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工廠新書記（2）父親臨終交代
第2節父親臨終交代
「你家裡打來電話說你父親病危，叫你趕快回去。」廠辦公室余主任說。
「啊？是真的啊！那我先走了，你們忙吧，摩托車的生產還是要抓緊些。走，余主任。」廠黨委書記胡長江一邊說，一邊就和余主任匆匆走出了摩托車總裝車間。
胡長江的父母家在遠效區，女兒胡萊也一直在爺爺婆婆處，他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自己在廠里的工作上。胡長江到辦公室去了一趟，打電話叫上自己的司機，坐上工廠剛為他安排的原蘇聯生產的老式伏爾加，到廠子弟中學叫出自己的夫人，就往父母家趕。
胡長江的父親胡雨霖退休前是該區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的主席，德高望重，即使退休后，也常有人來看望和拜訪他。胡雨霖在一九四九年前一直是地下**員，可當時人們並不知道，解放后他一下成為區里的領導，人們才恍然大悟。據說，有一次國民黨特務開始全城大搜捕，抓走了地下**的市委書記，胡雨霖那天正好要去市委書記那裡彙報工作。胡雨霖到了市委書記住的地方，從街上往窗口看了看，發現窗外沒有掛出他們約定的暗號拖把，就感覺大事不妙，可能出事了，於是轉身就走了，躲過一劫。市委書記後來被轉到重慶的渣滓洞，有一天放風時，看見了監獄牆上的那條用藍墨水刷寫的標語：「認明此時與此地，細細思量，青春一去不復返，趕快回頭是岸」。地下市委書記佇立良久，若有所悟，不久就叛變了，而且供出了胡雨霖。但胡雨霖早有防備，自從預感到市委書記被抓后，他就從自己的住處搬走了，也辭去了在一所中學的教職，不知不覺就消隱了，直到一九四九年十月後他才一下又回到了人們的視野中。不過，那時他已成為區里新政權的領導者了。在胡長江能記事的時候，胡雨霖就一遍又一遍地講述他做地下工作者時經歷的那些驚心動魂的往事，而且總不忘告誡一下胡長江，要珍惜目前幸福安寧的生活，不能忘記那些艱苦卓絕的鬥爭。胡雨霖常對胡長江說：「要記住啊，你們現在幸福的生活正是我們用辛苦和犧牲換來的！」因為胡雨霖的言傳身教，胡長江從小就很懂事，非常聽大人的話，很得胡雨霖的喜愛。胡長江到兵工廠后更是努力工作，深得同事和領導的器重。胡雨霖感覺，在一兒一女中，胡長江最有出息，最能給他帶來安慰。胡雨霖感到最可欣慰的是，在胡長江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革命事業後繼有人。是啊，年齡大了，誰不希望自己的事業有一個好的接班人呢！
胡長江趕到父母家時只有保姆在，說所有的家人都到醫院去了，胡長江於是馬上趕到父親住的醫院。胡長江進來的時候，妹妹胡小莉同親戚們正守在父親的床邊。胡雨霖的鼻子上插著管子，但似乎腦子剛清醒過來，眼球在轉動，看向了推開的門。病房裡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把頭轉向了門口，看著走進來的胡長江。妹妹胡小莉一看見胡長江，就流下了眼淚，好象心裡終於有了定心丸一樣，說：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把我擔心得不得了。」
「不急、不急！爸爸現在的情況怎樣？」胡長江顯得很沉穩，不急不慌地問。
「現在似乎好一點了，他一直在念叨你，好象在等著你啊！」妹妹說。
胡長江湊到床邊，俯下身子，用手摸著父親的額頭，胡雨霖似乎得到了安慰，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均勻地出著氣。過了許久，其他人陸續走了，只剩下了妹妹和胡長江。胡長江的手縮了回來，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
「他們呢？來過嗎？……就是我女兒和你兒子。」
妹妹說：「他們還在學校里上課，沒去通知他們，怕影響他們的學習。」
「明天叫他們都不要去學校了，來醫院看看爺爺。」胡長江說。
到了晚上，妹妹也回去了，病房裡只剩下了胡長江一個人。胡雨霖似乎清醒了許多，用手示意胡長江把床搖起來一下，胡長江默默地照著做了，胡雨霖的頭和上身就升了一些起來，似乎有話要說，後來胡長江才明白，那是胡雨霖在做最後的交待，應是迴光返照吧！胡雨霖斷斷續續，聲音低微地訴說著。胡長江則撫著父親的身子，盡量前傾著，把耳朵湊近父親的嘴唇，極力想聽清楚父親的話。
「我這一生就這麼，……這麼樣過去了。……那些驚心動魄的日子，那些革命的歲月，象電影一樣，總在我的腦子中閃動啊……解放后，經歷了許多次運動，折騰來折騰去，這好不容易盼來了安定的日子，可是……可是……我卻老了，身體不行了啊！」
「爸爸，你就不要去想這些了，安心休息吧，好好地睡一覺！」胡長江說。
但胡雨霖似乎沒有聽見胡長江的話，只管自己繼續說下去。「但是，但是……有了你，我也就知足了。……你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的革命事業後繼有人，我可以安心了。……你當上了黨委書記……，以後……要好好乾啊，努力工作，團結同志，要謙虛謹慎，踏踏實實做人，認認真真地做事啊！」
胡長江眼裡湧起了淚水。「爸爸，你放心吧，兒子一定牢記你的教導，踏踏實實做人，認認真真做事。」
「我現在……現在，不想其他什麼了。但是，但是，我不放心是你的女兒啊！……當初，我說你不要……不要叫你愛人去絕育手術，可是……可是…，你說要響應黨的號召，只要一個，你說要多了，會影響工作。」胡雨霖說。
「爸爸，這都是過去了的事，你就不要說了！」胡長江說。
胡雨霖動了動身子，繼續斷斷續續地說著。「……其他我沒什麼……沒什麼擔心的，只是……只是……你以後也會覺得……自己的，自己的革命事業也要有後繼有人啊……也要有革命事業的接班人啊！你女兒……讀書不用功啊，以後你把她送到部隊文工團去吧，能做革命文藝事業也不錯啊！」
說完了這些話，胡雨霖就又昏迷了過去，再也沒有醒來，在凌晨5點鐘時就斷了氣。第二天一早，所有的家人和親戚來醫院看了最後一眼胡雨霖。看完了最後一眼后，胡雨霖的遺體就被移出了病房，送入太平間，然後就布置靈堂，準備開追悼會，接待陸續前來吊念的人。胡長江的女兒胡萊那時還不太懂事，但眼裡含著淚，默默地挽扶著她的媽媽，最後在胡長江妹妹的勸說下離開了病房。胡長江給廠里打了電話，然後忙著料里後事。在料理後事的過程中，胡長江強烈地感到一個時代似乎過去了，而一個新的時代正要由自己來開僻。胡長江心中湧起了一陣陣激動，他覺得他跟父親是一樣的，都是用生命在開創一種全新的事業！（待續）
第2節父親臨終交代
「你家裡打來電話說你父親病危，叫你趕快回去。」廠辦公室余主任說。
「啊？是真的啊！那我先走了，你們忙吧，摩托車的生產還是要抓緊些。走，余主任。」廠黨委書記胡長江一邊說，一邊就和余主任匆匆走出了摩托車總裝車間。
胡長江的父母家在遠效區，女兒胡萊也一直在爺爺婆婆處，他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自己在廠里的工作上。胡長江到辦公室去了一趟，打電話叫上自己的司機，坐上工廠剛為他安排的原蘇聯生產的老式伏爾加，到廠子弟中學叫出自己的夫人，就往父母家趕。
胡長江的父親胡雨霖退休前是該區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的主席，德高望重，即使退休后，也常有人來看望和拜訪他。胡雨霖在一九四九年前一直是地下**員，可當時人們並不知道，解放后他一下成為區里的領導，人們才恍然大悟。據說，有一次國民黨特務開始全城大搜捕，抓走了地下**的市委書記，胡雨霖那天正好要去市委書記那裡彙報工作。胡雨霖到了市委書記住的地方，從街上往窗口看了看，發現窗外沒有掛出他們約定的暗號拖把，就感覺大事不妙，可能出事了，於是轉身就走了，躲過一劫。市委書記後來被轉到重慶的渣滓洞，有一天放風時，看見了監獄牆上的那條用藍墨水刷寫的標語：「認明此時與此地，細細思量，青春一去不復返，趕快回頭是岸」。地下市委書記佇立良久，若有所悟，不久就叛變了，而且供出了胡雨霖。但胡雨霖早有防備，自從預感到市委書記被抓后，他就從自己的住處搬走了，也辭去了在一所中學的教職，不知不覺就消隱了，直到一九四九年十月後他才一下又回到了人們的視野中。不過，那時他已成為區里新政權的領導者了。在胡長江能記事的時候，胡雨霖就一遍又一遍地講述他做地下工作者時經歷的那些驚心動魂的往事，而且總不忘告誡一下胡長江，要珍惜目前幸福安寧的生活，不能忘記那些艱苦卓絕的鬥爭。胡雨霖常對胡長江說：「要記住啊，你們現在幸福的生活正是我們用辛苦和犧牲換來的！」因為胡雨霖的言傳身教，胡長江從小就很懂事，非常聽大人的話，很得胡雨霖的喜愛。胡長江到兵工廠后更是努力工作，深得同事和領導的器重。胡雨霖感覺，在一兒一女中，胡長江最有出息，最能給他帶來安慰。胡雨霖感到最可欣慰的是，在胡長江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革命事業後繼有人。是啊，年齡大了，誰不希望自己的事業有一個好的接班人呢！
胡長江趕到父母家時只有保姆在，說所有的家人都到醫院去了，胡長江於是馬上趕到父親住的醫院。胡長江進來的時候，妹妹胡小莉同親戚們正守在父親的床邊。胡雨霖的鼻子上插著管子，但似乎腦子剛清醒過來，眼球在轉動，看向了推開的門。病房裡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把頭轉向了門口，看著走進來的胡長江。妹妹胡小莉一看見胡長江，就流下了眼淚，好象心裡終於有了定心丸一樣，說：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把我擔心得不得了。」
「不急、不急！爸爸現在的情況怎樣？」胡長江顯得很沉穩，不急不慌地問。
「現在似乎好一點了，他一直在念叨你，好象在等著你啊！」妹妹說。
胡長江湊到床邊，俯下身子，用手摸著父親的額頭，胡雨霖似乎得到了安慰，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均勻地出著氣。過了許久，其他人陸續走了，只剩下了妹妹和胡長江。胡長江的手縮了回來，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
「他們呢？來過嗎？……就是我女兒和你兒子。」
妹妹說：「他們還在學校里上課，沒去通知他們，怕影響他們的學習。」
「明天叫他們都不要去學校了，來醫院看看爺爺。」胡長江說。
到了晚上，妹妹也回去了，病房裡只剩下了胡長江一個人。胡雨霖似乎清醒了許多，用手示意胡長江把床搖起來一下，胡長江默默地照著做了，胡雨霖的頭和上身就升了一些起來，似乎有話要說，後來胡長江才明白，那是胡雨霖在做最後的交待，應是迴光返照吧！胡雨霖斷斷續續，聲音低微地訴說著。胡長江則撫著父親的身子，盡量前傾著，把耳朵湊近父親的嘴唇，極力想聽清楚父親的話。
「我這一生就這麼，……這麼樣過去了。……那些驚心動魄的日子，那些革命的歲月，象電影一樣，總在我的腦子中閃動啊……解放后，經歷了許多次運動，折騰來折騰去，這好不容易盼來了安定的日子，可是……可是……我卻老了，身體不行了啊！」
「爸爸，你就不要去想這些了，安心休息吧，好好地睡一覺！」胡長江說。
但胡雨霖似乎沒有聽見胡長江的話，只管自己繼續說下去。「但是，但是……有了你，我也就知足了。……你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的革命事業後繼有人，我可以安心了。……你當上了黨委書記……，以後……要好好乾啊，努力工作，團結同志，要謙虛謹慎，踏踏實實做人，認認真真地做事啊！」
胡長江眼裡湧起了淚水。「爸爸，你放心吧，兒子一定牢記你的教導，踏踏實實做人，認認真真做事。」
「我現在……現在，不想其他什麼了。但是，但是，我不放心是你的女兒啊！……當初，我說你不要……不要叫你愛人去絕育手術，可是……可是…，你說要響應黨的號召，只要一個，你說要多了，會影響工作。」胡雨霖說。
「爸爸，這都是過去了的事，你就不要說了！」胡長江說。
胡雨霖動了動身子，繼續斷斷續續地說著。「……其他我沒什麼……沒什麼擔心的，只是……只是……你以後也會覺得……自己的，自己的革命事業也要有後繼有人啊……也要有革命事業的接班人啊！你女兒……讀書不用功啊，以後你把她送到部隊文工團去吧，能做革命文藝事業也不錯啊！」
說完了這些話，胡雨霖就又昏迷了過去，再也沒有醒來，在凌晨5點鐘時就斷了氣。第二天一早，所有的家人和親戚來醫院看了最後一眼胡雨霖。看完了最後一眼后，胡雨霖的遺體就被移出了病房，送入太平間，然後就布置靈堂，準備開追悼會，接待陸續前來吊念的人。胡長江的女兒胡萊那時還不太懂事，但眼裡含著淚，默默地挽扶著她的媽媽，最後在胡長江妹妹的勸說下離開了病房。胡長江給廠里打了電話，然後忙著料里後事。在料理後事的過程中，胡長江強烈地感到一個時代似乎過去了，而一個新的時代正要由自己來開僻。胡長江心中湧起了一陣陣激動，他覺得他跟父親是一樣的，都是用生命在開創一種全新的事業！（待續）
第2節父親臨終交代
「你家裡打來電話說你父親病危，叫你趕快回去。」廠辦公室余主任說。
「啊？是真的啊！那我先走了，你們忙吧，摩托車的生產還是要抓緊些。走，余主任。」廠黨委書記胡長江一邊說，一邊就和余主任匆匆走出了摩托車總裝車間。
胡長江的父母家在遠效區，女兒胡萊也一直在爺爺婆婆處，他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自己在廠里的工作上。胡長江到辦公室去了一趟，打電話叫上自己的司機，坐上工廠剛為他安排的原蘇聯生產的老式伏爾加，到廠子弟中學叫出自己的夫人，就往父母家趕。
胡長江的父親胡雨霖退休前是該區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的主席，德高望重，即使退休后，也常有人來看望和拜訪他。胡雨霖在一九四九年前一直是地下**員，可當時人們並不知道，解放后他一下成為區里的領導，人們才恍然大悟。據說，有一次國民黨特務開始全城大搜捕，抓走了地下**的市委書記，胡雨霖那天正好要去市委書記那裡彙報工作。胡雨霖到了市委書記住的地方，從街上往窗口看了看，發現窗外沒有掛出他們約定的暗號拖把，就感覺大事不妙，可能出事了，於是轉身就走了，躲過一劫。市委書記後來被轉到重慶的渣滓洞，有一天放風時，看見了監獄牆上的那條用藍墨水刷寫的標語：「認明此時與此地，細細思量，青春一去不復返，趕快回頭是岸」。地下市委書記佇立良久，若有所悟，不久就叛變了，而且供出了胡雨霖。但胡雨霖早有防備，自從預感到市委書記被抓后，他就從自己的住處搬走了，也辭去了在一所中學的教職，不知不覺就消隱了，直到一九四九年十月後他才一下又回到了人們的視野中。不過，那時他已成為區里新政權的領導者了。在胡長江能記事的時候，胡雨霖就一遍又一遍地講述他做地下工作者時經歷的那些驚心動魂的往事，而且總不忘告誡一下胡長江，要珍惜目前幸福安寧的生活，不能忘記那些艱苦卓絕的鬥爭。胡雨霖常對胡長江說：「要記住啊，你們現在幸福的生活正是我們用辛苦和犧牲換來的！」因為胡雨霖的言傳身教，胡長江從小就很懂事，非常聽大人的話，很得胡雨霖的喜愛。胡長江到兵工廠后更是努力工作，深得同事和領導的器重。胡雨霖感覺，在一兒一女中，胡長江最有出息，最能給他帶來安慰。胡雨霖感到最可欣慰的是，在胡長江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革命事業後繼有人。是啊，年齡大了，誰不希望自己的事業有一個好的接班人呢！
胡長江趕到父母家時只有保姆在，說所有的家人都到醫院去了，胡長江於是馬上趕到父親住的醫院。胡長江進來的時候，妹妹胡小莉同親戚們正守在父親的床邊。胡雨霖的鼻子上插著管子，但似乎腦子剛清醒過來，眼球在轉動，看向了推開的門。病房裡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把頭轉向了門口，看著走進來的胡長江。妹妹胡小莉一看見胡長江，就流下了眼淚，好象心裡終於有了定心丸一樣，說：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把我擔心得不得了。」
「不急、不急！爸爸現在的情況怎樣？」胡長江顯得很沉穩，不急不慌地問。
「現在似乎好一點了，他一直在念叨你，好象在等著你啊！」妹妹說。
胡長江湊到床邊，俯下身子，用手摸著父親的額頭，胡雨霖似乎得到了安慰，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均勻地出著氣。過了許久，其他人陸續走了，只剩下了妹妹和胡長江。胡長江的手縮了回來，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
「他們呢？來過嗎？……就是我女兒和你兒子。」
妹妹說：「他們還在學校里上課，沒去通知他們，怕影響他們的學習。」
「明天叫他們都不要去學校了，來醫院看看爺爺。」胡長江說。
到了晚上，妹妹也回去了，病房裡只剩下了胡長江一個人。胡雨霖似乎清醒了許多，用手示意胡長江把床搖起來一下，胡長江默默地照著做了，胡雨霖的頭和上身就升了一些起來，似乎有話要說，後來胡長江才明白，那是胡雨霖在做最後的交待，應是迴光返照吧！胡雨霖斷斷續續，聲音低微地訴說著。胡長江則撫著父親的身子，盡量前傾著，把耳朵湊近父親的嘴唇，極力想聽清楚父親的話。
「我這一生就這麼，……這麼樣過去了。……那些驚心動魄的日子，那些革命的歲月，象電影一樣，總在我的腦子中閃動啊……解放后，經歷了許多次運動，折騰來折騰去，這好不容易盼來了安定的日子，可是……可是……我卻老了，身體不行了啊！」
「爸爸，你就不要去想這些了，安心休息吧，好好地睡一覺！」胡長江說。
但胡雨霖似乎沒有聽見胡長江的話，只管自己繼續說下去。「但是，但是……有了你，我也就知足了。……你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的革命事業後繼有人，我可以安心了。……你當上了黨委書記……，以後……要好好乾啊，努力工作，團結同志，要謙虛謹慎，踏踏實實做人，認認真真地做事啊！」
胡長江眼裡湧起了淚水。「爸爸，你放心吧，兒子一定牢記你的教導，踏踏實實做人，認認真真做事。」
「我現在……現在，不想其他什麼了。但是，但是，我不放心是你的女兒啊！……當初，我說你不要……不要叫你愛人去絕育手術，可是……可是…，你說要響應黨的號召，只要一個，你說要多了，會影響工作。」胡雨霖說。
「爸爸，這都是過去了的事，你就不要說了！」胡長江說。
胡雨霖動了動身子，繼續斷斷續續地說著。「……其他我沒什麼……沒什麼擔心的，只是……只是……你以後也會覺得……自己的，自己的革命事業也要有後繼有人啊……也要有革命事業的接班人啊！你女兒……讀書不用功啊，以後你把她送到部隊文工團去吧，能做革命文藝事業也不錯啊！」
說完了這些話，胡雨霖就又昏迷了過去，再也沒有醒來，在凌晨5點鐘時就斷了氣。第二天一早，所有的家人和親戚來醫院看了最後一眼胡雨霖。看完了最後一眼后，胡雨霖的遺體就被移出了病房，送入太平間，然後就布置靈堂，準備開追悼會，接待陸續前來吊念的人。胡長江的女兒胡萊那時還不太懂事，但眼裡含著淚，默默地挽扶著她的媽媽，最後在胡長江妹妹的勸說下離開了病房。胡長江給廠里打了電話，然後忙著料里後事。在料理後事的過程中，胡長江強烈地感到一個時代似乎過去了，而一個新的時代正要由自己來開僻。胡長江心中湧起了一陣陣激動，他覺得他跟父親是一樣的，都是用生命在開創一種全新的事業！（待續）