諾茨的正對面。
那是一個身形修長、筆直挺立的青年,他肩寬窄腰,有著如雪一般的白色頭髮,狹長的暗金色豎瞳,面容俊美,輪廓鋒利。最為顯眼的是他左眼下方的一顆紅痣,像是滴在白紙上的血,給這張俊美邪異的臉帶來了幾分艷麗的色彩。
喬伊躲在諾茨的後面,此時聽到前方忽然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他有些疑惑,好奇地探出頭看了看。
當他的視線里映出熟悉的臉時,眼睛下意識微微睜大。喬伊茫然萬分,他明明跟西戈告別也沒多久啊,怎麼如今西戈長得這麼大了。
喬伊還在沉思時,諾茨的聲音傳了出來,他勾了勾唇,笑容泛著玩味,「這不是我之前使用的容器嗎?原來你是龍族,難怪。」
話落,他眸色一涼,手中已經蓄起了綠色的魔力。無數藤蔓從光團里延伸,極速而粗壯,瘋狂地朝西戈的方向飛過去,沿途經過的樹木崩裂開來,化為齏粉,揚起一片塵土。
西戈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冰冷得如同精美的機器。他伸出了手,一個碩大無比的大型旋風在空中成型,狠狠地撞上了藤蔓。
空氣中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無形的衝擊向周圍散發出去。周圍的樹木全部炸開,紛飛的木屑以極速飛舞出去。甚至連貧瘠干硬的土地都裂開了一條長長的縫隙。
喬伊早在一開始就已經被諾茨送出了戰場,他似乎被諾茨放在了一個魔法器具中間。
周圍的東西在他看來都顯得十分高大,劇烈的風浪一股股襲來。遠處的晚霞停在地平線上,鮮紅如血,彷彿世界末日來臨。
喬伊十分慌張,臉都嚇白了。但他呆著呆著卻發現有些不對勁。
諾茨和西戈打得非常激烈,藤蔓和殘餘的波浪不斷亂飛,只不過他所在的魔法器具仍舊紋絲不動,喬伊似乎都沒有感受到周圍的一點風浪,彷彿他的身邊歲月靜好、現世安穩一般。
喬伊的臉色漸漸麻木,他慢慢平靜下來,木然地看著場地上打的昏天地暗的兩人。雖然他不太明白他們為什麼打架。
他圍觀了一會兒,有些興緻缺缺。
這時,喬伊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地神?地神在嗎?」喬伊小聲喊了好幾次,但地神半晌沒有作出回答,他腦袋耷拉下去,有些氣餒。
「我在呢?寶貝,怎麼了?」地神出聲道,「我剛剛在睡覺,因為潛意識能感覺到你並沒有什麼危險。如果你有危險,我會自動醒來的。」
到現在喬伊也發現了,地神似乎很虛弱,沒有必要的時候,祂就會陷入沉睡,除非他有生命危險,或者他主動呼喚地神,祂才會醒來。
喬伊眼神期待,亮晶晶的,「我想逃跑,你能幫我嗎?」
「諾茨實在太可惡了,如果能逃離諾茨再去找西戈就好了。哦,對了,我現在都換身體換樣子了,西戈他不一定能認出我。」
喬伊端著臉色,神情憂愁,嘆息一聲,「當初我跟他告別的時候沒有說完,希望他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如果有機會,我想跟他說清楚。」
地神:「沒問題,親愛的寶貝。」
喬伊喜笑顏開,眉眼彎彎,「謝謝你,地神。」
地神驚喜道:「咦,諾茨和西戈在打架呀,那我剛好可以拿走他們擴散出來的力量。寶貝等我會兒。」
喬伊如小雞啄米般點了三下頭,乖巧地坐在魔法器具里。這個器具似乎非常高級,剛剛飛過來的那股颶風,他甚至以為要被吹得翻天覆地,但器具硬生生接下了颶風,仍舊紋絲不動。
五分鐘后,地神再次出聲:「拿到了,走吧,寶貝。」
喬伊眼睛一亮:「好哦!」
於是,在一個金木水火土各色魔法群魔亂舞的時候,停在樹邊穩穩不動的一個方塊一般銀色的魔法器具悄悄地滾動了起來。它通體純正的銀色,邊角堅硬而鋒利,在陽光下閃著亮麗的光澤。
走了一段路,器具似乎走累了,小心翼翼地翻了下身,但這個動作似乎有些匆忙,它不小心摔了一跤,倒立著翻在地上,銀色的邊緣被沾上黃棕色的泥土,變得灰撲撲的,不過它沒有氣餒。
器具歇了一會兒,繼續慢吞吞地開始走動起來。它走得緩慢而艱難,過了一段時間,終於離開了那根枝繁葉茂的大樹。
喬伊只感覺到自己走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逃跑成功。他擦了擦臉上的汗珠,雙手握拳給自己打了打氣,繼續努力地向前走。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再怎麼努力都沒有再往前走一步。喬伊疑惑了下,隨後「嘿呦」一聲,鼓足勁頭,因為過於用力,白皙的臉蛋都漲紅了。
喬伊茫然地抬頭,看到了一張黑著的大臉。
諾茨的那張臉十分碩大,雖然容貌漂亮,眼睫濃密又漆黑,但懟著這張大臉,喬伊總覺得怪怪的。
諾茨的臉此時黑透了。
他將關著喬伊的魔法器具抓在手心裡,一字一句地冷冷道:「你跑什麼?」
喬伊這才意識到諾茨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他看著諾茨那張臉色難看的臉,後知後覺地開始害怕起來。
「我沒跑。」喬伊淚眼汪汪地說,「我只是腳坐累了,起來走動一下。」
諾茨冷笑了一聲。
之後,喬伊就發現周圍限制沒了,他又恢復了之前的大小,還被諾茨抱在懷裡,諾茨捏著他的腰,冷冷一笑。
喬伊被捏得臉蛋忍不住泛起紅暈,他腰間有些癢,不住地扭動,「你別捏我腰,好癢的。」
諾茨本想說話,但眼前的少年一下子從他懷裡消失不見了。
他的臉色頓時涼了下去,彷彿冬季飄雪。
之前因為高級魔法器具的影響,地神一直沒有傳送成功,祂空握著諾茨和西戈溢出來的力量,卻用不出去。
現在,喬伊被諾茨放了出來,地神就開始不停地使用傳送的力量。
此時祂終於成功了,但似乎發生了意外。
喬伊被傳送進了西戈的懷裡。
喬伊:「??」
作者有話說:
地神老是出餿主意還愛瞎搞(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