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迫是大佬
眾鬼影見白黎在原地打轉,一邊圍著白黎轉圈圈一邊嘲笑傻饕餮。
但下一刻,鬼影們暗喜的心情一緊,眼看著白黎不轉圈了,徑直朝一個方向走去,徹底走出鬼打牆的包圍圈。
「怎麼可能,他不是被困住了嗎?怎麼一下子就能走出來?」
一旁的寂不懨看了眼那群不可思議到呆楞的傻鬼,又呆又傻,還沒那小豆芽有趣。
但那小豆芽又是怎麼走出著鬼打牆的?
這個鬼打牆,說不上多高深,但是困住一個膽小畏懼的凡人綽綽有餘。
寂不懨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小短腿上,只見小豆芽直直朝一顆樹走去。
白黎一路上暈暈乎乎地吸著鼻子,「好香啊,是什麼果子這麼香。」
白黎尋著香味,越走越快,最後借著朦朧月色跑了起來。
直到在一顆傘狀大樹前停了下來,只見大樹枝椏被果子壓得向四周下墜,地下掉滿了綠色的果子。
樹葉巴掌大呈心形狀,滿樹的果實壓彎了枝椏,一時也分不清是葉多還是果子多。
白黎借著月色看清了果實,果實青綠色,拳頭大小散發著香味,他便是被這股清新香味從遠處勾而來。
白黎摘了幾個兜在衣服里,開心地朝回跑去。
「你們看,這是什麼,好香的果子。」白黎顯然把這群鬼當作唯一可以分享喜悅的對象了。
「所以你是聞到這果子的香味才跑去的?」鬼老四幽幽問道。
「是啊,大老遠就聞著香味了,你們沒聞到嗎?」
……
鬼影們扭曲面容,相互拍腦袋,翁聲翁氣地暗暗交流,「千算萬算沒想到他是饕餮啊,見著吃的就奔去了。」
白黎並不知道這群鬼又在低低私語,還伸出手遞出果子:「你們吃嗎?」
鬼老四死死地捂著碎牙的側臉,「不,我們吃得多了。你自己吃就好。」生怕白黎又要強迫他吃。
白黎見他們不吃,在胸口衣服處抹了抹,張口脆脆地咬了起來。
「咦,這果子怎麼吃起來像是有一股暖流在肺腑間。」白黎吞下一口后,眼睛都亮了。
「秘境里長的果子都是千百年來形成的靈果,自然是這樣的。」鬼影語氣平常的說道。
白黎聽了倒是一怔,「秘境里都是這樣嗎?」
「那是自然。」
哼,原來還有這隻老饕餮沒見過的世面。
這下白黎覺得嘴巴里的果子不香了。
他怎麼報恩吶。
恩人吃的都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果子,他要拿什麼東西報恩?
鬼老四見白黎突然不說話,以為白黎對秘境寶貝起了心思,一旁引誘勸說白黎放棄找恩人,防止兩魔頭強強聯合。
「咱們這秘境,西方是最貧瘠荒蕪的地方,而南方最深處則是靈氣最豐富的地方,那裡一座座山脈都是碧玉或者銀銅,還有靈泉……你要不要去?」
白黎越聽越沮喪,「真有那麼多寶貝?」
白黎沒聽清耳邊鬼影如何回答的,他現在腦袋綳著的弦,全面錯亂。
他在秘境一直靠報恩信念支撐著他,但現在發現恩人與自己是雲泥之別。
原來恩人什麼都不差嗎?
但白黎不知道,秘境其實除了南方深處僅有的一點生機外,大部分都如此地一般荒蕪,這也是為什麼大妖要去南方秘境療傷的原因。
白黎摸著懷裡的果子,默默不說話,將果子放入收納環中。
白黎坐在一個草垛上,手裡握著被咬了的一口靈果,盯著遲遲沒下去第二口。
來秘境一天兩夜,他徹底的意識到秘境和修真界是不一樣的。
隨便一顆「樹」結的是靈果,隨便一座山都是金玉寶山,而他的恩人必定是過著非常好的生活。
他這般興沖沖憑著一股衝動去報恩,也許對於恩人來說只是打擾了他的生活。
他所謂的報恩是恩人所需要的嗎?
而且,他能拿什麼報恩呢?
拿饅頭嗎?
也許他視為生命唯一善意的亮光不過是對方隨手一點施捨,根本不需要他去報什麼恩。
而且他現在手裡也沒有熱乎乎的饅頭了。
他好像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確實是廢物天花板。
像小乞丐一樣跑去一個富貴人家報恩,說起來更像打秋風,說起來自己都想笑呢。
白黎抱頭自閉了。
黑夜中,一藍色冰輪掛在山巔之上,清輝冷月灑在這個孤獨的身影上。
那身影像是高一點的草垛,與漠漠荒川融為一體。
幾團黑霧一動也不動的飄在半空中,看著埋頭抱膝的白黎。
「這老饕餮怎麼了,看起來心情不好。」一個鬼影私下說道。
鬼四也點頭,「這老饕餮慣會裝模作樣,想必又在琢磨如何耍我們。」
半晌后,眾鬼盯著白黎的腦袋,快要把人給盯發芽了,仍是只看得出自閉,看不出危險詭計。
「老四,你最聰明,你快分析分析這老饕餮又要耍什麼幺蛾子。」
鬼四煞有其事扭腦袋點頭,但他黑霧快扭成麻花了也硬是沒想出來,只得故作玄虛說道:「敵不動我不動,以不動應萬變。」
眾鬼做思考狀,「有道理,這是不是叫……」
「按兵不動。」鬼老四補充接道。
「還是咱老四有文化啊。」
「當年老四可是最喜歡到處跑的。果然見多識廣。」
「咳咳,都是幾個兄弟,幹嘛說這些讓人不意思的話。」鬼四藏在黢黑的霧氣里扭捏地說道。
十幾隻鬼影又等了半晌,靜靜飄著不動太無聊了。
無聊到他們盯著不遠處果子樹數起了果子。
十幾隻鬼十幾個答案,誰都不服氣誰,亂鬨哄得非得爭個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