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狗咬狗

第61章 狗咬狗

江南東路的百姓都沒想到殘害了那麼多清白姑娘的罪魁禍首居然是潘家的長房夫人,一時間流言四起。

有不少好事之徒不惜賄賂崔家的丫鬟小廝,企圖從中挖到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從丫鬟小廝隻言片語中得出了不少消息。

一則嘆息崔家風流倜儻的小少爺崔正第二任未婚妻就這麼沒了,二則驚嘆知人知面不知心,潘家幾代人在江南東路的口碑極好,沒曾想因為男妻敗壞了風氣。

胖的人閑暇時候談論便也罷了,那些沒了女兒的人家自然不能就此罷休——一股腦地去潘家的布莊鬧事。

以往和潘家交好的紀家和袁家恨不得啖其骨血,壓根不可能伸出援手。紀老爺甚至還想趁機吞併潘家部分產業。

前有狼後有虎,不過短短數日潘家布莊的生意就跌了好幾倍,一些繁華地段的鋪子受不了百姓的連番騷擾只得閉門。

趙氏當即慌了神,連忙找來潘岳商量對策——潘岳哪能想得出什麼對策。

趙氏的身份低下,潘老爺又防著庶子奪權,潘岳從小沒學過如何掌家,管自己家裡那一畝三分地時仗著潘家布莊的名號自然是穩賺不賠,如今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反倒沒了主意。

趙氏急得團團轉:「不然咱們去問問潘飛松?」

潘岳咬緊了牙:「他就是個廢物。」

在這方面潘飛松的確是個廢物,一肚子的心腸比誰都軟。要是生在皇家或者侯府,沒有痴心不改的紀丞,老早就得死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偌大的潘府,一時之間居然連一個掌門立戶的人都找不出來。

潘飛松被幽居在自己的院子里,聽了這個消息險些錘爛了自己的手。到了如今,他才知道紀丞當初在家中有多麼艱難。

沒了紀丞,他就是個廢物!

如此過了幾日,直到某一夜華燈初上。

各門各戶都緊閉了門窗,偶有細微的風聲從街上傳來——隱隱約約能聽見女子的幽怨地哀嚎。

那些豆蔻年華便悄然離世的女子,彷彿都在午夜時分的街上,飄著飄著飄回自己的家中。

又是一陣風,這陣風似乎比尋常的風更輕柔,緩緩地縈繞在某一個黑衣人的身旁。

說是黑衣人到也不盡然,此人穿了一身深色的錦袍,甚至於連寬袖都沒有遮掩,時不時左顧右盼,快步朝著城外走去。

快到了城門口時,這人轉過了一條小巷,從兩排房屋中間艱難地擠了進去。過了小巷,入目是一座普通的屋子。

若是有老人在這裡,一定能認出這是很多年前袁家的舊址——與如今的袁家沒有關係,百年前的袁家曾經一夜被人滅門,府邸成了凶宅,無人敢拆,無人敢住。

但黑衣人竟然半點不懼。

嘎吱——

陳舊的木門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響,黑衣人悄悄探出了一個腦袋,兩隻眼睛努力地往裡面瞅著。

有個人站在院子的正中間,背對著黑衣人。

黑衣人大喜過望,跑了進來雙膝跪地:「草民見過大人,大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

燭火不知何時相繼亮了起來,黑衣人抬起臉,露出一張諂媚無比的臉——是崔正。

只見崔正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包裹,兩手舉過頭頂:「大人,您要草民拿的東西草民已經拿過來了。」

那赫然是兩件嫁衣,都是大紅的嫁衣,底下那件綉工更好配飾更貴重,上面那件顏色更鮮亮,顯然是剛做沒多久。

崔正語氣有些愧疚:「袁巧巧死後他爹娘不願將嫁衣交給我,草民為了這件嫁衣費了不少功夫,望大人見諒。」

袁巧巧那個丑姑娘,要不是袁家家產顯赫恰好符合大人的標準,他崔正又如何會答應娶一個長相不佳的女子進門。

好在此女不僅丑更傻,不過是兩三杯毒酒就讓她在不久之後毒發身亡。

至於紀婉柔······

崔正說到這裡忍不住有些激動:「本想挑十五那日為大人獻衣,豈料紀婉柔這麼蠢。」

「哦?」崔正口中的大人總算開了金口,是個清朗略帶戲謔的青年聲音。

這不是大人的聲音!崔正一陣面白,下意識就想向後退去,隨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汗水留在臉上,胸膛止不住起伏。

「你,你是誰?」崔正聲音都發著顫。

這人和潘岳是一類貨色,都覺得自己才華橫溢只是缺了施展的平台,用盡下作的手段想得到所謂的「機會」,機會真正到了身上才發現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跳出了井底之後,外面的阿貓阿狗都能取了他們的性命。

周清衍緩慢地轉過身,白皙俊秀的臉上帶著輕鬆的笑,仔細看去眸子卻閃著凜冽冷酷的光。

崔正目瞪口呆:「你,你······」

「崔小少爺不必如此吃驚,你倒是說說看紀婉柔哪裡蠢?」周清衍蹲在地上道,「或者說說你為何要害袁巧巧?」

崔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死鴨子嘴硬:「國師大人在說什麼,草民聽不懂。」

周清衍臉上的笑意更深,他笑起來甚至四季都為之失色。

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副絕美的容顏,吐出來的話卻令崔正顫抖不已:「你當真不願意說?」

崔正牙關都在顫抖。

這裡就暴露出崔正是個正兒八經的蠢貨。周清衍會發現這個地方就意味著崔正和那個「大人」之間的交易定然有其他人知曉。

那位大人沒來,周清衍卻來了,顯然崔正已然成了棄子。

如此情形換了周清衍,二話不說轉身就跑——憑著他的輕功造詣鮮少有人能追上。

若是沒有周清衍如此強大的輕功,大抵也可以投誠,像當初的鷹隼一樣,咬著一個四皇子就有機會逃之夭夭。

可是崔正還在天真地相信那位大人回來救他。

周清衍盯著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不願說,那便讓我來代勞。」

「江南東路所謂的巫蠱之術其實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最開始死的袁巧巧,只是被你花言巧語灌了幾杯毒酒。」周清衍言語中沒有半分溫度。

「那毒酒與平常果酒味道相似,且會在幾日過後毒發身亡。袁巧巧自小長在閨中對未婚夫無半分懷疑之心,才會在新婚前夕身亡。」話到此處周清衍頓了頓。

從袁家上下人的口中,他不難想象出袁巧巧是個什麼模樣。乖巧穩重落落大方又被爹娘寵得天真爛漫的姑娘,綉一身紅嫁衣,等一場婚禮。

周清衍見過這天底下不少奇女子,白輕柔算一個,杜如異算一個,甚至於白玲都能算得上一個。

像袁巧巧這樣的女子,京城一抓一大把。即使如此,袁巧巧在袁家這片小小的天地中,依舊是袁家上下幾十口人的瑰寶。

周清衍緩緩開口:「你如何配得上她?」

這話當即惹怒了崔正,此人還沒分清楚形式,聞言怒吼一聲:「我配不上她?是那個醜女人配不上我!」

「我應該娶公主,娶當今世上最美最尊貴的女人!」崔正吼得脖子上青筋直冒,「袁巧巧和紀婉柔兩個蠢女人,都是我的棋子罷了!」

周清衍恍然一聽:「對了,還有紀婉柔。」

崔正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股子戰慄。紀婉柔和袁巧巧作為兩個被他取來紅嫁衣的女人,在他心底的地位卻截然不同。

在崔正眼中袁巧巧不過是個普通女子,而紀婉柔卻是只毒蠍子!

崔正不知從何處爆發出一陣勇氣,眼中凶光直冒,猛地撲了上來死死地掐住了周清衍的脖子:「你給我閉嘴!」

周清衍原本是蹲著的,崔正一鋪他一個沒站穩向後倒去。

崔正當即抓住機會雙手緊緊掐著周清衍的脖子。

可惜周清衍早就不是三年前孤身一人的周清衍了。崔正的手還沒掐道周清衍的脖子,從側面突然襲來一股巨力。

崔正猝不及防被踹翻了出去。

周清衍感覺自己的腰被一個熟悉的力道摟住——既不會過分地勒痛他,又能穩穩地將他護住。

周清衍隨即開心地笑了起來,摟過來人的脖子很想在這裡親他一口。

可惜這裡不是卧房,四下陰森不說還有個走火入魔的二世祖在旁邊連連咳嗽。

周清衍嘆了口氣,放下了自己的手。

楚恆將他放在地上,微不可察地在他脖子上擦了一下,這力道也掌握的恰到好處——與兩人獨處的某些時候別無二致。

楚恆低沉地說:「回去補上。」

周清衍:「嘖,下流胚子!」

不過,正和他意。趕緊將崔正解決趕緊回去。

此時的崔正已經沒有了半分富家公子的儀態,像條狗似的雙膝兩手撐地,拚命地咳嗽。

周清衍慢慢道:「紀婉柔知道了你和所謂大人物的交易,然後威脅從中分一杯羹。你假裝同意,其實不過是為了取得第二件紅嫁衣。」

「至於袁巧巧之後紀婉柔之前身死的女子,都是紀婉柔為你找來的獵物。你卻每次都推脫那些女子身份低微嫁衣大人看不上。最後紀婉柔不得不親自做嫁衣。」

「我猜你們之前的約定應該是大婚前日找一個丫鬟替她死即可。」周清衍說到此處有些諷刺,「可惜我來了,偏偏紀婉柔又喜歡穿白衣。」

楚恆聽到此處:「嘖。」

周清衍立刻笑著回頭握住了他的手:「子淵莫氣,我這不是沒事嘛。」

崔正臉色灰白,踉蹌著自己站了起來:「就算你們知道又如何,紀丞已經認罪,就算你押回去,我已為大人取得紅嫁衣,大人一定會來救我。」

周清衍奇了:「你知道大人是誰?你難道見過他的真面目?」

作者有話說:

我之前承諾過絕對不坑現在還有效(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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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賣慘扳倒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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